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几日过去,连绵不断地阴雨停歇,阳光照到人身上的时候能把人身上的霉味迅速驱散了去。
“退了,他们退了!”
林祝动作一停,敌军的身形果真消失在幻境中,繁华祥和的丰城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
她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热闹的街道上迎面而来一声吆喝,“快来看啊,城主要结亲啦!
“哪儿呢哪儿呢?”
“这不是张贴着告示的嘛!”
“我看看,招抬花轿者数名,撒花者数名,奏乐者数人......”
林祝挤到前面去,公告栏贴着一张告示。
“城主司玄将在三日后成亲,特此广发请帖,广邀众人......”
谢知肩膀挤了挤谢微,“这不就是给我们量身定做的职位吗!”
林祝道,“你们要参加奏乐?”
谢知拉着谢微,“嗯嗯!”
谢微拒绝,“不,我要去抬轿子。”
林祝:“去吧,我也去奏乐。”
如心不知何时挤了上来,还是保持那抹若有若无的淡笑,“那贫道便撒花好了。”
最边上的蓝田看了眼就走,林祝拉住她,笑眯眯地悄声问道,“蓝师姐,去干什么啊?”
蓝田面上升起一层薄云,她想乘大家不注意先走掉,结果被人拆穿了。
身为正道弟子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窘境。
林祝拉着她,回头看了眼后面的人,“我们先走。”
蓝田内心顿时轻松起来,原来林祝不是来指责她,是来加入她。
她一定要抢到奏乐的名额,高冷的师姐并不想抬轿子。
到城主府前时,已排有一条长长的队伍。
往日里端庄肃穆的城主府如今也挂上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红绸缎。
林祝顶着众人愤怒的目光走到最前面,向管家招手,“是我啊!”
管家一看,快步走过来,他刚想叫林小姐,就看见林祝给他使了个眼色,“你们,进来吧。”
后面排队的人大骂,“这都要走后门,要不要脸啊!”
林祝和蓝田走侧门进了城主府,府内的喜庆气氛更浓。
往日里见不着人的府邸如今到处是人忙活的背影。
“管家,清欢呢?”
自上次分别后,林祝便对他俩的父女情谊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真的是父女情吗?
到如今这一步,她要是再不明白,那她就是傻瓜了。
林祝眼中带着笃定。
他俩就是父女,单亲父亲带女儿很不容易,给女儿找个温柔善良的后妈,让清欢感受母爱!
林祝频频点头,看不出来,司玄竟然会这么体贴细致,让她刮目相看。
不错,是个好人。
不过,清欢会喜欢多一个后妈吗?
林祝得去看看,好歹是她看着蜕皮的蛇。
清欢的幸福,她来守护!
窗外一行大雁呈人字形飞过,好似在提醒林祝所剩时间不多。
他们进幻境已经三月有余,距离秘境关闭的期限越来越近了。
眼下,司玄即将成亲,而清欢的喜事却还没有消息。
几天前,几人夜里闲着没事,猜测怎么样才能出幻境。
其中一人是玄天门的弟子,精通算卦,当即起了一卦。
“噗!”
林祝看他吐了口血,心一紧。
卦师不会挂这了吧。
卦师摆手,“没事”,他不在乎地擦掉,“咳咳,这卦有点猛啊。”
卦师喃喃自语,“竟是天风姤卦……姤即相遇、邂逅之意,是良缘还是……”,他闭上眼,“罢了,想要离开此幻境,需有喜事发生。”
“啪。”
清欢推门而进,满面红光。
“林祝,我要成婚了!就在三日后。”
林祝手中把玩的茶具掉在地上。
什么!
司玄竟然想让清欢和他同一天成婚,这是在干什么?
父娶女嫁?
林祝的三观受到了冲击,她开明了一辈子,终究是说出了那几个字。
“荒唐!简直是荒唐!”
【作者有话说】
祝:坏了,我成老封建了!
司玄(微笑脸):我不是清欢父亲
清欢:你们在说什么?
