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我呢。”麻鹰看着前边,说。
  徐图瞥他一眼,“借贷公司那边最近安分点儿,风声紧,别让你手底下的人出什么岔子。”
  “知道。”麻鹰点头。
  徐图伸手从旁边拿过烟抠出一根噙在嘴上点了,按下车窗,往外沉沉呼出一口气。
  晚高峰路上有点堵,麻鹰望了会儿前边的红灯,转头看了徐图一眼:“最近头疼好点儿没?睡眠是不是还那么差?”
  “事儿多,烦的。”
  “头疼就少抽烟,说多了你不爱听,自己身体自己好歹也上点儿心。”
  “这特么怎么睡得着,”徐图眉目阴沉:“你倒是操心我操心得多,管我抽烟,管我不回家,还唠叨我好几次不去接孩子,”他哼笑一声:“都什么节骨眼儿上了,你还有这闲心。”
  “这不叫闲心。”麻鹰皱着眉扭头看了眼车窗外,前边车动了,他启动车子,没再吭声。
  “浮世那边你跟陈镇知会一声,”徐图靠在椅背上,说:“要真是浮世的人往外递的信儿,我不能干坐着,被白捅这一刀子。”
  “好,我去办。”
  车停到了小区楼下,徐图推门下车,麻鹰叫了他一声:“阿图。”
  “嗯?”徐图一手扶着车门,转过身。
  “虽说男人在外为钱为地位挣命都是应该的,但是家也要顾好,你得分清哪头儿轻重。”
  徐图鼻子里笑了一声:“我分得清,钱和地位我要,家我也要,你别唠叨了。”他甩上车门摆了摆手,往单元楼里走去。
  第19章 没有由头
  浮世最近管理又严格了许多,上班时间员工手机都要上交,内部三天两头业务培训,部分头部公关合同又捋了一遍,追加了一些保密条款。
  闻淙陪酒出台的次数也少了,只有易先生叫他那两次他去了,其余的时间除了例行陪了几次酒局,几乎都被徐行占据。
  闻淙猜测徐行是跟浮世交代了什么,他想知道徐行这么做的理由,于是他问了,徐行笑着反问:“怎么了?是不是嫌只陪我一个,进账变少了?”
  闻淙怔了怔,垂下眼眸,过了好一会儿,开口说:“我没那么想。”
  徐行靠在沙发上,心口一霎间酸软得难受。
  “闻淙,”他勾了下手指,说:“过来。”
  闻淙起身走过去,伸手撑在他脸侧的沙发背上,徐行搭着他的脖子把他拉近,仰起脸吻他,闻淙回应了一会儿,便松手揽住他,把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其实徐行倒也没觉得自己总刻意找闻淙,他只是莫名的,越来越频繁地在想有人一起吃个饭,说个话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张脸。
  这张脸就算拿来看着下饭,也会让人格外有食欲吧。徐行从不掩饰对闻淙这张脸的喜欢,他每次就那么看着,一点一点,用毫不含蓄的目光描摹那五官和神情,再到肩颈,锁骨,到整个身体,闻淙的身材紧实精炼,穿衬衣特别好看,大概是在前公司做总助时养成的习惯,他经常就是衬衣西裤,一身笔挺,徐行总也看不够。
  或许是那视线太过露骨了些,闻淙每每见徐行嘴角带笑,神情意味不明,便心下了然,站直身子,在他面前抬手一粒一粒解开扣子,抽出腰带。
  他腰腹的线条太抓人了,俯身吻下来时,徐行根本控制不住摸上去的手……
  他们在一起时大多数时间都在互相索取,做得太多了,本来相识之初也只是这个目的,徐行以前没觉得自己是个多好色的人,他有需求,但不沉溺,只是认识闻淙之后,他觉得把“精虫上脑”四个字按在自己头上也实在不为过了。
  只是渐渐身陷于此的好像不止他一个人。
  闻淙与TAZUOAI时,潜意识里对金主的那种服务意识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是一种隐隐的控制欲,这种感知在徐行来说越来越明显,虽然他也能感觉到闻淙在尽可能地压抑这种念头,不肯显露,但忘情的时候,谁能控制得了呢?那种纠缠在眼神和肢体冲撞中愈发克制不住的强势,那种雄性在对另一半的征伐中迸发出的霸道和侵占欲,让徐行受不住时挣扎着推他都推不动。
  这种变化在两人之间,日子久了,彼此心里都清楚,但他们缄口不言,都装作不清楚……
  其实不做的时候闻淙更多是温和的,他对徐行似乎总有无尽耐心,那种温柔熨帖,像一捧温水,让徐行的心一点一点被浸透,总之这个人,徐行喜欢跟他待着,他舍不得再把他放回到浮世去了。
  陈镇在办公室正看资料,电脑桌面跳出提醒,他点开一看,闻淙户头又进账了。
  陈镇看着那个熟悉的支付账号,拿起电话拨给徐行,那边一接,他说:“行儿,你差不多,别太过火了惹你哥生气。”
  “没过火镇哥,”徐行笑:“我哥不说了只要我别太上头就行么?”
