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容爸当年的案子也被翻出来,涉事的人员都被革职定罪。
A大校园论坛上也是第一时间澄清了这件事,之前发表过不好言论的,也都纷纷道歉,给容蝶写了道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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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被困的第十五个暗无天日的深夜里,容蝶在睡梦中哭着被他抱起来。
“司怀衍,你个变态,勾巴物!我恨你!我恨你啊!”
“你去死,你给我去死!!”
“小满。”司怀衍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容蝶在他的怀里号啕大哭。
“我给你换了一个结局。”
“希望你能满意。”
...
容蝶被关了15天,期间,司家肃正清理门户,同时他爸当年的案子被重新翻出来,经过多方求证,他爸是无辜的,策划当年那场事故的人,已经被绳之以法。
终于在十一年后,这一切都沉冤昭雪。
容蝶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该闹,她就呆呆跪坐在床头,对着床单上的花纹发愣。
一动不动像是丢失了灵魂的躯壳,只剩下肉-体在世间油锅里煎熬着。
是啊,案子是翻了没错,那她爸白白冤屈的那十几年呢?他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每天靠着输液续命的那十几年呢?她妈受尽了忍辱,颠簸迁徙的那么多年呢?又要找谁去问责呢?
第69章
容爸当年的案子已经被彻查清楚了, 涉事的所有人员都为此付出了代价,沉冤了这么多年,终于是破开阴霾, 得昭雪见了。
容蝶在地下室被关了整整15天,等再出来的时候, 她的精神已经有些反常了。
于是司怀衍极为难得可贵的享受了几夜她的乖顺听话, 叫她干嘛就干嘛, 没有丝毫违背,甚至还会主动替他口,那是司怀衍第一次感受到极乐。
可是梦终究是梦, 早晚有一天会醒过来。
为了奖励容蝶这几天乖乖听话, 司怀衍亲自给她梳头发。
正梳着的时候, 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的金镯子,以及脖子上的贵妃蝶项链,这些都是他从前送给她的, 没想到她居然都从首饰盒里翻出来戴上了。
忽的, 司怀衍想起一个地方。
他眸光发亮,唇沿微微上扬, 对着梳妆镜中乖巧的容蝶顾盼生辉地说:“小满, 等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容蝶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唔...去哪?”
司怀衍眼波流转, 情深温许地说:“去了就知道。”
容蝶临出门之前,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用力咬住嘴唇, 她径直甩开了司怀衍的手, 又特意跑回了卧室里面。
还以为是她临时反悔,不肯去了, 原来是为了拿一个小包。
司怀衍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无言颔首,从容一笑,默默在卧室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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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相京路况巨堵,好不容易折腾完,下了车后,容蝶被带到了风爵。
这里她曾来过,也曾体会过眼前男子的堆金叠玉,富贵骄人。可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风爵一楼,有一间屋子,里面居然摆满了蝴蝶标本——粗略估计有上百幅。
司怀衍以为她喜欢这个,因为从前听容爸说起过。
于是他专程就搜集了好多,此刻,他甚至还用撩人心骨的嗓音说着,要把这些全都送给她。
殊不知,容蝶觉得这样残忍,她小时候将家里的标本都摔碎了,她天真以为这样里面的蝴蝶就能活过来——可是她太天真了,蝴蝶们不仅没活,甚至变得更可怜了,她最后抱着标本哭,哭成了泪人儿。
容蝶当时因为蝴蝶标本的事情,哭了两宿,后来还是妈妈抱着她才勉强入睡了。
自打那以后,容爸就再也没给她买过标本。
但是司怀衍不知道,他以为她喜欢。
他不知道该怎么爱她,又或者说,他不会爱。
他的爱都是强加的,是癔症。
容蝶看见这满屋子的蝴蝶标本,浑身都在颤抖,因为生气,因为恐惧,因为愤怒,她感觉自己好像也被切割成了一只只标本。
陡然的,她意识清明了。
她已经不在那个深不见底的地宫里了,她的噩梦终于分崩离析,成为一道道碎片。
转瞬之间,她从包里掏出一把刀,她居然随身带着一把刀——
是那把君越一楼厨房间的,剔骨刀。
司怀衍看见刀的一瞬间,瞳孔骤缩。
“小满...?”
