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奈之下,她只能搬出季老爷子。
  “是季爷爷让我来的,季怀声,你跟然哥哥不合适,既然已经离婚了就还是保持点距离好了。”
  “时悦。”低沉的声音传出,阻止了时悦继续说下去。季然起身,与时悦拉开距离,挑明了道,“我不管爷爷跟你说了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不可能。”
  “我不喜欢你,也不会跟你结婚。就算我跟季怀声离婚了,我之后的伴侣也不会是你。”
  时悦似乎没想到季然会这么说,她羞红了脸,也红了眼,最后狼狈的跑出去。
  季怀声瞥了眼,无奈的关上门。
  “小姑娘都有羞耻心,你不应该说的这么直白。”
  “不直白怕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季然看向季怀声,眼里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想到刚才他和时悦的姿势有些过于暧昧,便解释道:“她是我爷爷介绍过来的,老爷子年龄大了,想要抱孙子。但是我拒绝了,刚才是她突然靠过来,我们什么都没做。”
  季怀声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确实舒服了一些。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用跟我解释,婚丧嫁娶各不相干。”季怀声朝着季然走过去,“我今天来是跟你说别的事。”
  那束百合花被放到茶几上。
  在季然疑惑的目光中,季怀声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是你,让不同的人每天到我那去买花。”
  季然有些意外季怀声知道这件事,但既然知道了,他也没有隐瞒的打算。
  “是我。”季然并没有觉得自己哪做的不对,所以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你放心买花的钱我都已经付给那些人了。这些天感觉怎么样?过足瘾了吗?”
  “...呵。”季怀声突然笑了,他看着丝毫不觉得自己错的季然,刚压下去的火再次飙升。
  “过瘾?你是认为我开花店只是图一时新鲜?你每天找别人去我那买花,然后再把钱付给那些人,完全不管那些人到底愿不愿意。你折腾我,让我每天累的连腰都站不直,还浪费了那些花。”
  “季然,你是觉得我还应该感谢你吗?这些花相当于全部被你买了去,你是在用钱羞辱我,让我陪你玩一场可笑的游戏。”
  季然拧眉,有些不知所措:“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不然呢?”季怀声指着茶几上的花,道:“你知道这束花我是在哪捡到的吗?你公司外面的垃圾桶里。那里躺着的不止一束花。”
  “还需要我多说吗?”
  季然张了张嘴,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只是...”
  “你只是认为我想一出是一出,认为我什么都做不好。你不看好我的花店,也不看好我。从我嫁给你开始,你就认为我什么都不行。”
  “我所拥有的一切,我的学历,我的能力,你都认为是季家的功劳,我的爸爸是著名的慈善家,你认为我生长在蜜罐里,我估计你是不是在想,如果花店一个人都没有,那我是不是会躲在被窝里哭鼻子。”
  “我嫁给你之后,你有了如今的成就,是不是也认为我命好,可以安心呆在家里一辈子。”
  “季然,我告诉你,我季怀声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鸟,我过的好是因为我自己,不是任何一个人。”
  季怀声深吸了口气,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你别再做这些事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去忙你的工作,把我当成透明人。我们别再遇见了。”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这次关的很严。
  季然怔愣的看着那束百合花,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
  我们别再遇见了。
  第7章
  许是季怀声的话真的起到了作用,之后的日子季然倒是真的没再出现,花店也恢复了正常。
  每天不再有人排队买花,也没有再忙的手忙脚乱。
  日子难得清闲下来。
  但前些天花店的火爆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在冷清下来后,和季怀声关系还不错的米线店大婶就过来了,话里话外都是安慰的意思。
  “小季啊,做生意总是起起伏伏的,你别在意啊,说不定哪天就又好起来了。今天是我跟你叔的结婚纪念日,你给我来一束花吧,就要那个什么玫瑰花。”
  贺童看了眼大婶,插了句嘴:“纪念日不是应该叔给您买花吗?”
  大婶姓郑,一般熟悉的人都会管她叫郑婶。
  郑婶性子有些大大咧咧的,闻言摆了摆手,笑道:“夫妻是一体,谁给谁买都是一样的。有时候啊男人也需要点小惊喜。”
  “确实,估计郑叔收到花后能开心好几天。”季怀声拍了下贺童的头,道,“你还小不懂这些,赶紧去插花。”
  贺童苦了脸,揉着被拍乱的发型,小声嘀咕:“不能随便拍alpha的头,该变矮了!”
