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女士们，”莫铭走了过来，假装没看到被拆了的地板，“您们现在该去吃早饭了。”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燕然莞尔一笑。
  “我们真的要去吃早饭吗？”姜小小眨眨眼，有些迷糊，“不该找钥匙吗？”
  “第一把钥匙的线索是胃，”燕然提醒道，“什么和胃有关？”
  “吃的！”姜小小兴奋地答道。
  “腔肠医院。”青黛自信满满地说道。
  “食物怎么会和腔肠医院扯上关系？”姜小小扶额。
  “你胃坏了不去医院吗？”青黛反问。
  “那也不是腔肠医院。”姜小小反驳。
  “难道不是腔肠动物、肛肠医院吗？”贺秋涵疑惑了。
  “都一样。”青黛干脆地说道。
  “你还是现在看起来比较正常。”燕然边走边对莫铭说道。
  莫铭：？
  “之前你故作诡异地笑，看上去特别假。”燕然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们裁决者的世界里有没有劣质鬼屋，你特别像里面刚开始工作业务不熟练的NPC。”
  莫铭：……
  到了餐厅后，莫铭对燕然说道：“我先走了。”
  “如果有问题我还会去找你的。”燕然挥挥手，笑着说道。
  莫铭：……
  倒也好。
  燕然四人刚吃了两口饭，音乐就响起了。
  姜小小哭丧着脸迅速塞了两口肉，然后在心中默默骂游戏的良心被狗吃了，连早饭都不让她吃完。
  而餐厅又开始发生变化：
  食物开始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椅子的木头也开始腐烂，垫子里的棉花溢出，慢慢变为带有年代感的黄色棉花……
  腐烂的家具配上黏腻的音乐，预示着里世界的来临。
  等到一切变成破败的模样，一道白色的身影随之出现在四人面前。
  是人，是鬼？
  第19章 逃离游轮6
  四人果然如莫铭所说的那样没有分开，但面前这个正在酒柜里翻找东西的白色身影却让人不敢动弹。
  巨大的压迫感从白色身影身上散发出来，让人都不敢喘一口大气。
  白色身影似乎找到了她要的东西，手里拿着一瓶酒转过身来。
  这个人戴着白色面具，面具上是由三条线化成的诡异微笑。她穿着白色的带帽披风，里面却是全黑的：黑色的手套、黑色的上衣裤子、黑色的鞋子。
  这种极简的风格强化了这人的诡异感，哪怕是在破败的游轮里也十分突兀。
  面具和衣服把这人的样貌、身体挡住了，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神秘，而又诡异。
  “你们是逃离者吧？”白色身影居然说话了，听声音像是个年轻的女人，“你们可以做你们的事，我只是来找口酒喝。”白色身影摇了摇她手中的威士忌。
  “您好，请问您的姓名是……？”燕然礼貌地问道。
  白色身影侧了侧头：“我叫疯子。当然了，这并非真名，只是我很喜欢别人这样叫我。”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你很有意思。”
  “她是裁决者，还是鬼怪啊？”姜小小害怕地小声问道。
  疯子看向姜小小，笑了起来。那笑声疯疯癫癫，不似常人：“我既不是裁决者，也不是管理者，更不是逃离者。我也不是鬼怪。我是——凌驾于一切的存在。”
  “您是游戏的创立者？”贺秋涵学着燕然，礼貌地问道。
  “不不不，我可比他们厉害多了。”疯子把酒打开，倒入一个干净的玻璃杯，隔着面具喝了一口。
  此刻，燕然说不出是这类似于穿模的景象更让她吃惊，还是疯子说的话更让她吃惊。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燕然尽量冷静地说道。
  “请便。”疯子又喝了一口酒。
  橘黄色的酒在玻璃杯里流转，破败的房间映入酒中，给明亮的颜色赋上一点黑暗。疯子稳稳地拿着杯子，哪怕她怎么晃杯子，酒也不会洒出一滴。
  就好像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真的是逃离者吗？”燕然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现在当然是，”疯子笑着说道，意味深长，“再给你个提示好了。在游戏中，只能有一个身份。”
