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青黛转向姜小小那边，小声复述了一遍燕然的话。姜小小又复述给贺秋涵。
  “问一下秋涵她听得懂歌词吗。”燕然对青黛小声说道。
  这语言肯定不是中文或英语。贺秋涵有一阵子学过其他语言，说不定真的听得懂。
  “她说这是法语，她只能听懂一些句子。”过了一会儿，青黛给出了答复。
  “让她试着记一下对话和剧情。”燕然小声说道。
  歌剧似乎到了高潮，女演员高音不断，让本就不怎么清晰的词汇更加模糊。因为是歌剧，人的动作也少，根本看不出演员们在演什么。
  尝试着理解歌剧的贺秋涵：头秃jpg.
  “这唱的什么玩意儿啊。”青黛皱眉，小声抱怨道。
  在青黛的认知里，歌剧只会吵得她头痛。什么高音、转音，她根本欣赏不了，只是觉得吵闹。因此她这辈子就看过一次歌剧。真没想到她第二次看歌剧居然是在这个狗游戏里。
  让一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欣赏艺术，青黛算是看出游戏的变态之处了。
  真狗啊。
  “这玩意儿什么时候结束？”忍无可忍，青黛问道。
  “不知道，”燕然扫了一眼舞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回答道，“我觉得我们该行动了。”
  如果这个任务有时限，那么她们就不能在这里坐着了。
  “什么时候走？”青黛的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先问问秋涵听出什么了。”燕然小声对青黛说道，然后环视四周。
  第一排座位最右侧有个紧急出口的标志，散发出幽幽绿光。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中间的座位，前后左右都是黑压压的观众，想要在几秒内冲刺到紧急出口是不可能的。
  燕然仔细观察了一下坐在她右边的观众。那关注好像有人的样貌，只不过是个秃子。其他的样貌信息，燕然就看不清了。
  “您好。”燕然试着跟他交流。
  那位观众动都没动，好像没有听到。
  “燕然。”青黛小声呼唤燕然。
  燕然把头靠过去。
  “秋涵说这好像是个关于爱情的歌剧，女演员刚刚唱的大意是她对上战场的丈夫的思念，孩子的顽皮和对生活贫困的抱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秋涵还问你什么时候走。”
  “跟她说，我先试探一下。”燕然小声回道。
  燕然缓缓站了起来。
  刹那间，剧院里响起关节扭动的声音，声音像潮水一样涌来，层层递进。燕然看清了她前面坐着那东西的脸。
  是木偶！
  木偶明明没有眼睛，但燕然能感觉到它们在注视着自己。木偶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如果黑压压的剧院里全是这些玩意儿……
  噫。
  燕然坐下了。
  关节扭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木偶们把头扭了回去。
  “剧院里坐着的都是木偶。座位附近可能有保护屏障。”燕然对青黛说道，“跟她们说一下。”
  燕然再次站了起来。
  剧院里再次回响起关节扭动的声音。
  燕然坐下。
  木偶很配合地扭着头。
  燕然又站了起来。
  木偶回头。
  又坐下。
  木偶扭头。
  又站起。
  木偶回头：wdnmd。
  多次实验保证规律具有普遍性。
  “秋涵问你它们是根据什么攻击的。”青黛等燕然坐下后，说道。
  “马上就知道了。”燕然镇定地说道。
  随后，燕然拿出她抽到的特异能力——灭火器，狠狠敲在前面的座椅上——一声巨响。
  “雾草。”姜小小被吓了一跳。
  但木偶动都没动。舞台上的演员仍在表演。
  “看来不是根据声音。”燕然用正常音量，直接对贺秋涵说道。
  “你这样做太冒险了。”贺秋涵皱眉，说道，“如果要是有什么危险，第一个受到伤害的就是你。下回不要这么做了。”
  “嗯。”燕然应下。
  “我们……走吗？”姜小小声音颤抖，问道。