第19章 迎婚
◎误解◎
距离大婚还有两日子,林祝起了个大早,被叫去练习吹唢呐。
同组的还有几人,蓝田、散修音修、谢知和被迫过来的谢微。
半天过去后,蓝田和散修自动退出,去抬轿子了。
新加入进来的如心不解,“蓝施主为何去抬轿子了?”
几人望天望地,就是不回答问题,还是谢知好心回了句。
“可能是我们吹得太好听了?”
如心笑容不变,“哦?”
管事过来把人都召集起来,“吹唢呐的,都过来,先来和一边。”
林祝自动到后排边缘。
“三二一!吹!”
非常好听和非常难听的唢呐声混在一起,且只有两种声音。
如心微微睁大双眼回头,后面的人都在光明正大地假吹。
其余人都只举着乐器一动不动,导致林祝在其中十分显眼,呼呼呼地在那吹气。
如心视线转回,唯一一个真演奏的谢知在他旁边。
表情沉醉,姿态挺拔。
就是这调不对,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心觉得谢知态度很好,只需稍加引领就可以吹出完美的调子。
他气息平稳的吹,想要用正确的调子带着谢知。
和尚心乱了一拍,魔音不断入耳,如心往旁挪了一小步。
但谢知不给他逃离的机会,终于,在谢知的带领下,他吹错了一个音。
林祝没忍住笑出了声,被前面的管事抓住了。
“你!就你出来!”
音乐声停止,如心舒了口气,林祝走到前面,面向众人。
林祝问道,“管事,有什么事吗?”
管事一噎,没想到她竟然反问他,等了下才张嘴,“人家在好好地吹唢呐,你在干什么?”
林祝:“吹唢呐啊。”
管事语塞,不与她争辩,“哼!我懒得跟你计较,吹一遍曲目,吹对了你就下去,不然今晚别想吃饭了。”
林祝沉默的看了眼管事,怎么回事,这管事新来的?
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她是走后门进来的吗。
谢知帮着说了一句,“管事,算了吧。”
管事可怜地看她一眼,“你还不知道吧,她刚刚笑得就是你。”
谢知不吱声了,独自伤感中。
谢微站在一旁评价,“难听。”
谢知正悲伤着,闻言道,“你以为你吹得不难听吗?”
谢微:“你吹的就是难听。”
谢知手在空中画符,“你再说一句?”
谢微拔剑应对,仍然坚持,“难听。”
林祝站在上方,看着他们两个打起来了,灵力碰撞四射。
管事戳林祝,“你看看人家多努力,都为了谁吹得好听打起来了,你呢?”
林祝:“?”
这也有她事。
“愣着干什么,快点吹。”
“哦。”
林祝大大方方举起唢呐,拿起乐器中的王者。
她沉肩挺胸,身体勾勒出一条完美的直线,深吸口气,底下定力不好的人不由自主跟着憋气。
林祝勾唇,以为她不会么。
林祝的记忆力好得惊人,之前的教习早就刻在脑子里面了,只待取出来用。
林祝除大拇指外其余八根手指挨个堵上所拿的孔,唇微微碰上唢呐。
管事目瞪口呆,还真有那么回事,难道他错怪此人了。
“嗒!”
当黄昏的第一声噪音响起时,假山上惊起一行休息停脚的鸟,来不及休整,飞快地离去。
谢微和谢知不约而同停下了打斗,扭着脑袋看向林祝。
不一样的是,谢微眼里是十足的痛苦,这样高端的吹唢呐人才竟然不止谢知一个。
而谢知眼里是满分的崇拜。
苍天!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音乐!
谢知抛下谢微,飞奔过来拿个小板凳坐下,眼中隐隐有痴迷之色。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呐!
林祝原本还有些不自信,一低头看见谢知满脸的欣赏哪还能不懂自己吹得有多好。
她帅气一挑眉,腰挺直了,头抬起来了,自信也回来了。
“嗒嗒嗒滴~”
隔壁训练抬轿子的蓝田皱了皱眉,“怎么跟鬼一样阴魂不散。”
其他人纷纷堵住耳朵,他们想过自己吹的不好,也想过林祝吹得不好。
在听了谢知的演奏后,单纯的认为世间没有比这更难听的音乐,林祝用行动打了他们的脸。
所有人心里念道:谢知,要不你还是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