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然后他就被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继续参观这陈列的过去:“也是那次,我才从你过去的校友处知道,其实你从小到大,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备受关注的学霸,长得又这么乖巧安静,很多人都会偷偷看你,不过你总跳级,年纪太小了,所以没有人敢真正来追你,这才……轮到了我。”
  卞可嘉迷茫,他很受欢迎吗?从来没人追过他呀。
  他的性格偏冷,一直不是个合群的人,当初选择荆之槐作为合作伙伴的时候,就考虑过双方性格互补的原因,这也是荆之槐作为合作伙伴的优势。
  荆之槐太会和人打交道,就连他这样的冷淡无趣的人都能聊得有来有回,而且荆之槐,真的比别的投资人更懂他。
  那些投资人见面寒暄后,就会拐弯抹角地问他研究进展,问利润回馈,反复确认未来政策投资方向,向他炫耀海外人脉,没意思。
  可荆之槐从一开始接触他,就给他感觉是来“欣赏他”而不是来“挑拣他”的,这让他产生信赖。
  更别说荆之槐的合作提议,全部正中卞可嘉的心头好,不仅保证会帮他解决后顾之忧,荆之槐会替他打理所有复杂的人际往来和社会关系,让他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安稳稳地在实验室里搞研究。
  荆之槐停在那一系列过去报纸展柜边,看着青少年时期的卞可嘉,在获得竞赛奖之后的官方合照里的出众模样,发出了由衷的赞美:“要是知道你这么可爱,我当年肯定早早回国读书,到你身边来,做你的学长。”
  然后荆之槐低下头亲了他一口,“从小漂亮到大啊,小可。”
  卞可嘉:“!”
  他的脸控制不住地红了。
  他很少会被人如此直白的表达过喜欢。
  卞可嘉身边的人即使觉得他很出色,也大多是赞扬其工作能力。
  这些年来,卞可嘉无论是读书生涯和一步到位的做了实验室老板,他都很少会从个人的角度,如此充满亲昵的夸赞。
  但是在这个梦境世界里,荆之槐表达喜欢的方式,从来都不是单纯的。
  腰部酸麻未褪,他已经得到了新一轮的偏爱。
  身上的白大褂,已经在水舱的维生冷冻溶剂中湿透了,此时被轻轻推下。
  卞可嘉:……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
  不过从荆之槐的角度,他看不到世界的崩溃,系统小c说还剩10分钟……哦,现在这个发展,他的系统不知道是不是又被锁进隐私屏蔽模式了。
  当下的场景有些诡异,荆之槐的一些行为,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荆之槐垂下头,格外青睐中意起他的耳垂:“在合作前期的背调里,我就已经着手搜集你过往的纪念了,不过能找到最多的,还都是你大学之后的。”
  浸润过蓝色溶液的白大褂,已经松松垮垮地垂在手臂上。
  但荆之槐没有做到最后,濡湿过后,荆之槐还有想炫耀的战果,于是转战他大学时期的私人物品展柜。
  卞可嘉装着死,被迫观赏了荆之槐收集过他的学生卡、校服,论文原稿,甚至还有他在社团时的一些私人物品。
  而荆之槐始终稳稳地架着他,手肘卡住他的腿弯,向他展示自己每一件收藏的来历。
  他在那个社团待过两年,这个社团有成绩和竞赛上的进入门槛,平日也没有娱乐性的活动,就是人们聚在一起,比赛攻克高难数学题,或者分享讨论各学术领域的论文,到第三年时他已经进研究生的实验室了,太忙了就没再参加过。
  “啊……”荆之槐的声音变得黏腻而奇异,“亲爱的,你还记得这个吗?”
  记得什么?
  卞可嘉悄咪咪地,把眼睛撬开了一条小缝。
  “这是你加入社团时填写的资料卡,你还记得你填了什么吗。”
  荆之槐的声音带上了几份咬牙切齿,“你在[恋爱理想型]的问题下,写你的理想型恋人,应该是性子温和认真的人,择偶优先学术型,哈……因为你的父母都是教授,知书达礼,书卷气息浓郁,果然你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便喜欢这样的人。”
  “我在拿到了这张资料之后,就开始改变接近你的策略和造型,从咱们第一次单独见面,我就往这个方向伪装……然后,你开始直视我,你就喜欢这样的。”
  荆之槐眼神很吓人,“可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呢……到时候,你又会怎么做?”
