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很饿。”卫浩缓缓说道。
  他在暗示着什么。
  贺秋涵十分善解人意，递给卫浩一袋面包。
  飞快吃完那袋面包，卫浩站了起来：“往哪边走？”
  “按照地图，是往右边。”贺秋涵说道。
  燕然四人跟着卫浩走，再次陷入了循环。
  “很久以前，这条走廊可以通向前殿。”卫浩神色古怪，说道，“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因为逃离者能力提高，副本难度也会提高，即便它是一个出错的副本。”燕然解释道，又补充道，“或许只是我们运气不好。”
  “还拆吗？”青黛拿出了铁棍——她的炸药已经用完了。
  “不，”燕然拿出灭火器，“我要试试破解循环了。”
  “那个是……”卫浩诧异地看向灭火器。
  “我的特异能力。”燕然一笑，解释道。
  灭火器的烟雾将火把的火光都遮掩了，燕然四人和卫浩跟着贺秋涵手电筒的光继续往前走。
  但他们还是在循环。
  “一般来说，”姜小小声音有些颤抖，“鬼打墙可以通过让别人带着走出去，或者，摸着固定的物体破解。”
  “你胆子那么小还看鬼故事？”青黛有些诧异。
  “……好奇嘛。”
  “奥，”青黛点头，“俗称：人菜瘾大。”
  姜小小：……
  “那就扶着墙走试试吧。”燕然决定道。
  结果她们还是没能破解循环。
  “这恶魔真的想让我们找到她吗？”青黛皱眉，“我怎么觉得她只是想把我们困在循环里呢。”
  “她肯定是想把我们困在循环里啊，黛黛！”姜小小有些崩溃地说道，“哪个恶魔会那么好心啊！”
  说是让她们找真相，结果她们还是陷入循环了，恶魔根本没安好心！也根本没打算让她们找到真相！
  真相就是个晃头！骗她们的晃头！
  燕然倒是平静，对贺秋涵说道：“炸吧。”
  贺秋涵掏出火。箭。筒，一阵轰炸后，新的一轮循环开始了。
  只是这回有些不同。
  燕然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燕然。
  那“人”有着一头棕色卷发，不过那一头卷发卷而不乱，看上去十分精致。那“人”穿着青蓝色的华丽蓬蓬裙。裙子上的珠宝散发着光泽，蕾丝边十分精致，花纹给人一种在看古代的艺术珍宝的感觉——高贵、古朴、华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束腰，那“人”的腰十分细，有点“嬛嬛一袅楚宫腰”的感觉。巨大的裙撑把裙子撑得很漂亮，像是要把这件裙子上每个完美的细节展现在光下。这“人”俨然是一副贵妇打扮，和灰蒙蒙的圣器室截然不同。
  那“人”转过身，它居然没有脸，就像没有捏出五官的玩偶。它的手关节像木偶的关节那样，明显是被制造出来的。那“人”就像是一个被粉刷得苍白的木偶。
  它向燕然招了招手。
  第115章 逃离教堂6
  “你要我跟着你走？”燕然问道。
  它点点头。
  “可我不认识你，”燕然看着它，丝毫不畏，说道，“你是谁？”
  它抬起手。圣器室中的东西立马破碎了，变成一块块碎片，飘在空中重组，变成几个字：布吉尔。
  “你是那个女孩的手下，对吗？”燕然平静地说道，“是她让你来的吧？”
  布吉尔点点头。
  燕然掏出了手。枪：“你们把秋涵怎么样了？”
  这么久了，贺秋涵还没有召唤她，一定是出事了。
  她还活着。碎片拼成了这四个字。
  “被拧断四肢，或者被打成植物人也叫活着。”燕然冷冷地说道。
  如果你再不跟我走，她可能就不活着了。锋利的碎片拼成了冰冷的字眼，令人脊背发凉。
  ×
  “燕然呢？”青黛望了望四周，问道。
  刚才，她们三个都被召唤到了牧师的房间，但唯独不见燕然。
  “不知道，”贺秋涵眉头紧锁，“你们都过来了，但燕然却没过来。”
  “燕燕是不是被那个女孩单独拎出去了？”姜小小焦急地说道，“或者被什么给抓走了？”
  贺秋涵拿出联络工具，给燕然打了个电话。
  嘟嘟几声后，燕然接了。
  “秋涵，你没事吧？”燕然问道。
  “没事，”贺秋涵说道，“青黛和小小现在都在我旁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召唤不了你。”
