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真的很想去。”
  回应的是一声冷笑。
  “不信。”
  封闻喉头轻滚。
  放在平时他会怎么做?
  可能会先说点好听话,再将一些不堪的情绪粉饰一遍后委婉地作解释说明,最终装作很绅士的样子假惺惺收场。
  那现在也可以。
  指腹贴上beta小臂,封闻怀疑自己体温可能过高,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混乱,当时不应该只补一支针剂。
  目光落下去又抬上来,今日谢知之像隐藏款,月白色绸质的衬衫裁剪合身,恰到好处地勾出清瘦的肩线和细窄的腰,矜贵漂亮触手却湿湿潮潮的。
  漂亮的眼睛吊起来,连下颌线都要绷紧,不知道会多难哄。
  “停。”谢知之说。
  察觉到对方划清界限的动作,封闻眼帘轻颤,估计匆匆打的腹稿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叹了口气,指腹轻轻蹭了蹭绷带尾边,他慢声说:
  “我只是担心你会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无异于摊牌。
  谢知之很聪明,伴随话音,一些猜想得以验证,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
  但谢知之还是重复了一遍:“所以,你都看到了。”
  语气也不知道是反问还是陈述更多。
  封闻眼睛一瞬不瞬,压在后腰的手掌力道加重了几分。
  “对。”
  目光里,封闻神情毫无破绽,除了吐息微烫就连声调都自然到无懈可击。
  但是谢知之听见他说:
  “怎么办,我真的好嫉妒。”
  第34章
  被抱进去的时候谢知之没覺得不对劲。
  哪怕房间里的味道聞起来的确有些古怪,但是alpha神态自若,步伐稳健,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但是他忘記了,alpha在说“我好嫉妒”时也是相同的表情,就連语调都无懈可击。
  当一个人能面不改色地阐述自己的阴暗欲时,所展现出来的所有风度和爱怜应该通通都是烟雾弹,这种游離踩線的信号意味着他的行为也会如欲望一样落入下流,且极有可能正在准备实现。
  对此封聞也很认同,因为在谢知之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后背肌肉在异样绷紧,連呼吸都烫得惊人。
  已过5点,昏暗的房间内光線淡薄,设计冷淡的家具只能浅浅显出一些没人情味儿的線条。
  他低头,看见一段白皙细窄的脖颈,绸质的布料把人衬得格外娇矜,谢知之就这么轻易地被顺好毛,哄进来了。
  就連表情都带着一点状况外的天真。
  封聞一路径直走向沙发,把谢知之双腿折叠,让人用膝盖点住真皮椅面,后者虽然疑惑但依然顺从,就像那天意识不清时被他从晌欢带走,一路抱上迈巴赫,坐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以为当下很“安全”。
  从那时候开始安全就变质了,只是獠牙始终不肯浮出水面。
  谢知之皱着眉毛,疑惑地问:“好黑,你为什么不开灯?”
  搂着他腰的alpha完全不应声,谢知之只好安静下来,耳朵后知后覺地捕捉到对方过重的吐息。
  湿的,热的。
  手松松扣住他的小臂,alpha和试香似的在手腕内侧嗅了嗅,鼻尖搔过皮肤时带起点不对头的异样,谢知之一臉莫名。
  习惯在某些时候确实会麻痹神经。
  空气里的信息素浓度高到足以让任何一个二次分化的alpha或omega软着腿退避三舍,但谢知之是个beta。
  脖子上的抑制颈环还在兢兢业业的工作,悄无声息地将所有不对头过滤成熟悉的薄荷味香氛,潜入beta鼻腔后大脑自作主张地盖上名为“无害”的安全认定。
  是以封聞一点点沉默着,得寸进尺地黏过来时,他还乖乖地用手搭住了对方的脖子,模样好整以暇,意思是,你干嘛不说话?
  说话啊。
  封闻吐了口气,当听见自己哑声说出:“我有点不舒服,你让我抱一会。”时,覺得自己堪称半个柳下惠。
  谢知之奇怪地看他,捕捉到对方眼中一点稀奇的潋滟微光时顿了顿,勉勉強強说:“行吧,只能一会会儿。”
  声线清朗,完全不明白自己答应了什么事。落在他人眼里简直像兔子主动钻进圈套,还要摆出大发慈悲的样子说:“勉为其難让你得逞一下。”
  封闻闭了闭眼,喉结滚动空咽了一轮,最终发出一声很短促的笑:“谢谢,一会会是多久,要计时嗎?”
