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天小安一大早就出去,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事呢。安子这孩子啊,一遇上在意的人了就非常用心。”
  风崎静子所说的这句话,他在听到后就觉得怪假的,明明风崎安子当时是快下午的时间到的,只问人运动员只要签名,还是旁边的秘书说要去现场的事,被安排的成分居多。
  而且这对于世家子女也不算大事吧,干嘛要说得好像有多用心似的……
  想到这里,服部平次的视线游走在风崎与稻尾的母亲身上,同时也有分别坐在他们旁边的风崎和稻尾,两家母亲正想尽办法说着可能联系上两人的话题,两方主角则是表现冷淡。
  不会是……
  相亲?
  正这样想着的服部平次觉得荒谬,这才多大啊,哪能那么夸张。
  而且,这场看似互相吹捧着的约聊也并不和谐。
  “早就听说安子什么都会,下棋乐器什么的都是高手,是天才。”稻尾妈妈忽转话题,目光探索着安子问,“不过啊,安子真的没什么不会的吗?”
  对于她一直不在意的态度,稻尾丽成其实是不满的,却在交谈时不好表现,便用玩笑似的语气询问着。
  风崎安子并没打算回应,毕竟母亲明显比她会说,又是一套官方报道常用到的夸张措辞,而稻尾妈妈却并不打算放弃,继而问出更多探寻缺点的问题来。
  “其实人都会有缺点的,以后还会有更多见面,互相了解才好啊。”
  “像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之类的啊,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完美这种事嘛,也是不可能存在的对吧。”
  “安子你自己也可以说说,我们都只是在交流而已,别拘束啊。”
  ……
  很明显,很执着。服部平次觉得这氛围太窒息,却又觉得刺激的吃着瓜,恰好这时徹光大叔走过来跟他要说什么。
  只是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夺取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会杀人。”还没等母亲给予信号,风崎安子便迅速如此回应,轻挑下颚,目光漫不经心,道,“满意吗?”
  这一话让在座的人都惊住了,正打算叫服部平次去别处看看的风崎徹光更惊的差点没站稳。
  这话,故意的吧?
  服部平次在从沙发起身时如此想着,走时回头看了眼风崎安子,她的母亲正满脸尴尬的替她打着圆场,她却总好像事不关己的看着茶几上的报纸,皱紧的眉头又让他突然觉得,她好像很烦。
  “风崎。”
  他停下脚步,忽的叫了她一声。
  不止风崎安子,大厅内的所有人齐齐将目光对向他。
  短暂的沉默后,他对自己无奈的暗叹一声,再扬眉看向她,嗓音爽朗的问:
  “要不要一起?”
  “一起什么?”风崎静子疑惑转头看向自家女儿问。
  这应该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只是话语落音不过半秒,风崎安子站起身向他走去,回了句:“要。”
  那只不过是逃离的一个借口罢了。
  而她,需要这个借口。
  “回来,安子。”风崎静子皱眉,自是看出她的故意远离。
  “哎呀,阿静,安子这是打算去见家主吧。”风崎徹光见情况不对,立马走到妻子面前,并不忘悄悄给女儿使眼色,让他们趁此出去。
  “现在去什么,不是晚上见吗?”
  “是吗,那我怎么记得就是等会儿啊,是文治告诉我的。”
  “你问问清楚再说。”
  风崎静子被丈夫的几句话引开注意,一旁的丽成看到安子离开,心知也不能冒昧打断别人说话,暗声提醒自家儿子跟上去。
  稻尾一久本就没有什么想法,遵从安排的后一步走出了门,走到小区正门前的花园时,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风崎和服部,他也不上前,就站在后面看着,直到服部平次神采奕奕的离开。
  风崎安子在确认服部平次离开后转下身,正面的与稻尾对上视线,走到他面前,眉梢扬起,问:“你怎么也出来了?”
  他看她眉眼带笑,比起之前听母亲交谈,现在的心情好太多了,低敛下眼,虽此时脑海已浮现出早先被她说问题多的事,仍然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喜欢他?”
