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惊魂未定,刚要道谢,就闻到了熟悉的雪松冷香,以及包围着她温暖的阳光香气。
“……祁颂?”
她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样,但凭着味道就瞬间判断出了他。
“嗯。”
男人垂眸,他来得久,适应了夜里的黑暗,看她茫然眨着眼,试图看清自己。
从训练基地杀过来后,祁颂就始终压着心口的火。
脸色阴沉。
她是怎么做到,和他说好演戏见家长,结果转头找了另一个男人。
没良心的小骗子。
他再也不会相信她了。
再也不会!
只剩一层拐角就到温乐遥住的地方。
男人把她堵在楼梯口,高大身影压迫着她娇小身形。
听到他的回应,温乐遥放心了。
果然是他。
她莫名心安,柔软小手推着他的胸膛,很自然地准备回家:
“刚才谢谢你呀,你怎么来了?”
祁颂继续挡着她,温乐遥抬眸,适应黑夜后见他拧着眉心,帅脸上写满了“老子不爽”几个字。
她一愣,猜到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却没猜到是为什么。
难道祁颂不满意她在微信上的道歉?想要当面对质?
温乐遥暗恼着自己把持不住,居然喝醉后调戏他,从他喉结亲到胸口。
莫名其
妙被醉鬼调戏,确实让人生气。
温乐遥试探着,小声询问:“你是不是……还在为别墅那晚的事生气?”
“?”
祁颂的脸色更臭。
他别别扭扭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既不想让她认为自己在吃醋,却又醋到发疯。
“对不起,祁颂,我不该调戏你。”她小心翼翼为别墅那晚发生的事情再次道歉。
并且再三强调,真不是故意轻薄他的。
“可以原谅我吗?”
她诚恳地仰着脸和他对视。
男人眸光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不原谅。”
他哼笑一声接过话茬,语气慵懒,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冷傲,
“毁了我清白,然后不想负责?”
第24章
听到这句话,温乐遥瞬间烧红了脸,整个人都跳起来。
“我哪有!!”
她像个炸毛的小兔子,朦胧月光透过小窗渗进来,影影绰绰洒在她脸上,映着娇嫩的面颊。
“我只不过是——”说到最后,她心虚地压低声音,
“亲了你几口而已……”
“哦~”祁颂勾着唇角,眼底荡漾着笑意,刻意强调重点,
“只是,亲了几口,而已啊。”
明明来之前很生气,在这里等着的时候也很生气。
但见到她累得爬楼梯时差点摔倒,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心疼。
和她还没说几句话,心里的那团怒火就被莫名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兴奋和愉悦。
似乎能看见她,气就消了一大半,和她说话,剩下的气也消了。
温乐遥皱皱眉毛,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要不然……我赔你钱?”
“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我的清白。”
“……”温乐遥无语。
矫情!做作!
她把问题抛给他:“那你说吧,怎么办呢?”
“只要你提的要求不过分,我都会尽可能满足你。”
“我饿了。”
“?”
温乐遥一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那我请你去吃——”
“我想家常饭。”
听着他奇葩的要求,温乐遥好笑:
“你想吃我做的饭吗?”
恋爱的时候,祁颂给她做过不少次饭。
他的人生大起大落。
小时候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尊处优,后来父母离异各自再婚,他被送到孤儿院磨性子,再后来被老爷子接回去,承欢膝下,待老人去世,他成了孤魂野鬼,无人管教。
短短十几年的经历,比很多人一辈子都精彩。
祁颂力气大,火候掌握得好,做的饭色泽漂亮,味道也香。
和他截然不同的,是不擅长做饭的温乐遥。
她看着清纯又灵巧,但一做饭就笨手笨脚的,烧出来的菜难以下咽。
直到实习后,温乐遥自己租房住,减少吃食堂的次数,才发现祁颂是多么极品的饭灵根。
而她,则是毫无灵力的凡人。
直到温乐遥抱着“只要毒不死他”就行的想法,挽起袖子正在备菜时——
高大的身影从门口挤进来。
男人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围上她的碎花围裙。
他英挺面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线条流畅,下颌线清晰,性感的冷淡。
温乐遥正在切土豆,听到动静侧眸看向他:
“你进来干嘛?”
