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他为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乔晚意抱着花上车。
  车
  辆启动。
  乔晚意低头嗅着玫瑰，车内的香气更加集中，还隐约有一丝雪松的香气。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花束里有一张卡片。
  她抽了出来，卡片下竟还挂着一条帕拉伊巴项链。
  波光粼粼的霓虹感一下子击中了乔晚意的心脏。
  她惊喜地道：“好漂亮。”
  司景辰见她喜欢，心里愈发柔软，说：“这颗小石头像你的眼睛。”
  白天林煜送来最新一季的品牌珠宝目录时，司景辰一眼就相中了这一颗帕拉伊巴石。他在拍卖会上见过不少比这颗帕拉伊巴石更大的，但没有这颗精致，像是冰雪女王的眼泪。
  乔晚意拉下副驾驶座上的遮阳板，对着化妆镜戴上了这条项链。
  满钻的链子下坠着一颗湖绿色的宝石，在锁骨间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喜欢吗？”
  乔晚意当然喜欢，谁能抗拒得了珠宝的诱惑？
  她说：“很好看，你眼光真好。”
  司景辰说：“两个月后，巴黎佳士得有一场拍卖会，会有一颗顶级的帕拉伊巴碧玺拍卖，想去看看吗？”
  他这话问得小心翼翼的。
  生怕乔晚意会拒绝。
  同时，又有些期待。
  晚意要是答应了，两个月后就能跟她一起去巴黎了。
  乔晚意新得珠宝，开心极了，也很好说话，说：“好。”
  司景辰心花怒放。
  果不其然。
  晚意极其喜欢珠宝黄金，每次收到后，她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开心，也会变得极其好说话，不再冷冰冰的，也不具备创伤后的攻击性。
  此时此刻他无比感谢过去忙得脚不沾地的自己，不然哪能天天给晚意买珠宝哄她开心？
  乔晚意忽问：“你想要什么？”
  司景辰微怔，问：“什么？”
  乔晚意侧首，定定地看着他，说：“我们不是出来约会吗？你送我东西，我也要送你东西，你想要什么？”
  话音落时，她又垂下了眼，低头看着怀里的厄尔多瓜玫瑰。
  不知不觉中，那一抹熟悉的雪松香气已经遮盖掉了玫瑰的清香，在她的鼻间萦绕。
  狭窄的车厢内，仿佛全是司景辰的味道，无处可躲。
  他这人语气温和，气味却仍旧强势。
  乔晚意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问：“什么都可以？”
  乔晚意说：“那当然不是，得是我能力范围内，”一顿，又改口，说：“还得是我意愿范围之内。”
  “吃完饭陪我去超市散步。”
  乔晚意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请求，不由一愣。
  司景辰看着她微微睁大的眼睛，语气里含了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问：“这个不在你的意愿范围之内吗？”
  “不……不是，”她回过神，睫毛轻颤，说了一声：“好。”
  第62章
  乔晚意没想到司景辰说去超市,还真的就去超市。
  不是高端超市，是普通超市。
  周五晚上，超市里人来人往的，充满了喧闹的生活气息。
  乔晚意很怀疑司景辰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他一踏入超市,那身剪裁精良的西装与周围穿着休闲的人群格格不入,对周遭环境的陌生感几乎瞬间从他身上流露出来。
  高大的身影在明亮而杂乱的货架间显得有些无措,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着,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茫然。
  “借过一下。”
  “哎,年轻人,别挡在这个地方啊。”
  乔晚意拉过这道茫然的身影，行至一处人少的货架前，只觉有些好笑,问：“你说你,来这里做什么？两公里左右就有一家高端超市,要不我们换一家散步？”
  他收起脸上的茫然,说：“不用，就这家。”
  乔晚意说：“你确定？周五晚上的超市人本来就不少,加上这几天超市五折大促，人只会更多。”
  “确定。”
  乔晚意见状，索性由着他,说：“你是想单纯散步，还是要买点什么？”
  “买生活用品。”
  乔晚意微微一怔：“你的生活用品不都是林煜一手操办的吗？”
  司景辰没回答,只说：“牙刷在哪一边？”
  乔晚意说：“跟我走。”
  她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拉了下，下一刻，司景辰五指和她扣上,他面色沉静：“推车。”