  “我再试试。”燕然站了起来，向右走了一步。
  木偶的手臂缓缓动了动，想要抓燕然。
  燕然退了回去。
  “它们会抓我们，但动作很慢，”燕然说道，“第一排最右侧有紧急出口，那里或许会通向外面。”
  “但一般的剧院，这里应该有直接通向外面的大门。”贺秋涵说道。
  “但我们不能摸黑找大门，游戏也不会那么简单，”燕然反驳道，“准备一下，我们要冲刺到紧急出口。”
  贺秋涵默认了。
  “我腿软了……”姜小小蜷缩在座椅上，颤抖着说道。
  “你先试着站……”燕然的话戛然而止——
  青黛直接把姜小小揪了下来。
  “害怕是没有用的，直面恐惧吧！”青黛鼓励似的说道。
  “呜呜呜呜……”姜小小蹲在地上，口齿不清地呜咽着。
  为什么到游戏里还要冲刺跑啊！！
  姜小小颤颤巍巍地尝试站起来，但她的腿已经软得不成样子。
  姜小小终于想起了多年前——其实是进入游戏前，她被八百折磨的痛苦。
  “咱们跑吧？”青黛略带兴奋地说道。
  终于可以活动筋骨了耶。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吗？姜小小想，欲哭无泪。
  “等一下，”又看向舞台的贺秋涵说道，“现在战争结束，那个女人的丈夫回来了，还带着另一个女人。先前的那个女人很生气，她拿了一把刀……”
  舞台上，一个女人拿刀怒吼着捅了另一个女人的腹部，她在说着什么，但燕然听不懂。鲜血喷涌而出，像是泉水一样淌出，又像是下雨一样落了满地。被捅的女人眼睛瞪大，缓缓倒下。
  “……那个女演员死了。”贺秋涵不敢置信地说道。
  第6章 逃离剧院3
  “这算什么？舞台事故？”姜小小瞪大双眼，惊呼。
  “那个男演员在斥责女演员……等一下，他在说台词……他好敬业啊。”贺秋涵描述了一下舞台上的状况，还顺带惊讶地夸了一下男演员。
  “这不是敬业的事吧！死人了啊！”姜小小有些崩溃地说道。
  “有可能，”燕然分析道，“这也是歌剧剧本的一部分：原配杀了小三。为了表演的真实性，杀人也必须是真的杀人。”
  姜小小：……这是哪门子的真实性啊？！
  “假戏真做。”贺秋涵总结道。
  以性命为代价上演的歌剧，与这破游戏的风格倒是很相符。
  “小小，你能走路了吗？”燕然看向姜小小。
  “应该能吧。”姜小小颤抖着终于缓缓站了起来，重心有些不稳。
  “那我们走？”燕然询问道。
  “我和秋涵换个位置，如果你实在跑不了，我还能扛着你。”青黛对姜小小说道。
  “谢谢黛黛。”姜小小抹了抹眼泪。
  “你现在多少斤？”青黛问道。
  “这不好吧……”姜小小愣住。
  “你要是太重了，我扛不动你。”青黛认真地说道。
  姜小小：……
  “反正没到120斤。”姜小小抽了抽嘴角，小声说道。
  “那应该还可以。”青黛点点头，随后诧异地问道，“你之前不是才一百多斤吗？”
  姜小小：……
  “你胖了？”青黛问道。
  “嗯……啊。”姜小小不情不愿地说道，随后又辩解道，“我和陶彤约好了一起增肥的。”
  青黛：……
  行吧。
  “我数一、二、三，然后开跑，”燕然见她们都准备好了，说道，“一、二、三！”
  四人离开座位范围的那一刻，所有木偶都开始缓慢地动，朝燕然她们扑去。但她们每个人都拿出了跑800m的气势，像兔子一样朝紧急出口窜去。
  木偶愣是连她们四个的衣角都没拽到。
  燕然第一个跑到紧急出口门前，她迅速拉动门把手，然而紧急出口的门被锁上了。
  “只有选出正确答案才能开开大门，”燕然快速读出锁上的提示，“女主人公最喜欢什么花？A.月季，B.牡丹，C.铃兰，D.仙人掌。”
  “剧里根本没提到，”贺秋涵见木偶越来越近，焦急地喊道，“选铃兰！”
  燕然按了锁上刻有C的按钮。
  “啪嗒”。锁居然开了。
  燕然立刻把门打开，四人冲了进去，又把门狠狠关上。“彭”的一声后，四个人都倚靠在门上，阻止木偶进来。
  “居然对了……”贺秋涵吐出一口气，“我瞎蒙的。”
  “这游戏怎么这么变态……女主人公喜欢的花，亏她想的出来。”姜小小骂道。
  “歌剧是法语的，法国的国花是铃兰，若是这么去想，好像还真有点关系。”燕然观察着四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