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淑慧冷眼地看向沈望舒：“待会验孕一下就知道了。”
  她们就这么当着沈望舒的面，将以前对她隐瞒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苗淑慧甩给沈望舒几根验孕棒：“自己去验验。”
  沈望舒没有接。
  那些东西掉在了地上。
  苗淑慧立即尖着嗓子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要我拖着你去？”
  沈望舒冷静地拿出产检单：“不用了，我怀了，七周。”
  司颖初立即将她的产检单夺了过去，脸上的欣喜克制不住。
  她兴奋道：“妈妈，太好了，还是双胞胎，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可以嫁给裴浩楠了。”
  苗淑慧也欣慰地拉着司颖初的手：“是呀，一年了，终于怀了。”
  沈望舒内心毫无波澜地看着她们，她们激动兴奋的样子，好像有喜的才是她们。
  司颖初对着苗淑慧撒娇：“妈妈，快把她关起来，不能再让她跑了，万一下次她跑了，把孩子弄没了，那我们做的一切可都作废了。”
  苗淑慧赞同道：“我的女儿真聪明，来人啊，把她关起来，双手双脚都锁床上去。”
  两天了，沈望舒只吃了一桶泡面，刚才还淋了一点雨。
  现在她虚弱到不是很想动。
  没忍住，还咳了两声。
  这两声把她脸上最后一丝血气都给咳没了。
  被雨淋湿，衣服还没干，她浑身湿漉漉的，像上辈子那样，双手双脚被捆在了床上。
  就在司颖初和苗淑慧两人展望美好未来时，沈望舒睁开了眼。
  她拼命挣扎着，将铁链扯得哐啷作响，扯着嗓子，声音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她哭着大喊道：“妈妈，我答应给姐姐捐肾，不要把我锁起来，我没跑，我真的没有跑。”
  妈妈两个字，直接点燃了苗淑慧的怒火。
  她厉声呵斥：“谁让你喊我妈妈？就你也配？我告诉你，我女儿好着呢，用不着你那肮脏的肾，你给我老老实实把孩子生下来，也算是报答司家养你16年的恩情。”
  沈望舒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喊：“我去医院不是做肾移植吗？为什么我会有孩子？”
  “为什么？”苗淑慧冷笑，“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能给我女儿代孕算是你的福分。”
  沈望舒还在哭着大喊：“非法代孕是要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苗淑慧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非法代孕？谁知道？我还说是你自己不检点，出去乱来怀上的。”
  司颖初拽着苗淑慧的手臂，撒着娇：“哎呀，妈妈，跟她废这么多话做什么，今天是个好日子，你给我买个包吧。”
  “好好好。”
  母女俩欢天喜地打开了门。
  在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瞬间愣住。
  顾韶华义愤填膺。
  沈望舒挑眉。
  看吧。
  她说什么来着。
  顾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半个小时前。
  顾韶华坐在车内双手止不住颤抖，满脑子都是那辆红色汽车摔得粉碎的一幕。
  车外的背景音很嘈杂，有救护车的声音，也有警车的声音，以及夹杂着雨水中一些人的哭声。
  她的车窗被敲了敲。
  顾韶华抬头看了一眼，看见的是穿着雨衣正在冒雨执行任务的刘策。
  打开车窗，看见完好无损的顾韶华时，刘策松了一口气。
  当看见那辆红色汽车时，他感觉天都塌了。
  还好还好。
  此刻，顾韶华都没察觉刘策关心的视线，她火急火燎地开口问道：“那个沈望舒，给我她的联系方式。”
  刘策像是愣了愣：“我正好有一件她的事，想请你帮忙。”
  顾韶华：“说。”
  “我送沈同学回家的时候，临时接到增援的电话，然后沈同学被她养母带走了，我看她养母来者不善，我这心一直放不下，要不你替我走一趟去看看？”
  似乎怕顾韶华不答应，刘策还快速说道：“看在是老同学的份上。”
  “不用看在你的份上，我也要找她，地址。”
  成功拿到地址的顾韶华，将车开往司家的方向。
  司家不在市中心。
  在偏郊区的别墅区。
  顾韶华望着被汹涌雨势冲刷的路面，雨刷刷掉一层雨水，玻璃很快又被雨水覆上。
