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但他看着她烟眉微蹙,脸色泛白,终究只是淡淡开口:“好,那你早点休息。”
他刚出门,她就疼的蜷缩成一团,秀小的拳头狠狠抵着胸口,大口的出着粗气。
房内传来嫣红焦急的惊呼:“姑娘!”
旋即声音又小了下去,说的什么他再也听不清了,萧承渊隐在长袖中的手狠狠握成拳,因过于用力而轻颤。
最终,他只是轻叹一声,迈步轻声离去。
屋内,柳舒涵脸色惨白如纸,每一次心绞痛过后,她都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依旧蜷缩在罗汉榻上,双眼空洞地看着眼前被她搅乱的残局。
她伸出手,轻轻捏了一颗棋子在手中端详,是萧承渊执过的一颗黑子,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身旁是嫣红轻声地啜泣。
她开口的声音喑哑无力:“嫣红,你说,我还能活多久?”
嫣红听到她的声音停止了抽泣,乞求道:“姑娘,我们快点把实情告诉将军吧,将军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柳舒涵将黑子轻轻握在手心,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他那日,为何会突然抱我?”
嫣红被她问懵了:“姑娘,你在说什么呢?”
她却已经知道了答案:因为他心疼她。
因为她那日的癫狂,让他心疼了。
她握着黑子的手紧了紧,对嫣红说道:“嫣红,明日我们去一趟巫医那里。”
嫣红闻言,喜极而泣:“姑娘,你终于想开了。”
柳舒涵没再回答,轻轻阖上眼。
第二天一大早嫣红就早早收拾妥当,只等柳舒涵吃过早饭就催着她出了门。
她兴冲冲而去,却低头耷拉脑地回来,只因为柳舒涵去巫医那里并不是求解药,而是带了一种名为“缠丝”的……
她都没脸再想下去,赌气地噘着嘴,一整天都没跟柳舒涵说话。
相反,柳舒涵却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点没把她的冷落当回事。
直到准备晚饭的时候,她端来一壶酒,柳舒涵好奇地问她:“你干嘛?”
她没好气地回:“姑娘不是给将军准备了药吗?将军谨慎,放在酒里味道应该会不明显。”
柳舒涵看着她笑了,笑得明媚灿烂:“你倒是心细。”
她说完接过嫣红手中的酒,兀自倒了一杯,从怀中取出“缠丝”倒了进去。
她轻轻拿起酒杯晃了晃,而后,在嫣红惊诧的目光中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放下酒杯轻声吩咐:“去请表哥过来吧。”
萧承渊踏夜而来的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冷而绵密,犹如他们初见那日。
雨水敲打着枯叶,沙沙作响,织成一张无边的网,将天地笼入潮湿的寒意里。
室内却截然相反,暖炉里炭火无声燃烧,融融的热意弥漫开来,熏得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奇异的暖香,甜腻得几乎令人窒息。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被这香气搅动,不安分地跳动着。
柳舒涵就斜倚在他们平日下棋的罗汉榻上。
墨色的长发如瀑,散落在靠枕畔,几缕汗湿的发丝黏着她光洁的额角和优美的颈侧。
她身上的轻软罗衫被自己扯得凌乱不堪,襟口斜斜地滑落,露出一截莹白得晃眼的肩头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薄薄的衣料下,起伏的曲线随着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姿态必定是惊心动魄的狼狈与诱惑。
她饮下的,是名为“缠丝”的媚药,药性霸道阴毒,此刻正化作无数细密滚烫的针,沿着她的血脉,从骨髓深处刺向四肢百骸,烧灼着她的理智。
浑身的血液奔腾咆哮,叫嚣着对冰凉的渴望,对肌肤相贴的渴求。
她的目光,水光潋滟,迷蒙得如同初春氤氲着雾气的湖面,却又在深处燃烧着不顾一切的□□。
她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帘,视线艰难地穿透室内黏稠的空气,牢牢锁在几步之外那个挺拔的身影上——萧承渊!
