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最重要的是,这人好赌。
  锁定之后走访周边居民就听说,之前在外面欠了七、八万的赌债,这两天居然一下就都还清了。
  种种举动叫人不得不怀疑。
  但也只是怀疑,沈砚舟又看不见,无法确定。
  公司团建照常进行,林语书却已然没了心思,索性跟着他们把这件事弄清楚。
  见状提议:诈一诈。
  谁也不是傻的,警察一问就承认自己干的,可要是有个目击证人指证,没准儿对方一慌就全秃噜了。
  派出所里监控开着,警察们没同意。
  毕竟这不符合处理流程。
  有个刚被调来的小警察一摸鼻子,示意他们哪怕是离了监控区域。
  林语书立即会意。
  在他们没有确凿证据只能放了那个渔民后,随手拉来沈昭野,将人堵在派出所外。
  “啊!是你!就是你推我哥落水的!”沈昭野拿出了毕生演技,指着人吱哇乱叫。
  一句话叫对方脸色大变,立马扯着嗓子回呛:“你瞎说啥!别血口喷人噢!”
  “我瞎说?”瞧他那副心虚大喊的样儿,沈昭野就确定十有八九是他,“我特么看见就是你了,你还想抵赖?你别走,这事儿你得给我们说个清楚!”
  他用力抓住人的手,朝着派出所里头喊警察同志。
  前后不到十分钟,人又被带回审问室。
  对方不过一个小偷小摸的渔民,在沈昭野似真似假的指认下,很快就承认收了人一笔钱。
  “这可不能怪我,那人说戴墨镜的骗婚,还带着出轨对象大摇大摆来岛上玩儿,我这也是……”男人说着说着,突然挺直腰杆儿,“我这是伸张正义。”
  “伸你个头!”沈昭野忍不住冲进去开骂,“那是我哥跟我嫂子,合法夫夫,骗的哪门子婚?再说了,就算真有这么回事,轮得到你在这儿伸张正义?骗骗别人罢了,别把自个儿也骗了,你这是杀人未遂!等着,我沈家非告死你!”
  他一个劲往里冲,要不是被人拽着,怕是就要扑上去咬住对方。
  林语书起初被他吓了一跳,不过转头一想倒也能理解他的行为,既然渔民只是靶子,那就说明另有人在背后操控,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沈家人。
  自家人,怎能不急。
  他用了点力气将人拽回隔壁,再听警察审问背后指使的人。
  渔民却连连摇头,压根不知道对方从哪来,也不知道姓甚名谁,只说是个男的,长得倒是不错,一头黑色中长发。
  林语书扭头看向慢慢平复下来的沈昭野。
  沈昭野下意识避开对视,“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总有怀疑的对象吧。”
  “……”
  “不说算了。”
  林语书转身离开。
  不管事实真相怎样,只要不是他这边的问题就行了。
  沈家的事,也不是他能掺和的。
  倒是纪攸宁……诶!
  没想到当初还真被他说中了,沈家这水够深的。
  -
  抓到人的第二天。
  沈砚舟就和纪攸宁先行返回北海,美其名曰养病。
  到家以后没多久,余管家抱着小五过来,放下敦实的橘猫,随意问几句,话题跟着一转:“听说大少爷在岛上落了水?”
  沈砚舟随即重重咳两声,咳的脸微红,大口喘气:“是啊,要不是宁宁及时救了我,这会儿估计还躺在医院呢。”
  管家又问:“好端端地怎么就落水了。”
  纪攸宁张口就要将岛上的事说出来,沈砚舟随即抓住他的手,扯开嘴角:“落水以后我在酒店休养,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余伯要不去找小野问问吧。”
  余管家顿了一下,连应两声。
  人一走,纪攸宁满脸不解问:“为什么不告诉余伯?”
  “余伯是爷爷派来的,不管咱们说什么都不合适。”沈砚舟捏捏他的手,“咱们……只要摆在受害人的位置就行了。”
  这些天,纪攸宁多多少少也知道点内幕,但他仍不敢相信,“明明都是一家人。”
  “老话不是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么?”沈砚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人啊,是会变的。”
  纪攸宁埋着头久久没有出声。
  话题有些过于沉重,沈砚舟随即摸向他的脸捧近些,“我们家宁宁是不会变的对不对?”
