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派出生前(快穿) 第74节
  好不容易天晴,安今把书房里的书籍都搬了出来,她将其一一敞开摊在庭院里晒。
  其实安今并不是多么爱书的人,只不过这些都是他们为数不多能解闷的东西,还有很多孤本,要是发霉了就不好了。
  就在此时别宫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响,听到外面的动静,安今不由皱了皱眉头。
  她放下手里的书,透过别宫的门缝朝外看去,只见一队长长的迎亲队伍从太行别宫路过。
  为首的少年穿着亲王礼制的婚服,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好不威武,那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少年郎已经初具皇家的庄严。
  只看了一眼,安今便觉得无趣的收回了视线。
  由于萧则留的暗卫只能在晚上出来带东西,安今现在白天偶尔会从洞里爬出去一趟,也知道外面是荣王萧惊鸿和相府大小姐虞灵音的婚礼。
  当然只是听了那么一耳朵,并没有太在意,也没想到是这一天。
  荣王本就备受皇帝宠爱,这场亲事办得极为隆重,锣鼓声越来越响亮,彷佛特意从别宫路过似的。
  安今连晒书都晒不安生,眉头皱得紧紧的。
  男人站在廊下,慢悠悠的问了一句,“怎么,惊鸿娶亲,你不开心?”
  安今无奈,只觉得他疑心病又犯了,她比划着:“我有什么不开兴的呀,该伤心的是殿下吧?亲眼见证自己的未婚妻另嫁他人。”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男人基本也能看到她想表达的意思了,他散漫道:“她嫁给谁,与孤何干?要不是皇祖母临终前赐婚,孤不会多看她一眼。”
  安今狐疑的看着他,虞灵音每次宴会上都会炫耀在太子殿下对她的爱重,什么精心准备的生辰礼啊,什么从边凉带回来的奇珍异宝,怎到了他嘴里,便一副无足轻重的样子。
  她摸了摸的自己的发饰,继续比划着:虞灵音曾说你亲自给她挑发饰,这难道不是你对她的不同吗?
  男人清声哂笑,“孤哪有那么闲?”
  安今不信,又做了个画画的动作:她还说你偷偷画她的肖像,藏于自己书房以慰相思。
  “这更不可能,孤作画只画山水,从不画人。”
  萧则留自然不知道她们闺阁女子平时都聊些什么,此时听到这种传言,不免觉得有些荒唐。
  安今也没想到本是对萧则留的挖苦,结果变成对虞灵音的打假现场。
  她眉眼笑开来,只觉有趣,虞灵音每次说起这些都会引起其他千金惊羡的目光,没想到竟都是假的。
  男人朝她走来,将她拉到怀里,尾音勾着笑意,“莠儿跟孤说这些是吃味了吗?”
  “孤是不喜画人,但是要是莠儿的话,孤可以为你破例。”
  安今白净的面上浮上一层薄红,自己这样说好像确实会惹人误解,她连忙摆摆手:不用劳烦殿下。
  “这又怎么能叫劳烦呢?不过是夫妻情趣罢了,况且莠儿不是一向很喜欢为夫的画吗?”
  或许是本就闲来无事,或许是来了兴致,男人牵着安今的手,将她带到了书房。
  “莠儿在这坐好,不要乱动,孤来为你作画。”
  安今推拒无果,只能浑身僵硬的坐在那里,从前也没有人为她画过像,此时这般倒也是头次体验,心里不由也生出了几分期待。
  萧则留笑着,一边低头作画,时不时抬眼看着她,随后笑意愈浓,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安今看到他这表情,心里升起了些不详的预感,愈发坐不住了,她比划着:你好了吗?
  “还没有,哪能有那么快,莠儿要是无聊,可以找本书看。”
  安今用一双幽怨的眸子看着男人,他这样一直盯着她,她怎么能看到的下去书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这才笑着停笔,“好了。”
  安今整个人如释重负,连忙上前看去。
  画卷平铺在桌面上,一个女子跃然在纸上。
  背景是严肃的书房,她却极不正经的跪坐在书桌上,肩上的衣衫半落,露出白嫩的肩膀和半个浑圆,披散下来的乌发也挡不住诱人曲线,此时回眸,似嗔似怨,倒是像极了画本里勾引书生的狐妖。
  安今看清画时,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她身上的衣服明明穿得好好的,他怎么能画成这样。
  她将画卷一把夺过,眼里满是嗔怪:殿下怎能画出如此不雅的画像。
  萧则留笑着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夫妻情趣而已,何来不雅之说。”
  安今不满的推开他,拿着画就想给它毁了,而男人却一把揽住她的纤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两个人贴得很近,安今后半身只能靠着后面的檀木桌上,心跳陡然加快,眼神慌乱地看向男人。
  男人抱着她,闻着少女身上传来的沁香,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幼时,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太子,他也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是什么,还不会走路时,就有夫子教他认字,还没进朝堂便先进了军营。
  每个阶段都彷佛有做不完的事,他已经尽自己所能做好一个太子该做的,却还是沦落至此,但也是在别宫这些时日,让他感受到了除了权势之外其他令他眷恋的人和事。
  “莠儿,我们按着这画上的来吧。”
  第66章 第66章替嫁的哑巴庶女x暴戾废太子……
  行宫的日子虽然难熬,两个人不是作画就是抄诗,也越发有了默契。
