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突然,办公桌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宴寰寒走了过去,伸手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二爷,散布视频的人已经解决掉了。”电话那头传来林助理的声音。林助理跟随宴寰寒多年,办事向来干净利落,深得他的信任。
  “嗯。”宴寰寒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对于这类事情的处理结果,他早有预料,并未感到意外。
  “还有,封掠白请您参加……”林助理的话顿了一下,有些犹豫该如何表述。说起来,宴寰寒和封掠白二人之间的交流颇为奇特,至今都还没有加上联系方式,所有的信息传递全靠林助理这个“传话筒”来完成。
  宴寰寒自然也知道封家最近发生的那些事,以他掌握的消息来看,那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封掠白,此刻应该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才对。
  想到这儿,宴寰寒不禁心生疑惑,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调侃:“他没被打死?”接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等他死了再叫我。”
  电话那头的林助理早已习惯了宴寰寒这种行事风格和对某人说话方式,连忙应道:“好的。”声音依旧毕恭毕敬,没有丝毫的不耐或异议。
  挂断电话后,宴寰寒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文件上,仿佛刚才的通话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未在他心中激起太多波澜。然而,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封掠白那张略带顽劣的脸,以及两人之间那些或有意或无意的交集。
  “这么会有人这么蠢?”他嘲笑道。“转因技术都救不了。”
  第7章
  7九十大寿
  两个月后的深秋,明观的繁华在金黄的银杏叶与火红的枫叶交织中,更添几分古韵。
  白氏家族那座隐匿于城市一隅的私家园林,此刻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这座园子融合了传统东方建筑美学与现代都市的精致格调,飞檐斗拱间悬挂着大红灯笼,朱红色的回廊蜿蜒曲折,连接着亭台楼阁,池中锦鲤穿梭于荷叶之下,波光粼粼。
  今日,正是封掠白的外公,白老爷子的九十大寿。园内宾客如云,豪车在园外的车道上排起长龙,身着华服的人们谈笑风生。
  在园子一侧的楼阁里,封掠白腰靠着栏杆,嘴里悠闲地衔着一瓶乳酸菌饮料。他身着一身精心定制的新中式唐装,修身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他的腰身,领口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既保留了传统韵味,又不失现代时尚感。
  想起过去躺床上养伤的两个月,封掠白就忍不住撇嘴。在白家,他被看得死死的,吃穿都被严格要求,简直像被关进笼子里的鸟。想偷偷跑出去玩,连个合适的时机都找不到,这日子过得别提多憋屈了,都快感觉自己身上要长蘑菇了。好在伤终于好了,正巧赶上外公生辰。
  此刻,封掠白百无聊赖地咬着嘴里的吸管,咂咂嘴,嘟囔着:“这玩意儿真没味,今晚说什么我都得找机会溜出去。”
  另一边,宴老爷子带着家人前来祝寿。宴老爷子老远就笑着招呼:“老白啊,恭喜你喜添福寿啊!”
  白老爷子红光满面,快步迎上前去,两人亲切地寒暄起来。这时,白老爷子一眼瞧见跟在宴老爷子身后的宴寰寒,眼睛顿时一亮,热情地招呼道:“寰寒回来了?瞧瞧,愈发气宇轩昂了!”
  封掠白在楼上听见动静,探出头往楼下看去。只见宴寰寒身着一身剪裁极为得体的西装,笔挺的线条衬得他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沉稳,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虽然封掠白看不清脸,但他那身材是他路上都能吹两声口哨的。
  宴寰寒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楼上的封掠白。此刻的封掠白嘴巴撅着,衔着那瓶饮料,模样憨态,不知怎的,宴寰寒脑海中突然闪过牛反刍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地翘了一下。
  封掠白何等敏锐,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宴寰寒嘴角的笑意,顿时不乐意了,嘴角一撇,看向身旁的人,不满道:“你瞅见没?那姓宴的是不是在嘲笑我呢?”
