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输 第112节
  几乎是瞬间被燎起的火,在两人之间噼里啪啦地燃。
  闷、燥, 呼吸滚烫杂乱。
  依旧是他掌控,然而此刻的状态却不像往常那样有闲情逸致, 没说情话,所有的声音都化作耳边的一声声chuan, 动作也很重,带着不加掩饰的侵略性。
  每一次都进很deep,她几乎无法承受。(不要问我为什么用英文)
  人在上面, 发丝垂落在他肩膀上,抠着他的胳膊喊他轻一点,他不语, 一手攥着她的细腰, 另一手扣住她后脖颈,把她压向自己,而后吻住,吞没她所有的声音。
  泪顺着眼角往下滑, 又与汗混在一起, 枕头湿了, 床单也换了好几次。
  几乎一天都没下得去床。
  倒也没有一直做,中途吃了顿饭,洗了两回澡, 也聊了几次天, 断断续续的。
  那会两人刚结束,程舒妍发现他腹部有三道创口,不大也不深, 但凭空出现在他原本平坦养眼的腹肌上,就挺明显。
  程舒妍问他哪来的,起初他不肯说,这种态度摆出来,她立刻就明白了,坐起身,一脸凝重地看着他,语气挺严肃,“说,必须说。”
  “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你干嘛不跟我说?”
  他这才随口提了几句,说是在她出国那天,他进了急诊,做了个小手术。
  全程都避重就轻,话也说得轻描淡写,但程舒妍听后还是沉默了。
  抿着唇,看着他,眉头蹙起,像在思考,过了许久,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翻身下床,到飘窗上拿手机,开始翻两人的聊天记录。
  翻完自己的还不够,又翻商泽渊的。
  期间他就靠坐在床头,冲她无奈地笑着,“别看了,就这点事。”
  程舒妍垂眼,翻得专注,“你别说话。”
  他手机和之前的机型一样,颜色也一样,可跟她的初始聊天日期却是在她回国那一天。
  他分明没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
  “换手机了是不是?”她把屏幕亮给他看。
  “嗯。”
  “旧的呢?”
  “那天被人捡走了,没找到。”
  到这,她已经大概有答案了。
  握着手机的手收紧,她眉心蹙得更深,静了静,伸手撩头发,而后深吸一口气,“你怎么没跟我说?”
  他答得轻松,“小病而已,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她没抬眼,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反复地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你生病了,不知道你丢了手机。”
  “而且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是不是也没收到?”顿了顿,她自问自答,“你肯定没收到。”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他,视线也转向他,说,“我联系过你很多次,但你没回我,有一次还挂了我的电话,我那时候以为你在闹脾气。”
  商泽渊说,“我知道,你的记录我都看了。是我不好,我当时该猜到是丢了手机的缘故。”
  “不是,这个不是重点。”
  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忽然意识到,两人这次分手,中间原来隔着这么多误解。
  她误以为他拒绝沟通,玩冷战,闹脾气。
  他误以为她出了国后一直没联络过他。
  程舒妍想到她在国外感冒那天,给他发消息没有得到回复,心里都有百般委屈,那么他住院那会,没收到她的消息,又该是什么心情。
  “你应该告诉我的,”她收回视线,再度看向他的手机,头低垂着,长发随着动作遮住她的侧脸,她说,“不舒服也该告诉我,住院了也该告诉我,如果我知道你严重到要动手术,我肯定会回来的……”
  话说到这,蓦地哽住,模糊的视线中,两人的聊天页面里,铺天盖地都是他发给她的消息。
  从两人分手那晚起。
  “我喝酒了没法开车,你先回来。”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提分手,我后悔了。”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
  没有回复,旁边一排红色感叹号显眼。
  她早就把他拉黑了。
  那一刻,话再也说不出口,手机从手心里掉落,砸到床上,她头垂到膝盖上,双手掩面。
  商泽渊立即上前,递纸,试图帮她擦眼泪,而她的头垂得很低,手死死摁在脸上,怎么都不肯让他看。
  “好了,乖,”他环住她的肩,低声哄着,“都已经过去了。”
