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穿越会带来的创伤,实际是改变过去受到的惩罚。她在梦里短暂地回到了过去,虽然是意识,但这样的穿越也能让伤口恶化。
  只是一个猜想,克莱尔问西里斯:“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参加魁地奇比赛前的最后一次训练?”
  “最后一次训练?”西里斯思索,眼前仿佛飘过了一片积雨的浓云。
  克莱尔连忙补充:“那天下着雨!你记不记得,我那天应该很反常!”
  二年级可能太久远了,她想了想又说了第三个梦:“还有六年级开学的列车上,我跟你说——”
  西里斯猛地抬头,不敢置信:“我记得,本来没有……”
  如果她的猜想没错,那她在梦里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可能真的已经成了现实,西里斯说不定也因此多出了几段他曾经没有的记忆。
  没猜错。
  “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西里斯说,“列车上你跟我说,‘你做的很好’。”
  “就是这两句!”克莱尔激动得快从床上跳起来,“哎呀——”
  她扯到伤口了,西里斯连忙让她坐下:“别动!别动!快坐下!”
  克莱尔又有力气了,她咬了一大口馅饼:“想不到还能这样。”
  西里斯也没想到,他轻声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就算松了口,看到她的伤口还是会心疼。
  “很难看吧?”克莱尔自嘲。
  “怎么会难看。”西里斯把她搂进怀里,“我待会儿写封信告诉邓布利多,我前几天刚给他写了一封。”
  听见邓布利多的名字让人安心,求助他的意见确实比他们埋头单干强。
  “好。”克莱尔答应。
  唐克斯和治疗师回来了,唐克斯跑了两层楼才找到南瓜汁:“他们就喜欢把东西到处乱放!”
  “今天早上熬的,新配方,说不定有用,”治疗师拿了一大瓶魔药,魔药还在冒气泡,她帮克莱尔倒了一杯,“很难喝,你可以做下准备。”
  “不用准备。”克莱尔选择直接喝。
  西里斯让她别冲动:“抓着我吧。”
  他把手臂伸过去,但克莱尔已经仰起头一口喝下了一大半。
  魔药像滚烫的岩浆,穿过她的喉咙,她肩上的伤口、身上不经意留下的细小擦伤都火烤似的剧烈作痛。
  她喝得这么畅快,治疗师都大为惊叹:“你很适合喝药嘛。”
  什么叫很适合喝药啊!
  剩下一点喝不下了,克莱尔脸颊烫得通红,不停咳嗽:“咳咳咳咳——!!”
  西里斯忙拍她的后背,唐克斯吓得赶紧把南瓜汁递过来:“快喝点!”
  “不不不,现在喝南瓜汁会削弱药效,”治疗师阻止她,“差不多了,来看看效果吧。”
  克莱尔的伤口还在灼痛,她能感觉到肩上被切开的血肉在慢慢合拢,西里斯说:“有用!有用!”
  毕竟只是第一次创伤,还能靠服药治愈。
  为了更好恢复,克莱尔把瓶里最后一点魔药也喝完了——这次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喝完药,她继续躺下休息,等着喝南瓜汁。
  南瓜汁被放在床头,她幽怨地注视它:“这才是人该喝的东西。”
  西里斯忍俊不禁。
  克莱尔更幽怨了:“别笑。”
  他们决定再在圣芒戈待几天,等她完全恢复了再去霍格沃茨找邓布利多。对了,说到圣芒戈……
  “这是几楼?”克莱尔问西里斯。
  “五楼。”西里斯回答。
  她是被魔咒伤到才住院的,当然住在魔咒伤害科。
  “我妈妈她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她受伤住院的事?她还是不想让妈妈担心……
  “不知道,我们没有打扰她。”西里斯摇头,克莱尔松了口气,“福吉把那天发生的事说成是‘酗酒巫师的恶作剧’,黑魔标记更是提都没提,她在报纸上也看不到报道。”
  最后一句他说得很嘲讽,克莱尔也讥讽:“有这种部长真是没救了。”
  西里斯话锋一转:“不过,我们不可能一直瞒着你妈妈。”
  就像她没能一直瞒着他,妈妈迟早也会知道的。
  “晚点再告诉她,”克莱尔说,“等见了邓布利多再说。”
  .