  季怀声笑笑,没理会小孩儿的吐槽。
  他与郑婶说了会儿话,等贺童抱来插好的花,郑婶高兴的合不拢嘴。
  “真好看啊!小季啊,你们店的生意肯定会好起来的。”
  季怀声由衷感谢:“谢谢,我也相信会好起来的。”
  送走郑婶后,季怀声坐回前台,他将前几天没折完的星星纸拿出来,只是还没等折就感觉后腰一阵酸痛。
  他这身体好像越来越不舒服了。
  “怀声哥,你折这么多星星干什么啊?”
  贺童不再像以前那么忙碌后,就以肉眼可见的活泼起来。他凑到季怀声身边,好奇的盯着对方,而看着看着就脸颊一红。
  怀声哥的手也好好看啊!
  “肯定是有用处。”季怀声撇了眼莫名其妙脸红得小alpha,觉得奇怪,但他也没说什么。
  今天天气有些阴,刚过中午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季怀声中午又吃了一份米线。
  似乎是为了安慰他缺少的客流量,郑婶在他的那份米线里多放了四五个鹌鹑蛋。看的季怀声哭笑不得。
  但心里是泛着暖意的。
  噼里啪啦的雨声打着玻璃,季怀声捧着薯片追剧,这种惬意的生活让他整个人都是放松的。
  “怀声哥,门外好像有个人。”
  嗯?
  季怀声抬起头,果然在门口看见个男人,那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外,也不开门进来,也不离开,就这么站着,任由雨水将他整个淋湿。
  “他好奇怪啊,不会是坏人吧?怀声哥,我去看看。”
  “贺童。”季怀声抓住贺童的衣领,将人拎回来,而后拿着伞出去:“去折你的星星。”
  贺童噘着嘴坐回椅子上。
  店门被拉开,季怀声撑着伞替对方遮住雨,二人视线对上,季怀声瞬间便捕捉到了那人眼里的哀伤。
  “你...是要买花吗?”
  男人一眨不眨得盯着季怀声,似在惊艳于这张好看的脸,也似在想季怀声说的话。
  良久,他才点了点头,道:“请帮我拿一束菊花。”
  “您先进来吧。”
  季怀声侧身让开位置,等到男人进去后,才收了伞,关好店门。
  “贺童,一束菊花。”
  “收到。”
  贺童立刻去办,但也时不时的用余光打量着男人,直到被季怀声瞪了一眼。
  “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男人回神,接过季怀声递给他的杯子,礼貌的道了声谢。但他并没有喝那杯水,只是握在手里。
  杯子的温度驱散了些寒意,男人低垂着眼睑,吐出一口浊气。
  “怀声哥,花包好了。”
  “嗯。”季怀声接过那束菊花,男人也同时拿出手机准备付款。
  但季怀声并没有立刻将花递给男人,而是拿出张纸,铺平在桌子上后道:“您有什么想对长辈说的话可以写在这上面,他们会收到的。”
  男人再次愣住,他看着季怀声,先是皱了皱眉,十几秒后,就在贺童以为这人是不是生气要动手后,男人拿起了笔。
  洁白的纸张上只出现了两个字。
  想您。
  “谢谢。”男人抱着花,认真的道了谢。
  外面的雨依旧没有要停的趋势,季怀声大方的将伞递给男人,脸上扬起抹笑意:“伞送给您,加油,会好的。”
  这次男人没再道谢,而是静静的看着季怀声,最后拿着伞步入雨中。
  贺童再次凑上前,疑惑的问道:“哥,你们怎么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季怀声再次抬手敲了贺童的头,无奈的道:“那位先生家里有人去世了,估计是对他很重要的人,我也只是看他情绪不对,安慰几句。”
  贺童惊讶:“哥你怎么知道啊?他看起来更像是失业的人。”
  “滚蛋。”季怀声扬了扬拳头,吓走贺童后,转头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了盘算。
  他好像突然知道这间花店开起来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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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季怀声感觉肚子又圆了一圈,他起了个大早,约了医院的产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