  那人赶忙赔笑道:“六少您怕是看错了吧?宴先生一向稳重,哪会轻易嘲笑他人呀。”
  封掠白不屑地哼了一声,朝着宴寰寒的方向竖了个倒着的大拇指,小声嘀咕道:“装什么正经,指不定心里怎么编排我呢。”说完,又狠狠吸了一口饮料,像是要把这口气咽下去似的。
  宴寰寒自然将封掠白这一系列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暗觉好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礼貌地与白老爷子寒暄着。
  白老爷子笑着看向宴寰寒,眼神里满是欣赏:“寰寒啊,如今事业也是蒸蒸日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家里添点喜气呀?”这话一出,周围几个长辈也跟着笑起来,纷纷附和。
  宴寰寒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老爷子,缘分这事急不得,我还是想先把精力多放在事业上,毕竟根基稳了,往后的路才好走。”这话看似在回应终身大事,却又隐隐透露着他对事业的野心,一语双关。
  封掠白在楼上听得真切,忍不住小声吐槽:“哟呵,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指不定背地里忙着算计谁呢。”
  旁边的人听了,吓得脸色一变,赶忙劝道:“六少,您小声点,这话可别被宴先生听见了。”
  封掠白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听见又怎样,我还怕他不成?这可是在我白家。”
  这时,一位白家的小辈跑上楼来,对着封掠白说道:“六哥,老爷子叫您下去呢,说是有几位老友想见见你。”
  封掠白皱了皱眉头,极不情愿地把手里的乳酸菌饮料往桌上一放:“得嘞,这就下去,估计又得被念叨一番。”
  封掠白这才慢悠悠地下了楼,刚走到宴寰寒等人面前,白老爷子就笑着介绍道:“寰寒,这就是我那调皮捣蛋的外孙封掠白,你们年轻人应该多认识认识。”
  宴寰寒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封掠白身上,似笑非笑地说:“六少的大名,如雷贯耳啊,那些事儿在圈子里可没少传,我早有耳闻。”这话说得看似客气,可那语调微微上扬的尾音,却好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封掠白一听,心里顿时不爽起来,这宴寰寒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在嘲讽自己。他可不会乖乖咽下这口气,当即挺直了腰板,脸上挂着一副满不在乎的痞气笑容,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宴总您可别抬举我了,我那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瞎折腾罢了。哪能跟您宴总相提并论,您在商场上那可是呼风唤雨的主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段高深得很呐!”
  封掠白这话一出口,周围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几个长辈脸上露出尴尬疑惑的神色。毕竟城西地皮之事他们都有所耳闻,原本看今儿个场合,以为是旧友相逢嫌,可没想到这一照面,话里就带了这么多刺,火药味十足,让人听着心里直犯嘀咕,这接下来可别闹出什么不愉快才好。
  宴老爷子见状,赶忙打圆场:“哈哈,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来来来,咱们先进厅里坐,尝尝白家的菜。”众人这才移步大厅。
  晚宴上,觥筹交错。
  封掠白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宴寰寒,心里琢磨着怎么给他找点不痛快。
  突然,封掠白想到了一个主意。他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别处,悄悄起身,缓缓朝着宴寰寒的身后走去。
  来到宴寰寒身后,封掠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然后故意猛地用力撞向宴寰寒的椅背。这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宴寰寒手中正端着的酒杯剧烈晃动起来,酒水险些溅出,整只酒杯也差点脱手滑落。
  宴寰寒迅速反应过来,稳稳地握住了酒杯。他缓缓回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封掠白,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然而,封掠白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脸上立刻摆出一副无辜至极的表情,双手摊开,带着几分夸张地说道:“哎呀,实在不好意思啊宴总!您瞧我这倒霉劲儿,之前受伤刚刚好,走路还不太得劲,真是对不住,没撞着你吧?”
  瞧他模样还真的以为是不小心犯下的过错。
  宴寰寒心里明镜似的,清楚这小子就是故意找茬儿。但他并没有动怒,反而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微笑,语气轻柔:“没关系,小六走路可得小心点,别再伤着自己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再磕着碰着,老爷子该心疼了。”
  “小六?”封掠白听到这个称呼,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这宴寰寒居然叫自己“小六”,他这明显是把自己当成晚辈,摆起长辈的架子来了。
  封掠白越想越气,心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又冒了出来。
  只见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很快又想出了一个更损的招数。他朝着不远处的一个侍从招了招手,那侍从赶忙快步走过来。封掠白凑到侍从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说完还不忘拍了拍侍从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得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