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秦渊双手抱臂,声音不急不慢,轻描淡写道:“哦,你说那条消息,逗你玩的。”
  凌云志:“……”
  “不可能,”凌云志才不相信,“一定有情况,我和你认识那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什么时候跟我开过这种玩笑。”
  秦渊嗓音低沉,淡淡道:“以前没开过,并不代表我现在不会开。”
  “切,”凌云志轻嗤一声,说,“让我猜猜,你身边最近出现了哪些人,时念安?”
  秦渊眼神不自然地闪躲了一下,但几不可查,面色沉静,不慌不忙地说:“不是啊,你想多了。”
  凌云志仔细观察着秦渊的面部表情,属实没有从秦渊那张面瘫脸上发现任何破绽,叹了口气,转而问道:“既然你开窍了,明天晚上有局,你去不去?”
  秦渊:“什么局?”
  凌云志:“就是那些狐朋狗友喽,你以前不乐意去的,这次你想不想去?”
  “不去”两个字黏着在嘴边,秦渊沉思片刻,悠悠说道:“可以。”
  凌云志挑了下眉,有些意料之外,又有些情理之中,“好呀,那就这样说定了,等我回去把时间地点转发给你。”
  话毕,两人各自回了宿舍,时念安正对着桌子上的小镜子察看左肩的咬痕,衣领滑落,露出白皙粉嫩的肩膀,上面有一圈醒目的牙印,就好像是他给自己的猎物打下的专属印记。
  秦渊走到时念安身后,小镜子映照出他的身影,时念安把衣领上拉,欲转头看他。
  秦渊双手搭在时念安的肩上,一手隔着衣服摩挲着他的牙印,一手托着时念安的脸,弯腰低头,鼻尖贴着时念安的耳后,近似痴迷地闻着时念安身上的味道。
  就好像鱼儿眷恋着水,狼群眷恋着羊,秦渊眷恋着时念安,眷恋着时念安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让秦渊上瘾,却也能抚平秦渊内心烦躁的味道。
  事情不知何时沿着一种诡异的趋势发展,时念安觉得他和秦渊之间的距离太近了,秦渊有时候看向他的眼神深邃幽沉,里面是时念安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但他本能地感觉出有一种危险的成分。
  时念安艰难站起来,挣开秦渊的手,顾左右而言他:“你回来了。”
  秦渊淡淡地“嗯”一声,说:“早点睡吧。”
  时念安应道:“好。”
  -
  时念安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这年头平常没什么人给他打电话,时念安还以为是广告推销,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对面传来的却是一道熟悉的中年女声。
  时念安一瞬间清醒过来。
  “喂,姑姑,你找我什么事?”
  对面听出来时念安的声音比较沙哑黏糊,“呦,刚睡醒啊,正好,不知道你妈有没有告诉你,你表哥马上要订婚了,女方家是企业高管,可有钱可有钱了,算了跟你说这些说不通。总之就是女方家是H市人,在H市办订婚宴,你不就在H市读书,也算是H大的高材生,订婚宴那天你也过去。”
  这事时念安的妈妈提前告诉过他,时念安在电话这头应声说好,他会过去。
  时念安的姑姑特意打这通电话,可不仅仅是通知时念安参加订婚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前面铺垫了那么久,她开始进入正题:“还有,你表哥要结婚了,哪哪都需要钱,你家还欠我家五万块钱,都是亲戚,我也不要你们利息,但这订婚宴之前能不能把钱还上。”
  合着在这等着呢,他这姑姑素来心气高,从前时念安的爸爸还在世的时候,跑工程风风火火,他姑姑一家也跟着赚了些钱,自从他爸爸工程出了问题,又出车祸去世后,他姑姑对他们一家的态度立马大变样。
  时念安的姑父人还不错,在时念安爸爸车祸被送进医院,等着抢救急需钱的时候,拿出了十来万借给他们。
  可从此后,时念安的姑姑隔三差五就得来催一催,生怕他们一家还不上这十来万快钱。
  谁让时念安的爸爸生前的工程还欠着款呢,而且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时念安盘算着,之前秦渊转给他的五十万,只在上次还他姑姑家钱的时候动了两万,还有四十八万,他没敢乱动,从中抽五万还钱绰绰有余。
  但是,时念安对他姑姑还钱的要求,没有答应的那么轻易,只说有点困难,但他会想想办法。
  姑姑勉为所难地哼哼道:“行吧,你一高材生挣钱肯定比你妈妈有办法,订婚宴前还五万确实有点多,你哪怕还个两三万也成,我不逼你,但你总得要还的,要不是你表哥结婚急需钱,我也不会对你一个小辈开这种口,毕竟人家女方家里有钱,我们家也不能太掉份。”
  “行了,不和你多说了,订婚宴那天挑套好点的衣服穿,别小家子气的。”时念安的姑姑目的达成,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果断挂了电话。
  时念安从床上下来,看到宿舍空荡荡的,才意识到秦渊并不在宿舍,估计是很早就出去了。
  时念安上午无事,便想把堆在椅背上的几件脏衣服洗洗,放进洗衣盆中后,发现少了件长袖T,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愣是不知去了哪里。
  也许是随手塞在哪里了吧,时念安这样想着,先把其他衣服洗掉,说不定哪天找不到的衣服自己就出来了。
  -
  秦渊晚上跟着凌云志去了他们那群二代爱去玩的会所,在场的人看到秦渊进来,吃惊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什么情况,秦大少怎么来了?”
