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小太子后疯批暴君找麻了 第9节
  谁料阮大郎一死,阮二郎不光要霸占盐井,还二话不说把他换了下来。
  可刘管事毕竟是外人,当时阮二郎只道锦哥儿要出嫁了,盐井是阮家的,他自是带不走的,只能给他备一份嫁妆。
  至于盐井,既然大哥去世了,那么自然要给他们两兄弟。
  阮锦知道,这在古代农村还是很多见的,没有儿子的家庭,经常被兄弟或者侄儿吃绝户。
  刘管事敢怒不敢言,他试图找了两次原主,却都被阮二郎和阮三郎给拦了回来。
  他问阮锦:“哥儿是真的要出嫁了吗?若是真的,刘叔也要给你随一份喜钱。”
  阮锦摇了摇头,答道:“倒是成了亲,只是没有出嫁,招了个赘婿。所以刘叔你放心,这盐井,落不到我二叔和三叔手上。”
  刘管事一喜,问道:“真的吗锦哥儿?你……招赘婿了?那真是太好了!”
  看得出,刘管事是真心为他招赘婿的事而高兴。
  阮锦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聊这件事的时候,便问道:“刘叔,眼下是谁管事?把他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刘管事叹气:“前天还在的,可能是因为这两天要收账,他便没过来。”
  阮锦问:“可知道是哪村的?”
  刘管事答:“是阮二爷的小舅子,叫连福。”
  阮锦明白了,说道:“那是隔壁连家村的啊!刘管事,你带上四个人,把连福叫过来。如果他不配合,你们绑也把他绑来。”
  刘管事听阮锦这么说,莫名也跟着有底气起来,他点头应道:“好嘞哥儿,我这就带人去!”
  说着,刘管事便叫了几名工人,朝着连家村的方向去了。
  阮锦则坐到了竹棚下面,观察盐井是怎么作业的。
  说来很神奇,古代没有机械作业,竟能挖出几百上千米的盐井,可谓是鬼斧神工。
  盐井作业也很神奇,先是将一根巨大的竹筒深入盐井底部,让盐卤水通过竹筒的缝隙流入筒内,再用绞车和绳索将装满盐卤水的竹桶提升至地面。
  工人们会把盐井里提取出来的盐卤水倒进铁锅里,烧柴火煮沸,旁边还有工人不停的搅拌以防止粘锅,直到水分蒸发,只留下盐结晶。
  再把煮好的盐晶倒到晒场里晒干,碾碎,再装进陶罐里就可以了。
  阮锦看得很入神,一方面惊讶于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一方面佩服于原主父亲的先见之明。
  盐是百味之首,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调味料就是盐,不论是寻常百姓还是贵族帝王,没有一家是不需要吃盐的。
  看着那白花花的盐被装进陶罐,阮锦竟也有一种难得的振奋感。
  没过多长时间,阮锦便看到刘管事和四名工人带着一个走路歪歪斜斜的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阮锦对四儿道:“走,咱们去会会这个连福。”
  连福喝的醉醺醺的,倒是说话还算清楚,没到人事不醒的地步。
  他一见到阮锦,就乐呵呵的说道:“哟,这不是小阮锦吗?怎么?你不是要出嫁了吗?哥儿家家的,别到处抛头露面,传出去名声不好。”
  阮锦淡淡的哼了一声,说道:“这就不劳连先生操心了,我找你有事,你只需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连福打了个酒嗝,一阵难闻的酒气传来,让阮锦皱了皱眉。
  连福大着舌头道:“哎呀,什么连先生,叫舅舅!”
  阮锦懒得理他,他是阮钗和阮波的舅舅,可不是他的舅舅。
  四儿搬了个板凳给阮锦,阮锦坐了下来,问道:“今天是收账的日子,连先生既然当了这盐井的管事,不会不知道吧?”
  一听到这个问题,连福的酒醒了大半,他装迷糊道:“收账?收什么账?你个出嫁的哥儿,管阮家的事干什么?收账的时间改了,得听你二叔的!”
  阮锦哦了一声,问道:“这盐井,是我父亲留下来的,什么时候成我二叔的了?可有买卖文契?”
