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姜姝伸手把纱帐掀开,只见陆长稽的脸色已变成了驮红,纤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薄唇微微张开,发出低哑的吸气声。
姜姝盯着陆长稽的嘴唇看了几瞬,下意识咽了两下口水。心跳也快了好些。
她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陆长稽的嘴唇移开,垂眸去解陆长稽的衣带。
这时才发现陆长稽的衣带已被他自己解开,鸩羽色的外衫乱糟糟堆积在他腰间,有一种凌乱而旖旎的美。
姜姝伸手把陆长稽的外衫脱下来,接着去脱他的中衣,最后陆长稽身上便只余下一身白色的亵衣。
其实只要把陆长稽的亵裤脱掉就可以行事了,姜姝却鬼使神差一般把他的亵衣也脱了下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陆长稽身上,他结识修长的身躯映入姜姝眼帘。
他骨架结实、肩宽腰窄,腹部的肌肉肌理分明,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偾张之力。
陆长稽是文官,姜姝只知道他才华卓然,没想到他的身体也这样坚实。
她不敢再往下瞧,感觉自己的身体也隐隐热了起来,喉咙干的像是冒火。
她从床上跳下去,灌了一盏冷水,复又跨到床上。
体内的热意越来越汹涌,姜姝隐约感觉什么地方出了岔子,难不成她也被下了药?
是什么人想要算计她,杨氏、抑或是胡岚死灰复燃?
身体像是被太阳灼干了,急需水分来滋润,姜姝的大脑也越来越混沌,罢了罢了,杨氏和胡岚敢算计她,难道还敢在陆长稽头上动土不成?
她们便是知道她在屋内和陆长稽胡来,怕也不敢当场捉1奸。
她不再犹疑,拿出准备好的布条系到陆长稽的眼睛上,顺着自己的本能,把衣衫脱掉丢到地上。
干渴的人遇到水源,只会孜孜不倦的汲取,便是姜姝想要克制,也无法控制自己。
她原想浅尝辄止,哪成想越陷越深,几乎把图册子上看到的招式用了个遍。陆长稽身上湿漉漉的,床单也湿的能拧出水来。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有时候是顾不上羞赧的,百爪挠心折磨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
姜姝累得精疲力竭,最后体力不支,软软伏到陆长稽身上。
情事误人,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她深深喘了几口气,不敢再久留,把衣裳穿到身上。
忽想起陆长稽还一1丝1不1挂,复又给陆长稽穿上衣衫。
姜姝凝着陆长稽看了几眼,抬起腿,欲从他身上跨过去。
这时,只觉得有一只坚实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踝,那只手像是逗弄猫儿一般,轻轻在脚踝处的红痣上摩挲。
姜姝心跳加速,连呼吸都轻了很多,她维持着当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待那只手从她的脚踝移开的时候,才轻手轻脚往外挪。
刚挪了一丁点儿距离,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又缠到她的脚踝上。
姜姝惊恐地瞪大眼睛,回过头,只见陆长稽正斜眸凝着她,眸光潋滟,似初春碧水。
“弟妹,你要去做什么?”
第50章
仿若一只手扼住了姜姝的喉咙,姜姝有些窒息,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知道她现下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立马从陆长稽身上跨下去,和陆长稽拉开距离,用距离做她的遮羞布。
可约莫是太过于紧张,她的身体绷成了
一根弦,双腿又僵又硬,压根动弹不了。
陆长稽握住姜姝的双腿,温柔又强势的往下拉,姜姝跌坐到他身上。
他们一个平躺,一个跨坐,面对着面,姜姝不得已把眸光投到陆长稽脸上,陆长稽的眼睛像一面镜子,把姜姝的无奈、不堪、慌乱、羞窘统统映照出来。
姜姝不敢再看他,把脸转到一侧,不过一瞬,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掉了下去。
陆长稽坐起来,伸手环住姜姝的腰,缓缓把她从他身上提下去,身子一轻,他将她置到了床头。
身后垫着引枕,那引枕又厚又敦实,让姜姝的身体归到了实处。
姜姝微微舒了一口气,气还没喘匀,陆长稽复又俯到她身边,温热的、带着青竹气息的呼吸喷到她的侧脸。
心,立马又提了起来。
“弟妹下次逃跑以前,记得先把自己的衣裳穿好,没得被人瞧出端倪。”陆长稽一面说话,一面把姜姝系得乱七八糟的衣带解开,细致的打了个结。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即便系衣带,瞧起来也十分温雅。
寒气从脚底一直升腾到天灵盖,姜姝记得陆长稽吩咐程用暗杀卢准的时候,用的也是这般平和的语气。
姜姝害怕极了,牙齿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敢说话,只把目光都投到陆长稽修长的手指上。
陆长稽注意到她的动作,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双眸凝着她,低声问道:“弟妹,我的手好看么?”
