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听出沈疏微明晃晃的威胁,梅盈珠气的险些仰倒。
  见梅盈珠动怒,沈疏微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不过楚心柔才被侯府认回去,全府上下都很敬重她,我从前留在府里的无数古玩珍宝都尽归她所有。”
  “她与大伯母关系亲厚,从前都愿意送银子给你。想来大伯母有困难,她也是愿意接济你的吧。”
  说完,沈疏微转身把梅盈珠给的两张银票抽了一张递给沈知漾,笑的温柔,“这五十两就给阿漾妹妹当零花吧。”
  沈知漾惊喜地接过银票,“真的吗三姐姐,这么多银子都给我吗?”
  沈疏微揉了揉她脑袋,“嗯,都给你了,得空带你去买身新的衣裳首饰。”
  “三姐姐你真好!我最喜欢三姐姐了!”沈知漾猛地扑到沈疏微身上,挂在她身上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吐。
  三姐姐真的好厉害啊,从前他们二房被大房明里暗里占去这么多东西都不见拿回来,三姐姐一出手不仅全数拿回来还让一毛不拔的大伯母倒贴了银子!
  她以后要唯三姐姐马首是瞻!
  梅盈珠看着亲亲热热走远的姐妹两个,只觉得头晕眼花。
  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她一个月月俸不过二十两,这一百两还是她抠抠搜搜攒了大半年才攒下来的,原想着给宛儿买首饰相亲用的,就这么被二房两个臭丫头拿走了。
  一想到沈宛,梅盈珠就一肚子气,若不是她非要拿走那支金簪和玉镯,她又怎么会贴补上一百两银子。
  “大小姐呢?府中闹了那么大动静她还不出来吗!”梅盈珠扭头朝婢女喝骂。
  婢女支吾说不出话,梅盈珠气的在婢女身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的她脸色惨白。
  沈宛被婢女带过来的时候满心的不情愿,噘着嘴道:“娘,这么晚了你叫女儿来做什么呀,过几日可是景王世子的接风宴,女儿还想着这几日早些安睡养好精神赴宴呢。”
  “你给我跪下!”梅盈珠看着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喝。
  沈宛瞪了瞪眼,梗着脖子撒泼,“我做什么了啊,娘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人啊!”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非看中楚心柔送来的金簪和玉镯,我今晚能赔一百两银子进去吗?”一想到自己忙前忙后没讨着好不说,还贴了一百两进去给二房,梅盈珠心都在滴血。
  沈宛愣了愣,听着梅盈珠没好气地说完今晚的事情,正要开口。
  外头仓皇奔进一个管事,冷汗涟涟地跪在地上磕头,“夫人,不好了,外面几户人家不知怎的知道我们拿了二房的东西,这会都围在门口指指点点不肯走。”
  他没敢说那些人是怎么骂他们大房不要脸贪图小辈东西的,只怕自己说了就要被夫人迁怒赶出府。
  方才二房那个新回来的疏微姑娘大张旗鼓地搬东西,闹得左邻右舍都知道大房侵占二房财物,今晚过后他们伯府的名声怕是都要臭了。
  梅盈珠眼前一黑,这会是真的晕了一阵。
  沈宛亦是震惊,柳眉倒竖,赶紧上前摇晃梅盈珠,“娘,今晚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二房那银子可是楚心柔送来的,这事她也有责任。”
  “而且您不是说她被侯府认回去了吗,靖宁侯府偌大的家业,她一个嫡出小姐手上银子定不少,我们让她赔钱。”沈宛斩钉截铁说道。
  梅盈珠跌坐在椅子上,险些呕出口血来,有气无力看向她,“你想怎么办?”
