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丫鬟后靠美食发家 第104节
  等确定粳米糯米的状态达到要求,林芝便沥干多余水分,并将其立刻送到后院。
  这时就不得不庆幸自家已有了足够的空间养驴乃至安放石磨。方便在第一时间处理好两种米粉。
  两种米粉分开研磨,研磨好也不能立刻使用,需要再放置三个时辰以上方能使用。
  到了次日,林芝才继续动手。
  粳米粉和糯米粉常见的比例是三比七或四比六,具体得看粉的状态调整。
  林芝将适量的糯米粉和粳米粉混合在一起,往里倒入甘草水与石蜜,用双手将两种米粉翻拌进去,温柔地调和均匀。
  她的动作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将米粉抱成大小不一的粉团。这里的力道相当讲究,用力过猛会将面团打死,面团发硬发粘,用力过轻面团又会不够粘合均匀,蒸制后容易松散变形。
  揉搓到案板上没有多余的水和石蜜,便可将大小不一的面团放在网板上过筛,筛出细腻的粉粒,这才完成糕粉的制作。
  剩下的步骤,便与市井诸人做的差不多。林芝用筛板盛出一部分米糕,左右轻轻摇摆,让粉粒均匀洒在模具之中,待累积到三分之一处,放入提前做好的桂花蜜豆馅,再晃着筛粉把馅盖住,最后用刮板刮去多余的粉,倒扣模具,生糕胚就成型了。
  随即热锅上汽,把生糕胚放进蒸锅,蒸半盏茶的功夫就好。
  林芝把一碟刚蒸好的米糕端到桌上,招呼林森、宋娇娘和学徒帮厨过来:“都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改?”
  “是米糕!”
  “师傅忙了两日,就是做这个?”学徒和帮厨凑上前来,满眼好奇。
  林芝处理糯米和粳米时,并未瞒着诸人,故而他们这两日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林芝做的是市井常见的米糕。
  不同于其余人的疑惑,宋娇娘早已迫不及待,拿起一块就往嘴里送:“你做的时候,我就去灶房转了好几圈,这米香味浓得哦,勾得我馋虫都出来了。”
  刚刚出炉的米糕色泽鲜亮,入口软弹细嫩,嘴巴一抿,米糕便在舌尖融化,甜味满满散开,顺着喉腔涌入肚里。
  米糕的内馅用的是桂花糖浆炖煮而成的蜜豆馅而非豆沙馅,保留了红豆的颗粒感,让口感丰富的同时,也让香味更加纯粹厚重。
  宋娇娘本就觉得女儿做的米糕会好吃,但任止不住露出惊讶之色:“都是米糕,怎么差这么多?吃了芝姐儿你做的,谁还吃得下街上的?”
  几乎同时,旁边的学徒芳姐儿也吐出几乎一样的感叹:“哇,吃过师傅做的,哪里还能吃得下市井那些个。”
  刚刚还觉得米糕很常见的大妞捧着脸,连连点头:“就是说啊,完全不一样!”
  “可不是嘛!太不一样了!”
  “明明是常见的米糕,居然能有这般的区别。”其他学徒也跟着附和,要说罕见少有的菜品,味道新奇独特不稀奇,可把这么常见的米糕做得这么好,就实在让人震惊不已。
  林芝原本是想问问意见,得到的却是一箩筐的夸赞。她哭笑不得,转头又从灶房里端来另一道:“这是配比不一样的米糕,你们尝尝哪个配比好?”
  众人又吃了一遍,纠结不已。
  为了到底是第一盘好吃,还是第二盘好吃,众人吵吵闹闹,很快比分就到3:3打平。
  包括林芝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未投票的宋娇娘身上,劝说声那叫一个此起彼伏。
  正当宋娇娘游移不定时,身后传来沈砚的疑问声:“外面就听到你们的吵闹声了,这是在做什么?”
  “砚哥儿你来得正好。”宋娇娘瞧着他,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张脸都放光了。她赶忙将人拉了进来,教他也尝尝看:“你说这状元糕,是哪个味儿最好吃?”
  “状元糕?”沈砚不禁想起数日前吃的状元粥,嘴角都往上翘了翘。他捡起一块尝了一口,暄软蓬松,而另一种则更软糯香甜:“嗯……”
  “砚哥儿,哪个更好吃?”
