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这边,小鱼儿虽及时离开,但叶桢和殷九娘还是警觉醒了。
她们一起,其余三人也跟着醒了。
洗漱后,又是被濮国皇室带着游玩的一日。
夜里。
又是一场宫宴。
时星澜夫妇已经离开了,这次宫宴坐主位的是濮国皇帝,楼家所有人都在。
为了方便招待王夫人这些客人,男女分坐。
两日游玩,王夫人几个和楼家的夫人们也算相熟了,便将想开休闲阁的事,告知了她们,得到她们一致支持。
为此还给了他们不少意见,楼家的男人们见这边聊得热闹,也不知不觉凑了过来,亦站在男人立场提点了不少。
叶桢很认真地都一一记下。
楼十三和时晏并肩而坐,夸道,“小侄女不输男儿,你当真要将她嫁去大渊。”
时晏沉默几息,“孩子有孩子的缘分。”
“你这样说,我倒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儿郎,竟然能得你默许。”
楼十三换位思考,“若是将来有男子惦记我家小鱼儿,我可能会先打爆他的头。”
他家小鱼儿这世间无人能配得上。
时晏睨了一眼,“我等着看。”
当他愿意把桢儿嫁出去吗?
这不是女儿心有所属,他不忍女儿伤心么。
楼十三还理解不了他的苦,哼道,“你瞧好了。”
两人说着话,有随从急急进来,同时晏低语,“王爷,不好了,皇上带着皇后跑了。”
楼十三离得近,又恰好喝了口酒,闻言,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又跑了?不是,你们家龙椅烫屁股啊?”
对上时晏冷寒的眸光,他忙改口,“怎的,你家龙椅烫腚啊?”
咋皇帝一个个的全都坐不住,全都往外跑?
别的国家都是为了争个龙椅,斗的死去活来,大魏倒是好,龙椅被嫌弃得跟破抹布似的。
从时晏的曾祖父,到时晏的爹,时晏的大哥,以及现在时晏的皇帝侄子,这都跑四个了。
时晏的皇太女祖母,当年也是死活不愿登基,时晏大哥在位时,就多次提出把皇位传给时晏,时晏亦是拒绝,加上这两个不肯要的,都六个了。
大魏昌盛太平,臣子勤勤恳恳,皇帝有那么难做吗?
楼十三实在费解。
时晏的脸色却很不好看,“去查,跑哪去了。”
随从却道,“老祖宗回来了,说不必找。”
他口中的老祖宗不是舅公时星澜,而是时晏的亲祖母。
时晏沉眸。
任凭他再沉稳的人,遇上这事也难淡定。
实在是当年皇兄突然带着皇嫂跑路,将江山和还在襁褓中的太子丢给他,给他的心里阴影太大了。
这些年他既要治理江山,还要既当爹又当娘地养大侄子,好不容易盼着侄子长大,这些年能帮他分担一二了。
竟也……跑了……跑了!
加之当年他父皇,也是悄无声息留下传位诏书就去了异世,又得知老祖宗说不必找。
时晏下意识地觉得侄子也是跑去异世了。
只有去了异世,才没去找的必要,因他还不曾觉醒穿越时空的能力。
他想去找也找不了。
时晏没心思喝酒了。
宫宴散后,他问叶桢,“这两日玩得可开心?”
叶桢点头。
“可还想多玩几日?”
虽时晏眉目依旧温和,但叶桢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同。
“阿爹可是有事要急着回去?”
时晏急。
急着求证那小混账是不是真的丢下江山不管了。
但想到叶桢这两日脸上的笑容,他笑道,“没急事,玩得开心便多玩几日。”
“阿爹若有事,女儿玩得也不踏实。”
叶桢道,“何况,在濮国呆的这几日女儿也觉得值了,明日我们便回大魏吧,女儿也想早些看看阿爹生活的地方。”
时晏见她如此贴心。
心头动容,将皇帝跑的事情说了,“当年你母亲瞒着我偷偷离开,亦有不想我为难的原因。
她知道在皇帝掌权前,我不能离开大魏,而她亦无法看着大渊被苍狼侵略置之不理。
我们都有自己放不下的责任和使命,注定只能分开,可如今我有了你,便想着将这担子交到皇帝手中,阿爹想你时,便能随时去看你。”
亦或许在大渊常住,给女儿撑腰。
谁料,担子还没全部交出去,人就跑了。
若他肩负江山,就很难自由的两国来回,时晏心头苦闷。
祖母说,他这辈子治理江山是为还债,他想,若自己这辈子都要困在江山社稷里,那只怕自己前世是个亡国暴君,才需要搭上一辈子还债。
叶桢没想到是这样大的事,宽慰道,“曾祖母说不必找,会不会是因为她知道堂兄在哪里,亦或者堂兄并非真正的跑?堂兄从前跑过吗?”
