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临夏发了个摸头的表情包过来:我明早就得回京城了,项目需要我跟进。
乔晚意:没关系,我过阵子去京城找你也一样。
退出聊天对话框,乔晚意的目光不可避地落在置顶栏上。
那是她前不久才置顶的。
自然是司景辰的置顶。
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怎么可能不将他作为置顶呢?
乔晚意学都不用学,模仿以前的自己就是了。
那天刚当完甜品,她还特地找了个角度让司景辰看见她的手机屏幕。
她猜司景辰一定看见了。
次日破天荒地的主动跟她分享了一张风景照。
那是一张云端之上的风景,偌大的申城尽收眼底。
他说:晚意,我很想你。
乔晚意嗤之以鼻。
想和她解锁新地点才是真的。
她腻腻歪歪地回了句:我也好想你哦。
她翻着两人的聊天记录。
虽然不多,但是他似乎也做到了尽量回她。
为了演好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痴情人设,她自然不可能不主动发消息。她很克制地两天发一条消息,司景辰都回她,秒回的次数几乎没有,大多都是隔几个小时回复的。
乔晚意如今已经不在意了。
她更在意今天的工资。
司景辰每次让王叔来接她,车里都会放礼物。
礼物放在车后座,就是默认给她的。
今天是一个黑丝绒礼盒,盒面没有任何logo。
乔晚意收礼物收出手感了,通过包装盒就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今天的工资看起来应该是项链。
指尖挑开磁吸盒盖。
象牙白的真丝缎上托着一条澳白珍珠龙珠满串项链,珠子颗颗浑圆,硕大又豪横,萤光流转,华贵璀璨。
乔晚意波澜不惊。
如今她对珍珠也略有了解,知道这种成色的珠子,一颗就要五六万美元,一整串下来,至少是一百万起步。
乔晚意的指尖挑起项链,戴在脖颈间。
透过车窗,仍然能见到莹莹珠光。
乔晚意很满意,眼角瞥见周遭不常见的街景,只挑了下眉,也没有问王叔要载她去哪儿。不过以她对司景辰的了解,大概是要去在白天解锁什么新地点吧。
转眼一想,又有些担忧。
他不至于这么禽、兽要跟她浴血奋战吧?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至于。
顶多让她动动手罢了。
在小洋房动手,跟在其他地方动手,对乔晚意来说,没区别。
汽车最终驶入一栋低调的建筑。
灰白的外墙没有任何标识,只有门禁处镶嵌着一块黑色触摸屏。
周川从里面出来,朝乔晚意微微点头:“乔小姐,您来了,请跟我来。”
乔晚意没有多问,径直跟了上去。
穿过大门,里面别有洞天。
与外面的低调简约不同,里面奢华铺张得令人惊叹。
水晶吊灯从十米高的穹顶垂落,无数颗施华诺世奇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华。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脚感很好。
空气里隐约有好闻的沉香气息,隐秘的音箱系统播放着古典音乐。
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侍者为乔晚意拿来一双拖鞋,又与周川说:“陈老师已经来了。”
乔晚意观察着周围,不动声色地跟着周川上楼。
周川一边提示乔晚意小心脚下,一边说道:“这里只为全球不超过十个家族服务,陈老师祖上是宫廷御用梳妆匠人,后人在民国时期也是只为权贵夫人服务,没有点门道的人根本摸不进这里,姜颖知道吧?如今红透半边天的顶流,想来这里做造型连门进不来,更别说一年只为十二个人做造型的陈老师了。”
乔晚意听明白了,敢情是拉她来这里做造型的。
做造型干什么?
换装play吗?
用得着这么暴殄天物吗?