  他们抵达霍格沃茨时,城堡刚响过下课的钟声。
  学生们纷纷从教室里出来,成群结队地,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争霸赛”。
  昏迷了十天,醒来后又在圣芒戈调养了四天,克莱尔都快和社会脱节了:“什么争霸赛?”
  “三强争霸赛,已经一百多年没办过了。”西里斯回答。
  “这我知道,”克莱尔说,“又开赛了?在霍格沃茨办?”
  显然是的。
  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学生,一半的人都在讨论该怎么让自己的年龄变大,好蒙混过关,报名参加三强争霸赛;剩下一半则在讨论参加争霸赛的另外两所学校,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想象它们的学生会是什么样子。
  最近一直在下雨,克莱尔和西里斯穿过草地、走廊,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时,身上还带着雨水和青草的味道。
  又来到这儿了,现在是上午九点,邓布利多说他一整个上午都会在这儿等他们。
  他们进去,克莱尔先喊了一声:“教授?”
  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他还是笑吟吟的,十分和蔼,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色眼睛炯炯有神:“下午就会出太阳了,真好啊。”
  这是他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是:“见到你们俩还是这么让人高兴,过来坐吧。”
  第15章 共生
  “我推荐你们尝尝这个,是麻瓜的糖果,叫柠檬雪宝,”邓布利多微笑着递来两颗柠檬味硬糖,“很美味,我很喜欢。”
  吃点糖果确实能让进办公室以来一直紧绷着的心情舒缓许多。
  克莱尔道谢:“谢谢教授。”
  西里斯把糖握在手里,没有吃。
  邓布利多自己也拆了颗,看出他们的心急,他切入正题:“我把两封信反复看了几遍,既然你们已经下定决心,我能做的就是尽力提供帮助。”
  克莱尔和西里斯全神贯注地听着,就像在听考前最重要的一场复习课。
  “我之前提过,莉莉牺牲时,她的爱使我在哈利身上施的魔法生效了。那是一种相当古老、强大的魔法,足够与杀戮咒抗衡。”
  邓布利多继续说,咬碎糖果发出的脆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或许也存在类似的魔法,可以保护你,使你免受穿越的创伤。”
  他注视着克莱尔,神色平静,和他截然相反,克莱尔心跳快如擂鼓:“有这种魔法?!”
  西里斯同样激动不已:“找到了?!”
  要是真有这样的魔法,那真是——
  可邓布利多摇了头:“很遗憾,那只是我的猜想。我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书,也没能发现一条合适的咒语,强大到能抵抗时间的惩罚。”
  果然没那么容易。
  那些创伤无数次让妈妈险些丧命,折磨了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破解?
  西里斯不死心:“没有其它办法吗?”
  邓布利多目光深沉,像在权衡什么:“虽然不能完全抵挡,但可以试试‘共生’。”
  “‘共生’?”克莱尔疑惑。
  “不错,简单点说,就是‘分担伤害’,”邓布利多用了个无声咒,桌上的一颗糖果一下子裂成两半,“就像这样,把负担一分为二。只要有人能和你建立起一种特殊联系,把你受到的伤害分去一半,你就能轻松许多。”
  克莱尔连忙追问:“咒语是什么?有什么条件?”
  要是没有条件,可以随便选择共生对象,她就能把创伤分给食死徒,比如彼得、小巴蒂·克劳奇。她今天就能去阿兹卡班“探望”他们,最好能多分点,把他们直接痛死。
  不过……
  既然是“共生”,是不是代表着不仅对方能分到她受到的伤害,她也能分到他们的?
  “有两个条件,”邓布利多伸出两根手指,“首先,是数量上的限制,最多只能分给一个人;其次,那个人必须是自愿的——”
  他还没说完,西里斯便抢着说:“我来!”
  克莱尔还在为不能痛死食死徒遗憾,听他这么说马上转向他:“你来什么来?这不是开玩笑!”
  把创伤分给他,除非她疯了。
  “我也没开玩笑,”西里斯说,“我撑得住,阿兹卡班十二年我都熬过来了。”
  “这不一样!”克莱尔反对。
  西里斯抓住她的手:“我说过要陪你的,帮不到你我才会受不了。”
  他说得很认真,克莱尔没能挣开他。
  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你会痛死的。”
  “只有一半,”西里斯毫不在意,“除非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