“表哥……”柳舒涵笑了,声音全然不似平日的清越,沙哑破碎,每一个音节都裹着灼烫的喘息,带着一种令人心尖发颤的柔软和诱惑,在这暖香浮动的空间里,丝丝缕缕地缠绕过去,“快点过来……”
萧承渊那双素日里如深潭般深邃沉静的眸子,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风暴中卷着心疼和难以置信的愤怒与失望。
他下颌的线条绷的如同拉满的弓弦,牙关紧咬,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沉重如千钧。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向她此刻的狼狈不堪,仿佛要将她这精心策划的丑态彻底碾碎。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暖榻矮几上那只已经空了的青玉杯上。杯底残留着的胭脂色水痕,无声地昭示着一切。
“柳舒涵!”
这三个字,从他齿缝里狠狠挤出来,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雷霆万钧的怒意,震得烛火都猛地一跳。
“你就这般作践自己?”他猛地抬手,宽大的袖袍带起一股冷风,狠狠扫向矮几。
“啪嚓!”
刺耳的碎裂声骤然撕裂了室内的黏稠。
那只青玉杯连同旁边的酒壶,一同被扫落在地,狠狠砸在坚硬的地面上,瞬间粉身碎骨。
他怒不可遏地指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嫣红:“你就是这么伺候她的?”
嫣红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萧承渊,连忙跪地求饶。
柳舒涵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暴怒惊得浑身一颤,体内肆虐的药力仿佛也被这冰冷的怒火短暂地压制了一瞬,她抬手拉他衣袖:“是我自作主张,你别为难她。”
“滚出去!”
嫣红在萧承渊的暴怒声中,逃命一般退了下去。
看着嫣红离开,柳舒涵的清醒如同朝露,转瞬即逝。
比之前更甚的滚烫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理智在滔天的欲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眼前萧承渊盛怒的脸庞,他紧抿的薄唇,他颈间随着脉搏有力跳动的线条……这一切都化作了最致命的诱惑,点燃了她体内欲望的火苗。
“表…哥……”
她低低地、破碎地唤着,声音里只剩下全然的迷乱和渴求。
她急切地起身扑向那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人,双臂如柔韧的藤蔓,带着惊人的热度和不顾一切的蛮力,死死缠上了他的脖颈。
滚烫的、带着甜香气息的柔软身体,紧紧地贴上了他冰冷坚硬的胸膛。
那极致的冷与热的碰撞,让她舒服得几乎喟叹出声,意识彻底沉沦。
她仰起头,迷蒙的眼中只剩下他近在咫尺的喉结。
因药效而异常嫣红的唇瓣,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颤抖着,急切而胡乱地印上了他颈侧那块裸露的皮肤。
她贪婪地吮吸着那一点微薄的凉意,唇齿间溢出模糊而满足的呜咽,像一只在沙漠濒死边缘终于找到水源的小兽。
“唔……”
萧承渊的身体在柳舒涵扑上来的瞬间,骤然僵硬如铁。
一股难以言喻的,足以焚毁理智的热流,从那个被侵犯的地方瞬间炸开,蛮横地窜遍四肢百骸。
第11章
“别碰我!”
他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将缠在身上的柔软躯体狠狠推开。
柳舒涵被这巨大的力道猛地掀开,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跌到地上。
然而,身体撞击的钝痛,在体内那焚身蚀骨的药力面前,微弱得如同蚊蚋。
她蜷缩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不住的抓挠着自己的手臂和肩头,单薄的衣料下,白皙的皮肤瞬间被指甲划出一道道刺目的红痕,甚至有细细的血珠沁了出来。
萧承渊看着她的样子,心疼的情绪终究压过了翻涌的怒火。他大步走到软榻前,将她脱在旁边的外袍撕扯成条。
随后走到她身边蹲下,他一靠近她的手就不安分起来,带着灼人的温度在他身上、脸上不得章法的抓着,留下一道道抓痕。
他冷着脸,用力地将她胡作非为的手控住,把她小小的身体翻了个身,用布条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她不满地扭动,口中呓语,听不清楚说了什么,声音喑哑难耐。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他索性将她的脚也绑了起来。她终于安静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头发已经被她抓得凌乱,几缕发丝散下来,遮住了眉眼。
他看着她圆圆的小脸痛苦地拧成一团,从脸上到脖子上直至……露出的锁骨上,都溢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了出去,身影狼狈而决绝。
很快,他又回来了。
手里端着一个沉甸甸的铜盆,里面盛满了刚从深井里打上来的寒凉刺骨的井水。他臂弯里搭着几条干净的素白棉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