  “怎么过啊,”泪水一滴一滴往外涌,胸口发胀,喉头堵着,开口便是哽咽声,话也连不成句,她忍了半天,最终只吐出个单字,“我……”很自责,心疼,也难过。
  他把话接过去,“你爱我。”
  她顿了顿,委屈又短促地挤出一个字,“嗯。”
  “你以后只想跟我在一起。”
  她还是那句,“嗯。”
  “那这场病就没白生。”他低笑。
  “什么……鬼话。”她呜咽着开口。
  “好了,不哭。”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单薄的肩膀,另一只手替她掖着发丝,她整个人颤着,依旧埋着头,商泽渊静静看了她一会,随即收手坐直,轻叹一声气,说,“过来,抱。”
  程舒妍抽噎着从手心里稍稍抬眼,商泽渊坐在她面前,正专注地看她,琥珀色眼眸深邃深情,浅淡的笑意里有对她的无可奈何,也有疼惜。见她终于肯看他,他扬了下眉梢,冲她勾勾手。
  一声浓重的哽咽后,她再没克制,直接钻进他怀里。他展开手臂接,一手环住她腰身,另一手提着她双腿,小臂肌肉收紧,稍一用力,带着她贴近自己。(只是抱抱,不是色色)
  她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他脖子。
  173的身高到他面前变得很小只,长手长腿蜷着,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头靠在他肩膀,流着泪,小声说着,“对不起。”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宝宝。”
  他抬起她的下巴,吻掉她眼角的泪,而她红着眼,眉心轻蹙,喉头溢出一声轻哼,又是两滴泪涌出。
  平日里冷静冷漠的程舒妍,这会也不藏了,就这么满脸委屈地与他对视,完完全全卸掉防备。
  更可爱了。
  环着她的手在她腰上轻抚,他低头垂眼看着她,笑说,“乖,别哭了,再哭我又想操你。”
  哭声微顿,通红的眼眸里闪过一瞬的诧异,紧接着,她抬手遮眼,“你还是不是人啊?”
  事实证明,他还真就不是人。
  那句话之后,他们很快进行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他还挺贴心,每次结束都放在床头一杯温水。
  说她流泪流汗又流水,得补充点水分。
  说这话时,他还故意把床单拎起来给她看,不偏不倚,刚好是那一大片水渍。
  程舒妍脸上烧热,扔枕头砸他,“滚啊你。”
  他稍微往旁边一侧,躲了过去,特别嘚瑟地冲她弯唇,说,“老婆,你这投掷的精准度不太够,以后跟我学篮球吧。”
  她又朝他扔抱枕,“欠不欠!”
  和几天前满怀心事、郁郁寡欢的人全然不同,他完全恢复了那股闲散劲,尤其吃饱喝足后,整个人更是容光焕发,得意忘形。
  两人这场几乎无休止的“运动”止于当天的傍晚,程舒妍是真累了,不想再在床上折腾那么久,于是提出下楼走走,吹吹晚风。
  刚好楼下新开了家24小时便利店,两人散步路过,程舒妍进去买了包烟,又走进零食区里挑了几包进口零食。
  商泽渊难得没跟过来,程舒妍中途瞥了眼,好像是在挑饮料。等她拎着零食走去准备结账,才发现是她想单纯了。
  收银台面上铺了十几盒套。
  不同牌子不同种类甚至还有不同口味。
  合着她挑进口零食,他挑进口避孕套?
  程舒妍眉心跳的厉害,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商泽渊忽地“哦”了声,伸手,将其中一盒“倍润”拿到一旁,说,“我用不上这个。”
  “……”程舒妍咬牙。
  紧接着他又依次把“浮点”、“螺旋形”放一边,说,“你也用不上这俩。”
  “……”
  彼时收银员直挺挺地站在柜台后,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就只能垂眼挠头,问,“选好了?”
  “嗯,”商泽渊懒懒地应了声,“结账吧。”
  一口气涌在胸口,不上不上,半晌,又被呼出去。
  她无奈了,将手里的草莓牛奶橡皮糖薯片之类的摆上去,转头看他,给了他个眼神,意思是,“可以学着纯洁一点吗?”
  商泽渊耸肩,同样用眼神和动作回馈给她——“恐怕不行。”
  ……
  从便利店出来时,暮色渐沉。
  正是日落时分,晚风习习。
  两人正聊着天,牵着手,步调懒洋洋地走在林荫路上。
  道路两旁人来人往,偶尔小孩子吵闹着跑过,带起一阵风,程舒妍裙摆轻拂。商泽渊下意识揽她肩膀,把人带到一边,三个小孩边跑边回头看,笑着说,“好漂亮的姐姐,好帅的哥哥,你们是夫妻吗?”
  商泽渊说,“聪明。”
  而程舒妍只是笑了笑,没答话。
  也就是那一刻,看着万家灯火在夜幕中徐徐亮起,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缓慢晃着的手,她莫名生出一些感慨,转过头,“商泽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