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华誉逢滑动着屏幕,脑海中渐渐勾勒出涟昙樾的形象——一个追求“流动的自由”,拒绝被计划束缚的自由艺术家。
  华誉逢不禁好奇,那涟昙樾在克罗地亚的灵感之源会是什么呢?
  第4章
  4听不懂
  赫瓦尔岛,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洒在每一寸角落,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轻轻拂过街道,撩动着行人的衣角。
  涟昙樾身着一袭宽松的亚麻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下身搭配一条米白色的休闲长裤,步伐优雅而从容,他带着亚麻编织帽,看了一眼搭配简单,全靠身材衬托的华誉逢。
  “不带个帽子?外面太阳大起来很晒的哦。”涟昙樾问道。
  “我不怕晒。晒晒太阳怕什么,再说了,出来玩不晒晒太阳多没意思。”华誉逢道。
  “行吧。”涟昙樾嘴角微微抽搐,轻嗤一声:“也就你这大少爷有这想法,别人躲太阳还来不及。”说完,他抬手轻轻整理了下自己的帽檐。
  “我有攻略,你放心跟着我走就行。”华誉逢抬步下楼。
  他之前猜测过华誉逢是个运动员,但没想到是个赛车手,这样的人,训练、比赛、目标明确,就是旅行也要按攻略执行,与他截然不同。
  两人漫步在前往赫瓦尔镇的路上,周围的建筑风格独特。
  两人沿着蜿蜒的街道前行,路边的店铺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具有当地特色的手工艺品和纪念品。
  华誉逢被一个摊位上的手工木雕吸引住了目光,那木雕雕刻的是一只展翅欲飞的海鸥,造型栩栩如生,其羽翼舒张,翎羽纤毫毕现,逼真得好似即刻就能挣脱桎梏,冲向九霄。
  华誉逢蹲下身,拿起木雕仔细端详,嘴里不住地赞叹:“这手艺真不错, how much is this?”摊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操着一口英式英语报价。华誉逢皱了皱眉,觉得价格有点小贵。
  涟昙樾看着那海鸥雕塑,赋予栩栩如生的模样,却被定格在木雕里。人们塑造了它的形魂,却没给它追逐自由的可能,只能困于方寸之间,空怀对自由的憧憬。
  “I really like it, but your price is a bit steep for me. Is there any room for negotiation?”华誉逢问道。
  摊主摇了摇头,摊开双手说道:“这是一件工艺非常复杂的作品,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制作完成,用的材料也是高品质的,实在不能降价了。”
  涟昙樾轻轻抚摸着木雕上细腻的纹理,“I understand your point. But look, there's a tiny flaw here.”他指着木雕一处极不显眼的地方说道。摊主凑近看了看,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也意识到这确实是个小问题。
  见状,涟昙樾趁热打铁:“Although this is a small problem, it still affects the overall perfection to some extent. How about a little lower price? This will be more in line with its value.”老摊主思考了一会儿。他能看出他们是个真诚的买家,真正欣赏他的作品。最后,他点了点头说:"well, considering this small flaw, I can give you a discount."老摊主小心翼翼地用一块软布把木雕包起来。
  前方广场中央有一座喷泉。周围有不少当地人在悠闲地聊天、晒太阳。
  涟昙樾走到喷泉边,伸手轻轻触摸着清凉的泉水,转头对华誉逢说:“你知道吗,在赫瓦尔岛,每一处风景都像是一首诗,等待着懂它的人去解读。”
  华誉逢走到他身边,看着喷泉里飞溅的水花:“你这话太文艺了,我不太懂。我就觉得这儿风景好看,玩得开心就行。”
  搞艺术的人大概都一个样,老是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那些话语看似高深莫测,实则离生活太过遥远。不像自己,追求的不过是实实在在的快乐。
  “其实文艺也好,通俗也罢,不过是看待世界的不同方式。你从风景里收获快乐,我从风景中汲取灵感,本质上并无差别。”涟昙樾并未反驳。
  这时,一只流浪猫慢悠悠地走到他们脚边,蹭着涟昙樾的裤腿。涟昙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眉头微皱,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不太适应。
  华誉逢见状,笑着蹲下身子,摸了摸猫咪的脑袋:“小家伙,你是不是饿啦?”猫咪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喵呜”叫了两声,围着华誉逢打转。
  涟昙樾抿了抿唇:“你还挺招小动物喜欢,不怕它身上有跳蚤?”