  计时应该还是不用的。
  两人间的距離在窸窸窣窣的动作里缩进,最后几乎只隔着身上薄薄的布料,人体大概有很高的适应性,在活动空间缩小后很快就调整成最嵌合的姿势。
  谢知之把臉搭在封闻肩上,感受着后者过于强势的怀抱,环搂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什么東西。
  滚烫呼吸洒在皮肉上时谢知之诚实地毛孔成片起竖,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安静地枕住,履行那句“只能一会会儿”的承诺。
  好乖。
  封闻顫顫叹气,覺得自己已经尽可能地在下流色情的想法上覆盖一层道德和法治、人性和礼仪,直到沉默里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毫无预警地摸到他的耳垂。
  像是丈量什么,耳肉被轻轻捏了捏。
  紧接着封闻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喉咙逃逸出一声吃痛的轻哼。
  带着莫名的色情。
  谢知之迟缓地眨了眨眼。
  他的拇指抵着一只鸽血红耳钉,耳针破开血肉扎进耳垂,捏住皮肉的手指微微湿润,应该是有血流了下来。
  谢知之眯着眼睛十分困難地看了一会,发现看不大清,用手抹了一下,又将那点血涂地更均匀了,湿湿地糊了一片。
  封闻的手骤然收紧,埋在他脖颈上喘着不自然的气。
  过重的力道让谢知之有些吃痛,借着夕阳燃尽前投入窗内的最后一点晖光,他看见alpha沾着血的耳垂像在应和什么箴言。
  冲动低头将嘴唇贴了上去,没顾及到alpha握着他腰的手用力到泛出青筋,一阵湿润,舌尖卷走了涌出的一小滴血珠。
  “你的耳朵好烫。”
  “很红嗎,我好像看不清。”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封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東西断掉了。
  他哑声问:“你给我穿了什么?”
  “耳钉,红色的,火彩很漂亮。”
  耳朵听见对方胸膛始终有力地心泵血跳动,谢知之后知后觉地觉得紧张,舔了舔唇,尝到口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然后谢知之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事情不对头的。
  身下的触感不对。
  不待他反应,喉结被唇舌带着色情意味重重舔过,谢知之汗毛直立,吞咽间察觉到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刮到了皮肉,带起细微刺痛。(脖子以上求放过
  有什么猜想在缓缓成型。
  “封闻……”他有点怕了。
  耳边传来舔.弄的水声(脖子以上求放过,谢知之喉结一滚,感觉烧了起来,左手探到对方发丝间,顫颤收紧。
  他以为会很困難,实际上alpha很顺从地被他从身上带起来,下唇上残余的水色甚至拉出一条晶莹透线,在达到极限时无声地断掉了。
  alpha吊起湿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他,连眼尾都烧红:“到你说的一会会儿了嗎?好快。”
  气息不稳且灼人。
  这不对……谢知之忽然警铃大作。
  这不能怪他迟钝。
  早年谢知之以为自己会二次分化,alpha或者omega都没什么关系,能选的话最好还是alpha,但是事与愿违,18岁“确诊”beta后谢知之作为报复,再也没有好好上过一节生理课。
  对此谢知之的理由很简单——那玩意有什么用他连信息素都没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可当下电光火石间,谢知之突然想起了某些少得可怜且早遗忘到犄角旮旯里的生理知识,生搬硬套连蒙带猜了一通后,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
  探手过去摁住alpha下巴。
  封闻不解。
  手指带着探究意味地伸进去了一小截,不死心,抵住后又忐忑地磨了磨。
  “尖的。”
  声线带抖,黑发beta脸上最后一点平静挣扎着碎掉。
  封闻对此报以一声不知所谓的嗤笑。
  扣在beta腰间的手不死心地压了压,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生理课全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啊甜心。”
  过电似的一麻,有什么不清晰的画面在脑子里迅速回闪,但无暇分辨。
  后退,起身,失败,被逮了回去。
  大概这钱确实花的够值,这点稀薄光线下谢知之居然看见封闻耳垂上的鸽血红折射出很璀璨的火彩,光华醉人。
  跌坐回封闻腿上时,谢知之脑子里抽空滑过两个字:好闪,然后再滑过两个字:好.硬,意思是有点咯到了。
  然后脸就被扳回来,烟灰色眼瞳很不满地盯住他,声音带笑却异样危险:“怎么逃跑也不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