  沈宛目光落在被沈疏微留在院中还剩口气的林嬷嬷,唇角上扬,信心十足说道:“这事您就放心交给我去办吧。”
  “楚心柔能成功被侯府认回,我们大房可是出力颇多,更何况娘你手里还捏着她把柄呢,要多少银子她不敢给。”
  还有五日就是景王世子的接风宴了,听闻景王世子赵韫姿容若仙,自幼生长在凉州,此番进京圣上有意为他择选世子妃。
  她得赶在这几日从楚心柔手上要一大笔银子出来,好为自己置办衣服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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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澜这几日日子并不好过,先是叫书院的夫子好一顿批评策论,直言他写的狗屁不通,教他这样的学生让自己蒙羞。又是叫同窗笑话他所用的笔墨纸砚寒酸,还侯府公子呢,连根白玉笔杆都买不起。
  书院的山长更是让他赶紧把束脩交上来,说与他一同入书院的人都交了,就剩他一人拖延了三日还不曾交钱,若在明日前交不上银子就要他离开白鹿书院。
  当着一众同窗的面被点出自己没交钱还要被赶出书院,楚云澜恨不得把头钻到地缝里去。
  分明前段时日这些人还对自己赞赏有加,说他策论切中时弊,更是夸他有才情,破例收他入白鹿书院。
  这才几日,这些人就变得这样市侩,张嘴闭嘴都是银子,真是有辱读书人的气节。
  楚云澜憋着股气寻到琉璃院,待见到坐在窗下对账的楚心柔时脸上才有了笑意。
  静慧大师可是曾言中陛下能登基的人物,他既说心柔能旺侯府,那一定不假。
  他有心柔这样的好妹妹在,何愁不能位极人臣,届时他定要嘲笑过自己的人跪在地上给自己磕头道歉。
  一想到这,楚云澜心情畅快起来,打起帘子进去,“心柔,你也别整日看账,当心累坏身体,有空多出去走走。”
  第7章 让沈疏微上门道歉
  楚心柔正头疼着呢,听到楚云澜的声音忙起身福了一礼,嗓音娇柔,“大哥怎的过来了,可是书院放假了?”
  一听楚心柔提起书院,楚云澜脸上就不自在,咳了几声,“不是,是我今日请了一天假。”
  “先不说这个,心柔你取一百两给我。”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楚云澜急急说道。
  他需要银子交束脩,还要买几块上等的砚台充台面,免得叫人嘲笑自己寒酸。
  楚心柔见楚云澜过来就是要银子,顿时脸色为难,支支
  吾吾说不出话来。
  楚云澜见到她神情有异,贴心询问,“可是府中管事为难你,不让你支银子?”
  楚心柔咬着下唇摇头,半晌轻声说道:“一百两是不是太多了,眼下府中困难。”
  楚云澜眼皮跳了跳。
  从前他问沈疏微要钱的时候都是几百两几百两地要,沈疏微从未说过他要的钱太多了,只是默默把银子给他。
  怎的府中突然困难起来了。
  楚云澜只当楚心柔刚掌家有些困难,便放缓声音体贴道:“那八十两?”
  见楚心柔还要拒绝,楚云澜忙道:“心柔,这八十两是我交束脩的费用,不能再少了,不然我可要被逐出白鹿书院了。”
  听着是束脩费用,楚心柔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发婢女去点了八十两银子交给楚云澜,心疼道:“白鹿书院的山长不是仰慕大哥才名才破格招收大哥入书院学习吗,怎还好意思问大哥要束脩。”
  要她说大哥才请卓绝,书院就该替大哥把一应费用全免了,额外给予补贴才是,竟还好意思要钱。
  真是有损读书人的风骨。
  楚云澜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楚心柔却是继续说道:“我听府中管事说疏微姐姐和白鹿书院山长交情匪浅,可别是疏微姐姐心中忌恨我归家那日大哥为我说话,怨上大哥,同书院山长说了些什么吧?”
  楚心柔一面说着,一面观察楚云澜反应,果不其然看到楚云澜脸色阴沉下来。
  楚心柔心中一喜,继续小声说道:“大哥可是靠着自己本事得了山长赏识,理应同书院中那些寒门子弟一样免除束脩才是,怎么好端端的会问大哥要钱呢。”
  楚云澜想的倒不是束脩,而是这几日书院夫子们对自己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哪里知道这是楚心柔把他原本打点夫子的银子扣下来的缘故。
  没了银子打点,又没有沈疏微替他修改策论,哪个夫子愿意捧一块朽木臭脚。
  这会听了楚心柔的话,楚云澜越想越不对劲,越发觉得是沈疏微从中作梗,才导致那些夫子对自己态度天差地别地变化。
  沈疏微从前可是对自己言听计从,夜里他学的晚了还会亲自熬了燕窝巴巴送来,她对自己有多关注楚云澜是清楚的。
  定是她故意报复自己不肯留她在侯府,借此来吸引自己的注意。
  楚云澜当即握着楚心柔的手,沉着脸道:“我原还念着她在侯府养了十几年,将她当作妹妹看待,不曾想她竟是这种心思歹毒的恶人。”
  “大哥别记恨疏微姐姐,是我抢占了她的位置,她怨恨之下才做了错事。”楚心柔宽宏大度安慰。
  楚云澜听完更加心疼楚心柔的不易,“她占了你身份享了这么多年福,你却还管她叫姐姐。心柔你还是太善良了,她那种人可不配当你的姐姐。”
  “还好我将她赶出去了,不然留她在府中定是个祸害,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你呢。”
  楚心柔倚在楚云澜怀中,柔柔弱弱说道:“大哥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让疏微姐姐太难堪,只小惩大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