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这样好的东西,也就只有赏赐的时候,他们能穿得上了。这要是做成衣服穿出去,多气派啊。
“穿什么穿!老太太送来的!她就是不安好心。”
“祖母也真是的,现在倒是假好心了,当时为何要跟爹说呢。”一听是老太太送来的,郑娇娇又气恼道。
见有人支持自己,理解自己,何氏更是泪眼婆娑。
“你祖母就是看不上我,当年就看不上,如今更看不上。我给郑家生儿育女,她不喜欢我不打紧,怎么连你也不喜欢呢!你可是她的亲孙女。”
何氏抱着郑娇娇就哭,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样子。
“娘。”郑娇娇哑着嗓子,“你放心,女儿一定能嫁得好人家,给娘争口气的。”
“好。”何氏恶狠狠点头,“等你嫁了好人家,我看他们还如何看不起我们母女俩。”
郑二爷在二姨娘的屋子里一连歇了三日。
第三日晚上,郑老太把他叫了去。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何氏不管如何,可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你打了她的脸。转头去了姨娘屋子里住,一住就是三日,你让何氏的脸往哪里放。”
郑二爷坐下道:“娘,你就为这事叫儿子来啊。儿子今日还要上朝呢。娘你不也不喜欢何氏吗,儿子教训她,她日后就不敢造次了。”
见他浑不在意完全听不进去,郑老太心也冷了下来,失去了跟他说话的兴致。
果然这个儿子不堪大用。
这好赖话,全然听不懂。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去何氏屋子里歇。”
郑二爷刚想拒绝,抬眸看郑老太神色严肃,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早些年对何氏还有感情,如今何氏年纪大了,脾气还不如以前温柔小意,哪里有年轻貌美的二姨娘好。
好在理智还在,知道这些话不能说。
“我知道了娘,既然如此,儿子就先出门了。”
说完起身行礼走了出去。
郑老太叹息,捂着胸口,“这个老二,压根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嬷嬷一边拍背,一边递水,“老太太二爷就是这个性子,这些年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如今倒是想不透了。”
郑老太缓了一下:“他这个样子,别说家宅不宁了,日后难免犯糊涂,还是得让老三回家,跟着老大一起在他们爹跟前学习,日后兄弟能互相帮衬。反正老二我是指望不上了。”
嬷嬷揉着她后背,“老太太你别担心,大爷和三爷都是孝顺的好孩子。郑家有他们,不愁不兴旺。”
“你说的是。”郑老太很感慨,“多亏了你在我身边,不然我还不知道如何呢。你当初不肯嫁人,执意留在我身边伺候,这些年,你可曾后悔过。”
嬷嬷笑了笑,皱纹里充满了温柔,“老太太,你又说胡话了。奴婢从三岁起就跟了你,那时候奴婢年纪小,在院子里不起眼,吃不饱,穿不暖,争不过姐姐们。还是你看上我,让我贴身服侍,奴婢才熬过了那几年。这世上除了你,没人对奴婢再如此好了。”
“早些年爹娘,哥哥嫂子把我卖了。得知我在你身边当差又找来,说什么一家团聚的谎言。要真在意,当初就不必卖我。奴婢这辈子啊,就想跟在老太太身边。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奴婢就只当老太太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郑老太眼眶湿润。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比你大三岁,我就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子。”
不,比亲妹子还亲。妹子嫁出去,来往也少了。只有霜嬷嬷一直陪着她。
“老奴有你这句话啊,这辈子都值了。”
郑槐郑老三接到消息,有些错愕。
“娘说让我和大哥一样,跟着爹学习?”