“那你杀了我好了,也把我做成那些标本。”容蝶声泪俱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反正你收藏那么多蝴蝶标本,也不多我一个,反正我就是你笼子里的宠物,小蝴蝶对吗?这样你解脱,我也解脱!”
她把刀架在脖子上,要他动手。
不过是须臾的功夫,她竟然又换了一幅面孔,不再是听话温顺的“小满”而是成了浑身竖着倒刺的“容蝶”。
司怀衍太阳穴的青筋一抽一抽的,在搏动:“小满,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他说。
气氛已经降到冰点。
容蝶捧住他的手,突然间笑了,像是一种解脱:“那我求你,现在就动手。”
司怀衍将她手中的刀夺过来:“我会杀了你。”他说。
容蝶闭上眼睛,她甚至都哭不出来:“来!我求你!快点动手!”
“不过不会是用这把剔骨的刀,而是用岁月。”
司怀衍冷冷的说完,将刀丢在了地上,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你疯了。”容蝶在他怀里浑身都在抖,恐惧的、害怕的、甚至是愤怒的。
“我不要这样的司怀衍,你不是他。你是谁?你把从前那个正常的司怀衍还给我!”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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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途中,容蝶坐在副驾驶,手腕被缎带缠住。
因为刚才她携带刀具,已经将司怀衍给激出心理阴影了。
“我不爱你,司怀衍。”
容蝶说,她将双腿蜷缩到椅里上,整个人形成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自抱状态,她盯着窗外莫兰迪色的天,瞧着灰蒙蒙的,像是雷雨的前兆,闷闷的补充道,“又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的爱。”
“分开一阵子,好吗?我真的很累,很痛苦,算我求你。”
容蝶真的一刻都不能忍受了,她感觉自己和宠物没有任何区别,这种感觉太窒息了,她是人,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再这样下去她疯与不疯只是迟早的,是时间问题罢了。
“要是最后我想通了,你也愿意接受我,到那时再说,好不好?”
祈求不成,容蝶于是又换了个语气,她下气怡色,试图能用软一点的态度叫他改变。
可,司怀衍是什么人?
他能弄丢你一次,就不会再犯第二次这样的错误。
“小满。”他叫,侧脸像是带着寒冰一般的冷漠自我封闭。
“不可能的。”
“只要容父一天不醒过来,你就一天不会接受我。”
容蝶呆住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既然这样,你觉得我会放你走?放你大摇大摆地离开我?”他语气调谑,眼底有薄薄的一层悲凉缓缓浮现,“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司怀衍,你真是疯魔了。”这一刻,容蝶万念俱灰道,“你病得不轻。”
“我们分开吧。”容蝶又说了一遍,她已经彻底没有了伪装的力气,几乎是从牙齿缝里闷出这么句。
“司怀衍,我们分开吧。”
“我们不会分开的,只有情人才分分合合。”司怀衍将车靠边停,侧过身,寻觅她苍白无力的脸颊,麻木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只有情人才分分合合,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爱人,我们注定会恩爱到白头。”
恩爱到白头?
你是说给自己听吗,还是麻痹自己?
容蝶都笑了,觉得他天真到可笑。
一如年幼时以为摔碎了装有蝴蝶标本的盒子,蝴蝶就能活。
自欺欺人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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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容蝶恢复正常以后,司怀衍就再也没能同她亲近过,更别提亲热。
她浑身都竖满了尖锐的倒刺,只要稍稍一碰,就鲜血横流。
暑假在即,容蝶稀里糊涂回到学校考了一场试,这次她没有再嚷嚷着估计连前十都没有,因为她知道,这次的成绩肯定是倒数。
见她在穿着鞋袜,打算要出门的样子。
“去哪儿?”司怀衍问。
“兼职。”容蝶冷冷撂下俩字。
“容小蝶。”
“你看着我。”
容蝶就这么顺从而又听话地看向他:“嗯,做什么?”
“你还没有跟我说,早安”
容蝶忽然就笑出声来了:“?”
“我要是不说呢?”
司怀衍原本还算温和的情绪陡然间急转直下,目光像是浸泡着山间的冷泉,透着彻骨的寒凉。
“谁准你去兼职了?”
“你哪都不准去,我要你在家,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