时晏仔细想了想,“虽叫嚷过做皇帝辛苦,但还真不曾跑过。”
这些年他们叔侄在大魏算是相依为命,那孩子对他还算孝顺的。
这样一想,时晏的心舒畅了些,“那我们再在濮国歇两日,两日后便起程回大魏。”
说不得兔崽子还真是有什么事暂时离开,而不是学他老子丢下江山……
等等!
他能有什么事?
时晏视线落在叶桢脸上,不确定道,“得知你的存在时,你堂兄曾念叨过,要替你找个上门婿,做这江山接盘侠,好叫我们叔侄轻松些……他……该不会是去找谢霆舟了吧?”
第373章 两只傻狍子
海上。
江令舟坐在梳妆镜前,专心替一年轻女子挽发。
女子肤如凝脂,眉如远黛,一副天姿国色,只眉间含着一抹淡淡的忧。
在江令舟经历几次失败,终于挽出一个松散的,但好似碰一下就会散开的发髻后,女子终是忍不住开口。
“令哥,我们这样跑了,皇叔会不会很生气?”
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魏皇后顾雪蕊,而江令舟则是大魏皇帝时令慈。
时令慈小心托住自己好不容易挽起来的小发包,又往上头怼了根发簪,终于固定得没那么松散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方才道,“会,但等他收到岸边那些人的消息,就会知道我们的下落。”
皇叔可是留了人在岸边带谢霆舟去大魏的,被他搅和了。
那些人惧于他的帝王威严只能配合他,可等他一离开,他们必定会同皇叔告密。
“不过我们此番出来,可是为了替桢妹妹试未来夫君的品性,皇叔不会罚我们的。”
“可是你还促成郑家人进宫,万一她真的帮大渊皇后给燕王世子传信……”
顾雪蕊睁着一双圆润清澈的眼睛,“令哥,如果皇叔要罚我们,你会替我的吧?”
时令慈有些心梗。
虽然他很愿意帮妻子抗下所有,但,“雪雪,咱小时候可是歃血为盟发过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你这样是不是不爱我了?”
“爱,我最爱你了。”
顾雪蕊毫不迟疑,斩钉截铁地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又将白嫩小手伸出来,“可是皇叔打手心太痛了啊,还喜欢打右手,每次打完我都握不住筷子。”
看妻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时令慈立即挺直了腰杆,“行,我替你。”
不然,心疼的还是自己。
等等!
被妻子带偏了。
时令慈很有信心道,“我们这次一定不会挨罚,大渊皇后敢欺负咱妹妹,皇叔心里定然是气的。
可妹妹和谢霆舟的婚事还在,皇叔若做得过了,万一谢霆舟介怀,难保不会和桢妹妹起嫌隙。
皇叔这个老父亲为了女儿,只能隐忍,但咱们两个作为皇叔的小棉袄,是不是得帮皇叔把这气出了?”
顾雪蕊点了点头。
她三岁时,就被送到令哥身边,也是被皇叔养大的,的确得帮皇叔做点什么。
他们皇叔素来有仇当场就报,什么时候忍过气?
“那大渊皇后留着的确是个麻烦。”
时令慈很赞同,“所以我们帮她提供传信燕王世子的机会,届时,大渊皇帝必不会再对她留情。
若这个时候,大渊皇帝还纵容他,那谢霆舟只怕也会对他那个爹死心,这样拐到我们大魏,就是一员猛将,岂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若大渊皇后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再找燕王世子来对付谢霆舟和桢妹妹,那我们也不是赶尽杀绝之人,自然不会再与她为难。”
端看大渊皇后怎么选择自己的命运了。
顾雪蕊则摇了摇头,“据无暇传来的消息看,大渊皇后反思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闹吧,燕王世子的身世始终是个隐患,让他知晓也好,若是个好的,皆大欢喜,若是个野心大的,提前暴露,早早解决好此事,桢妹妹也能早得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