  “多谢。”
  “不客气。”疯子把头转向贺秋涵，直直地看着她。半响，她笑出声来，疯疯癫癫的。
  “请问，我有什么不对吗？”贺秋涵谨慎地问道。
  “没什么，”疯子笑了，但因面具的遮挡没有人看见，“你很像一位故人。”
  “故人？”贺秋涵皱眉。
  “啊，她已经死了，”疯子喝了一口威士忌，“虽然说一个活人像一个死人很冒犯，不过你们两个真的很像呢。”她低声笑了起来。
  贺秋涵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感到疑惑。
  这是疯子随口提起的话题，还是暗含深意的暗示？
  “时间不早了，”疯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该走了。祝各位好运。”
  话毕，疯子拿着那瓶酒消失了。
  姜小小长呼出一口气：“她的气场好强啊。”
  “嗯，她应该不是游戏里的人。”燕然说道，陷入沉思。
  这人的言行举止的确与“疯子”这个称号搭边，而尽管她疯疯癫癫的，燕然觉得这人不一般。
  假如她并非裁决者和逃离者，却能出现在这里还不被清除，那足以说明她比裁决者要强。
  “她的确不是游戏中的人，”莫铭从门外走了过来，面色凝重，“裁决者和管理者都拿她没办法。曾有裁决者想杀了她，结果却……”
  “死了？”
  “嗯。找到那个裁决者时，他已经死了。”莫铭沉声说道，“疯子有的时候会干预游戏，但谁也不能阻止她。对她说话礼貌，她就不会直接杀了你。”
  是个奇怪的人啊。
  也对，疯子嘛。
  从莫铭的话还可以知道另一件事：裁决者不止一个。
  “明白了。”燕然平静地说道，“我们是不是还有可能见到她？”
  “嗯。”莫铭应道，“我走了。”
  “拜拜。”燕然无所谓地说道。
  “所以，他就是过来和我们解释一下疯子的事？”姜小小有些失落。
  光速出场然后再光速离去？
  真的不打算留个提示什么的吗？
  “他毕竟是裁决者，原则上不能帮我们。”燕然沉声说道。
  尽管有些突兀，不过能够解答她的疑惑，已经足够了。
  “故人……”贺秋涵疑惑地轻声重复道，“死去的故人……”
  贺秋涵总感觉这话不是随意提起的。
  “那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找第一把钥匙？”青黛想不明白疯子话里的深意，只能把注意力放到找钥匙上。
  “先在餐厅里翻翻。”燕然想了想，说道。
  “要拆地板吗？”青黛期待地问道。
  “可以。”
  莫铭：……她们究竟是逃离者还是拆家者？
  “我找到了一个箱子！”姜小小举着一个箱子开心地喊道。
  “这个箱子是金属做的，要六位密码。”贺秋涵放弃思考疯子的话，端详了一会儿箱子，说道，“应该砸不开。”
  “看来要找密码了。”青黛试了两下后失落地说道。
  “密码……他也没有给更多的线索啊。”姜小小抓了抓头，“就说了个胃。”
  “胃……胃不仅是器官，也是星宿名。”贺秋涵思索道，“星宿能和什么数字有关？”
  燕然在墙上发现了什么：“这里有张星宿示意图。”
  “胃宿是白虎七宿的第三宿，对应现在天文学中白羊座三星。”贺秋涵在图上找到胃宿，读出上面的标注，“35°，39°，41°，密码会不会是这些数字的组合？”
  姜小小试着输入。
  “啪嗒”。箱子开了，里面是一把钥匙。
  “这么快就解出来了。”姜小小惊呆了。
  “秋涵你是怎么知道的？”青黛震惊之余，诧异地问道。
  胃还是星宿名，她闻所未闻。
  “之前有一道语文多文本是讲星宿的，有些好奇就查了查。”贺秋涵推推眼镜，开始推测下一把钥匙的去处，“第二把钥匙在血水之中。厨房里放肉的地方会有血水。”
  “那就先去厨房看看。”燕然认同了贺秋涵的说法。
  “可厨房在哪？”姜小小问道。厨房这个地方她还真不知道在哪儿。
  “瞎溜达着没准就到了。”燕然耸耸肩，率先迈出步伐，往餐厅外走去。
  姜小小：……这么随意的吗？果然她还是跟不上燕燕的大佬思维。
  四人漫无目的地瞎转，居然找到了一个室内游泳池。
  “不愧是豪华邮轮啊，还有室内泳池。”姜小小有些羡慕地说道。
  “若是能逃离这个破游戏，我们大概也可以来一次豪华游轮之旅吧。”贺秋涵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