乔晚意刚踏上最后一级阶梯,就听到一声轻咳,抬眼望去,一身着青色真丝长袍的男子负手而立,银白的发丝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的手腕缠着一串檀木念珠,指间的翡翠扳指碧绿清澈如水。
陈漱石抬眼打量着乔晚意,目光将乔晚意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骨相不错,就是这身打扮糟蹋了好底子。”
他撂下这一句,转身便进了一间屋子。
周川提醒乔晚意跟进去,说:“乔小姐,我在这里等您。”
屋里俨然是个堪比博物馆的造型室,墙上悬挂着历代服饰图鉴,玻璃柜中陈列着各朝各代的妆奁。
一整面衣柜无声地敞开着,里面陈列着各色绝版高定。
乔晚意被那些衣裳所惊艳,心里对司景辰更加鄙夷了。
顶级有钱人的花样就是多。
她觉着司景辰大概是普普通通的“做饭”已经满不足不了他了,所以才会折腾出这一桩事来。
她瞄了眼最边上的古董衣。
也许对于司景辰而言,换装会更有意思。
乔晚意理解不了,但拿人工资就得干活,奇迹暖暖不当也得当,即便是幸爱版本的。她面无表情,心如止水地任由这位据周川所说特特特特牛的造型师折腾。
周川等了三个小时。
雕花木门打开的时候,饶是知道从不近女色的司先生破天荒地金屋藏娇的乔小姐明艳美丽,可经过陈漱石大师之手的乔晚意,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一袭黛青色旗袍,衬得她愈发明艳照人,先前的乔晚意还有几分职场人的利落,如今是彻彻底底变成贵气十足的大家闺秀。
周川不敢多看,对乔晚意说:“乔小姐,王叔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乔晚意总算知道车后座那一串澳白龙珠项链是用来做什么的,先前那位仙风道骨的造型师就盯着她的脖颈半天,略带惋惜之意地说:“这么漂亮的脖子,就该戴翡翠的。”
乔晚意将那一串珍珠项链戴上。
珍珠也好,翡翠也罢,她更喜欢值钱的,属于她的。
汽车缓缓驶入外滩核心区酒店的地下车库。
王叔说:“乔小姐,到了,这是司先生吩咐我交给您的邀请函。”
接过邀请函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下,乔晚意维持着体面的笑容,说道:“好的,谢谢王叔。”
乔晚意下了车,才翻了个白眼,心想司景辰是真的花样多,敢情现在白天跟他来一场成人之间的友好互动除了做三个小时造型,打扮得像个精美的洋娃娃一样,然后还得拿邀请函去觐见他吗?
他那玩意儿是龙根吗?
龙根也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乔晚意是真不懂这种老钱家族的喜好,正要低头看邀请函上的文字时,却听见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乔晚意?”
乔晚意抬眼望去。
一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跑车车门打开,走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裴让。
他眼里有止不住的惊艳之色,问:“你一个人来的吗?景辰没跟你一起?”
乔晚意瞳孔微缩。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司景辰是否有点过分了,难道还要喊裴让来观摩吗?难道要玩多人play吗?
这样的想法仅仅维持了一秒钟。
乔晚意火速低头看邀请函,这才看清楚上面的字。
原来是一场私人鉴赏会。
知道自己误会了司景辰的乔晚意并没有多少愧疚感,毕竟这实在不怪她这么想。
他那人跟她有交集的就是情涩那回事。
“她就是一个人来的,阿辰哥哥早到了,要跟她一起来的话,她会一个人在这里吗?阿辰哥哥从来都没对外承认过自己有女朋友,她顶多算个床伴。怎么看都像是闻着风声来这里缠阿辰哥哥的。”
朱晴穿了一身张扬的红色礼服裙,大波浪卷发衬得她风情万种。
乔晚意没忘朱晴之前在酒会上故意为难她的事。
只不过那时心境和这时不一样。
那时只觉朱晴和司景辰才是一个世界的,而她格格不入。
现在不一样了。
管他们是不是一个世界的,她就一个拿工资的,有钱就行了,再说了,朱晴说得没错,顶破天了,她就是个床伴。
不过嘛,朱晴又不给她发工资,她干嘛要受这个气。
要是愿意给她拉项目,她还能考虑一下。
她拿着邀请函扇风,很矫揉造作地说:“是的呢,我就是一个人来的,我就是来缠着你的阿辰哥哥。你想缠还缠不到呢。床伴怎么了?人有需求不是很正常吗?我给他当床伴,他不也给我当床伴吗?下次我喊你来观摩?”
朱晴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向来牙尖嘴利的,这一阵子没见,嘴上功夫是见长,还没羞没臊的!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乔晚意演这种角色演得有点上瘾,上下扫着朱晴,说道:“你别老针对我,你要喜欢你的阿辰哥哥,你就应该对我好。我可以给你吹枕边风。指不定你的阿辰哥哥不喜欢我之后,我还能推荐你呢。要不加个微信呗?你家做房地产的,你也知道我做什么工作的,你要给我介绍生意,我肯定天天在你的阿辰哥哥耳边把你夸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