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后,我仍有一个不情之请,待一切尘埃落定时,恳请诸位将克洛菲奇所经历的一切记录在册,不要让所有人多年来付诸的努力随着这颗星球一起埋葬。
  谨以我本人,向诸位的付出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在看完他发来的讯息以后,姬子与瓦.尔特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迟疑。
  最终,姬子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与疲惫:“再等等吧,或许我们该相信他。”
  “我们可以相信他。”帕姆回答,“克罗斯是很靠谱的乘客,帕姆相信他能顺利带其他乘客回来。”
  “希望如此吧……”姬子轻叹一口气,看向那难以估测的黑洞,暗暗期盼着事态不要再继续严重下去。
  在安顿好了城中的居民们以后,凯尔和克罗斯结伴赶往了星给他们发去的坐标。
  云枢忙着安抚群众,好不容易腾出时间看到了几个年轻的无名客发来的消息,震惊之余急急给他们回去信息:“不要相信他!西格尼尔并非长生种,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活着!”
  她发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几个年轻人似乎到了什么讯号传不过去的地方,消息怎么也传不过去。云枢担心他们遇到什么危险,将这件事简单讲述给了凯尔,并提出让他过去支援。
  凯尔很快答应了她的请求,而克罗斯在得知此事以后也主动站了出来:“我向列车长许诺,一定会将他们平安送回列车。现在他们有可能置身险境,甚至是直面幕后真凶,我不能袖手旁观。”
  最终,他们两个一起前往一行人最后消失的地方,和刚离开山洞的无名客们不期而遇。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星看到他们两人还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充满了壮志,“这样一来,我们的战斗力也会强一点吧?”
  “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凯尔看向目前看外表毫发无损的几人,询问道。
  “我们几个都不太擅长讲故事呢……整个故事实在是有点过于复杂了。”三月七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该从哪里开始讲起,只能把目光投向星和丹恒。
  前者冲她一摊手,脸上像是在说:你不能指望一个小哑巴。
  后者环抱着双臂,叹了口气,用尽可能简短的语言向两人描述了事件的始末,只是在讲述之中隐去了某些有关于星和星核猎手身份的内容。
  “云枢女士确实讲述过有关逐光者们的故事,其中确实有西格尼尔这个人。但云枢女士看到你们的信息以后告诉我,西格尼尔身为短生种,不可能一直活到现在。”凯尔说道。
  “这么说来,我们遇到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冒名顶替的?”星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不一定,有可能从一开始他就欺骗了所有人。”丹恒回答。
  “这个人真的很难理解啊……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三月七泄一口气,完全理解不了西格尼尔的脑回路。
  “理解不了也很正常,毕竟我们三月七还没那么变态。”星搭上她的肩膀,说道。
  “我真是谢谢你的安慰啊……”三月七扶额,并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从你们的描述来看,他确实有可能是导致这一切的元凶。”克罗斯说道,“他的实力难以估测,以我们几人之力未必是他的对手。”
  凯尔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在经历了深思熟虑以后,他终于开了口:“克罗斯现在还能送你们离开,我们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你们应该现在就离开。”
  他像是个在为孩子们考虑的年长者,比起将责任交给年轻人们,他更愿意站在所有人前面,成为那个替他们遮蔽风雨的人。
  这些年轻人们和克洛菲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他们还有离开的机会,不该将生命浪费在这里。
  但显然,眼前这几个年轻人都不是会乖乖缩在长辈羽翼下的雏鸟,他们跃跃欲试着,想要拍动尚且稚嫩的翅膀冲上云霄,即使前方面临的是疾风骤雨、是难以战胜的强敌、是粉身碎骨的深渊。
  “现在就打退堂鼓,说出去有损我银河球棒侠的威名啊!”星双手叉腰,果断拒绝了凯尔的提议。
  “你那威名还是算了吧……”三月七欲言又止,但还是站在了她这一边,“不过,星说得对,无名客可没有半路打道回府的道理!”
