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各位大哥有话好说!”他立即举手投降,而匪徒们看他穿着太监的衣服,又长得一副女人模样,自然认为他就是太监:“你是宫里的,从船上逃出来的?水上情况如何?”
  斧头都架在了脖子上,盛宣为了保命,自然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对方却道:“长平王逃了?他没死。”
  盛宣微皱了眉,在脑海中同系统道:“他们要沈朔的命?他们是谁啊?”
  系统回道:“统也不知道呢,宿主可以自己猜~”
  盛宣:“......”
  就在他和系统说话的功夫,对面已经传递完消息,准备将眼前的人解决了:“做什么不好非做太监,可惜了这张脸,下一世投个好人家吧。”
  “等等!”盛宣急着制止,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npc手里,任务没完成不说,还得被全局笑话。
  “你没有选择。”匪徒呵呵一笑,手起正要刀落,远处却忽然飞来数十枚羽箭。
  “不好,快撤!”匪徒一见箭的样式便知是御林军,来不及管盛宣如何,就飞速扎进水里游走了。
  赶到的御林军不停向水面射杀,但还是比不得他们逃走的速度。
  御林军在驻扎地找了一圈,没找到沈朔的身影,随后带着盛宣一起回去复命。
  沈朔静静看完一切,心知有御林军在附近搜查,匪徒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自己和谢辛楼安全了。
  但他并不想在此时现身。
  一是盛宣出现,从他的话里可以猜到,自己莫名落水、辛楼被困船舱一定和他有关,不如先让圣上收拾他。
  二是能自己动身,总比伴随圣驾要自在。
  左右御林军迟早会找到自己,不如等辛楼康复、和松山轻舟他们会合后再让他们知道。
  想罢,他悄悄回到了农家。
  与此同时,盛宣一路被御林军带上小舟,很快划回了御船。
  “陛下,有一太监私自逃窜至岸上,还和匪徒掺和在一块儿!”御林军押着盛宣到沈阙面前,沈阙头也没抬,按着太阳穴道:“福安,你的人你看着办。”
  福安惶恐领命,走下来仔细看了看绑来的人,虽然之前有过几面之缘,但仔细一想却不知他叫什么,于是道:“陛下,此人面生,好像并不是宫里的太监。”
  闻言,沈阙抬眼看去,底下跪着的盛宣适时抬头,露出那张美艳的脸。
  “是你。”沈阙忽然坐直了身体。
  就在几日前,午夜时分他批完奏折,屏退了太监们独自到甲板上吹风,却意外在角落撞见个鬼鬼祟祟的人。
  身为帝王的他自是没有理由无视,大摇大摆上前扣住了他的肩,谁知一转头,便是这样一副勾人心魄的脸,甚至给他的感觉还无比熟悉。
  对方甩开他的手什么也没说就跑了,而等他回神去追,却无论如何也寻不到那人的身影。
  这件事,沈阙只当是太疲累造成的幻觉,也不曾对其他人说,可眼下盛宣就这么被带到眼前,和之前看到的如出一辙,他这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面对帝王的问询,盛宣为了活命只得承认道:“我确实不是太监,但也不是匪徒,我来船上,是为了寻人。”
  “放肆!跑到圣上的御船上寻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福安没听过这么荒谬的理由,气得转头请示沈阙:“陛下,此人满口谎言、大为不敬,不如就地处斩丢进河里!”
  沈阙还沉浸在哪晚的回忆里,福安见他默认了,立即吩咐人将盛宣押出去。
  盛宣不住挣扎,脑海里飞速思量对策,将眼前这位帝王的角色信息过了一遍后,他忽然福至心灵。
  御林军扣住了他的肩,他顺势吸气,整个人往右边一挣,左肩的衣服当即被御林军撕裂,露出肩上那朵梅花胎记。
  “慢着!”
  福安瞧见后,条件反射般制止了御林军。
  而沈阙,在亲眼看见那朵记忆中的胎记,回忆、感觉和盛宣这张脸通通对上了。
  盛宣跪倒在地,因为疲惫而用力喘着气,他感觉到对方的逐渐靠近,直到眼前出现那一角龙袍,在看不见的阴影里,他嘴角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第16章
  沈朔回去后,告诉了六娘那伙人已经走了的消息,六娘当即喜极而泣,就要给沈朔下跪,被沈朔拦住道:“他们走不是本王的功劳,我还得谢诸位救命之恩。”
  六娘抹着泪,再三谢过,又转身去给他盛粥喝。
  沈朔记挂着谢辛楼,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往里看了眼,发现谢辛楼醒着,睁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而床边的凳子上,药碗安静搁置着。
  沈朔直接推门而入,来到床边。
  药碗是满的,端起来时碗身已是冰凉,沈朔放下药碗,回头看向谢辛楼:“怎么不喝药?”