  纪攸宁轻轻哼了一声,嘀咕:“那当然啦。”
  “所以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宁宁都会一直一直喜欢我,陪在我身边。”沈砚舟顿了顿,“每天都要亲我,不低于三次。”
  纪攸宁赶紧捂住小五的耳朵,歪头瞪他。
  沈砚舟心说:我又看不见。
  他突然“呀”了一声,凑近,“说起来,今天还没有亲呢。”
  纪攸宁试图跟他争辩:“以前没有这种说法。”
  “现在有了。”
  “……”纪攸宁辩不过他,抱起小五开溜,“小五还没有吃饭呢,先给它喂饭。”
  沈砚舟哑然失笑,偷不到吻也不恼。
  反正晚上有的是时间。
  在这之前,他先找陈彧询问这几天的情况。
  沈知远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沈默中。
  但就连他们都无法查到沈默中其他消息,可想而知沈知远那边应该也是一无所获。
  “这好办。”沈砚舟曲指点了点桌面,“放出消息,就说……我落水这件事是二房做的。”
  陈彧一怔,“老板的意思是?”
  “添把柴,让他们咬起来。”沈砚舟笑得十分邪性,提醒道:“别忘了,要以沈默中的名义。”
  第53章
  陈彧的执行力向来没话说。
  原本沈砚舟度假游玩发生意外这事, 沈家是保了密不外泄的。可没过两天,外头突然掀起一阵风言风语,道沈家二房为争夺家产, 趁沈砚舟外出对其下手。
  “简直胡说八道!”
  沈昭岐跟个一点就着的炮仗,用力将手机往桌上一摔,屏幕险些都碎了。
  他要是真做了这种事也就罢了,明明没做过, 还要受这种无妄之灾遭人诋毁, 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赶紧就叫公关去处理。
  公关那边却先收到其父沈知远的通知,不予理会。
  沈昭岐百般不解:“难道就这样叫人误会?”
  “这件事不对劲。”
  沈知远到底比他多吃了几年盐,看事情也更透彻。
  八成是有人故意往他们头上泼脏水。
  沈砚舟?还是……
  来不及多想, 老爷子随即一通电话叫他们到老宅去一趟。
  父子俩匆匆赶回去。
  进门就发现屋里气氛不太对, 老爷子端着茶杯慢慢悠悠啜饮, 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显然不仅是知道了外面传的那些事, 还信了。
  沈知远心一沉,也不兜弯子再说那么无用的场面话,疾走两步隐隐带着哭腔:“大哥就砚舟那一个孩子,我怎么可能去害他?”
  咚!
  茶杯重重掼到桌上。
  老爷子冷声一哼,蔑来:“不可能?”
  “是。”沈知远理直气壮, 来的路上也已经想好说词,“昭野那孩子跟他大哥一块儿出游,我再做这种事, 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挑拨咱们两房的关系。”
  他辩得很有技巧。
  不说沈家,而说两房,那么指向性很明显了。
  老爷子微微眯起眸,“你怀疑老三?”
  “三弟自由散漫惯了, 向来又最疼爱砚舟,儿子怎么会怀疑他呢。”沈知远先将沈默中轻轻挑开。
  沈昭岐丝滑地把话接过去,“可是爸,爷爷,您二位别怪我多嘴。前些天我想着三叔去了平城,私下想叫他带些平城特产回来,谁知去问他入住的酒店,三叔竟然不在?听跟他一起去的同事说,刚到平城不久,三叔就说忘了什么东西急忙赶回北海。”
  他低着头疑惑嘀咕:“我也没找见他啊。”
  父子俩一唱一和,手段不是很高明甚至极其拙劣,但至少将另一个也有重大嫌疑的人拉了进来。
  老爷子不可避免地想起沈砚舟此前问的那句话。
  他了解那个三子么?
  “老余。”
  老爷子当即叫人把老三给叫来。
  沈默中刚回北海不久。
  等他赶到老宅,网上有关沈家大房二房的传言,早已被老爷子叫人处理地干干净净,沈知远父子也已离开。
  茶室里,仅剩下老爷子一人。
  沈默中乖巧地喊:“父亲。”
  “来啦。”老爷子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指向对面,“坐。”
  沈默中迟疑片刻上前,正要坐下就又听老爷子问:“这几天在平城怎么样?”
  坐是没法儿坐了。
  沈默中干脆站定,浅浅扯开嘴角:“您说那秋装发布会的事吧?还算圆满。”
  “这模特儿,到底不是什么长久的职业。”老爷子沉沉叹息一声,忽然又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跟你哥哥到公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