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派出生前(快穿) 第80节
  他拍了拍儿子肉嘟嘟的小屁股,轻叹道:“意儿乖些,再忍耐一二,明年定不会如此了。”
  安今似有所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没来得及想太多,意儿又开始扑腾了。
  她头疼的拽着意儿的腿,而萧则留又拉着他的手,他才勉强安分下来。
  意儿年纪还小,还不能泡太久,安今见意儿不再难受后,便拿着小毯子将光溜溜的儿子包起来。
  好在这样难熬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很快便下了一场大雨,驱走了蒸人的暑气。
  秋日比冬夏好过,安今也时常抱着意儿到庭院里玩,而萧则留依旧忙碌,晚上出去的时间越来越久,不过从他舒展的眉眼看来,事情进行应该也还顺利。
  意儿的调皮再在会爬之后初见端倪,冬日裹得严严实实,他想爬也爬不动,后来到晚间,殿里烧起了炭盆,他身上衣物少了些,就耐不住性子里满地爬,一会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会有自己咯咯的笑。
  不知不觉就爬到了安今脚边,安今坐在软榻上,借着烛火给意儿缝制新衣,就感受到裙角一阵拉扯力,她一低头就见意儿在仰头朝她笑,那明亮如星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露出下排冒出一点点的乳牙。
  意儿现在也八个月了,生得粉雕玉琢,穿着她曾经旧衣改制而成的衣衫,看着倒像是个小女孩。
  瞧得安今心头一软,正准备将儿子抱起来,就见一旁身姿伟岸的男人走来,步履稳健地走到小团子身旁,轻而易举地便将偷溜过来的意儿捞入怀中。
  “怎么小就知道躲懒了?爹爹和娘亲都不愿意喊。”
  意儿扭了扭屁股,似乎不乐意待在爹爹怀里,撅着嘴朝安今伸出了双手。
  安今眸光温柔,假装没有看懂儿子的求救信息。
  她没有办法说话,在意儿语言发育的阶段,最好还是叫萧则留多陪陪意儿,不然长期处在无声的环境,也会影响他的语言学习能力。
  原剧情就是这样,原身一个人带孩子,也无法教孩子说话,导致小反派语言功能发育迟缓,最后还是登基后,被带到皇宫里,接触的宫人多了,小反派才学会说话,而那时小反派都已经四岁了。
  “咿呀咿呀。”
  意儿学着爹爹说话,发生声音含糊不清。
  萧则留耐心的教导着:“慢慢学,意儿先叫娘亲吧,来跟着爹爹念,娘亲。”
  “咿呀。”意儿一说话,手也扑腾一下,正巧打到萧则留的眉骨。
  萧则留拉住而儿子不安分的手,“不是咿呀,是娘——亲——”
  不管萧则留怎么叫,意儿说得话都是含糊不清的,口水还一直流。
  他无奈的用袖子给儿子擦口水,只能安慰自己现在儿子还小,是他太急于求成了。
  安今看着他们父子俩互动,脸上的笑意愈发浓。
  庆丰三十五年,也是安今在太行别宫的第三年,今年初雪来的晚,却又大又急,好似在昭示这并不是寻常的冬日。
  窦娥冤窦娥冤,杀忠臣,宗庙塌。
  近日来,京城之中不知从何处开始流传起了这首耐心寻味的童谣,并如同瘟疫一般迅速传播开来,大街小巷、茶肆酒楼,皆能听闻其声。
  当这则流言传到皇宫之时,皇帝顿时勃然大怒。
  他面色铁青,将手上的奏折狠狠的摔在地上,“查,给朕查,朕要看到底是谁谣言惑众。”
  盛怒之下,皇帝立刻下令连夜派出亲信侍卫前往宗庙值守,以防万一。
  然而,就在侍卫快马加鞭赶往宗庙的时候,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宗庙竟然真的坍塌了!
  一时间,尘烟滚滚,遮天蔽日。原本庄严肃穆,供奉着大庆历代皇帝牌位的宗庙瞬间化为一片废墟,残垣断壁散落一地。
  而那些刚刚抵达宗庙附近的侍卫们,被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样大的动静也不是他们想瞒就能瞒住的,一时间京中百姓都一致认为这是天罚,还在暗暗揣测,那首童谣里面说的忠臣到底是谁。
  紧接着西北百名百姓跪在京城城门外,高举万人血书,求圣上还镇北侯清白。
  一时满京哗然,京城平静了那么多年,连续遇到了这般奇事,都连连跑去城门围观。
  只见从西北远道而来的这群人中男女老少都有,但还是妇孺居多,皆是衣衫褴褛,面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然而一个个精神却极为亢奋。
  “奸相误国,草民求圣上还镇北侯清白。镇北侯一生征战四方,守卫边凉,从未有过谋反之心,而太子殿下更是收复了边凉十一城,叫我等重回故土,得以于亲人团聚。”
  “从边凉到京城足足有一千多公里,草民们足足走了半年之久,只为求一个公道。”
  “我等有证据证明巫蛊之术纯属虞相污蔑,虞相想坏我大庆根基,求圣上明鉴。”
  本来只想看热闹的群众听着他们字字泣血的伸冤,不由为之动容,一千多公里,这该是多强的信念感,才支撑着他们走到了京城。
  一个个也都纷纷道:“老夫自幼听闻镇北侯的丰功伟绩,也不信他会做这等事。”
  “还有太子殿下,我拜读过太子殿下的诗,也曾复盘过殿下十六岁那年变边凉之战,我亦不信殿下会是想弑君谋逆之人。”
  “就是,殿下如此优秀,皇位在他眼里也不过去唾手可得的存在,何苦去犯那天下之大不讳去谋逆。”
  “我们跟他们一起跪,求圣上重审当年巫蛊一案。”
  京城城门边闹出的动静不小,无人注意到一只大雁飞到了太行别宫里。
  书房里,萧则留反复的看着心里的信纸,最后将其放置在烛光上,火舌很快卷席纸张,映照着他晦涩不清的面容。
  男人穿过走廊回到清雅殿,细雪飘在了他的肩头,带着丝丝寒意,然而回到清雅殿铺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暖意。
  安今正抱着意儿隔窗看雪,意儿是没见过雪的,每天最喜欢的便是趴在窗前看雪,兴奋的手舞足蹈。
  听见殿门开了,安今下意识回头看去。
  男人玉冠束发,腰束锦带,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弹去自己肩头的雪,大步走来,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莠儿,这太行别宫困不了我们几日了。”
  安今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那么快的吗?剧情里萧则留是在庆丰三十七年发动逼宫。
  当然面上的惊讶也只是那么一瞬,安今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像是被他的喜悦感染一般。
  待炭盆驱走身上的寒气,萧则留才去伸手抱住了妻儿,上扬的眉宇之间所流露出的难以掩饰的意气风发之态。
  “这次孤会叫那群人亲自来迎孤出去。
  当年虞相受命急于将他拉下来,留下了不少痕迹。
  而他那位父皇最顾及自己的名声,兢兢业业那么多年营造勤政爱民的形象,只求在史书留下一个明主的圣名。
  如今万民跪求重审当年一案,他必然会将虞相推出来当这个替死鬼。
  只不过……
  男人抬起妻子的下巴,声音艰涩道:“莠儿,孤要杀虞相,你可会怨孤?”
