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秦珺异话音落下,手微微一动,那挟持着谢敬的人手中的匕首就是要朝着谢敬的脖颈刺去,谢容瑛却及时的出声。
  “等等。”
  秦珺异嘴角的冷笑更深:“不是不会为了你的父亲想你陷入危险之中吗?”
  谢容瑛淡笑:“拎出去杀,别碍了我的眼。”说话间,视线与固珣对视。
  固珣会意,脚步微微挪动。
  而秦珺异冷眼盯着谢容瑛,谢敬原本模糊的双眼在听到谢容瑛的那番话后,内心更是绝望至极。
  “是吗?”秦珺异缓缓说着:“要是我就在你的面前杀呢?”
  谢容瑛收起唇角的弧度:“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秦珺异彻底被激怒,冷声:“动手!”
  那挟持谢敬的人闻言,手中握着匕首的力道更重,直接朝着谢敬的喉咙割去,却在手刚动的时候,他的背脊一僵,瞳孔扩大,整个人连带着谢敬朝着地面重重的倒去。
  夜色遮挡住了某些真相,雨水混着血水流淌在地面,秦珺异看清了另一边固珣的手中拿着暗器,他刚要吩咐让人把谢敬重新挟持的时候,周围出现了除了雨水的窸窣声。
  霎那间,屋顶上以及从游廊两侧出现了无数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手中拿着泛着寒光的长剑。
  秦珺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他侧目看向身边的人,好似在问这云义巷不是没有人吗?
  秦珺异身侧站着的人也被惊住。
  上官宴提醒过江湖上没有消息的那一批杀手不见了,他也查看过并没有在这云义巷。
  而且盯着这云义巷不止一次两次,确确实实没有发现这一批人。
  “秦珺异,若我是你,就该好好的苟活着,起码能活着,但偏偏你要跟我作对。”谢容瑛露出一抹淡笑,嘲讽着说道。
  秦珺异却冷哼:“好好苟活?偏偏我与你作对?难道我不知道你前来邑州就是知道我在这邑州,是你对我赶尽杀绝!”
  “这次你倒是聪明了一回。”谢容瑛哼笑:“我怎么可能让你苟活于世?你连活在臭水沟里也不行,我就是要让你死、”
  话音落下,谢容瑛侧目与固珣对视一眼,固珣会意点头。
  “一个不留!”
  谢容瑛的话音落下,周围带着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朝着秦珺异的人围攻而上。
  片刻间,院落中的厮杀声与雨势混为一体。
  而百霖在缝隙间从众人中拖出了谢敬,此时的谢敬已经奄奄一息。
  “姑娘,主君的伤势好像很重。”百霖扶起谢敬,顶着雨势到谢容瑛面前,说道。
  谢容瑛的视线与谢敬相撞,她的眼神更是冷漠:“把他带进去。”
  “是。”
  百霖带着谢敬离开后,谢容瑛的目光落在前面厮杀中。
  固珣交手的人是刚刚站在秦珺异身侧的那个人,谢容瑛猜测那人应该是上官宴的人,目光又朝着另一边看去,见秦珺异朝着四处躲开。
  突然,秦珺异的目光对上了谢容瑛,他朝着谢容瑛走来。
  冬雪见情况不对,道:“姑娘,先走。”
  谢容瑛并没有动,而刚刚离开的百霖此时又重新出现,他也看到了秦珺异在往这边走来。
  “姑娘,属下把主君放到了里面的游廊上。”百霖说道。
  而秦珺异在看到百霖重新出现在谢容瑛的面前时,动作停下,随即又朝着别苑大门外的方向走去。
  在那些人出现的时候,秦珺异就知道谢容瑛等的就是他。
  尽管他不知道是谁泄露了他的计划。
  但眼下还是保命要紧。
  上官宴留给他的人身手都不错,能与谢容瑛的人周旋许久,也留给他不少的时间。
  而谢容瑛看出了秦珺异的意图后,说:“走。”
  秦珺异踉跄的穿过厮杀区,连连回头的朝着身后看去,见身后并没有人跟上来,心里有一丝的放松,他脚步越发加快的朝着外面走去。
  好在这宅子并不大,很快就到了敞开的大门处。
  他也很轻松的跨出了宅子,但听到雨声中还透着厮杀声,心脏跳动的厉害。
  秦珺异走出别苑后,特意没有朝着原来的路走,也没有上马车,而是朝着巷子的另一头而去。
  约莫过了两刻钟,秦珺异速度才放慢下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时不时的朝着身后看去,见四下无人,脚步更加缓慢起来。
  额头上的雨水夹杂着汗水从脸颊上滚落而下。
  想着今夜过后,邑州成为了上官宴谋反的城池,谢容瑛最后还会落入他的手中,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前面会突然一辆马车横在路中央。
  秦珺异脸色僵住,他下意识的往后退着,却发现撞到了什么东西,他猛地往后看,先是一愣在彻底看清撑着伞与上官瑶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时,他惊呼了一声,直接跌坐在地。
  常月朝着秦珺异柔柔一笑:“小侯爷,不记得妾身了?”