  安今从前没有学过那么多诗文,有时候也看不懂晦涩的文章,这时男人就会慢慢给她讲解,有时甚至还要考究她学得如何了。
  冬日严寒时,安今总觉得难过,现下到了盛夏,安今觉得好像更难了。
  天冷时,男人的身子就跟火炉一般,一起睡时倒也暖和,如今到了夏日里,安今都想回偏殿睡了,但是男人不让。
  夏日的夜晚凉风习习,明月高悬,流萤在庭院繁茂的草丛里游荡。
  殿里燥热,左右也睡不着,两人便在庭院里乘凉。
  宫里的刘贵妃办生日宴,连带着他们别宫的膳食都丰盛了许多,还多了一瓶酒,饭菜都是下了料的,被埋在了槐树下,但酒却没有,便留了下来。
  月下饮酒作诗,倒也是别有情趣。
  男人一袭月白长衫,独自坐在石桌前,他晃着酒杯,随口念了句,“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1)。”
  此时安今正倚在游廊上摇着团扇,品着男人即兴做的诗句,不由弯了弯眉眼。
  从他的诗里也能看出来他已经走出了刚被幽禁时的癫狂愤懑,这段时间的就像真正一个文人一般,寄情诗画之间。
  安今顺着游廊走来,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悬腕握笔,薄衫下露出一小段皓腕,认真地将男人随口吟诵的诗句誊写下来。
  女子秀雅绝俗,月光洒落在她美丽的脸庞上,美目流盼,更增添了几分温柔与恬静。
  别宫就他们两个人,安今也穿着清凉,只披了一层轻薄的绿纱外衣,隐隐可见里面的小衣,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绿纱清新淡雅,与安今白皙的肤色相互映衬,更显得她肤如凝脂,领口处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犹如羊脂白玉般温润动。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2)。”
  安今正准备给他看了自己记录的诗文,想问其是否有错字,听到这几句,下意识抬眼,就看到男人调笑的眸子。
  安今面颊泛着淡粉,直接停笔不愿再写。
  “莠儿怎么不写了?不是说不管孤做什么诗,你都要为孤记录下吗?”
  这段时间他不管是随口念出的,还是随笔写在宣纸的上的诗文都会被安今整理出来,然后装订成册,但这句明显……
  少女面若桃花,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萧则留忽地笑了,起身朝她走来,似是有些遗憾道:“既然莠儿不愿为孤来记录,那孤便自己来吧。”
  安今只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随后手就被握住了,转耳就听到男人颇有成就感道:“莠儿这字倒是与孤越来越像了。”
  他握着她的手,就像最开始教她写字那样,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出夸赞她的诗句。
  上面是她所写,下面是他所写,字迹相同,不细看还真以为是同一人所写。
  安今眨了眨眼睛,她的字也算是萧则留一手教出来的,相像也是正常。
  “不过字学得这般像,怎么孤教你画画,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听他提着这个,安今满脸绯红,掩饰性地转过头,躲避扑在她脖颈间的气息。
  他那哪里是教,明明是在占她便宜,说自己只画山水的男人画起人不正经极了,她羞愤之时都不知道烧了多少幅画了。
  要是里面的主人公不是她的话,她觉得把画卖到的书肆画坊间也能赚上不少银子。
  他一个人自娱自乐画还不够,非要手把手教她怎么绘一个男人的身躯。
  但凡她画得有点不自然,他都会当场解开衣衫,告诉她该如何画,后面她连笔都拿不稳了。
  男人瞧着少女羞赧的样子,笑意愈浓。
  等笔墨干了,萧则留拿起厚厚的纸张,才发现这段时间莠儿为他记录了那么多的诗,不由感到一股暖意。
  “日后要有机会将诗集传下去,就叫它《则莠诗集》可好?”
  啊?
  少女眼睑和眉毛微抬,杏眼里闪过一抹迷茫,这明明是他的诗集,为何要加上她的名。
  似乎是看穿她的疑虑,男人神色认真,“没有莠儿的话,这些诗可能不会有问世的机会。”
  “而且孤也有私心,孤想要后世看到这本诗集就能想起我们夫妻两人。”
  能青史留名的机会不多,而他却将这样的机会放在了她面前。
  安今望着他轻笑,也没在说什么。
  随便吧,等他日后登基为帝,估计也不会记得现在都说了些什么。
  然而男人却似乎很开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正准备一饮而尽,忽而又送到了安今唇边,问道:“莠儿要喝吗?”
  安今的眼眸闪着好奇光芒。她微微仰头,正想就男人递过来的手抿了一小口。
  然而没想到男人的手忽然又移远了些。
  安今还以为他故意戏弄自己,气鼓鼓的望着他。
  男人含笑,又拿了个杯子递她的手上,然后绕着她的臂弯,“新婚夜的合卺酒都没来得及喝,如今也算补上了。”
  安今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外,笑着配合饮下。
  然而,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安今被这突如其来的辣味呛得咳嗽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很快便化作点点湿意弥漫开来,看着好不可怜。
  男人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地拍打在安今的后背,试图帮她缓解这份不适,“早知道会让你有这么大的反应,就不叫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