  她好看的唇形紧抿。
  立交桥。
  下雨。
  她一个考古的，最忌讳这些了。
  车子开到了司家。
  雨水渐渐停了。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别墅。
  顾韶华正准备按门铃。
  就在此时，司家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
  “妈妈，我答应给姐姐捐肾，不要把我锁起来，我没跑，我真的没有跑。”
  刚好司家的佣人打开门。
  顾韶华也顾不上这么多，直接闯入司家。
  于是就有了苗淑慧打开房门的那一幕。
  此刻的沈望舒头发凌乱而湿漉漉，面色惨白。
  长时间没怎么喝水的喉咙，刚才又用力喊，还因为咳嗽了两声，而咳出了一丝血。
  双手双脚被手腕粗的铁链锁住，她惨兮兮的模样落在了顾韶华的眼里。
  顾韶华想到站在警察局门口，那个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女孩子。
  现在这么狼狈被锁住。
  她实在忍不了，直接掏出手机报警，语气带着些许怒意：“您好！我要报警，这里有人涉嫌代孕和非法囚禁。”
  苗淑慧要去抢手机，突然她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她一个踉跄往前一摔。
  额头砸中了桌角上，顿时晕了过去。
  司颖初想要扑过去救苗淑慧，却眨眼间，她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抓住了苗淑慧的脚。
  司颖初以为是幻觉，她眨了眨眼，不见了。
  然而下一秒，那个血肉模糊的人从她的下方迅速往上窜。
  铜铃大黑白相间的眼睛直勾勾地与她对视。
  仿佛是破了箱的粗粝的声音。
  “你在找我吗？”
  司颖初呼吸一窒，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顾韶华错愕地看着东倒西歪的两个人，她张了张口：“沈同学，如果我说不是我吓的，你信吗？”
  沈望舒眨了眨眼，没回。
  她当然知道不是顾韶华吓的。
  第4章 顾卿言有点凶啊
  顾韶华越过地上晕厥过去的两人，径直朝着沈望舒走了过来。
  沈望舒假装怯生生，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端的是楚楚可怜。
  顾韶华给她拍了几张照片留证，然后找出钥匙解开了铁链。
  铁链磨破了沈望舒的手腕和脚腕，渗出了点点血。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
  顾韶华看着她惨白的脸，以及不正常的唇色，红得滴血似的。
  冰冷的手指抚上沈望舒的额头，滚烫如火。
  “你发烧了。”
  沈望舒嗯了声，声音很轻：“好像是。”
  顾韶华从衣柜中找来一套干净的衣服，让沈望舒换上。
  等沈望舒换好衣服后，顾韶华这才说道：“我没走立交桥，躲过了车祸，托你福，我还活着。”
  沈望舒半靠在床上，虚弱地嗯了一声。
  顾韶华很好奇：“你怎么知道会有车祸？包括十五分钟后会下雨。”
  沈望舒又咳嗽了两声，声音很轻：“我会一点点卦象，你最近收了一个镯子。”
  顾韶华诧异地瞪大眼：“这也是算出来？”
  沈望舒：“嗯。”
  前不久顾韶华心情不太好，她老同学送给她一个镯子，还说是祖传之物。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可不想收。
  更何况又不是什么很亲密的身份。
  但是贾小雨趁她不注意，就把这镯子放进了她的包里。
  她一直约贾小雨出来，贾小雨都说没时间，因此到现在这个镯子还在她这里。
  顾韶华从包里将镯子翻了出来：“就这个镯子。”
  沈望舒看着这只珊瑚镯子，本想说扔了的她，改口道：“捐博物馆吧，色泽挺好，是文物。”
  顾韶华：“这个镯子，是有什么说法吗？”
  沈望舒说道：“镯子是好的，只不过它是有主的，她以为你拿走了她的东西，还藏了这么多年，要找你论道论道。”
  顾韶华浑身一凉。
  手中的镯子像是烫手芋头，想立即扔掉它。
  她四处看了看，小声说道：“那我身边是不是有那种东西？”
  沈望舒看了一眼趴在司颖初身边，那个血肉模糊的鬼魂。
  她问：“你怕吗？”
  顾韶华点头：“怕。”
  于是沈望舒摇了摇头：“没有。”
  “这个手镯的主人是你的同学，在15岁的时候被霸凌跳楼身亡，之后她的东西被人偷走了。”
  顾韶华越听越觉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