  “沈郎君,您说哪个更好吃?”
  待沈砚吞下第一口,宋娇娘等人便异口同声地发问。
  沈砚刚刚还在暗暗窃喜,此刻表情一僵,默默地又咬了一口,再咬了一口。他各
  吃两块,很快给出一个非常中庸的答案:“我觉得都挺好吃的。”
  期盼答案半响的人哎呀一声,懒得理沈砚,继续去争论到底哪一种。
  林芝想了想,又回灶房里,不多时又端出两盘子来:“这里面有先前两种,也有我做的第三种,你们按着味道,按最喜欢的排名。”
  一番讨论之后,终是定下了状元糕的配比来。提前一月,林芝便把江南传闻传开,教人知道知道这状元糕的名头。
  管他是不是噱头,总有愿意相信的食客。尤其是沈砚和陶应衡先后定了数十盒分赠给同窗友人,这些同窗友人又分给他们的同窗友人以后,汴京城里的百姓也渐渐相信,远在江南真有这般的传闻。
  来自江南的学生:“?”
  其中有人不禁心生困惑:“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说过吗?”
  “我也没听……”
  “江南那么大,说不得不是你们那边的。”路过的沈砚见状,没等他说完便插话道。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样听起来就怪有道理的呢!
  该名学子恍然大悟,而旁的江南学子听到这般的回应,再看身侧其余人的反应,亦是渐渐相信。
  却不成想,他们的表现也成了内里的一环,越来越多其余地方的人看到江南学子的反应,那是笃定非常:“就是这个缘故!”
  暗暗调整舆论的沈砚踱步而过,心中暗道:待他夺得状元之名,这状元糕自然是名归实至!
  第113章
  沈砚暗暗发力之时,林芝记铺里,正忙着打包吃食的宋娇娘一抬眼,却见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说熟悉,那人正是此前元宵节宴上见过一面的桑白;说陌生,桑白此刻的模样与那时相差甚远。
  上回元宵节宴见着时,桑白还是一身华服,头顶簪饰更是珠光宝气,晔晔照人,比寻常官宦人家的娘子还要富贵。
  可这才过了几个月,桑白绾得齐整的鬓边只斜插着一支银簪子,细细一看已是磨得发暗,连衣物也是半旧的。
  要知道豪门世家里的男仆婢女,皆是主家颜面的活招牌。尤其是像桑白这等服侍在娘子身侧的大丫鬟的举止乃至穿着,都能表现出主家的根基、体面与气度。
  前后不过几个月的巨大落差,让宋娇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直当她暗暗感叹这人与桑白模样肖似时,她与另一名仆妇竟是走进铺里,开口便要两匣子状元糕。
  等她抬眼对上宋娇娘目光时,那一闪而过的慌张才教宋娇娘肯定:眼前之人正是桑白。
  “桑白姑娘,你与这位娘子认识?”另一名仆妇注意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好奇问道。
  “不……”桑白下意识摇头。
  “我们是老乡,原先还在一地处过呢。”宋娇娘打断桑白的话语,大大方方地回答。
  自打元宵节宴以后,她便想通了,过去的事情没必要纠结,总揪着不放反倒是妨碍自己继续向前走。
  “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巧!”
  “可不是嘛,汴京城这么大,想见一面不容易。自打太平州分开,这都一年没见了。”宋娇娘神色自然,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包好状元糕递过去:“你们买这果子,可是家里有郎君要参与科举?”
  “是啊。”仆妇点点头,“咱们府上的二郎君要参加秋闱,这不咱们来讨个好彩头。”
  “祝您府上二郎君金榜题名!”宋娇娘说罢吉利话,目送两人离开,望着桑白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铺里几名伙计见状,纷纷凑上来说话。听宋娇娘说那人是往昔旧识,如今瞧着像是落了难,当即有个机灵的拍着胸脯说去打听打听。
  伙计刚走,铺子也迎来午休时间。
  忙碌了一上午的林芝从灶房出来,伸了个懒腰,坐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林森也抱出一大摞账册,坐在案前细细核对。如今铺子生意愈发好了,他又招揽了一批负责进货的伙计管事,对账务也愈发仔细谨慎,好在到目前为止,招来的伙计管事都是老老实实的,做事勤勉。
  宋娇娘端出一盘子水果,盘里摆得满满当当,从东盐产的冬枣,到蒲江产的猕猴桃,再到西辽来的香梨,南诏来的石榴,都是各地的鲜货。
  “江管事怎又拿来这么多?”