  听了这段描述,卞可嘉的脑袋空白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时候、又在哪里写下过这段话。
  这是社团加入申请表的个人信息。
  现在如今想来,那就是一个社团负责人从网上随便拉下来的入社模板,反正他们真正的进入条件也不是个人兴趣评好。
  那年他对于“你的理想型是什么?”这个问题,他那时是全凭想象,随手瞎写。
  毕竟彼时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择偶类型,反而是现在,他对自己的理想型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比起那种文质彬彬,温温吞吞的君子……
  他可能会重新填写那张卡,因为结婚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更喜欢野一点的。
  原来他是个野生动物爱好者。
  如果去动物园,他一定会造访两个动物场馆:他喜欢看大大的熊,和凶猛的鸡——尤其是猛禽那种打起架来很惊人的,别看个头不小,实则劲也不小。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最好还是不要靠近,容易伤人。
  可那个时候,卞可嘉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未来的合法丈夫会在多年以后拿到这张表单?
  “如果你知道了我的面目,你会离开我吧?”荆之槐在他耳边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变得有些神经质,“……哦,是我忘了,你已经离开我了。”
  荆之槐声音变了,那种轻轻吞掉尾音的腔调,包裹着他的气息,变得说不出来的危险。
  卞可嘉闭着眼睛,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突突地跳了起来,震得他脑袋都在虚虚的麻。
  荆之槐的声音,危险中透着迷恋,“没关系,我总会留下你的,哪怕你不愿意,你也没有选择……啊,你这样冷淡的样子,我真的好喜欢。”
  ……什么?
  卞可嘉的脑子更乱了。
  当初荆之槐不是一本正经的跟他说,提出协议结婚,不出于私人感情的吗?
  以及,他之前的推断没有错,荆之槐原来真的喜欢对他爱搭不理的这种。
  他记得自己刚认识时,对“荆总”多么公事公办,只是他从没想过,冷淡反而完全正中荆之槐的理想型。
  就像现在,荆之槐的执行能力依然那么强悍。
  “你穿白大褂的样子,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第一次见面,就想这样对你了。”
  火热的手,伸进他冰凉的“尸体”。
  卞可嘉已经不想问他为什么会把自己的身体放在水舱里了。
  此时此地,他只想问,荆之槐应该知道……他不算个活人吧?
  冰凉与炽热相贴,辗转却用力,充满温情,却也是掠夺的热情。
  “你好漂亮,老婆。”
  荆之槐的老婆——是他。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这一刻直面真相,卞可嘉还是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了。
  荆之槐的呼吸声很重,“老婆,如果你发现我是这样的人,当年你一定头也不回地……就跟着你师兄走了吧?”
  第24章 狐狸精老婆(21)
  在梦境中, 荆之槐吐露出在清醒状态下,绝不会轻易坦白的隐忧。
  “你的师兄,和我离婚, 你就是为了去找他吧?”
  “老婆……小可……”
  近乎于迷恋的喟叹, 伴随着滚烫的气息, 卞可嘉要强忍着不转动脖颈,去避开那摄人的热息。
  这具躯壳里已经装入了真正的灵魂, 他却还要装成无知无觉。
  皮肤已经泛起层层颤栗, 他只能僵硬如上冻的坚冰, 不能露出丝毫端倪。
  从触碰的地方开始发热, 寒雪已经解冻,融化汇聚成春日的溪流, 欢声滋润干涸土地。
  卞可嘉祈祷着10分钟的倒计时结束, 却又期望这一刻能变得很慢。
  他有足够的时间, 可以去记录世界的崩塌,也可以充分去感受真正的荆之槐。
  那个……并不那么成熟完美,甚至有些让他无法对视的、有些可怕的、但却终于真实的荆之槐。
  “老婆, 你师兄和你一样出身学术圈, 是你的同行,他就是你理想型的那种人吧——文质彬彬, 气质斯文,和我离婚, 你就是想跟着他双宿双飞吧?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做了?”
  荆之槐紧紧抱住他, 手指宣告领土权,“不可能,你是我的……这里是我的,这里, 还有这里……整个都是我的,天王老子来也别想抢走。”
  ……荆之槐好像在讲天书。
  明明是字正腔圆的中文,怎么他一句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