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林煜说:“有厨子的,司先生早已经准备好了。”
“那行。”
她挥挥手,往楼上走去。
林煜不得不感慨,乔小姐活得真够玲珑剔透。
乔晚意在杭城的别墅待了整整三天。
期间她一条信息也没给司景辰发。
司景辰也没给过她发任何一条信息。
两人之间毫无联系。
乔晚意原以为自己会不安的,可是这一次,兴许是因为他给足了安全感,即便他失联三天,她也没有任何不安。
他甚至在杭城的别墅里为她安排了丰富的娱乐活动。
第一天是上门spa和音钵疗愈,晚上还请了品酒师过来,品尝美酒;第二天则是请了杭绣非遗传承人上门,体验了一对一教学,晚上还请了美甲师过来做美甲;第三天请了珠宝设计师上门,带来了成箱的裸石和设计工具,教她制作珠宝。
这三天,乔晚意过得无比充实,也无比悠闲,一点儿也不像是被关在别墅里,反而更像是从京城出差回来后的度假。
半夜。
乔晚意睡得迷迷糊糊的,忽听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猛然惊醒,鲤鱼打挺地坐起。
“是我。”沙哑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传来。
乔晚意急急忙忙地开了灯。
数日未见的人影就立在床边,身姿依旧挺拔,可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却凭空多了几道伤痕,嘴角处甚至还有未完全消退的淤青。
乔晚意的心脏骤然揪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尚未碰到就被司景辰握住了的手。
她凝望着他的伤口,问:“是老爷子打的吗?”
他应了声。
她顿时有些心疼,声音里带着轻颤,问:“疼吗?”
“疼,”他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值得。”
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稳稳地按在心口的位置。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
他说:“晚意,你听,它很想你。”
那双乌黑深邃的眼里是一望无际的柔色。
他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乔晚意知道他付出了什么。
她知道司老爷子不会满意自己的,尤其是她今年还是以司予安的未婚妻去的司家祖宅,所有司家人都认定了她是司予安的未婚妻。
可想而知,能让司老爷子点头,得经过多少血雨腥风。
而期间苦楚的博弈,他只字未提。
他只说,他很想她。
一股汹涌的热流毫无预兆地冲垮了所有心防,乔晚意喉咙微微哽咽,几乎是凭着本能仰起脑袋,不顾一切地吻上他那带着伤口的唇角。
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紧密相拥的身影投落在墙壁上,空气中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急促却温暖。
许久,他微微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
额头,语气郑重而温柔。
“晚意,今年过年,跟我回家吧。”
“好。”
第66章
转眼间,一年便到了头。
次日是除夕。
乔晚意紧张得不行,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沙发上的司景辰在看年度报告,抬了眼,见她这般模样,说:“晚意,过来。”
乔晚意赤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三步当两步的就坐在沙发上。
司景辰长臂一揽,直接将温香软玉收入怀中。
乔晚意顺势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说:“我明天要穿什么?我上次去舟园,是不是女士都要穿旗袍呀?”
司景辰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乌黑的发丝又顺又滑,缠在指尖,一下子又恢复原样,垂落在起伏的胸口上。
他目光微沉,沙哑着声音,说:“你想穿什么都可以,没有人敢说你的不是。”
乔晚意深吸一口气,说:“那我挑件旗袍的,你明天穿什么,我跟着搭一身。”
“紧张?”
乔晚意说:“当然紧张了,换成你,你也紧张,我上次去还是你的侄媳……”话还未说完,男人的眼神明显幽深下来,像是个深邃的黑洞,醋意瞬间又蔓延上来。
乔晚意打住,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她。
这男人,过完年都三十了,提起自己的侄子,还要隔三岔五醋一醋。
她说:“总而言之,我紧张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宽厚的手掌覆盖上她的手背,微微一拽,她整个人都倒在他的怀里,只听他意味不明地说:“我帮你选旗袍。”
说着,直接将乔晚意横抱起来,走进卧室。
文件掉落在地。
乔晚意说:“你不是要看年度报告吗?”
