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一旦失败，也就意味着，你就再也不能回到我们江家了？”
  江明婉却缓缓地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江重帆。
  “不能回江家是什么意思？”
  “是要让婉儿自生自灭吗？”
  江重帆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江明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也已经明白了江重帆的意思。
  不能回到江家。
  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江明婉才会如此的豁得出去。
  但是，她失败了。
  她的眼泪顺着眼睛流下，最后看了沈鹤川一眼。
  那个站在光影中的男子，是她终其一生都追不上的男子。
  即使她那么的努力，那么的用力，可依旧不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可惜……
  真是可惜了自己这些年读的书……
  一个时辰后。
  江重帆颤巍巍地进了宫。
  刚刚收到沈鹤川传唤的消息，他便猜到江明婉已经失败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眸中满是不舍。
  “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动手吧。”
  身边的管家立刻点头应下。
  但是，在管家离开的那一瞬间，江重帆却又犹豫了。
  “站住。”
  他将人叫住，几经挣扎，最终还是开口。
  “想办法将人带出宫，送出去吧。”
  管家闻言顿了一下。
  “可是……”
  江重帆瞪了他一眼。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管家立刻低头。
  “没……没有，属下这就去办。”
  等管家离开之后，江重帆才将自己衣服的褶皱一一的抚平了，这才拱手走了出去。
  这会儿，他跪在大殿里，恭敬地行礼。
  “不知陛下宣老臣来此，所谓何事？”
  他说着又继续道：“至于归元门的事，老臣已经有了头绪，很快便会有所结果。”
  沈鹤川点头。
  “好，沈爱卿做得不错。”
  “不过，今日来此却是为了另一件事。”
  “是因为江明婉！”
  江重帆闻言惊讶地抬头。
  “婉儿？”
  “婉儿久居后院，不知发生了何事，竟然惊动了陛下？”
  沈鹤川轻笑一声，将折子重重地扔在桌案上。
  “听沈爱卿这话的意思，你是丝毫不知道你孙女做的事情了？”
  江重帆猛地抬头，眼睛里满是惊讶。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婉儿可是做了什么错事？”
  说着，连忙找补。
  “陛下，婉儿这孩子素来乖巧，平时多待在后院，鲜少出门，若是做了什么错事，还请陛下宽恕，一定要网开一面。”
  沈鹤川冷哼了一声。
  这老家伙，还真是诡计多端，能言善辩，几句话便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若是没有他的帮助，那江明婉又是如何能顺利进宫？
  “江爱卿，你还是先看看，你的孙女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吧！”
  沈鹤川说着，便将江明婉打着太后的名号，混进万和殿，企图对他不利的事情悉数都告诉了江重帆。
  江重帆还是做惊讶状，满脸的不可置信。
  “陛下，婉儿的性子素来乖巧，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误会？”
  沈鹤川冷哼一声。
  “那你的意思是说，朕和太后是在冤枉江明婉了？”
  江重帆连忙跪地。
  “臣不敢，臣实在是不敢相信，所以才……”
  江重帆说着，便是一阵老泪纵横。
  “陛下，是老臣教女无方，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还请陛下恕罪！”
  “只是，明婉毕竟是姑娘家，还请陛下网开一面，一定要隐瞒此事，这样才会保住婉儿的名声……”
  沈鹤川听到这话，忽而笑了。
  第474章 自尽了
  “都说江家是书香世家，素来有名声，原来这名声就是靠着，出事了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别人身上而得来的啊！”
  江重帆连忙摇头。
  但沈鹤川却已经不想听他辩解，直接道：
  “江重帆，朕敬你是我母后的娘家，所以才一直对你有所包容，但是，你要清楚，人的野心是有度的，情分是有限的。
  朕已经明确说过不会再纳其他妃嫔，可你还是不死心，难道，你非要让这皇后之位，给你江家的人坐才死心吗？”
  江重帆跪在地上，还是在狡辩。
  “还请陛下明鉴，此事，老臣真的是不知晓的。”
  “这么多年，老臣一家一直都在江南避世，要不是陛下登基，想必老臣也不会回来。
  老臣回来之后，也清楚陛下的难处，对老臣有所怀疑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老臣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思。”
  江重帆说着，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老臣承认，婉儿对陛下确实……是情根深种，但老臣已经劝过她了。
  她在陛下大婚的时候，也亲口跟老臣说，已经彻底放下了这个想法。
  老臣……老臣也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啊！”
  “老臣还请陛下明察啊！”
  这时，前去调查的李策匆匆回来了。
  他在进来后不动声色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江重帆一眼，这才凑到沈鹤川的身边，小声的将最新调查的结果告诉了他。
  “陛下，臣查了所有的线索，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江明婉。
  无论是那个游医还是她进宫，打晕宫女，都是江明婉一人所为。”
  沈鹤川闻言不由冷笑了一声。
  她一人所为？
  “这话，你自己信吗？”
  李策低着头，不语。
  “继续查！”
  他挥挥手，让李策下去，这才继续看向江重帆。
  目光里也多了几分审视。
  这个江重帆还真是滑不溜秋的，让人想要治罪都找不到罪名。
  所以，沈鹤川也只能忍下不发。
  “看来，此事真的和江爱卿无关，一切都是江明婉一人所为。
  不过，江明婉这等做法，也实在是太过大胆，若是不加以惩治，朕心中气难消。”
  江重帆跪在地上，连忙求饶。
  “陛下，老臣求您看在先皇后的面子上，求求您饶婉儿一命吧！”
  “这孩子实在是太喜欢陛下了，这才会做出这等错事，还请陛下，一定要网开一面。”
  沈鹤川听到先皇后三个字，原本的话到了嘴边便又收了回去。
  面前的这位，可是母后的父亲啊！
  若是母后在的话，想必也已经会保下自己的母家吧。
  所以，沈鹤川终究是心软了。
  他叹了一口气。
  “罢了！”
  “江明婉此事虽然情节严重，但终归是没有酿成什么大错。江爱卿还是将人给带回去，将人送出去吧！”
  “不过，从今日起她不能进皇宫一步。
  还是尽快离开天都吧。”
  沈鹤川说完，江重帆也惊讶的一瞬，这才继续磕头。
  “老臣，叩谢陛下的不杀之恩。”
  沈鹤川也随手摆了摆手。
  “行了，时间不早了，还是快些带着人回去吧！”
  江重帆这才站了起来，准备去领人。
  这时，小影子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天牢里，刚刚传来的消息。”
  “江姑娘，她……她自尽了！”
  “什么？”
  “你说什么？”
  江重帆猛地抓住了小影子的领子，怒斥了一声。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婉儿又怎么会自尽？”
  江重帆面色狰狞，胡子也因为愤怒而不断地颤动着。
  小影子也完全被吓到了。
  “江……江大人，江小姐确实是自杀了，江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亲自看看。”
  沈鹤川也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很快，沈鹤川已经站在了天牢里。
  而江重帆跪在地上，看着闭着眼睛的江明婉，久久都没有说话。
  他的脊背佝偻着，刚刚因为走得急，身上的官袍都乱了，头上的帽子也歪了，露出他花白的头发。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这一刻才展现出他这个年纪真实的样子。
  死者为大。
  罢了！
  沈鹤川叹了一口气，吩咐身边的小影子。
  “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可传出任何的消息，再将人给送回去吧。”
  小影子点头应下。
  一直没有动静的江重帆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恭敬地跪在地上。
  “老臣，叩谢陛下隆恩。”
  沈鹤川看着江重帆。
  仿佛是一瞬之间，这个精于算计的老臣，沧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