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摇头：“唱一点就够了。给我糖吃我才唱完整的歌谣。”
  “那算了。”燕然干脆地拒绝道。
  小孩：？？？
  “姐姐，我就要一颗糖。”小孩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又卖乖又装可怜。
  “一颗也没有。”燕然无情地说道。
  小孩快哭出来了：“你怎么可能没有糖？！”
  燕然：傻了吧，老子就是没有。
  虽然童谣中可能有重要线索，但燕然的确没有糖。
  燕然又不会使用魔法，怎么可能凭空拿出一块糖。
  青黛蹲下身去，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握在手心里，然后递给小孩：“给你幸运小石头，唱吧。”
  小孩愣住了，半响，怀疑地问道：“你骗人吧？”
  “我没有。”青黛干巴巴地说道，“这是能带来好运的幸运小石头，带有河神的祝福，嗯。……比糖果好。”
  燕然看了青黛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是：你怎么也会蒙小孩了？
  青黛本人则是尬得想要跑走。
  小孩接过石头，欢喜地看了看，小心翼翼收进兜里后唱起了那首童谣：“八月半，嫁新娘，风风光光进河塘；备婚服，有讲究，家族宗亲逃不掉。”
  “没了？”
  这不和刚刚唱的一样吗？
  “后面……”小孩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忘了……我阿妈要叫我回去了，再见！”
  看着小孩慌张的身影，燕然若有所思。
  那首童谣一定没唱完。燕然感觉，那首童谣后面的东西一定更为重要。“备婚服，有讲究”，后面很有可能是说怎么备婚服，而那句“家族宗亲逃不掉”……
  人皮嫁衣吗……
  家族宗亲逃不掉，可能是指嫁衣的原材料是从所有家族里的人身上取的。
  说是只有新娘献祭给河神，实际上上整个家族都是祭品。
  “那首童谣后面的部分说不定很重要。”燕然低声说道，“一旦知道后面的部分，我们就有可能提前知道一些关键信息。”
  “那我们再去抓个小孩来问？”
  “不急，”燕然心中有了初步的规划，“我们还要知道大巴的事情，那个我可以试着问问祭司。你先去庙宇里待着，晚上你试着从那里面跑出来，试着找找秋涵和小小。我恐怕要一直和祭司待在一起，限制性太强。”
  “那我这身衣服能脱了吗？”青黛扯了扯厚重的嫁衣。
  “晚上没人时再脱，”燕然想了想，问道，“你扮演的这个人，个性是什么样子的？”
  “呃……记忆里好像是说，”青黛绞尽脑汁想，说道，“温婉贤良，柔柔弱弱，深信河神之事，普普通通的女子。”
  燕然：……
  不能说是有些相似，只能说是截然不同。
  第141章 逃离村落3
  “尽量不要跟村里人碰上。”燕然提醒道。
  “嗯。”青黛点头，“晚上出来应该也没人会看到我。”
  “如果要是碰到了，就装出柔弱的样子，说话声音轻一点。”燕然叮嘱道。
  “这个副本会不会是多人副本？”青黛问道。
  燕然一顿：“有可能。”
  “那……”
  “那些逃离者也会隐瞒自己的身份，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要试探别人，如果发现有能信任的再说一下身份。”燕然判断道，“一定要谨慎。这个副本很容易被别人反将一军。”
  “行。”
  ×
  燕然回到了之前的房间，碰到了正在看书的祭司。
  “回来了。”祭司悠悠地说道。
  “嗯，师父。”燕然恭敬地应道，宛如一个真正谦恭的好徒弟。
  “今年和往年一样，嫁衣还是由你来做，明天小柠大概就会把材料准备好，明天下午你去地窖——你还记得吧？”
  【祭司很喜欢小柠这个孩子，好像有意收她为弟子。祭司已经开始把一些有关祭祀的事情交给她。你对此没什么感觉。你并不嫉妒小柠，你知道，哪怕祭司再收徒弟，你也是祭司的大弟子。】
  【缝制嫁衣的办法，你还记得。】
  “记得。”燕然恭敬地低下头，答道。
  “嗯……”祭司慢悠悠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燕然仍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问。”
  “村里最近回来的那个大学生，她是怎么回来的？”