“先帮你选旗袍。”
话是这么说,真选的时候,却竟挑一些无法穿出门的旗袍,要么露背,要么高开叉,每一条都不像是正经人穿的。
乔晚意:“司景辰!这些只能在床上穿!”
“你穿上。”
乔晚意一见这熟悉的眼神,悟了,愕然:“这还是白天呢。”
“白天怎么了?我们白天做的还少吗?”
乔晚意:……
四十分钟后,乔晚意实在没有体力,推了推他,说:“就一次,两次不干。”
“你不用动。”
“不行!”她握拳锤他,说:“你就是没安好心,你离我远一点,看你的年度报告去,我自己挑旗袍,用不着你挑!”
他低笑一声,在她微微冒出薄汗的额头亲了一下,说:“好,你自己挑,另外,你可以在卧室找找,也许会有惊喜。”
乔晚意本来有些累了,听到这话,眼睛骤亮。
“你又藏了礼物吗?”
“对,找出来,就是你的了。”
她立马坐起来,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一言为定!”
司景辰也不知从哪儿学到这一招的,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屋子里藏礼物,也不告诉她藏在哪儿,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有可能,好几次她在沙发的缝隙里摸到包装精美的礼物,有时候是一颗裸石,有时候是金子,也有时候是一些可爱的小物件。
乔晚意每次见到的时候,心情都会很好。
她问:“就在卧室里吗?包括卧室的卫浴吗?”
司景辰说:“不包括。”
他含笑看她:“去找吧。”
他系上睡袍的带子,重回客厅,继续看年度报告。
明天除夕祭祖,仍旧由他负责。
没多久,他就听见卧室里传出一道惊喜的叫声,紧接着,是乔晚意兴冲冲地抱着几个袋子跳到沙发上,惊叹道:“这么多吗?全都是我的?”
正准备翻页的手指一顿,司景辰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她的身上。
“对,全是你的。”
她开始一袋一袋地拆,每拆一袋眼睛就亮上几分。
司景辰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的笑意也跟着她慢慢变多。
“是搭好的吗?”
“嗯,我觉得好看,就定制了一整套,和我明天的中式大衣是情侣装,翡翠饰品也是。”
乔晚意问:“明天我是什么时候过去?”
司景辰说:“跟我一起去,明天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不会有人让你难堪的。放心,一切有我。”
乔晚意知道司景辰这句话的含金量,顿时没那么紧张了。
然而真到了次日,乔晚意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毕竟这种场合,想想就尴尬。
去年,司家人就给过她红包了。
今年,又得给她一遍。
虽然去年的红包,她最后全都还给司予安了。
乔晚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司景辰来到舟园。
今年司家祭祖的时间定得早,吉时选在了早上十一点整。
司景辰十点到的舟园。
其他人来得更早,不到八点就到了。
以至于乔晚意进入大厅时,齐刷刷的无数双眼睛都落在她身上。
她内心还是有点尴尬,但表面却是波澜不惊的,挽着司景辰的胳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司家人仿佛失忆了一样,见着她了,都像是第一次见似的,一边夸赞她,一边又惊叹于司景辰的眼光。
不到五分钟,乔晚意收红包就收到手软,且从厚度看来,比去年起码厚了两倍不止。
覃金拉着她的手,神色柔和:“晚意一看就是心思澄净的好孩子,现在这样的姑娘不常见了,景辰眼光真不错。”
司景航也跟着说道:“景辰这些年身边也没个伴,如今总算有人能让他定下心来。以后他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只管来告诉我,我当哥哥的肯定替你主持公道。”
夫妻俩语气亲切,模样也是和蔼可亲的,和去年见到乔晚意时那副嫌弃不耐烦的模样截然不同。
夫妻俩又给乔晚意塞了两个大红包。
乔晚意眼里的笑意很淡,礼貌地说:“谢谢。”
她的目光在厅堂内转了一圈,并未看见那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