  “我被那个女孩盯上了，”燕然说道，“你们万事小心，我待会解决完去找你们。”
  “那我们在前殿集合？”
  “嗯，”燕然冷静地说道，“你们这回不要走走廊。先读一下牧师的日记，如果窗外安全的话，让大黑带着你们从窗外走。”
  如果走廊是陷入循环的必要条件，那么就通过走别的路破解循环。
  “好。”
  “那我先挂了，”燕然说道，“拿着联络工具不方便打架，有事联系。”
  打架？
  电话那头的贺秋涵不禁揪起了心，十分担忧，想问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了。
  但燕然已经把电话挂了。
  贺秋涵神色复杂。
  罢了，燕然一定是有办法活下去的。
  她相信燕然。
  ×
  挂了电话，燕然跟着布吉尔走出房间。
  这是燕然第一次走出圣器室，但房外那条走廊却让燕然感到熟悉无比。
  走了两步，燕然果然看到了卫浩。
  卫浩看见了布吉尔，往阴影里缩了缩，看向燕然，小声说道：“我……帮你。”
  “不用。”燕然停下脚步，“你跟我一块走吧。”
  “……好。”卫浩缓缓站了起来，从阴影中走出。
  布吉尔并没有反对，继续带路。
  燕然简单跟卫浩解释了一下，卫浩思考了一下，沙哑地说道：“……你被那个女孩盯上了？”
  “不知道。”燕然摇头，随后她笑笑，“不过这样也好，能有些进度。”
  布吉尔带着燕然和卫浩走了一段距离，在一个十字路口右拐。
  十字路口？这是不是证明了她现在没有在循环的走廊内？
  燕然皱眉。
  又走了一段距离，燕然被带到了中殿。不知为什么，这回信徒和牧师都活得好好的。
  “烧死恶魔！”
  他们向燕然扑来，燕然想拿出手。枪，但她无法拿出手。枪。这像极了之前在The game的憋屈感觉。
  不过，为什么？
  怎么会……
  燕然来不及思考，她立即开始反抗。她打晕了一些信徒，卫浩也在帮她。但信徒太多了，布吉尔也帮着信徒。
  有意思的是，信徒们好像看不见没有脸的布吉尔似的，一心只想抓住燕然。
  感我所感。
  女孩的声音在燕然脑海中响起。
  为什么是我？燕然在脑海中问。
  因为，您是“有意思的”。女孩答道。我想看看，您是怎么“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这是疯子对燕然的评价。
  看来副本出错果然与疯子或疯子身边的人脱不了干系啊。
  是被烧死的女孩想看，还是你？燕然在脑中问道。
  在此，我们是一体的。
  信徒们将燕然绑了起来，抓着卫浩，有个信徒拿着火把走了过来，递给牧师。
  “信徒们，”牧师高高举起火把，大声说道，“我们将又一次对抗恶魔，我们的胜利是毫无疑问的。神将把我们带向圣洁！”
  “烧死恶魔！”信徒们大喊。
  燕然冷冷地看着狂热的信徒们。
  当牧师把火把靠近燕然时，卫浩突然挣脱了信徒们的手，他飞扑了过来，像是要护住燕然一样。
  信徒们惊慌之下将火点在卫浩身上。
  燕然有些惊讶。
  为什么救她？就因为她给了他一些食物吗？
  火焰将卫浩的衣服和头发点燃，卫浩痛得脸都扭曲了，他哑着嗓子，用只有燕然和他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不想有人再死在我面前了。”
  火焰吞噬了卫浩。信徒们将燕然抬起，打算把她丢到火里。
  但，燕然并没有感到火的灼烧——燕然眼前一花，回到了圣器室。
  是新的轮回伊始。
  卫浩死了，开始了新的一轮轮回，为什么？燕然皱眉，思考着。
  按卫浩所说，九十个小时后开始轮回，这种轮回大概是是因为女孩要进行再一次的报复——她的报复已经完成一次了，再次轮回。而之前开始新的一回轮回是因为走廊被破坏，也就是说，副本内的东西遭到毁灭性攻击，需要轮回进行修整。这次，第一个条件肯定没有完成，那么，为什么开始了轮回呢？
  第二个条件，副本内的东西遭到毁灭性攻击……卫浩死了，遭到了毁灭性的攻击，但必须是副本内的东西遭到毁灭性的攻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