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庆典的前一天晚上。
枪、关键道具怀表、防弹衣以及夏纱野花钱在黑市找人租来的逃生艇,逃生艇在明天早上会自动开启无人驾驶模式,驶入帝国的一个自由港湾停靠。
那里不管是人流量还是船流量都很小,夏纱野他们几乎不会受到阻碍就能登上船。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天亮。
黑子相当兴奋,从法尔那儿买了一箱酒搬到据点房间里,说要喝到天亮直接出发击杀暴君。
“你说我们这票干完回去以后,老爷子会怎么奖励咱们?”
“给点钱吧,我在这破帝国待了两个多月了,除了十岁之前那会儿,还没这么穷过。”
“等暴君这事儿解决了,老爷子差不多也要退休了吧,之后老大就真要接班做星盗头子了。”
小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夏纱野从外面回来时他们已经喝上了。
黑子甚至激动得一边做引体向上一边喝酒,开始畅想回到星盗基地后自己作为拯救了星盗的大英雄,那些Omega会怎么热烈欢迎自己。
“老大!来来来,一起来喝一杯啊!”
夏纱野抬抬手指拒绝了。
“不准喝醉,想补觉的自己出去。”
“我靠,明天就是庆典,这谁能睡得着?是吧老蔫儿?”
“是,太是了!”老蔫儿一副命很苦的样子,“终于——终于能回去玩我的美少O小游戏了!真尼玛要哭了。”
沈珂在法尔那儿洗完澡回来时,房间里的状况已经是群魔乱舞了。
他不由笑了:“他们这么兴奋?”
夏纱野一点酒没沾,面无表情道:“一会儿就消停了。”
明天行动顺利,他们会直接坐船离开,一口气飞回星盗基地。
虽然夏纱野一个月前还非常不想和沈珂扯上关系,但到了现在,觉得也还凑合吧,没她想得那么糟糕。虽然谈不上朋友,也勉强也算是个熟人。
“暴君死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夏纱野难得主动问了他一次。
沈珂一愣,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似的,迟疑了下道:“回去找我妈妈?虽然我葬礼都办完了,她应该会吓够呛。”
“之后呢?再找个贵族订婚?”
沈珂道:“也许吧。在我家,自由恋爱也行,但得门当户对。”
夏纱野道:“那和地痞流氓是一辈子无缘了。”
沈珂无言地提了下嘴角,没吭声。
黑子突然蹦过来捞住沈珂的肩膀:“哎,你反正死都死了,要不干脆和我们走吧?星盗基地又大又宽敞,保证比你在家里过得还舒服。”
沈珂礼貌地拒绝了。
“太远了,而且我妈妈还在这边。”
黑子很遗憾,这半个月相处下来,他觉得这姓沈的其实人还行:“那等我们走了以后,这个房间就继承给你用吧,别客气!”
“继承个卵,暴君一死,人家就可以回去住大房子了,稀罕这破地方吗。”老蔫儿在一旁接话。
沈珂道:“我偶尔会过来看看的。”
“……”
吵闹的人声不知为何很催眠,夏纱野往后靠上椅子,慢慢阖上眼睛。
第二天清晨八点,小弟们在衣服里穿戴上装备,扛着大怀表聚集在据点楼下,夏纱野把行动重点又强调了一遍。
八点半,他们就准备动身前往这次潜入计划的最终地点。
夏纱野抬头望向天空,身后传来声音:“看什么呢?”
夏纱野收回视线,沈珂今天难得起得很早,明明昨晚跟小弟们说话到深夜。
一双狐狸眼儿带着倦意,他穿着宽松的雪白袍子,肩上披着条御寒的薄毯,倚在楼梯旁看着她。
“叶莎。”
“?”