  至少在他看来,从那位侦探被接进门时,她的视线多数都在他的身上,喜怒哀乐的情绪也与他脱不开关系,那样关注一个人,太像那份名为喜欢的情感了。
  “胡说什么呢。”
  眼前的风崎安子踮起脚,下颚微挑,嘴角笑容深长,眼眸轻弯,注视着他,在两人距离拉近间。
  他面上冰冷,紧盯着她的脸,背在身后的手握紧,身体后倾了些。
  她察觉到他的动作,站直身侧去脸低笑一声,眸中却冷淡至极,嗓音低沉道:
  “我应该喜欢你啊。”
  应该……
  稻尾不喜欢这个词,那意味着所有人都要你去做的,那你就一定要去做,没有自我。
  过去的十七年,应该绑定他的每个选择,他为了出身低微的母亲不被人找出毛病,于是处处听话,事事争先,在这之中,棒球是他唯一的热爱,为了这份热爱,父亲决定一生的安排也未曾反抗。
  可他觉得,风崎安子不是这样的人,她性格高傲,父辈都出身名门,能力出众,这样的她本应该活得比谁都要自由,明明只要她想,就不会有什么能够束缚到她,只是,为什么反而比他还要困住自己呢。
  “风崎。”他叫住她,问,“你确定吗?”
  所谓的应该那件事,她也应该知道,不止是喜欢,如果选择默认,那么接下来,订婚、结婚、生子,所有都会被应该捆绑。
  “稻尾,你真以为我们能结婚?”
  风崎安子没有停下脚步,低下的脸上勾起几分嘲讽的笑,目光保持着冷意,回看他的眼神似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狐狸。
  “你太天真了。”
  他一愣,迟迟未能明白她话语中的含义,却又觉得心里莫名一冷,好像之前看到的都不是完整的她,真正的她永远藏着一面,永远不会让你走近。
  -
  风崎安子当时说,她会拿出完整的实力来的。
  服部平次满意了,非常满意。
  关于再次比赛这件事情,风崎安子说会等她准备好与自己再战,这就是要认真的意思啊。
  回到家,他连晚饭也不打算吃,就到院子里刻苦练习剑道。
  听闻此事的服部平藏本只是坐在一旁观看,并时不时指出他的不足,也有无意问过一句:
  “怎么突然这么努力练习了?”
  “要和一个人比赛。”正努力练习上下劈击的服部平次神情坚定,“这次我决不能输。”
  “什么人?”服部平藏喝茶前如此问了句。
  “徹光大叔的女儿。”他将刀劈下,额间流有细汗,“风崎安子。”
  服部平藏喝茶的动作一顿,总是眯着的眼睛睁开一只,显露出严肃之色,低问:“她答应和你比赛?”
  “对啊,她说要多准备。”服部平次停下转身。
  “平次。”服部平藏严肃的叫着他,看向他的目光慎重,“你不能和她比赛。”
  “?”服部平次困惑不已。
  父亲接下来的话,告知了他原因。
  -
  在送走稻尾母子后,母亲便开始对她今天整整一天的表现进行批评,此间父亲试图帮忙解释,得到的是接连的斥骂。
  “姐姐。”
  后面低软的嗓音传来,她回头看了眼,留有细碎长发的沉默少年正看着手表,这是家族的继承人之一,由于父母早亡,便被母亲多抚养照顾着的孩子,名叫风崎原。
  “你到时间去见家主了。”
  “OK。”她立刻告知母亲,从被骂中脱离。
  此时已是深夜,家主住的地方距离她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她本想直接坐车过去,忽的看见花园处有个熟悉的人影。
  她愣了一下,走近询问:“服部侦探?”
  躲在大树后的身影抖了抖,闷气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低问了句:“这你都能看到。”
  “很明显啊。”看他懊恼的小表情就让她忍不住的笑,虽然他的脸是黑了点,但花园的灯很亮的,问,“你怎么过来了,比赛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
  “等等,不是这事,我还想好怎么说。”
  已经知道所有的服部平次看着眼前纤薄的少女,回想起父亲的话语,又想到当时的剑道比赛,本是要过来道歉的,却又不知应该如何开口,心中无比沉闷,脸上显露着对自己的气恼,目光透露着明显的愧疚。
  “风崎。”咬咬牙,他握紧拳头,却是支支吾吾的说,“我,我……”
  “没关系。”她抢先他一步回答,偏头看了眼即将到达时间的手表,再回看着眼前满怀愧疚的少年,目光冷静,缓着补充道,“不用放心上。”
  服部瞳孔微颤,没想到未出口的话语就得到回答,她总是能先一步知道,一个人应该想要怎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