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妻子重生回退婚前 第106节
  入我玄天门,承我少主位。
  再后来,年幼的火曼儿灵火失控,不敢再动用自己的灵火,不敢再靠近丹炉,意味着火曼儿再也当不了一个药修了。
  女孩自囚多日,出来后跪在她面前,自愿让出少主之位。
  “母亲,我已自废药修一途,今日之后再不能炼药,恳请您收回我的少主之位。我已决意入体修一道,原自逐于玄天门。”
  而药修的表情都没变,只是问了句:“决定好了吗?体修,就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
  火曼儿表情坚决:“是!”
  于是就看到了向来淡漠的母亲对她微微一笑,颔首道:“好。那你便成为玄天门的第一位体修。”
  火曼儿错愕:“可是少主之位……”
  “谁说玄天门少主一定是个药修呢?不是因为只有药修才能当玄天门的门主,而是因为我是药修,成为了玄天门少主,所以玄天门门主是药修。少主之位,亦是如此。”
  “可若是体修上位,肯定会有大把的人不服……”
  药修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打到他们服!”
  张扬锐利。
  火曼儿瞪大眼睛,第一次窥见了这般模样的母亲。或许是很久很久之前,母亲在年少的时候,同朋友说笑时才会显露的意气模样。
  “怎么?难道作为玄天门的少主,这点信心和底气都没有吗?”
  年幼的火曼儿看着母亲,握紧拳头。
  她郑重的应下:“那,这玄天门的少主之位,只能是我!”
  “如此,去吧,去走你自己选择的路。”
  火曼儿转身离开,身形不再似刚进来的时候那般沉郁,反而充满了浩浩锐气。
  药修看着她的背影,慢慢闭上了眼睛。
  你给这孩子取的名字。
  那么,你会看到吗?
  我是不是……将她教得还不错?
  ——
  回到现在。
  白茯苓从院门那跑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女孩,脸上很脏,能看出来是刚从什么地方救出来的。
  “大叔,大叔!又新来了一个小孩,你快带她去洗把脸。”她扯着嗓子朝院里喊到。
  被她叫大叔的人,就是那日给她们带路的男人。很快,大叔听到声音就跑了过来,朝着白茯苓点了点头。
  随后拉着龇牙警惕的小女孩,笑着带她去院子里的另一处洗漱的地方,边走还边对女孩说:“不要怕……没事啦。”
  白茯苓径直走向屋内,猛灌了一口茶水:“我在来的时候,半路遇到了那个孩子,估计是从别的地方逃出来的,脚上全是冻伤,还一见我就跑。”
  云霜月给她递了块糖糕,笑着说:“辛苦了。”
  白茯苓摆摆手,接过糖糕放进嘴里嚼了嚼:“一般一般,顺手的事情。”
  随后她眼珠一转,就看到云霜月的手边多出了一条金色的幼龙,颇感无语:“这家伙怎么又跑出来了。”
  云霜月笑了笑:“估计是糖糕蒸出来的香味吸引了他。”
  说话间,她掰碎了一块小角,将糖糕喂到了幼龙的嘴边。他用细长的舌头卷进去后,还会用头贴贴她的指尖。
  白茯苓见他那粘牙的样子,可谓是非常看不惯。
  于是她作势伸手要拍一下幼龙的脑袋,嘴里还念叨着:“吃的明白吗你……”
  幼龙龇牙。
  但这时她的手还没碰到龙身,云霜月的手却又恰好伸了过去,直接被幼龙的牙齿划出了道小口。
  “啊。”云霜月一顿。
  伤口处沁出了一颗小血珠,然而她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于是那颗血珠就顺理成章到了幼龙的口中。
  他的瞳孔缩了缩。
  然而没人注意到他的变化。
  白茯苓:“我靠,道友,你没事吧!”
  蓝眼睛药修也很快看了过来。
  云霜月笑了笑:“只是一道小口子而已,这么急做什么。”
  说话间,指尖传来了一点湿润的触感。幼龙不知为何将脑袋凑到了她的伤口处,此时正慢慢舔舐着。
  “啧,真把自己当妖兽了啊。还舔人家的血,再舔,再舔就认主了!”白茯苓瞪向幼龙。
  云霜月感受到伤口处似乎开始隐隐愈合,有些新奇地看向幼龙。
  “哇,道友你也太纵容这个家伙了。你现在这么喂他,小心以后他长大化龙了,也只能舔你的血了!”
  云霜月笑着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能呢……”
  第112章 不渡川
  风雪依旧。
  云霜月又在北境呆了半月。
  这座镇上的事情似乎被传了出去, 那些抓走孩子的商户渐渐减少,甚至不再出现。
  “应该是在别的镇子聚集……得去往北境的其他地方看看了。”云霜月看着前面正在和别人玩闹的左佑,嘴中轻轻念道。
  “哎, 这位姐姐, 你又在想什么呢。”屋檐上传来了一道女孩的声音。
  云霜月抬头,就见少女一手扶在巨锤上,坐在院落的屋檐上, 垂下赤足晃了晃。
  于是她仰头笑着对少女说:“我蒸了糖糕,要吃吗?”