  凌云志挑了个位置坐下,说:“当然是我把人叫来的。”
  “厉害啊,除了贺屿萧,也就只有你能叫得动秦渊了。”
  “来都来了,总不能纯喝酒吧,那我们几个人的酒量加在一起都难把你灌醉。”
  “那边跳舞的人怎么样,要不要让他过来陪你喝一杯。”有人冲着秦渊挤眉弄眼,笑得暧昧,“跳民族舞的,身段可软了。”
  凌云志轻拍那人一掌,看着秦渊的眼色,“说什么呢。”
  秦渊抬眼看向不远处跳舞的男生,头顶的光晕打下来,侧脸轮廓有几分像时念安,他懒洋洋地偏头说:“可以。”
  这下不止其他人,凌云志也有点吃惊,对提出主意的那人说:“还不快点,让人过来啊。”
  那人挥了挥手,叫停了舞蹈,跳舞的男生走过来,察言观色坐到了秦渊旁边。
  “他姓秦,叫秦渊,你叫他秦少好了。”那人介绍道。
  男生笑笑,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秦渊,秦渊没接,男生依然笑意盈盈,端起酒杯对秦渊说:“秦少,我叫南音,南方的南,音乐的音,我敬你一杯。”
  说完,南音一饮而尽,又把另一杯酒递给秦渊。
  秦渊眼眸漆黑,神色平静无波澜,却隐隐透着居高临下的骄矜,南音回望着秦渊,心里有点怵,等了半晌,秦渊依然不接酒,南音脸上的笑容僵住,想把手收回来。
  秦渊却伸手,接过了酒,然后也一饮而尽。
  南音颇为喜出望外,又试探着倒了杯酒,秦渊没有拒绝,和他喝了两杯。
  凌云志频频往秦渊这边看,意外的是秦渊和那个叫南音的男生相处的竟挺愉快,莫非秦渊真的发春了?
  秦渊并不排斥南音,他刚才盯着南音看得有点久,是因为发现南音的上唇和时念安有点点像,都很挺翘饱满。
  但是,南音的唇一看就不好吃,时念安的唇他尝过了,特别特别好吃。
  来来回回喝了几杯酒,南音大着胆子,想用叉子喂秦渊吃水果,水果刚递过来,秦渊本能皱着眉头身体后仰,声音变得有点冷:“我不吃水果。”
  南音明显很失望,他能感觉的出来眼前这位秦少是在抗拒他的接近的,两人喝酒一直规规矩矩,没有任何亲密互动。
  其实排除掉非富即贵的家世背景来说,秦渊的外形条件极为优越,一看就是大猛攻,哪怕是露水姻缘对南音来说也是赚的。
  场上的其他人玩的越来越嗨,可能是顾忌着秦渊在场,没有特别出格的举动,但暧昧的肢体接触总是有的。
  反观秦渊和南音,好像真纯喝酒搭子,看上去更像异类。
  南音丝毫不泄气,借着飘飘然的酒劲,半开玩笑问秦渊要联系方式,说真的,他本以为秦渊不会给他的,结果秦渊没有拒绝,把二维码给他让他扫。
  放长线钓大鱼也不错,南音来了信心,又喝了两杯酒后,借口头晕想往秦渊身上靠。
  秦渊猛然站起来,对其他人说:“我先回去了。”
  其他人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凌云志跑出去追秦渊,“怎么了?看你和那个南音氛围很融洽啊。”
  秦渊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薄荷糖,嚼了两粒说:“我先回去了,你和他们继续玩吧。”
  凌云志问秦渊要了两粒薄荷糖,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秦渊说:“我找代驾,跑车坐不下我们两个人,要不你外面开间酒店住一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