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体质的我和马甲HE了 第112节
  莫时鱼仓促的仰起下巴,被绑在秋千两侧的手虚虚的在半空中握了一下。
  下一秒,乌丸莲耶的动作静止了。
  他像一台生锈的机器,一点点低下头,看着从后面插进自己心脏的一把三叉戟。
  短刃的手柄握在了一只白玉小巧的手里。
  “瓦伦汀,你……”
  他抬起头,看着这个无法说话的灰发青年。
  捆着他双手的绿色藤条被扯断了,掉在地上,像活着一样扭动。
  莫时鱼顺着摇椅滑倒在了地上。
  好几只娃娃爬到了他的身下,充当做了娃娃垫子。
  莫时鱼侧过头,目光涣散,恍惚间,他以为自己陷进了一团温暖的棉花团里。
  “六道骸……”
  乌丸莲耶嘴角渗出了血,他回过头,看着他身后靛发的异瞳孩子。
  “大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秀美的男孩似乎有些奇怪,他眨了眨狭长美丽的异瞳,歪着头问,“还有这个和我的幻术习惯有些像的房间……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吧。”
  “哈哈……谁知道呢?”
  乌丸莲耶阴狠的眯起眼睛,“怎么偏偏是你。”
  “我讨厌黑手党。”六道骸干脆的抽出了三叉戟,鲜血溅在了他的眉眼,在男人倒下去时,他也跟着俯身,毫无停滞的又是一刀,割开了乌丸莲耶的喉咙。
  “所以,看到恶心的黑手党欺负人,我无法视而不见呀。”
  女人想要过来扶住乌丸莲耶,却忽然脚下一绊,摔在地上。
  她回过头,看到一只娃娃扒住了她的裤子,在她看过去时,朝她张开了尖牙,带着几分阴冷和怒气的,一口咬碎了她的脑袋。
  老旧的铁门被一把拉开,发出了长长的“吱呀”一声。
  六道骸挥手将四散的灰尘拂开。
  也许是被手术室刺眼的白光照久了。出来以后,他喜欢住在阴暗一些的角落里,讨厌光线敞亮的地方。
  他拎着一袋苹果,走到了柔软的床边,垂眼看着床上的美人。
  他确实是被舍雨拉来的。
  舍雨的幻术不精,靠他一只娃娃,不能潜伏在乌丸莲耶的身边那么久,不被发现。
  落难的是这个灰发的漂亮杀手哥哥,他不介意帮一帮,谁让他是舍雨暗恋的人。
  不过……
  靛发异瞳的漂亮孩子拉开了被褥的一角,看着四只尖尖都贴在灰发美人身上的白色娃娃,轻声叹道,“舍雨,你快摊成饼了,这样下去会变成傻子的。”
  舍雨一动不动,努力贴着身下的本体。
  六道骸只是礼貌性的劝一下,舍雨不听,他也不再坚持,幻化出了一个秋千,坐在里面晃了起来。
  他侧过头,望着床褥里的灰发青年。
  第一印象是,他那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很好听,头发的颜色很性感,会迷迷糊糊的亲吻娃娃的额头。
  难受的时候,肩膀抖得很厉害,会本能的蜷起来,眼角也会很红,一颗一颗的往外渗着泪。
  哭的太可怜了。
  还有躺在秋千上,被那个黑手党的女人拉开双腿的样子。
  挂的葡萄糖见底了,舍雨从莫时鱼的身上爬下去,拿新的药过来换点滴。
  大概就是这几十秒,灰发青年忽然咳嗽了几声,牙根咬紧了一瞬间,他没有摆正睡姿,似乎要咬到舌尖,在六道骸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伸出手,用手指抵住了他的牙关。
  尖锐的痛了一下。
  六道骸收回手,低头看着指尖小小的牙印。
  咬的很深,有些渗血了。
  做的是噩梦呀。
  靛发异瞳的孩子心想,以后回忆起来,今天的这份记忆会是带着疼的,鲜明的画面吧。
  “……”他回头,看到了拿着药的娃娃,和它黑窟窿一样的眼睛对视。
  六道骸勾起了笑,冷淡漂亮的眉眼轻柔的低垂着,“别这么看我,舍雨。”
  娃娃没有开口,无声的爬了过去。
  真可怕。六道骸无声的侧过头。
  他看着床上的灰发青年,后者纤细的脖颈后散着的灰发都被汗水浸湿,是让人可以想象得到的、触手可及的温热触感。
  “他醒了。”