  “切, 糖糕而已, 我在凤氏要吃什么没有。”女孩撇了撇嘴,但动作一点没停。她单手撑着房檐, 直接就跳了下来。
  云霜月笑容不变, 将一小盘糖糕递给了女孩, 像是在投喂一只野猫一样,动作很熟练。
  和少女已经认识了将近三月了, 她依旧喜欢和云霜月对着干,比如云霜月教孩子们识字时,少女非要偷偷揪几个去监督他们练武。又比如云霜月蒸糖糕时, 少女会投放进几个掺了辣椒的糖糕混进去。
  不过之后总归会被云霜月的青髓剑敲一下脑袋。
  也不知为何, 明明少女的修为可以躲避那一下, 却非要直愣愣地挨着,直到被敲了一下后,才会起身开口, 然后又放下一堆话跑开。
  云霜月至今都不知道她住在哪边,可少女却总是能发现云霜月在哪。
  院中难得安静。
  那些云霜月救回来的孩子们不知从何处寻来了北境独有的鲜花,专门在冬日盛放, 他们将话小心翼翼地栽种在院中,加上那些耐寒的松竹,整座院子倒是有着和外界不一样的鲜活。
  “……你又要去逞英雄了?”女孩嚼着糖糕,声音含糊不清。
  云霜月听到后摇了摇头:“怎么会,我做的从来都只是一些小事而已。”
  “是吗。”女孩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两条辫子也跟着她的动作甩了甩:“就你现在救的那群小屁孩,东一个西一个的,凑不成一个整家,但少说也有百来个人喽。”
  “百人而已。”云霜月道:“救人何须在乎那些数量呢。”
  “况且他们聚在一起的地方,便也算家吧?”
  女孩撑着脸颊,停下咀嚼,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云霜月,也不说话。
  云霜月不知女孩在想什么,被她这般盯着,云霜月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等着。细雪悄然落在她鸦羽般的鬓发和素色的衣襟上,她也未曾拂去,仿佛一尊伫立在冰天雪地里的玉雕,安静得近乎神圣。
  等了一会儿后见女孩没说话,于是云霜月才柔声问道:“怎么了?”
  女孩移开目光,嗤笑一声,声音很轻,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喂。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性格的人,是活不长的啊。”
  云霜月微微一怔,随即了然。
  她并未因这近乎诅咒的话语生出半分恼怒,反而极淡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一种将一切置之度外的释然:“啊……是吗。”
  她抬手,一片雪花恰好落在她指尖,转瞬即化:“没关系的。”
  她望向那些在院中跑闹、或是专心打理花株的孩子们,眼神像融化的春水。
  “若我有限生命里救下的这些人,将来能好好地活着,一直记得曾有这样一个人……那么,即便我身死道消,只要他们不曾遗忘,我便也如同活着一般。”
  女孩听完,沉默了片刻,突然抓起盘子里最后一块糖糕,狠狠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像是在啃咬什么坚硬的骨头,发泄着无处可去的愤懑。
  “啊啊!所以我就说嘛,我最讨厌你这种性格的人了!”
  “原本以为清淮云氏那个女修已经够让我讨厌了,一根筋的疯子,除了预言还是预言,每天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改变天命。喜欢触犯天道的忌讳,每天都被天雷追着劈,真是受够了!”
  “她也是和你一样的路数,不对,她可是比你疯多了。你们无情道的人讨厌死了。”
  “但是……但是,你比她还要讨厌一点!因为我和她不熟,但我和你——哼!”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跑开,只留下云霜月独自立在雪中,望着她消失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出发前往别的小镇的那日,女孩早早站在了云霜月的院门前。
  看到了云霜月的脸,女孩抱臂靠着巨锤,昂起下巴道:“看什么看,我和你们一起去!”
  ——
  百仙盟的酒楼内。
  白茯苓还在絮絮叨叨讲着以前的事情。
  “……如此说来,凤家主年轻的时候是个性格别扭但很善良的孩子呢。”白离水感慨道。
  听到白离水的话,白茯苓又是一愣,酒意熏陶下,这一次更是不顾形象,捂着肚子大笑着。
  “谁善良?那家伙吗?”白茯苓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她一直都是个疯子啊,只有独独对着那人的时候,她才会那个样子。”
  面对白离水茫然的眼神,她“啧”了一声,随后漫不经心地为他解释道:
  “你知道现在栖梧凤氏的那位三小姐吗?也就是这一代凤氏的少主,唔……似乎叫什么凤柔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