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没等老师和她说什么,婵婵先抽噎着告状:“妈妈,铁蛋他骂我有爹生没爹养,还推倒妹妹!”
  娟娟红着眼睛附和姐姐,另有几位当时在场的同学站出来作证,确实是铁蛋先嘴贱骂人的,不然不会打起来。
  紧随其后赶来的铁蛋爸听个正着,尴尬地道歉并拖起赖在地上的儿子一顿胖揍。
  臭小子什么都敢秃噜,真是欠收拾。
  收拾完,铁蛋被他爸压着向两姐妹说了对不起,老师也给了写一千字检讨的处罚,这件事才算揭过去。
  铁蛋如丧考妣,皮实的他被打被揍都不怕,就怕写检讨,还是一千字,要完。
  姐妹俩破涕为笑,满意地放过他,跟荣珍去吃饭。
  侄子毛毛这个时候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姑姑,大妹小妹没事吧?竟然有小破孩敢欺负她们,相信我不会放过他的!”十来岁的小男孩一脸中二的表情,握拳气愤地宣誓。
  “毛毛表哥,铁蛋可坏了,我跟你讲哦。”婵婵娟娟围上去叽叽喳喳的诉苦。
  荣珍等她们发泄完了出来叫停:“好了好了,人家铁蛋已经得到教训了,毛毛你……下手有分寸点。”
  毛毛高声应着,胖乎的脸蛋上绽开灿烂的笑容。
  确认俩妹妹没事,这家伙摆手推了荣珍吃饭的邀请,扭头跑回家赶饭时。
  婵婵和娟娟经过他这么一打岔,小情绪基本都没了,和荣珍撒娇说:“妈妈,我们去公园湖边吃好不好呀?”
  学校附近有座小公园,公园中心有个小湖泊,现在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湖里风景如画,湖边绿树成荫,是个不错的午休好去处。
  正好荣珍也想让她俩好好散一散心,陪她们去公园湖边坐着吹吹风挺不错的。
  母女三人拉着手离开,慢了一步的秦丰年再次扑个空。
  站在空荡无人的校门口,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宿命般的感觉,仿佛是命运在阻挠他向她靠拢,两次巧之又巧的错过就是证明。
  可他偏还不信邪了,既然都让他们发生交集,怎么可能有缘无份。
  他秦丰年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青年,心中坚信唯物主义,什么命运、宿命,对他都没用。
  所以再一次扑空后,他也没放弃,转而在周围寻觅起来。
  不过他是大大方方的寻找,另一人却是鬼鬼祟祟地尾随荣珍,偷偷摸去了公园湖边。
  荣珍带着两个小家伙在被荷花丛包围的凉亭里美美吃上一顿午餐,吃完在石阶上洗饭盒的时候,忽然听到婵婵娟娟一声惊叫:“妈妈小心!!”
  耳边陡然传来一道风声,荣珍快速侧身躲开袭击,回头看见一张扭曲的尖嘴猴腮脸,正是李军。
  “你想做什么?!”荣珍起身怒斥,想远离湖边。
  不料李军被她这样的态度刺激到,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冲上前,一把将她推向湖水。
  荣珍这次没躲过,重心不稳摔进湖里。
  紧跟着李军也跳下来了。
  荣珍瞬间意会到对方的算计,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原主是旱鸭子没错,□□珍会狗刨啊。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
  荣珍扑腾着一脚踩在李军头上,借这个力道飞快游向凉亭另一边的荷花丛。
  想污蔑她清白赖上来?也就想想吧,下辈子都不可能。
  婵婵娟娟被吓坏了,在岸上哇哇哭着用石头砸坏蛋,给妈妈争取逃跑的时间,同时大声叫人喊救命。
  “妈妈,妈妈,来人啊,救命啊——”
  “别担心,我没事咳咳咳……”
  荣珍浮出水想安抚两小只,一不小心呛了水,咳嗽不停加上狗刨的姿势,远远看去跟溺水挣扎一样一样的。
  然后噗通一声,有人冲过来跃身入水,想要救她上岸。
  有李军的前车之鉴,荣珍哪可能让他得手,还没看清来人就要挣扎躲避。
  “是我!”男人低沉的嗓音充满担忧,听在荣珍耳朵里分外熟悉。
  荣珍定睛一看,眼前人不是秦丰年又是谁。
  水雾朦胧中,他结实的双臂伸过来牢牢托住她,将她送向岸边。
  荣珍眼神飘忽一下,突然想到任务中的第一条内容‘失足落水被救’,现在不正是完成的好时机吗?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拼了。
  “李军想算计我,不要让他得逞。”荣珍交待完这句,脱力晕了过去。
  秦丰年低头看到她苍白发青的脸色,加快动作把人抱上岸,顾不上哭着冲上前的婵婵娟娟,先将荣珍摊平开始急救。
  八十年代已经普及人工呼吸了,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着人做是另一回事。
  何况还是一个男同志对一个女同志做。
  这让听到动静围过来的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另一边喝了一肚子水浮上来的李军也因为人多被救上岸了,人昏迷着也急需救治,可惜没人愿意下嘴。
  最后好心人给他找来一位大爷,勉为其难吹上两口气,把他臭醒了。
  荣珍也很快醒来,不醒不行啊,某人已经往她嘴上狠狠‘亲’上好几口,再不醒她怕是要被他‘亲’秃噜皮。
  虽然他的嘴不臭,反而有种薄荷香,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她还是适可而止吧。
  于是荣珍嘤咛一声睁开眼,四目相对,唇与唇之间只隔着一条缝。
  尴尬,脸红。
  第4章 想对你负责八零弃妇再嫁
  “玉珍同志你醒了
  ,有没有大碍?要不要去医院?”