  凯尔失笑,看向看起来稍微沉稳些的那两位,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在慎重考虑以后说服这两个冲动上头的姑娘。
  他注定会失望,或者说他早该有所预料。
  无名客们都是这样,他自己也一样。
  “虽然可能稍显啰嗦,但我还是想要最后再说上一句。我们即将面临的敌人来自于最古老的命途之一,我们对他一无所知,更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危险,我们有可能有去无回。”凯尔说。
  “放心,我很有经验的。”星拍拍胸膛,脸上未曾出现过一丝畏惧。
  “既然如此,想必诸位心中也有计划。”克罗斯说,“计算:我们还有最后25系统时,能够在最终期限到达前解决掉西格尼尔的概率为67.44%。”
  “也就是说,我们的胜算比想象中大。”星回答,“既然这样,那就更不需要犹豫了。”
  第29章
  在很久以前,西格尼尔其实也曾经是「开拓」的信徒。
  他曾有幸窥见过阿基维利的真容,从此踏上了追随「开拓」的旅途。但出于种种原因,他再也没能追上星穹列车的航线,也不再有机会一睹阿基维利的风采。
  那漫长的追求耗尽了他的余生,直到他的生命走到尽头,都未曾得到过星神的瞥视。
  或许是他死前的执念太过强烈,亦或许是他的欲念太过明显,在濒临死亡之时,竟然得到了另一位星神的垂青——那位据说早已消失在寰宇中的古老星神对他投来了目光,令他获得了另一种力量。
  「贪饕」的力量吞噬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执念、他的经历、他的岁月、他的一切……
  但与此同时,他也因此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他开始迷恋上这种力量带给他的快意,不再执着于追随星神的脚步,开始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土。
  后来,星神陨落,开拓式微,在看到因银轨阻断而艰难前行的星穹列车后,他突然发现了更美味的食物。这些以开拓为己任、以群星为归宿的无名客们,一如他们的星神那般令人垂涎。
  于是他选择了克洛菲奇这个曾被开拓眷顾的星球,精心制造了这个有去无回的牢笼,引来一个又一个无名客,并将他们变成腹中美餐。
  这是孵化芬瑞克斯的温床,也是他为开拓准备的狩猎场。
  若你还活着,会因此而看上我一眼了吗,阿基维利?
  那个灰毛很像他,看上去也格外美味可口。西格尼尔将她视为这场盛宴的最后一道大菜,以她来结束这一场狩猎,将会是一顿完美的大餐。
  他并不会将星的反抗举动看在眼里,毕竟谁会在意案上待宰的鱼儿呢?除了能从台案蹦到地上以外,她也做不出别的反抗了。
  “狩猎该开始了,芬瑞克斯。”西格尼尔带着狂热的笑容,拍了拍黑狼的脑袋。黑狼听懂了他的指令,低着头匍匐在地上,与山洞融为了一体。
  此刻,无名客们脚下的土地传来剧烈的震荡,山体开始运动,昂首的魔狼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居高临下凝视着这群胆敢挑衅祂的人类。
  “原来,你们遇到的那头黑狼本体竟然是这一整座山吗?!”三月七惊讶地捂住嘴,后退半步抬头打量着足以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扭头看向星。
  星皱眉沉思,像是被什么棘手的问题所困扰,过了好一会才一拍掌恍然大悟道:“那我们岂不是刚刚是从祂的**进去并且在身体里面转了一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三月七顺着她的思路想了一下,瞬间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来和芬瑞克斯打个招呼吧,开拓者。”西格尼尔的声音从巨狼口中传出,语调中隐隐透出兴奋,“来被芬瑞克斯吞噬,与我融为一体吧。”
  “好恶心的说法……”三月七搓搓自己的手臂,像是被这种说辞雷得不行。
  “上次这么恶心的人已经被打烂了。”星回答。
  巨狼仰天长啸,声音之大像是能直接穿透大气层传到列车上去。
  星捂住耳朵试图抵挡这几乎要刺穿耳膜的声响,巨狼活动着身躯站起身,向地面投射下大片阴影,笼罩在几人身上。
  巨爪向着几人踩下,几人被迫四散躲避开巨狼的攻击,却碍于身形差异无法攻击到巨狼的要害。星挥舞着球棒砸向巨狼的爪子,只能敲下些许碎石。
  芬瑞克斯像是将她的攻击视作某种不痛不痒的玩弄,只轻轻动动爪子就将星甩飞了出去。星在地上滚了几圈,狼狈地稳住身形,拍拍身上的灰又站了起来。
  三月七的冰矢倒是给芬瑞克斯造成了些影响,冰蓝色的箭矢直射入巨狼的眼睛,芬瑞克斯吃痛,怒吼着拍向三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