  “你这还不算上头?”
  “这才哪到哪,”徐行叹道:“我以前玩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时候你们都没怎么管过我,现在我就可着一个闻淙,又不出去乱搞,不正好合你们心意么,这钱反正花在别人身上也是花,还不如就在你们眼皮底下,你们反倒放心,你说是不是镇哥。”
  “是个屁,”陈镇哼了一声:“你就是被阿图给惯坏了。”
  “也不光我哥惯得啊,不也有你和鹰哥一份儿么?”徐行笑着巴结了一腿,挂掉电话放到餐台上,回过身继续备菜。
  自从闻淙上次说他做得好吃,他不知怎么就对做菜来了兴致,反正每次出去吃完了也得回家在床上折腾一天,或者一整夜,那还不如就在家里,哪儿也不去。闻淙从小大概很少进厨房,不太会,但每次都会主动挽起袖子在一旁帮忙,就是经常帮着帮着不知怎么就把人抱上厨台,或者按在上面,然后从厨台到浴室,从浴室到沙发或大床……那应该不叫帮忙,捣乱居多。徐行手上一边忙活着,想起那些场景,心口就止不住一阵酥麻。
  下午六点了,闻淙应该快到了,徐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敲门声就响起来。
  他走过去打开门,笑说:“我正要打个电话问问,你就到了。”
  闻淙手里提了个盒子,应该是瓶红酒,他走进来带上门,放到玄关柜子上,抬手扶过徐行的下巴,吻了上去。
  “怎么不等我一起做?”他问。
  徐行搭着他的肩回吻他,轻轻咬他的下唇,笑着:“我等你来又不是为了做饭的。”
  闻淙看了他几秒,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本来是想先做饭的,两人气喘吁吁分开时说好了,晚上有的是时间,可徐行围着围裙在台子前炒着菜,闻淙就走过来从身后抱着他,手伸到前边,轻轻扯开了他jiajuku的系带。
  徐行床很大,床垫松软,但闻淙放得很轻,徐行躺进枕头里,喘着气忍不住笑了一声。
  闻淙解着衬衣扣子,问:“笑什么?”
  徐行向来不以床上的体位分强弱,他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身材虽然比不上闻淙卓越,但也是十分拿得出手的,每次被这么抱起来其实有点儿难为情,他想笑问闻淙是不是因为对别人也习惯了这样儿,可话到舌尖上转了个圈儿,就不想说了,不舒服。他刚要岔开话题,眼睛却对着闻淙压下来的胸口一怔,伸手拨开了他的衬衣。
  又是那种淤痕,一道一道,青的紫的,徐行愣愣看着,抓着闻淙衣襟的手变得僵硬。
  闻淙没动,任凭他抓着。
  “这是……你又去了吗?”
  “嗯。”
  “为什么还要去?不是说了只要你不愿意就可以拒绝的吗?”徐行视线从伤痕移到闻淙脸上,问他。
  “能推的都推了,但有些实在不能,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别说陈镇,甚至就连你哥在他面前都很难说出不字,就更别提我这种人了。”
  “你哪种人?”徐行撑起身子,“凭什么不能拒绝?不是说不会勉强吗?你明明不喜欢这些,他有病吧!”
  闻淙嘴角扯了一下,幅度很小,他想说我喜不喜欢不重要,可他看着徐行的眼睛,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这种沉默让徐行难受。
  他气恼地扯掉闻淙的衣服,抓着他胳膊把他推着背过身去。
  整个后背更是触目惊心,伤痕一道叠加一道,有些地方甚至破皮渗血,那人下手明显比之前狠了。徐行忍着手抖,咬牙低声道:“他是不是变态!是不是有病!”
  “没有……”闻淙回过身来,抓过他的手安抚地摸了摸,“他最近好像工作上不顺心,情绪确实不好,没怎么控制住力度,但也只是皮外伤而已,你别担心,他没少给钱。”
  徐行脑子里一点儿旖念都没有了,他沉默半晌,伸手从旁边拿过烟点了一根,靠回到了床头上。
  说到底还是钱的事儿,如果不是为了钱,闻淙不用承受这些。高利贷利息最后通常会滚到比本金还高,闻淙这大半年还得算快的了,剩下的快百十万,徐行也跟他哥提过,本金填完,利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