  秦珺异满是惊意的盯着常月,这是那个假冒上官瑶与他前往边关又偷走仁德帝带给上官宴密函的贱人!
  “秦小侯爷,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开口的是常月身边站着的常宁。
  秦珺异认得此人,是魏王身边的侍卫,他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你,你们……”
  那个假冒上官瑶的贱人是魏王的人,而这个时候又出现在邑州,秦珺异内心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他甚至在怀疑上官宴今晚能不能完成所计划的事情。
  而此时常月与常宁朝着秦珺异后方语气恭敬的说道:“谢姑娘。”
  秦珺异猛地转头,在看清下马车的人是谢容瑛的时候,身子竟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谢容瑛在看到常月与常宁的时候也是意外了片刻,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了秦珺异。
  秦珺异看着从雨雾中朝着他走来的谢容瑛,他身子微微一动,想要往后挪,出其的却怎么也动不了。
  看着谢容瑛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面前,秦珺异仰头盯着伞下依旧淡定从容的谢容瑛。
  “你既知道我来邑州是对你赶尽杀绝,为何还那么自信的觉得能对付我了?”谢容瑛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面被雨水冲刷的狼狈不堪的秦珺异:“难道是因为上官宴?”
  秦珺异一瞬不瞬的盯着谢容瑛,没有说话。
  谢容瑛继续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吧,当时仁德帝让你带给上官宴的那封密函落入魏王手中后,魏王就已经盯着上官宴了,汴京的事情只是巧合的让魏王拿回了属于他的帝王位,而上官宴却彻彻底底的被他监控着,你们不把鹿角村的事情禀报朝廷,你就以为朝廷不知情?”
  说话间,谢容瑛察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她笑:“朝廷可能的确不知情,比如仁德帝,但不代表魏王不知情。”
  “官家的人早就盯着鹿角村的一举一动。”常月笑盈盈的开口:“上官宴想要今夜把鹿角村养着的兵带入邑州,也不知道上官宴知不知道每月让施家带去鹿角村的那些男丁有多少是官家的人。”
  “什么!?”秦珺异惊呼,内心似乎有什么在坠落,好似见不到底一样的坠落。
  而谢容瑛并没有想要与秦珺异继续周旋下去的打算,她侧目与百霖对视。
  百霖手中长剑直接对准了秦珺异。
  “不要谢容瑛!”秦珺异大吼:“谢容瑛,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秦家也没有真正对你做什么,秦家的人全都死了,你也该消气了,你放心,以后我保证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行不行?”
  秦珺异本想跪在谢容瑛的面前,碍于长剑指到了他的脸上,只能惊声的祈求着:“谢容瑛,好歹夫妻一场,放过我好不好?”
  谢容瑛没想到秦珺异竟如此的窝囊,想着前世荣华富贵一生,儿孙满堂的人,淡淡一笑:“放过你?”
  谁来放过她?
  上辈子她又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不得善终?
  秦家欠她的拿什么还?
  以死谢罪都不够秦家偿还她内心无尽的恨意。
  “秦珺异。”谢容瑛缓缓蹲下身与秦珺异对视,她扯出一抹泛着杀气的笑容:“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秦珺异看着谢容瑛的笑意,全身开始发抖起来。
  谢容瑛笑意更深:“别给我机会,我会杀了所有让我不好过的人。”
  话音落下,秦珺异的瞳孔就是一缩。
  他缓缓低头,就见谢容瑛手握这匕首插入了他的心脏之处,许是匕首还插的不够深,那紧握匕首的手还用力朝着他的胸口抵去。
  秦珺异嘴角溢出些许的血迹,他抬头盯着近在咫尺的人,眼中有过复杂,也有过后悔。
  复杂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狠。
  后悔没有在这个女人踏入侯府的那一日杀了她!
  谢容瑛看着秦珺异的眼神慢慢涣散变得空洞,她起身时秦珺异便倒地,说:“百霖,把他带回别苑,听说这邑州有镇压怨魂的人,我要让秦珺异魂飞魄散,连做孤魂野鬼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