“是的,老三,日后我们兄弟俩就可以多些时间相处了。”郑渊笑得很爽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爹娘对你寄托了希望,你可别辜负才是。”
见郑渊是真心实意的,眼底只有开心,没有别的,郑槐也笑了。
“是,我一定跟着大哥和爹好好学习。”
郑渊点头,又指了指桌上的糕点,“这些是你大嫂让我带来的,说是弟妹爱吃。她小厨房的厨娘做糕点很好吃,让弟妹尝尝。”
郑槐很开心,“大哥麻烦帮我多谢大嫂了。”
“都是亲兄弟,不用如此客气。”
郑渊把该说的话带到了,又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郑槐看着糕点,又想起那些话,一时间心事重重。
他没单纯地以为,这是父亲借此培养兄弟感情,和父母感情故意为之。这些天的接触,他也发觉自家爹做事都是自带深意的。
走一步,看三步。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块吃饭。郑槐把这事说了。
裴忌迟疑了一下,郑槐道:“裴忌,你想说什么。”
裴忌搁下碗,一双眸子格外深沉:“爹,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郑槐点头,等他接着说下去。
“祖父此举,恐怕是培养你。”
一时间,桌上的人都安静了,就连宋棠见形势不对,“咿咿呀呀”的声音都停止了。这孩子很会看眼色。
“培养我?家中还有大哥。”
“或者,郑国公想跳过大伯二伯,转而培养爹你。”
大家都知道,裴忌说出口的话,有八成概率都会成真,他从不随意下结论。只是这结果未必也太过于玄乎了,为什么呢。
第427章 皇上病重
裴忌解释道:“想来问题出在大伯和二伯身上。二伯我不清楚,但大伯是个耿直善良的人,这样的人守家可以。若是要把郑家发扬光大,难免有些困难。而现在郑家,现在已经盘踞多年,都在隐忍等待,大伯不是一个最优先的继承人。”
这话就差直接说,郑国公想让郑槐接收国公府了。
郑槐还是不信,“大哥一直跟着爹身边学习,他若没有资格继承,那我又有什么资格。”
裴忌想,自家这岳父还真有资格。
他在翰林院做事认真尽责,编撰的书又快又好,这件事就连皇上都夸赞了不止一次。
皇上如果重病在身,随时都可能没,都能得知郑槐的名字。
可想而知。
晚上,躺在床榻上。
虎子早就困得不行,在奶娘怀中呼呼大睡被抱走。
手里还攥着个布老虎。
郑瓷哭笑不得,转头看见裴忌温柔地看着自己两人,她霎时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什么呢。”
“看你。”裴忌招手,“你过来。”
郑瓷走到他身边坐下,又被他当着众人,掐住腰肢揽入怀中。
她羞恼地打了他一下,“做什么呢。”
晚香甜儿连带着几个伺候的二等丫鬟都急忙退了出去。
“跟你聊聊。”
见他真不是胡作非为,郑瓷才放下心来。想到对方前些日子的孟浪,脸上就火烧火辣的。
书房里,浴室里,自从成婚后,裴忌之前皎皎似明月般的清冷疏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像一只随时吃不饱的饿狼。
加之毒性去除后,他的身体越来越健康。
他一边抚摸郑瓷柔顺的头发,一边道:“岳父恐怕还不信,但这是十有八九是这样的。你们得做好准备。”
郑瓷一下紧张了起来,“什么准备。”
裴忌见她如此,笑了笑,“你也不用慌,这不是还有我吗。”
郑家其余两房,真要因为这些跟自家过意不去,他也可以放开手脚,不用在意。
想来岳父也不会怪罪自己。
“我这话说得我很心慌乱。”
“岳父日后说不得会继承国公府,你说你大伯二伯,舍得退让那个位置吗。”
“你的意思是,祖父真的........”
“嗯,你没想错。”裴忌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想来,这安宁的日子,又过不长久了。”郑瓷叹气,“爹娘一辈子,好不容易安宁些日子。”
“你祖父祖母眼光不错,岳父是个好人选。”裴忌继续道:“聪明有才干,是个敢实事的。不像哪些大臣,功夫造诣都在一张嘴皮子上。”
本还有些忧愁的郑瓷这一下就被他逗乐了。
“哪些大臣要是知道你这么说,还不连夜参奏你几本。”
“你当他们参奏的少了?”裴忌一挑眉,“就是当着他们面我也如此说。成天上下嘴皮子一碰,是一点实在事都不做。”
郑瓷忽然问,“你说,皇上身体如何了,今年能..........”
隔墙有耳,接下来的话,她不敢说,裴忌也懂。
“估摸着够呛。还是早做打算吧。”
提起这个,裴忌的语气也低沉了些。
他这些年为皇上办事,皇上对他也不薄,冷不丁地看着一个曾经威风一时的明君走到如今,他心中也有些不自在。
“你难过?替皇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