  “可不是嘛,我让他拿回去些,他说府上没几个人,砚哥儿忙起来倒头就睡,摆着也是浪费,不如送铺里来,说不定砚哥儿还能多吃点。”宋娇娘抱怨着。
  她和林芝说的江管事,是沈砚府上的人,这几个月常送些瓜果蔬菜来,说是自家庄子产的。
  林森又不傻,肯定不信的,其他不说,沈家的庄子能开在西辽南诏?你咋不说你家有三万铁骑呐?他原想回绝,可江管事每次都丢下东西就跑,沈砚更无赖,一提让他拿回去,就掰扯自己在铺里白吃白喝的花销,林森也没辙。
  他拿起一颗石榴,就着小碗慢慢剥。
  宋娇娘抓了把剥好的石榴往嘴里送,忍不住开口道:“你们猜我刚刚见到谁了?”
  “谁?”林森问道。
  “莫非是花娘子?”林芝想了想,给了个猜测。
  她常听余娘子和宋娇娘提及花娘子,只是花娘子后来脑子清醒了,许是觉得没脸见人,连还钱都托人送,余娘子也是从旁人那打听消息,再过来和宋娇娘唠。
  “不是不是。”宋娇娘连连摇头,“是桑白!”
  林森和林芝顿时没了兴致,还齐齐打了个哈欠。林芝揉了揉眼:“这几日太累了。”
  “等秋闱开始,咱们关店好好歇几日怎么样?”林森安抚女儿,同时也跟着畅想起来:“到时候咱们去瓦子看看表演,或者乘车去温场泡汤,那边听说亦有各种表演与美食。”
  见父女两人对自己的话题没兴趣,宋娇娘便不乐意了,赶忙往下说道:“桑白穿着一身旧衣,连头顶的簪子都是旧的!”
  这话一出,父女俩才露出惊讶神色。林芝回想了一下:“元宵节宴上,咱们不是还遇见过桑白吗?我记得她那时穿得挺好的?这不过半年罢了……”
  正说着,往那边打听去的伙计也回来了,他说道:“那两位娘子回了帽儿胡同,听那边街坊说,是刚搬过去的。”
  顿了顿,伙计才小心翼翼补充:“小的还听说那户原是伯府人家,刚搬来时人多到两院子都塞不下,连着几日都有牙人登门,带了好些人走呢。”
  “不会吧?是出什么事了?”林森倒吸了一口凉气,满眼的不可置信。
  “还不止呢。”宋娇娘塞给伙计两个香梨,让他去后院休息,才接着说:“与桑白一道来的仆妇说她家府上二郎亦要参加今年的秋闱,特意来买糕点讨个彩头!”
  “秋闱?”林芝一愣。
  “梁二郎君?”林森也是震惊不已,席家大姐儿和四姐儿的夫婿乃是伯府的郎君,作为伯府子嗣,虽不像长兄那般得以继承家业,但凭借伯府地位,大姐儿嫁人时便已进了国子监读书。
  算下来,这都有五六年光景了。
  林森不可思议:“这,这些年来梁二郎都没进入仕途?还有他不是监生吗?怎又要参加科举了。”
  “只怕是一直没通过铨试,又看不上荫补的官职!”宋娇娘猜测道,这并不是是什么稀奇事,他们听食客八卦时便听到不少起。
  普通百姓趋之如骛的官职,在那些富家子弟眼里却是能挑挑拣拣,随心选择的存在,只教人听着心情复杂。
  “现在伯府出了事……”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连宅子都搬出去了,莫非是连爵位都没了?”
  一家三口正七嘴八舌议论着,琢磨着要不要再去街上打听,沈砚推门走了进来。三双眼睛瞬间亮了,沈砚被看得一阵发寒,听到他们的疑问,倒松了口气:他现在离开大理
  寺了,若是问起别的案子内情,他还真不清楚,偏生梁伯府的案子,他还真知道一些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