  秦丰年骤然远离,边关心询问边脱下外套,盖住荣珍湿身后凹凸有致的丰腴。
  周遭不规矩的视线顿时被隔绝在外,婵婵和娟娟惊惶地挤到母亲身边,眼睛都红的像是小兔子。
  荣珍一手拉住一个,轻咳着回道:“谢谢,不用了,我没事,只是……”
  目光转向另一边刚救回来犹如落水狗似的李军。
  秦丰年顺着视线看过去,想起她在水中昏迷前讲的话,瞬间领会到她的未尽之言。
  秦丰年安慰她,“放心,这小子跑不掉,你想怎么解决?”
  荣珍语气沉重:“既然他都想谋杀了,那就交给公安处置吧,报警!”
  围观人群嗡一下炸开,不仅是为她话里的落水真相震惊,还有佩服她敢直接报警的硬气。
  秦丰年从裤兜里掏出一枚五角硬币,托某个看热闹的大孩子跑去公安局报案。
  李军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心虚的想要逃跑,可惜在水里走了一遭,他现在浑身湿淋淋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跑了,连爬起来都艰难。
  “我、我没有,我没谋杀!”他想争辩,以为自己声音很大,其实跟蚊子哼哼差不多。
  那位赏脸给他吹气的老大爷好心趴下听了听,被他嫌弃地扭头撇开。
  老大爷呸了声,骂骂咧咧:“要不是大爷我,你小子怕是刚才就没气了,竟然还嫌弃我,怕不是做贼心虚,真想害人家命吧?”
  李军是临时起意,心理素质也不过关,三番两次被人揭开面皮,脸上自然挂不住,那眼神闪烁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猫腻。
  因此等稍后公安同志来到,现场几乎没人替他说话,都将发现和怀疑明明白白地讲了出来。
  荣珍这个报警人跟着去警局记笔录,秦丰年以她和孩子需要照顾为由执意陪同。
  等从警局出来,两家人已经收到消息匆匆赶到。
  见只有荣珍几人出来,李军却被拘留在里面,李军妈扬手就想打她,被秦丰年反手推了一个趔趄。
  李军妈摔个屁股蹲,认出他的身份,立刻赖在地上哭天抹泪:“都快看看啊,干部打人了啊,干部帮着姘头诬赖人了啊,是不是我儿子看到你们搞那事儿才被弄进去的啊!”
  秦丰年好心帮忙,荣珍当然不会让他背上这样的污名,三言两语解释了前因后果。
  王凤仙得知详情火冒三丈,一马当先地朝李军妈扑上去。
  “呸!赵翠兰你个搅屎棍,敢往我闺女身上泼粪,看我不撕烂你那张臭嘴!”
  王凤仙圆润的身子对上瘦小干瘪的赵翠兰宛如泰山压顶,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稳赢。
  其他人顾忌这里是公安局门口,倒是没有敢太放肆,但也小动作不断,都被张父和张家哥嫂合力拦住。
  最后惊动了局里的公安同志,出来将他们分开各打五十大板,两家人才互相瞪视一眼停战。
  随后,李军过失伤人一事被公安同志证实,他自己也撑不过审问都承认了,预计会被拘役一段时间,顺便通报工作单位。
  赵翠兰恍如天塌地陷,顾不上和荣珍他们纠缠,忙不迭地向公安求情,说家里上有两老下有六小,要是顶梁柱进去了,可让他们怎么活啊。
  王凤仙才不管他们怎么活,只知道自家闺女受了委屈,坏蛋能得到严惩才好呢。
  此事了了,荣珍回去换下快要干透的衣裳,出来看到秦丰年和王凤仙聊的欢快,两个孩子已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