  乔晚意：“只买牙刷的话，没必要推车。”
  今天晚上超市人太多了，不推车已经够挤了，再推个车，得挤成人干了。
  司景辰却十分执着：“需要推车。”
  乔晚意无奈，只好和司景辰走去入口处，重新推了一辆小推车进来。周五的夜晚，不少家庭全体出行，小孩儿吱哇乱叫地四处窜。
  乔晚意看得头大。
  有男童吵着家长买玩具，家长不同意，男童躺倒在地，哇哇大哭。
  乔晚意开始头疼，侧首去看司景辰，却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忽然迎上她的视线，状似随意地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不喜欢孩子。”
  这个答案出乎司景辰的意料。
  乔晚意说：“孩子又吵又闹，就算是很乖的，我也不喜欢，我可能天生就不喜欢小孩，一看到小孩就头疼。”
  她的语气认真，一点儿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乔晚意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更没考虑到未来，她只是在平静地讲述自己的喜好。更何况，她本来就不觉得和司景辰有什么未来。
  她对司景辰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司景辰说：“都喜欢。”
  乔晚意说：“哦，那你以后可以生两个，你家大业大的，生十个都没问题。”
  她忽然一顿，说：“牙刷在那边。”
  她挣脱开司景辰的手，想带路。
  没想到刚挣脱开，又被他一把握住，他的薄唇抿紧，脸色凝重。
  乔晚意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说：“你推着我，牵我不方便。”
  司景辰说：“不会不方便，我可以一手推车，一手牵你。”
  似乎怕她不信，他单手推车，另一手与她十指相扣，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间。
  他认真地挑选牙刷，从货架上取了好几支下来，一一对比，又问乔晚意：“你的牙刷要换吗？”
  乔晚意说：“也行。”
  “你喜欢什么颜色？”
  乔晚意说：“白的这支吧。”
  他立马放回粉色的牙刷，又问：“我的选什么颜色？”
  乔晚意说：“都行呀，黑的？”
  “好，听你的。”
  一黑一白的牙刷放进小推车里。
  司景辰又去挑选新的漱口杯，也挑了一黑一白的颜色。
  他又说：“毛巾也买新的吧，还是黑白的颜色？会觉得太闷了吗？”
  乔晚意怔怔地说：“那换粉蓝的？”
  “好，听你的。”
  司景辰挑了一粉一蓝的毛巾。
  他似乎挑上瘾了。
  空荡荡的小推车，在经历了半个小时后，变得满满当当，全是情侣用品。
  乔晚意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只觉得两个人现在关系很微妙，明明不是情侣，却做遍了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尤其是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对即将步入同居生活的情侣。
  换做以前，她从不敢奢想过会跟司景辰有这样的一天。
  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
  等回过神时，乔晚意眼里添了一丝复杂之意。
  “这个要吗？”
  司景辰忽问。
  乔晚意看了眼，说：“不要。”
  虽然乔晚意说不要，但司景辰还是面不改色地
  拿了两盒计生用品放进推车，说：“有备无患。”
  乔晚意：“哦。”
  这一声“哦”稍显冷淡，司景辰察觉出来，多看了她一眼。
  她低头在滑动着手机屏幕，不再说话了。
  超市人多，结账的人更多。
  两人排队结账，前面起码有十几辆小推车。
  乔晚意心不在焉地刷着社交账号上的内容，脑袋上方忽然传来司景辰的声音：“排队挺有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你以前不是说时间就是金钱吗？”
  司景辰说：“和你一起排队很有意思，不算浪费时间。”
  乔晚意倏地抬头。
  他眼里是夹杂着笑意的温柔，周遭喧嚣，他眼里却专注得仿佛只剩她一个人。
  乔晚意的心脏用力地跳了下。
  她飞快地避开他的眼神。
  搞什么嘛。
  演得好像很爱她的样子。
  乔晚意挣脱开他的手，说：“里面太闷了，你喜欢排队你排，我出去等你。”
  不给司景辰反应过来的时间，她就大步穿过人群，直接走去了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