他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弟妹,叫得姜姝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姜姝的头越垂越低,嘴巴也闭紧不言,事实摆在眼前,无论找出什么理由,她都无法辩解。
终究是她太过于大意,陆长稽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呢?
时间仿佛凝滞,姜姝的心也越绷越紧,陆长稽伸手托住她的下巴。他迫使她抬起头,黝黑的眸子像鹰隼一般盯着她,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假装怀孕?”
他眸光如炬、洞隐烛微,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攫在视线之中,她的心理防线早已破防,又哪里还敢耍花招。
只得将一切都据实说了出来:“世子病逝之前曾留下遗言,道我若是没有身孕,便要太太杀了我,给他、给他陪葬。”
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骇人听闻的话,镇定如陆长稽也不由变了神色。
他知道陆长易暴戾阴鸷,却没料到他会变1态到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放过的地步。
双手微微颤抖,他强忍住给姜姝擦拭泪痕的冲动,低声道:“所以,你就找我借1种?”
事实确实是这样,龌龊的她连说都说不出口,只得垂下眸子,轻轻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是我?”他根本不打算放过她,势必要把一切掰开揉碎,照出所有的尘埃,“你若是找旁人,比找我要安全的多。”
“在青阳观那一夜,我还不知道世子想要我给他陪葬,我觉得怀上、怀上……”她吞吞吐吐。
他索性把她说不出口的话说了出来:“觉得怀上我的孩子,也算是给陆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了,也不算辜负母亲的嘱托。”
那一夜,他虽动弹不得却清楚的记得她是多么生涩,紧得仿佛要把他箍死。
若不是陆长易力不从心,她又如何敢做大不韪之事。
陆长易和陆长风明争暗斗多年,陆长稽一直做壁上观。他没想到陆长易为了压陆长风一头,为了不让陆长风继承侯府的爵位,竟连姜姝都豁得出去。
想到姜姝的回答,陆长稽的眸光又暗了下去,隐含一层薄怒,若不是陆长风已经娶妻,若不是陆长风和陆长易处处作对,在姜姝心中,找他和找陆长风云雨,怕是没有什么区别。
心冷到了极点,却总舍不得苛责于她,说出的话温暖如春。
陆长稽把拖着姜姝下巴的手放下来,低声道:“你明日便把没有身孕的事告诉太太,你不要怕,我总归会保全你的。”
姜姝偷偷觑了陆长稽一眼,他的神色虽然阴沉沉的,她却觉得十分安心。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护着她,但她知道他既开了口,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她坐直身子,低声道了一句“嗯”。
陆长稽不再说话,弯腰把姜姝抱到床边,蹲到地上,把纤瘦的脚握在掌心,将绣鞋套到她的脚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站起身,低声道:“你出去吧,外面很清净。”
姜姝的脸再次热了起来,难怪侧院里连个洒扫的下人都没有,原是陆长稽把人都遣走了,擎等着她入套。
都怪她太过愚蠢,否则也不能直直撞到人家的圈套里去。
腿1心倒不似上次那样生疼,双腿却软得没有力气,姜姝缓了一瞬,慢慢站起身,一步一顿地往门外走。
行到门口时,她终究没有按捺住,转过身看向陆长稽。磕磕巴巴问道:“适才我、我那样失态,你……”
陆长稽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了然的笑:“那包媚药一半下到了主桌的酒壶里,另一半下到了你的梅子果酒里面。”
他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粘稠:“姝儿心猿意马不假,我也不见得多么清醒。”
二个人都意乱情迷,总好过她一个人失态。姜姝紧绷的神经放松些许,慢慢跨出房门。
经历了这一番,姜姝实在不宜见人,从院子里出来便乘马车回了侯府。
白日里太过于劳累,这一夜姜姝睡得格外踏实,第二日,用完早饭便向宴西堂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