  六道骸歪头,看着一只修长皙白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捞过了娃娃,用沾着泪水的脸颊贴了贴娃娃的棉花脑袋。
  他醒了,反而不哭了。
  在这个灰发青年看过来的时候,六道骸下意识的先扬起了可爱的笑,“又见面了,漂亮的杀手哥哥。”
  杀手哥哥并没有回答他。
  这很正常,只看一眼就知道,他被注射的药药性太强了,哪怕意志力再强也没有用,连完整的话都说不了,生活大概也很难自理了。
  那个黑衣服的黑手党,想让杀手哥哥离不开他。
  说实话,六道骸甚至觉得灰发青年要生一辈子无法治愈的性瘾,或是别的类似的充满恶意的病。
  很可怜,但世界上谁不可怜。
  所以他讨厌这个世界。
  这时,六道骸看到娃娃递给了他一个白色的笑脸面具。
  那青年坐起来,低头戴上了面具。
  第88章
  黑风衣的太宰治留下来的面具,作用是【净化】。
  虽然无法治愈伤口,但戴上之后,面具会自动吸收佩戴者身上包括诅咒,精神控制,冰封等负面效果。
  和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一样,一个bug级别的道具。
  这是只有太宰治才能做出来的道具。
  不,即便对象是太宰治,也太过了。
  这样一个无视规则的道具,简直像一个人用身体、用生命、用执念,用一切作为誓约和代价,制作而成的。
  莫时鱼又想起那个一身黑衣,安静的坐在长椅上仰望着他的影子。
  一个字都不说。
  你在想什么?
  莫时鱼其实一开始并不明白。
  太宰治为什么要留下一个这样效果的面具。
  直到今天,他被那个粉色的药剂推入了身体,尝了仿佛要被彻底毁掉神志、没有任何尊严、任人摆布侵犯的滋味。
  这一刻,他才终于清楚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而存在的。
  这是太宰治专门针对这个药剂而作出来的先手。
  有了这个面具,莫时鱼将不再惧怕于被药剂毁掉灵魂。
  他的未来,几乎是被太宰治硬生生的撬开了一个口,探进了微弱却滚烫的光。
  太宰治戴着这个面具,在长椅上等了多久?
  不愿离开,不愿解脱,不肯安息。
  哪怕指甲脱落也不在意,死死的攥着悬崖,停留在了漆黑的深渊之上,多么可怕的执念。
  莫时鱼没有自大到认为太宰治是在等他。
  黑风衣的太宰,也许是在等未来那个身体和精神被折磨到崩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自己吧。
  莫时鱼垂下头,再一次戴上了面具,他依然尝到了那股浓浓的苦涩味道。
  虛无的情感被生生的转化为感官的折磨,带着尖锐的刺痛,和心底蔓延开的苦味。
  像坠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噩梦里。
  他终究无法共情,黑衣的太宰治如此浓烈而绝望的情感。
  他窥探到的记忆,酸涩而清甜,从情投意合,到一拍两散,最后落得了那个下场。
  可悲的是,哪怕是太宰治倾尽了心血做出的道具,最开始也被地底污染,在重见天日的那一日,变成了夺取人性命的污染物。
  太宰治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戴着干干净净的面具,坐到了那个长椅上?
  他想救的人是那个莫时鱼。
  面具却递到了他的手上。
  经历不同,记忆不同,人也再不是那个人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莫时鱼沉重无力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雪白的笑脸面具则逐渐变成了哭泣的样子。
  大约过去了二十分钟,莫时鱼拿下了面具。
  他身上的伤口没有痊愈,但精神已经恢复到了没有注射药剂之前的状态了。
  低下头,面具已经从清透的白色变成了妖艳的淡粉,它可以自我净化回白色,但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