  连福不耐烦道:“买卖什么文契,这盐井是阮家的,你爹死了,就是你二叔的。你爹是个绝户你不知道啊?你一个哥儿,总不能让你带去外姓,那阮家不是吃了大亏了?”
  阮锦道:“就算我爹死了,也轮不到二叔来做主。别说我没出嫁,就算我出嫁了,这盐井也是我的嫁妆!轮得到你们做主?”
  连福的酒彻底醒了,他瞪着眼睛道:“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你就算没嫁,也迟早是别人家的人!再说了,我只听你二叔的。你二叔没发话,这账谁也别想收走!”
  阮锦问:“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可就让官府的人过来说道说道了。连先生啊,我再给你个机会,账本和这个月的盈收,你给还是不给我?如果你现在不给我,那等官府的人到了,你可别后悔。”
  连福的气势矮了矮,但想到阮二郎对他说的话,当即又挺起了胸膛,说道:“哈,官府来人又能耐我何?这不过是阮家自家的家事,官府难道还管别人家务事不成?”
  阮锦翘起了二郎腿,问道:“四儿,侵占他人财产,怎么判?”
  四儿答:“回少爷,笞三十,流放两千里。”
  阮锦点了点头,又朝四儿伸出了手,说道:“好,拿出来吧!”
  第11章
  连福纳闷的看着阮锦,心想这臭小子又想搞什么鬼?
  只见四儿把一叠纸交到了阮锦的手上,接着他展到来让连福看了一眼,说道:“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房契,地契,以及盐井的盐引,经营的市藉。四儿,你拿着这些去报官。就说有人霸占我爹给我留下的遗产,看看县令老爷怎么说!”
  连福傻眼了,一把推开旁边的刘管事,嚷嚷道:“好啊!好你个阮锦,你他娘的连亲叔叔的面子都敢下?行行行,我看你以后在这阮家村怎么混!反正你爹死了,我让你在村子里混不下去!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是知道自己不占理了,开始撒泼,并从旁边拿起一根扁担,就要朝阮锦扑过来。
  他扑得飞快,以至于旁边的工人都没来得及拦住。
  眼看着阮锦就要被扁担打中,一个坚实的臂膀陡然从一旁伸了过来,扁担啪的一声被抓住。
  连福转头看向那臂膀的主人,眼中喷火道:“哪儿来的二愣子?给老子滚!今天老子就要教训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畜生!”
  只见阿蛮夺过连福的扁担,咔嚓一声给他折断,又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单手就将他举了起来。
  阮锦震惊,虽然一直都知道阿蛮会武,力大无穷,但看他单手举起连福一个肥胖的成年男性,还是被吓到了。
  连福的脸胀的通红,似乎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他用力挣扎着,眼睛因为缺氧而瞪得突起。
  阮锦赶紧上前制止道:“阿蛮,阿蛮,可以了,别弄出人命!”
  阿蛮似乎被激怒了,他特别讨厌别人欺负阮锦,不论对方是谁,他都能马上让对方不好过。
  这个人还企图用那么粗的扁担去打他的阿锦,他是不是找死?
  眼看连福就要被掐死了,阮锦赶紧道:“阿蛮,放下他,把他的胳膊卸了!”
  阿蛮虽然特别容易被激怒,却是特别乖的,他一听阮锦吩咐,当即就把连福放了下来。
  呼吸通畅的连福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下一秒只觉得双臂一疼,咔嚓两声,膀子又被卸了下来。
  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终于不再跟阮锦耍横了,边哭边道:“饶命,饶命,我不敢了,不敢了……”
  阮锦也吓了一跳,心想阿蛮刚刚真的太吓人了,他以后得好好教他,不能再像在军营里一样,说打人就打人,说杀人就杀人。
  不过这会儿还是处理眼前的事要紧,别的事还是等他们回去以后再说。
  阮锦冷眼看着连福,说道:“知道错了,就把账本和这个月的盈收交出来。以后盐井的管事你也不要插手了,重新交给刘叔。”
  连福连连点头:“账本在……在账房,钥匙在我怀里……”
  阮锦示意刘管事,让他去把钥匙拿回来。
  刘管事上前拿了钥匙,转身去账房的小木屋里拿了账本,还抱了一个钱箱,那是本月的盈收。
  刘管事当着连福的面数了数,一共是五十七两银,和账本一对,皱眉道:“锦哥儿,少了十两,这个月本应是六十七两。咱们工人的薪水还没发,本应是月初就发薪的,但他一直拖着不给我们。”
  阮锦上前问道:“连福,钱呢?”