“我做饭。”
“你打下手。”他言简意赅,说话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温乐遥抿嘴轻笑。
看来他记得,她做的饭多么黑暗料理。
男人接过刀,蹙眉仔细观察案板上的土豆块:“你这是…?”
温乐遥对自己今天的刀工很满意,“看不出来吗?我在切土豆丝。”
与此同时,祁颂也开了口:“切土豆块?”
“……”
“……”
两人双双沉默。
对视。
沉默。
再对视。
祁颂撇开视线,唇角微微上扬。
温乐遥又气又恼,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刚才的瞬间,仿佛回到了恋爱时期。
两人在狭窄的厨房里忙活,柔和的灯光映着男人的宽肩,温乐遥心头浮起一股久违的暖意。
分手这几年她没有恋爱。
也不是没尝试过,只是从没有哪个男人,能比得过祁颂。
他就像是她少女时期的美梦。
一直追随着的背影,突然有一天朝她张开怀抱,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温乐遥始终记得,和祁颂恋爱前期,她紧张到不敢直视他,和他说两句话就会脸红。
可是后来。
祁颂就把她惯成了在他面前无法无天的娇气包。
如今的祁颂仍然有少年感,但比以前多了几分沉稳和强势,平常冷傲不可靠近。
现在白毛衣往手臂上一撸,突起的青筋和手腕线条形成绝美画面。
在厨房里垂眸专注做饭,气质温和不少。
倒是比平时有人情味儿。
换句话说,有淡淡的人夫感。
盯着他看了半晌,温乐遥才缓过神来。
祁颂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笑了?
不再生她气了?
他的要求,就只是来她家里吃顿饭,甚至连饭都是他自己做的。
“祁颂,你这样就原谅我了?”
“没这么容易。”
“那我需要再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今天心情不好。”
温乐遥跟在他身后,像个乖巧的小尾巴。她思来想去,举起根胡萝卜,灵光一现:
“诶,我这里有单位过节发的红酒,你要不要尝尝?”
男人颠勺的动作微顿。他看向她,似笑非笑,眼眸里透着说不清的荡漾:
“……还敢喝酒?”
她老实回答:“我不喝,你自己喝。”
他敛眸:“那没意思。”
温乐遥犹豫片刻,手指绞了绞衣服:“如果我陪你喝,你敢吗?”
他们恋爱时,时不时也会喝点。
但她喝醉了也只是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从不会像那晚一样,醉醺醺地占他便宜。
在窜起的火苗中,祁颂稳稳出了一锅爆炒土豆丝。
他看她一眼:“可以。去醒酒。”
家的氛围温馨柔软,能很快拉近两人的关系。
但家是私人领域,像温乐遥这样不喜欢陌生人去自己家的,除了关系好的朋友,很难有人在家里和她拉近关系。
可是,祁颂不一样。
他不是陌生人。
深灰色的大衣被挂在衣架上,门口放着男人漆黑锃亮的皮鞋。
他有洁癖,不穿别的男人穿过的鞋。
温乐遥费劲巴拉帮他找了双酒店没拆封的一次性拖鞋,祁颂才皱着眉穿上。
他看着那两双穿过的男士拖鞋,喉结滚了滚,最终也没说什么。
温乐遥发现,她从心底就能接受他在自己家。
哪怕祁颂龟毛洁癖,她也能鼓着脸怼他两句,而不是默默记仇,并且发誓再也不邀请这人来。
直到温乐遥摆上醒酒器,高脚杯,摆好餐具,不自觉把茶几上的小花瓶放在了餐桌上。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对于祁颂的到来,似乎——
很开心?
温乐遥想了想,她应该是太怀念祁颂做的饭了。
之前分手后,好多个吃自己做的黑暗料理的瞬间,都在怀念祁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