  六娘适时端着热乎乎的菜粥进来,听到他的话,赶忙致歉道:“先前谢公子说太烫喝不下,先搁在凳子上凉一会儿再喝,我就放下药去厨房忙活了,竟不想一忙就把事给忘了,都是我的错......”
  “无妨,药凉了热热就好,六娘你先出去吧。”沈朔没多说什么,接过菜粥就让六娘先出去。
  六娘取过药碗出去重新热热,离开时顺便把房门关上。
  屋里只剩下二人,沈朔舀了舀热粥,吹凉一些,伸手将谢辛楼扶起:“先喝点粥再吃药,胃也能好受些。”
  谢辛楼没有动,静静看着他,小声问道:“殿下方才去了哪里?”
  “六娘没有告诉你么?”见他不肯起来,沈朔也停了动作。
  “说了,属下觉得她在撒谎。”谢辛楼看着他,眼眸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光:“殿下是决意瞒着属下吗?”
  沈朔看着他:“若我想瞒着你,你当如何?”
  “属下,不会多问。”谢辛楼如是说,眸光却黯淡了下去。
  沈朔也没有多说,安静了片刻后,重新伸手将人扶起来,这回谢辛楼变得很轻,一提就提到了身上,他端起粥碗:“慢慢喝,小心烫。”
  谢辛楼微微张嘴接过唇边的汤匙,咸中带苦的粥菜吃到嘴里却没有一丝味道,他机械地喝粥咽下,喉结上下滚动,直到后来喉咙愈发紧,再咽不下什么。
  沈朔看了眼只空了半碗的粥,默默放去一边,扶着人重新躺下。
  院外,铁忠正好带着大夫和吃食回来,六娘迫不及待将匪徒已走的消息分享给他。
  两人情绪一激动,声量便不由大了许多,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传回屋内,沈朔大晚上单枪匹马潜入匪徒后方的事,也被谢辛楼听了个清楚。
  谢辛楼的神情立即变得痛苦,沈朔叹了口气,握住他的小臂:
  “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
  “现在匪徒已走,周围有御林军在,我们很安全。”
  沈朔尽力哄着他,谢辛楼虽有许多话想说,但最终还是咽下一口气,重新恢复平静:“是。”
  “辛楼。”沈朔不愿看他这般压抑自己的模样,但谢辛楼显然已经给自己建立起了一堵墙,不待多言便闭上了眼睛,沈朔只得给他掖好被子,默默离开屋子。
  院内,铁忠把吃食都堆放在厨房,给大夫倒了茶水歇脚,见沈朔出来后,就跑来与他说明情况。
  铁忠拿着那块玉去典当,当铺却只给了他一百两,说什么也不肯多,虽然大打折扣,但一百两也足够好一阵子的开销了。
  铁忠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想把多的还给沈朔,沈朔没要,只说他们有事还需多耽搁几日,权当他二人的借宿费。
  “借宿费也用不着这么多,二位贵人真是给草民送福来了!”铁忠好说歹说也没劝沈朔收回,只能揣着银子脚底发飘。
  “敢问,伤者在哪儿?”大夫歇完了脚,还记挂着病人。
  沈朔亲自领他进屋给谢辛楼检查伤势。
  大夫检查完,对他道:“伤口处理得还是可以,只是他失血过多,这点药不够他补身的,需要再加几味稍贵的药材。”
  沈朔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出去了,再不济只能把腰带也抵出去,问大夫道:“需要多少?”
  “可贵了。”大夫伸出一根手指:“要足足一两。”
  沈朔:“......”
  铁忠闻言,不待多说直接给了大夫二十两,要大夫把药都抓足了。
  “诶诶,好!”大夫把银两收好,连夜赶路回去抓药。
  沈朔守在谢辛楼身边,握着他的手臂,只觉比河水还要凉。 。
  在六娘家住了一段时日,沈朔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谢辛楼喝着大夫的汤药加上六娘熬的猪肝粥,人也恢复不少,只是平日里几乎不开口说话,总是默不作声待在一处,只有沈朔说一句,他才动一动。
  六婆私下里说他是人好了魂还飘着,得请个巫祝来瞧瞧,但沈朔知道,他的魂是被他自己关起来了。
  沈朔不敢离开谢辛楼的视线,便想了个办法解闷,在院子里劈柴活动筋骨,也方便谢辛楼睡醒后能一眼看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