  连福有气无力的答:“我怀里还有六两多,其他的让我给花了。”
  阮锦冷哼一声:“花了多少,给我一文不差的还回来,否则我还是会去官府那里告你!”
  刘管事又上前把钱袋拿了出来,倒回了钱箱里,一一和账本核对后交给了阮锦。
  四儿接过钱箱,收了钱,朝阮锦点了点头。
  阮锦又对阿蛮道:“把他胳膊给他接上吧!让他去酬钱,如果酬不到,就等着吃鞭子吧!”
  阿蛮点头朝连福走去,接着连福又是一阵滋儿哇乱叫,胳膊关节轻轻松松就被阿蛮复位。
  接好胳膊后,连福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盐井。
  刘管事也被惊到了,他没想到锦哥儿竟然和他原来的印象完全不一样了,这股子杀伐果断的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从前只觉得锦哥儿温温柔柔的,过于软弱了些。
  可他一个哥儿,就该是这样的性子,如今想来,大概是自己不够了解他。
  还有那个叫阿蛮的赘婿,他本来看着那阿蛮有点傻,这下看来锦哥儿这赘婿还真找对了。
  不但第一时间能保护锦哥儿,还一身好武艺,随随便便就能撂倒一个彪形大汉,看来日后定是能护住锦哥儿的。
  见刘管事在那儿发呆,阮锦便笑着上前道:“让刘叔见笑了,我爹死后,难免被有心的亲戚觊觎。我又是个哥儿,他们就觉得我家的盐井理所应当是他们的了。但是刘叔你安心,有我在,他们别想再打盐井的主意。您以后仍然是盐井的管事,如果还有人敢胡乱做主,您就让工人打出去。出了事,有我撑着呢!”
  刘叔重重的点头:“好,好好好,锦哥儿真是了不起。我原以为阮大哥去了,咱们这个盐井的人就得散了。想不到,锦哥儿也是个好样儿的。我今天看了,终于放下心来。咱们都是要养家的人,只要好好做工。我们相信,有锦哥儿在,咱们一定能继续在这里养家糊口。”
  阮锦点了点头,说道:“刘叔,让大家歇歇吧!我给大家发工钱,这个月让大家久等了,每人多发十文。”
  旁边的工人一听,眼睛都亮了。
  这边的普通力巴一个月八百文,煮盐和晒盐的老人儿一个月一千文,管事的刘叔一个月一千两百文。
  阮大郎仗义,这在整个桃花镇,乃至整个郡城来说都算是高薪水。
  而连福之所以拖着不给他们发工钱,就是想把他们的工钱克扣一部分,给他们降薪降到五百文。
  阮锦自然不会这么做,他算是新接手,正是施恩的时候。
  而且盐井的盈收不低,每个月少则五六十两,多则上百两,在整个桃花镇来说也是富户了。
  刘叔远远的喊着:“发工钱了!发工钱了!大家快来排队领工钱了!”
  正在忙碌的工人们一听发工钱了,都高兴的放下手上的活儿跑了过来,自觉的排好了队。
  阮锦则给四儿使眼色,让他把腌好的那一百多个茶叶蛋端下来。
  阮锦一边看着账本上的薪资数,一边对着名单,一边对大家说:“这个月真是辛苦大家了,出了这样的意外,也是因为我没能及时处理。这个月每个给大家多发十文,当是给大家赔不是。还有我自己腌的茶叶蛋,每人发十个,请大家尝尝鲜。”
  工人们闻言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喜色,七嘴八舌的开始感谢阮锦。
  刘叔排到了队尾,也大声的对大家说:“锦哥儿少爷确实了不起,几下就把连福给赶走了。他不光交了账本,交了这个月的盈收,怕是以后再也不敢来闹事了。”
  工人们一阵欢呼,有的则骂骂咧咧:“那个连福,仗着和阮二郎有亲戚关系跑来这里指手划脚。这盐井明明是阮大哥的,有他们什么事!咱们早就看不惯了,还好小少爷来了。否则,真担心这盐井被他们占了。到时候咱们恐怕连工都做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