  华誉逢站起身,拍了拍手:“这有什么好怕的,多可爱啊。说不定它是想给我们当导游呢。”
  两人正说着,猫咪突然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还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真的像是在邀请他们跟上。
  宇未岩  华誉逢眼睛一亮:“走,跟着它,说不定有什么惊喜。”
  涟昙樾心底满是抗拒,双脚像是生了根一般,压根不想挪动半步。
  “快点呀!”华誉逢急切地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催促,“你之前不是还念叨着要随性一点吗。”
  涟昙樾眉头轻蹙,一本正经地纠正道:“随性自然是要顺着我自己的性子才行。我要是想走,不用你说我也会迈开步子;可我要是不想走,你就不许硬拉着我往前。”
  “听不懂。”华誉逢嘴上耍赖,手上的劲道却加大了几分,不由分说地拽着涟昙樾往前走。
  涟昙樾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一只手忙不迭地捂住头顶的帽子,生怕被风一下子吹跑了:“你是故意在这儿装糊涂、听不懂人话吗?”
  “真听不懂!”华誉逢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拽着涟昙樾快步跟上前面的猫咪。
  然而此时街道上的人流实在太过湍急,那只猫咪不过转了几个弯,便瞬间消失得没了踪影。
  “你看看你,一路上磨磨蹭蹭的,这下好了,猫不见了吧。”华誉逢一边张望着四周,试图寻到猫咪的踪迹。
  “不见了正好,我本来就不想跟着它瞎跑。”涟昙樾一脸淡定,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有些庆幸,“还白白走了那么多路,这下终于不用再折腾了。”
  涟昙樾二话不说,迈着慢悠悠的步伐径直走到一旁,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下,整个人呈现出一副慵懒至极的姿态,嘴里慢悠悠地吐出一句:“我要休息了。”
  “你腿断了吗?”华誉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吐槽道。心里暗自腹诽,才走了这么一小段路而已,就要休息,这家伙也太娇贵了些吧?
  涟昙樾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目光悠悠地看向华誉逢,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是打算跟着那只猫继续四处跑,开开心心开启你的‘猫咪探险之旅’,还是打算安安稳稳跟我一起?”
  华誉逢听闻此言,视线在周围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圈,盼望着那只调皮的猫能再次从某个角落里窜出来。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猫咪的踪影,他才颇有些失落把目光收回来,看向坐在一旁优哉游哉的涟昙樾。
  难道他心底其实是希望自己留下来陪着他?华誉逢暗自思忖,算了,难得出来游玩,就顺着他吧。
  “算了,那猫都没影了,还怎么跟啊。”华誉逢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到涟昙樾对面缓缓坐下。涟昙樾却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安静一会了。
  两人各点了杯饮品,涟昙樾咬着吸管,拿着那巴掌大的水粉盒写生。只见他目光专注地盯着眼前的景色,手中画笔轻轻蘸取颜料,在画纸上细致涂抹。
  华誉逢看着,有些好奇。他探过头,想要看清涟昙樾笔下逐渐成形的画面,忍不住道:“你在外面随时随地都可以画?”
  涟昙樾没有立刻回应,直到完成了一处细节的描绘,才缓缓抬起头,看了华誉逢一眼,又将视线落回画纸上:“写生嘛,可不就是要捕捉当下最真实的感受。”说着,他又低下头,快速地勾勒出一条蜿蜒的小路轮廓。
  华誉逢饶有兴致地继续观察着处于“工作”中的涟昙樾。“累吗?”
  “什么?”涟昙樾问。因为他的注意力大部分还沉浸在绘画之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华誉逢的话。
  “你这样每时每刻画画累不累,手疼不疼?”华誉逢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问题,眼睛始终盯着涟昙樾。
  涟昙樾手中正在挥动的画笔猛地一顿,思绪瞬间被华誉逢这句看似平常的话给拉了回来。不知为何,眼前这人总是冷不丁地说出一些意味深长、引人遐想的巧妙话语,可看他那单纯懵懂的模样,当事人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涟昙樾不禁在心里暗自琢磨,他是真的毫无所觉,还是在故意装糊涂呢?
  华誉逢被他狐疑的目光盯得有些莫名奇妙。
  涟昙樾沾了沾颜料,管他懵懂无知小白兔,还是居心叵测大灰狼,他都不打算顺着对方的话接招。
  “灵感来了而已。”涟昙樾轻轻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当灵感来了的时候,根本顾不上累不累。每一次将脑海中的画面呈现在纸上,那种满足感远远超过了身体的疲惫。而且画画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本能,只要拿起画笔,就全身心投入进去了。”说完,他又迅速地为画面添上了几笔明亮的色彩,让整幅画看起来更加生动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