  “嗯？”祭司看向燕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回答了，“大概是一周一趟的大巴吧。”
  “谢谢师父，”燕然低着头，“那，大巴下一次开车是什么时候啊？”
  “徒儿啊，外面的世界凶险之极，村里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安宁平和。可不要想不开，到外面去啊。”祭司缓缓说道。其语气看似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但仔细倾听便能听出警告的意味。
  “……徒儿明白了。”燕然缓缓退出房间。
  明天下午去地窖制作嫁衣，那她的行动会受到很大的限制。看来这次只能依托贺秋涵她们了。
  希望她们能顺利些。
  ×
  【自打初中以来，你就被送到城里读书，很少回到村里。】
  【此次你回来是为了看望爷爷奶奶。但你偶然间得知河神和献祭之事，你担心封建迷信害了无辜的人，你决定要一探究竟。】
  贺秋涵默默将记忆记下，然后踏出了老宅的大门。
  原身离开村子那么久，除却父母，村里人肯定不知道她的个性。所以她不必特意表演，只要保持原来的样子就可以了。
  现在她应该去找点线索，或者去找姜小小。
  但以原身的经历来看，她那么多年没回来，突然点名道姓地去找姜小小扮演的角色——村落原住民，肯定显得突兀。所以只能先去找一些有关献祭的线索了。
  ……不过，防ooc机制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贺秋涵想不明白。
  贺秋涵沿着石板路走，很快碰到一位坐着发呆的老人。
  “啊，是贺家的孩子啊。”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慈祥地笑了笑，说道，“终于回来了啊。”
  “奶奶好，”贺秋涵礼貌地说道，“我想请教您一件事，刚刚我听街上有人说献祭的事情，请问那是什么啊？”
  “献祭？呵呵呵……”老奶奶笑着，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那可是河神的喜事。”
  “河神的喜事？”贺秋涵面上不解。
  果然充满了封建迷信的味道啊。
  “能到河神身边去，是新娘的福气。”老奶奶颤颤巍巍地说道。
  贺秋涵皱眉。
  “穿着全家人的祝福，被红轿子送到河中央，和河神一起，多幸福啊。”老奶奶慈祥地说道。
  “穿着全家人的祝福？”贺秋涵感觉这话不对劲。
  “新娘子的嫁衣，可是由全家人的贡献做成的，”老奶奶浑浊的眼睛中暗含诡异的光芒，脸上的褶皱堆在一起，挤出一个恐怖的笑脸，“可美啦。”
  人皮嫁衣……？
  “嫁衣是用人皮做的？”贺秋涵追问。
  “自古以来的传统……不能变啊。”老奶奶诡笑着说道，她嘴里的一口烂牙露了出来。
  “……那这个祭祀，几年一次？”贺秋涵问道。
  如果年年来一次“全家灭”，很难否定这个村落灭村的可能性。
  “十年一次。”老奶奶幽幽地说道，“这样河神才会保住我们的村子，我们才能繁荣这么多年……河神大人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贺秋涵：……
  这种故事一般来讲，结局都是发现根本没有河神，实际上是人心作祟。但，这可是此处，没准真有个祸害小姑娘的河神。
  “河神是住在河里……的宫殿吗？”贺秋涵勉强加上了“宫殿”二字。
  “嘘——这是河神大人的私事，不可念，不可念。”
  贺秋涵强压住给这位老人讲科学理论的念头，问道：“那新娘会被送到哪里？”
  “河里啊。”
  “那……”
  “哦对了，家里的菜还没洗呢，我得回去了，喻儿说要吃肉，我得回去把肉炖上……小姑娘，”老奶奶站了起来，“我得走了，你有什么事去问祭司吧。或者祭司的徒弟也行，就在前面的宅子里。他们会让你明白的。”老奶奶转过身去，即使不见她的笑容，听见她说话的语气仍能引发人恐怖的遐想。
  “好，谢谢。”
  贺秋涵目送那位老奶奶离开后，朝祭司的宅子走去。
  ×
  惨白的月亮吊在树枝末梢，幽幽盯着众人。
  位于庙宇中的青黛一把扯下红盖头，粗鲁地扯了嫁衣，飞速从庙宇的窗户翻了出去。
  大概是信任这位信奉河神的新娘，村里人并没有安排人手看管。又或许那些人玩忽职守，没来。总之，青黛的出逃很顺利。
  青黛飞速潜逃，想着先去找姜小小。
  天上漆黑一片，几乎看不清前路，但青黛艺高人胆大，不管不顾地飞速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