穿越回民国养弟弟 第143节
  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谁稀罕来看你喝酒?
  苏苏又凑过去说什么,林烬居然抬手揉他头发。
  操。
  我捏紧酒杯,指节发白。
  酒保小声问:“顾少,那小子谁啊?挺狂啊。”
  我冷笑:“他爹我的旧部。”
  酒保没听懂,讪讪闭嘴。
  最后是看着林烬被苏苏拽出酒吧,那小子整个人都快挂他身上了。我扔下钞票跟出去,夜风一吹,酒醒了大半。
  他们拐进小路,苏苏的笑声飘过来,甜得发腻。我慢悠悠跟在后面,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跟就跟吧。
  反正早就跟惯了。
  路过长椅时我愣了下——程添锦居然没走,坐在暗处抽烟,火星明明灭灭,像鬼火。
  林烬和苏苏从他面前走过,程添锦没抬头,烟灰簌簌往下掉,跟下雪似的。
  装什么深沉。
  有本事上去抢啊?
  我把烟头碾灭在垃圾桶上,继续跟着。直到看见林烬把外套披苏苏身上,那小子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可以啊林烬。
  民国撩汉技术没忘光。
  等苏苏蹦蹦跳跳进了宿舍楼,我才从树影里走出来,胳膊撞了下林烬肩膀:“干嘛呢?”
  他吓一跳,耳根有点红:“如你所见,你爹魅力不减当年。”
  我把他从头到脚扫一遍,冷笑:“你不喜欢那款。”
  他表情淡了点,说苏苏像以前认识的小朋友。
  知道。
  又想起那些死小鬼了是吧?
  我搂住他脖子往酒馆带,手心贴着他后颈,摸到一手冰凉的汗。
  “明天还去听课?”
  “去啊。”他顿了顿,“你别去了,苏苏说想陪我去。”
  我差点把他脖子勒断:“始乱终弃?”
  他笑着骂滚,手肘往我肋骨上撞。
  撞吧。
  总比看你跟别人笑强。
  夜风吹起他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我忽然想起朔县山坡上,他满脸是血还对我笑的样子。
  算了。
  能笑就行。
  我把他往身边带了带,声音散在风里:“行,有事喊我。”
  喊我就到。
  像以前一样
  第132章 顾安6
  酒店窗户映着外头的霓虹灯,红红绿绿地泼在林烬脸上。他低头戳手机,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无名指那块皮——都快抠出血了。
  又在想程添锦。
  我叼着没点的烟,故意把话说得阴阳怪气:“左拥右抱忘了糟糠之妻?我走也行。”
  他猛地抬头,眼睛红得像兔子:“我跟你一起走。”
  算你有点良心。
  可他说要去烈士陵园时,我捏烟的手指还是抖了一下。
  非往心口捅刀子。
  他摔门出去,外套都没穿全。我靠在窗边看他在楼下拦车,影子被路灯拉得又薄又长。
  肯定又去那破酒吧。
  找那个戴戒指的。
  窗边的烟灰缸里积了半缸烟蒂,我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指尖的烟烧到尽头,烫了一下才回神。
  凌晨三点,门被撞开的响声吓了我一跳,回头就看见林烬瘫在门口,手指死死抠着脸,哭得肩膀都在抖。眼泪从他指缝里往外淌,亮晶晶的,像1938年忻县战壕里冻住的冰碴。
  我愣了一秒,烟头摁灭在窗台上,三步并两步过去拽他。
  操
  程添锦那王八蛋到底说什么了?
  他整个人都在发颤,像被雨淋透的猫,冰凉的手指攥住我衣襟,力气大得要把布料撕破。我把他按进怀里,掌心贴着他后颈,摸到一手湿冷的汗。
  好了
  哭出来就行。
  他哭得喘不上气,喉咙里哽着破碎的音节,像受伤的动物呜咽。我一下下拍他后背,像很多年前在山西,他第一次亲手截肢后吐得昏天暗地时那样。
  傻子。
  非得撞南墙才知道疼…
  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照在他发顶,有一小块头发被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的眼泪黏在一起,乱糟糟地支棱着。我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尝到点咸涩的味道。
  哭吧。
  哭完就该忘了。
  他慢慢平静下来,呼吸还带着抽噎,眼泪却不再汹涌,只是安静地浸透我肩头的布料,温热一片。我把他抱到床上,脱了鞋袜,盖好被子。
  睡一觉。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关灯时,他忽然抓住我手腕,声音哑得厉害:“顾安……”
  “嗯。”
  “明天……回去。”
  我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指尖,塞回被子里。
  早该走了。
  这地方邪门,专治各种不死心。
  黑暗中,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我知道他睫毛肯定还湿着,像沾了晨露的草叶。
  我靠在窗边又点了支烟,火星明明灭灭,映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眉头拧着,嘴角下撇,一副讨债鬼模样。
  笑啊顾安。
  你不是最会呛他吗?
  可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什么俏皮话都挤不出来。最后只是掐了烟,躺到他身边,隔着被子把人圈进怀里。
  睡吧。
  我在这儿。
  像以前一样。
  像以后也会一样。
  ——
  山里的信号断断续续,手机屏幕亮起时,我正给孩子们削铅笔。木屑沾了满手,窗外是黄土坡和蓝得刺眼的天。
  那条消息跳出来,像颗子弹正中眉心——
  【我和程添锦在一起了。】
  削铅笔的小刀划破指腹,血珠渗出来,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洇开一小团暗红。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忽然远了,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真行啊林烬。
  老子在山沟里喂蚊子,你倒跟旧情人破镜重圆了。
  手指抖得厉害,我在裤子上蹭掉血,打字快得几乎戳裂屏幕:
  【真出息】
  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我才后知后觉闻到血腥味。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怯生生递来皱巴巴的卫生纸:“顾老师,手手流血了……”
  我扯出个笑揉她脑袋:“没事,老师不疼。”
  撒谎。
  疼得他妈想砸东西。
  下午的课教得心不在焉,黑板上的拼音写错三次。孩子们仰着脸喊“顾老师念错了”,我才猛地回神,看见窗外被风吹得乱晃的野草,像极了他总睡不翘的那撮头发。
  程添锦那混蛋有什么好?
  讲《牡丹亭》能比你命重要?
  放学后我爬到后山崖顶,那里有半点微弱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