  为了早日脱困,他已经不择手段了,甚至不惜毁了供奉着列祖列宗的宗庙。
  虽说莠儿在相府过得并不好,但毕竟虞相也是她的亲生父亲,他怕她会怨他。
  但哪怕莠儿怨他,虞相也必须死。
  第73章 第73章替嫁的哑巴庶女x暴戾废太子……
  听到萧则留的话,安今神色平静如水。
  作为父亲,虞相不管是原剧情还是她来之后,都不曾对虞莠这个女儿有多半分慈爱,作为臣子,他提愚斥能,买爵鬻官。
  可以说现在落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况且安今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能改变什么。
  虽说虞相是听皇帝的命令,但也是害镇北侯灭门和萧则留困顿至此的直接凶手,萧则留目前还奈何不了皇帝,除掉虞相却是轻而易举。
  萧则留没有把对虞相的恨转移到她身上已经很不错了,显然不可能会因为她放过虞相。
  所以虞相是必须死的。
  安今望着他的眸子,又摸了摸意儿的小脑袋:我的家人只有你和意儿。
  萧则留心头微颤,揽着她的手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我亦是如此。”
  “酿……酿。”
  意儿还在安今怀里,他仰着头,看着抱在一起的爹娘,也不知道是被挤到了还是怎么回事,四肢也开始胡乱动了起来,嘴里还不断喊着,“酿……娘……亲。”
  最开始安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清楚的听见这声“娘亲”,面上止不住的惊喜。
  萧则留也极为意外,一把将意儿抱了起来,“乖意儿,再喊一遍。”
  意儿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似的。
  对于父亲的话,他眨了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对着萧则留又唤了一声,“娘。”
  空气陡然停滞了几秒,萧则留的笑意也停在了唇边。
  安今却忽然笑了,该不会萧则留一直教意儿叫娘,意儿真的把他当娘了吧。
  萧则留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了几下,脸色一时之间十分精彩,他叫儿子面对妻子,随后拍了拍儿子的屁股,“这个才是娘,再叫一声。”
  “娘。”意儿扑腾的双手,想往安今怀里钻。
  他这个年纪还分不清爹娘是什么含义,叫他说什么就学什么,对谁也都那么喊。
  安今笑着接过意儿,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
  萧则留没好气的捏了捏儿子的脸,“虽然闹了些乌龙,意儿也总算会说话了,之后我再教他喊爹爹。”
  京中局势突变,朝廷人人自危,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样才能教会儿子叫“爹爹”。
  然而还没等到意儿学会喊爹爹,太行别宫便来人了。
  只听“嘎吱”一声轻响,门上的铜环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那扇紧闭着的朱门缓缓地打开了。
  阳光透过门缝洒进来,但中间站立的人遮挡了一部分阳光,留下了一小片阴影,反射的光线模糊了他的面容,只隐约看到极其优越的轮廓。
  本来一家三口正在廊下观雪,顿时也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了。
  萧则留将怀里的意儿递给安今,随后面上立马露出彷徨忧愁之色,“惊鸿你怎么来了?”
  来人的朝靴踏过庭院落的薄雪,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金冠束发,贵气逼人,此时捧着明黄色的圣旨举过头顶,一字一顿道:“二皇兄,臣弟奉旨来迎你重回东宫。”
  少年时的萧惊鸿面容白皙,带着几分稚嫩与青涩,而现在脸庞轮廓分明,下巴线条更加坚毅,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息。
  “父皇受虞相蒙蔽,误以为二皇兄有谋逆之心,如今重审当年一案,确认当年之事纯属虞相诬陷,如今虞相已经伏诛,故复皇兄太子之位,遣臣弟迎二皇兄回东宫。”
  一切都和萧则留预料的差不多,但他还是装作一副沉冤得雪的激动之色,“果真,父皇当真信孤了?”
  “圣旨已下,千真万确。”
  萧则留快步上前,从他手上夺下圣旨,反复观看,最后仰头大笑,“哈哈哈,孤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上天待孤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