“这是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夏纱野道:“不出意外的话,是。”
“那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沈珂问。
夏纱野无话可说。
她只能说沈珂这人让她感觉很神奇,很矛盾,有时候又很不爽,但骂人话夏纱野还不至于在临别的场合说,她想了想,道:“你保重吧。”
也不知道这话哪里好笑,沈珂噗地轻轻笑了起来。
他嗓音
淡淡的:“你也保重。你那天在屋顶上跟我说的话我会记住的。后会有期。”
夏纱野点头,风从西北方吹来将她的风衣衣角吹得往后翻飞,她转身时似乎听见沈珂在后面又说了一句“你要小心”,她没回话,大步离开了贫民区。
目标是——八号城楼,血腥暴君的巢穴。
第22章
夏纱野他们一伙九个人突然出现在街上难免有些显眼。
星盗举手投足间那股野蛮原始的杀伐气总是会不经意流露出来,平时单个出现时还可以解释为地痞流氓,成群冒出来就只能让人联想到不法集团了。
所以小弟们包括夏纱野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变装。
老蔫儿穿上法尔友情赠送的西装,黑子往鼻梁上挂了个复古小墨镜,这是沈珂送的。
卷毛长得矮没攻击性不用管,大耳巴本身只能算半个战斗人员,加上她平时自我管理严格,走起路来既不甩胳膊也不耸肩膀,可以说是全基地最优雅的星盗——所以夏纱野没要求她变装,但大耳巴还是非常遵守游戏规则地做了一点努力——把自己一头红毛给染回去了。
不过由于他们扛着一个长宽两米多的大怀表,还是一路走一路被人看。
一直出了下城区,接近城楼的检查关卡,周围的人流也渐渐多起来。
市民们正挨个排着队接受扫描机器的检查,旁边的皇家侍卫手里都光明正大端着枪,以震慑有些不老实的市民。
哪怕你今天只偷了别人一个板栗,在这个场合,都可能被乱枪扫死。
“老大,不是叫庆典吗,怎么一点没节日氛围啊?”老蔫儿在夏纱野身后嘀咕道。
他们走了很久,道路两旁始终没看见有什么摆摊的摊贩,或者热热闹闹的人群,印象里的那些气球彩带或是追逐打闹的孩子,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一言不发,老老实实排上悠长的队伍。
周围只有无机质的电子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请排队接受身体检查,不允许携带任何物品,不允许大声喧哗追逐打闹,不允许要喝叫卖,不允许……”
“他咋不直接不允许我呼吸算了?”黑子道。
“你俩抗好,”大耳巴冷冷道,“马上要到我们了,不会说话的都闭上嘴。”
最不会说话的黑子就先闭嘴了。
机器扫描的速度很快,偶尔有带了违规物品的都被拦下来,不是危险的东西就只当场批评当场没收,然后收回入场资格赶人走。
被赶走的人路过夏纱野他们身边:“我敲了他爷爷的,包里塞了团纸都不准我进,我拿来擦鼻涕的,你一辈子不会感冒是吧?”
“……”
小弟们越来越怀疑这怀表到底能不能过关了。
“滴滴滴滴。”
夏纱野走在最前面,她前一个人顺利通过,才刚迈了一步,旁边的侍卫就拦住她。
“哎,等下。”
他端着枪,枪口指了指黑子和老蔫儿肩上抗的怀表。
“什么东西这是?没听见刚才的广播?”
果然还是被拦了。
虽说想过这种可能,但小弟们还是不禁在内心咽了口唾沫。
“是这样的,大人。”老蔫儿推了推墨镜,笑容是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春风和煦,“这是我们想在今天呈给领袖鉴赏的机械怀表。您知道机械怀表吗?”
侍卫很不领情:“什么表都不行,东西我们扣下了,赶紧滚。”
我靠。
小弟们惊呆了。
啥情况?
不是说可以带吗?被池宴礼那傻逼骗了?!
“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老蔫儿绷着笑容,“我们是怀表店的,听说领袖非常钟爱机械怀表,这才把镇店之宝大老远扛过来,就是为了让领袖在今天高兴高兴。”
“听不懂人话?”侍卫枪口举起来对准老蔫儿的额门,“让你们赶紧滚!今天什么东西都不准带,再废话开枪了。”
老蔫儿倒是不怕死,就怕他们根本就进不去,还想开口做做最后的努力,旁边忽然过来一个军人打扮的青年。
“等等。”
“你是……安东上校的副官?”
皇家侍卫看起来并不怎么怕军部的人,头盔下的眼睛露出显而易见的不悦。
“干什么?你的任务不是搜身检查吧?”
那青年穿得一身白,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眉眼间有股不符合军人的温和书卷气。
“这次池少校带病上任,领袖点了安东上校今天在旁维护秩序,我想我应该还是有资格问问场内的事的吧。”
皇家侍卫看起来跟军部又是不同的派别,侍卫明显不太高兴,拿枪口敲敲怀表的金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