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于是待黄枝伺候好李昇安寝,温兰殊自然而然地跟黄枝出来了,俩人和和睦睦,黄枝又安排好了温兰殊的住宿,互相客气道谢。
  忙完一切,黄枝转过身,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展颜。
  他给了展颜一个脑瓜崩,展颜嗷嗷叫着,双手抱头,“爹爹,您这是做什么呀,我要是破相了可怎么办呀,以后怎么孝敬爹爹呢!”
  “你就是会说好听话!”黄枝反握拂尘就想用柄打展颜,那一棍子落在展颜身上,敲得她骨头疼,肉也疼,“我刚刚想让你在御前唱歌,结果好了,你跑哪儿去了?你那几个干哥哥怎么都找不到你,我说呢,原来你是打肿脸充胖子,给人家撑腰去了!我的姑奶奶啊,你要不照照镜子,你那点脸皮,够你撑腰的么?你还直接惹了人家长公主,你知道长公主是谁嘛,韦太后的女儿,人家亲娘是京兆韦氏,养的猫都比你吃得好!之前我还说你有眼色呢,现在看来……”
  黄枝难得这么生气,展颜虽说也后悔自己错过了一次机会,不过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她不会因为自己螳臂当车而后悔,“爹爹您消消气,您消消气……”她给黄枝顺着胸脯,“您怎么罚我都成,女儿错了……”
  “罚?那副头面拿来给我吧,我得还回去,人家乐坊的东西,我可不能连这点儿都贪。”
  天塌了。展颜紧咬嘴唇,都要哭出来了,但是人在没有依仗的时候,就得跟孙子似的。英雄逞完了,就该做孙子,能屈能伸,“呜……好的爹爹,我以后再也不敢违逆您的意思。”她泣不成声,送回黄枝,就跑回自己屋子拿头面去了。
  如果猜得不错,估计又会被人说坏话。不过无所谓,她做了件好事,别人怎么说她都无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李可柔,李可柔,又不可,又不柔。
  基友曾经曰过,说自己被这个长公主气到了。
  我曰,没事,说明我写文开始下猛料了。
  第78章 溃败
  卢彦则回到自己的卧房歇息, 到了晚间有人敲门。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你来干什么?”
  “送点醒酒汤。”李可柔笑道,“我想了想, 既然你那么喜欢他,我么,眼里也是能揉沙子的, 你怎么玩, 我都无所谓。”
  眼看李可柔捧着茶盏, 卢彦则警铃大作, 这是以退为进呢。
  “送完就走吧。”卢彦则转过身去,坐到一边。桌案上空空如也,李可柔就把茶盏放了上去, 与卢彦则面对面而坐。
  “你还是那么端正廉方, 我小时候就一直喜欢你,现在还是很喜欢。我想啊,你一直都忍着性子,从不表露自己喜欢什么东西, 比很多男人都克制,我啊, 就喜欢这样的。”李可柔把醒酒汤推到了卢彦则跟前, “所以我就想, 你要是……要是有不克制的时候, 会是什么样。”
  “长公主还真喜欢逼良为娼。”卢彦则挑眉。
  “怎么能说是逼良为娼呢, 阴阳调和, 人伦大事, 没有那么登不得台面的。”长公主素手拂着卢彦则的脸, 观察着卢彦则的一举一动, 希望能在那片刻里,找到卢彦则飘忽不定的证据。
  可惜卢彦则一直都如她所说,忍着性子,端正廉方,一点儿欲望都没有。
  她有些慌了,“不可能,你不可能对我没感觉……”
  “摸够了没?”卢彦则不耐烦了,在他看来,控制不住自己的男人都是畜生,要是连色欲都被人掌控在手里,真是可怜,无比可怜,“东西送到,你可以走了。”
  李可柔收回手去,坐得笔直,“我给过你机会的,彦则。”
  “什么?”
  “这汤,我要看着你喝了才能走。”李可柔指了指卢彦则面前的汤药。
  下毒么?卢彦则倒也不怕,这里到处都是人,李可柔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贸然毒害他,“你要是只为了送汤,何必亲自来?”
  “想看看你,哎,我也只能放下了。”李可柔叹气,侧过身去,等卢彦则咕咚咕咚喝完汤药,慵懒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怎么还不走?”卢彦则催促道。
  “你这么希望我走?你真的……真的不希望我留下来?”李可柔的手覆盖在卢彦则的手背上,她其实是很厌恶这样的,因为自小到大讨好她乞求她回眸的人不计其数,她看那些人一眼,就会有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拿捏他们,轻而易举,而他们在她面前也大多是蠢货,蠢得无可救药,那些经书还不如她熟悉,总被她挑出毛病。
  无趣极了——李可柔这么形容那些人。
  卢彦则不一样,卢彦则比她厉害,比她聪明,又比她克制,从不会流露半点欲望,所以她特别好奇,如果卢彦则克制不住,会是什么样。
  药效很快发作,卢彦则浑身燥热难耐,咬紧嘴唇,刹那间把桌上的杯盏都推在地上,水和碎片迸溅一地。他捂着自己的额头深呼吸,蜷缩在地,犹如一头野兽。
  还是不那么体面的野兽。
  李可柔走到他跟前,“这药怎么解你应该也知道。彦则,这儿没别人,能缓解药效,帮你解毒的只有我。你只要求一求我,我可以帮你。”
  她蹲下身,犹如道观的神像俯视世人。可她又觉得自己蛇蝎心肠,和神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走吧,我不想说更难听的话。”卢彦则喘着气,挡住自己的眼睛。
  “可是我一走,你明天会死得很惨!你会死,即便如此,你还是不愿意……”李可柔眼神变了,她万没想到,卢彦则对她的态度这么坚决!“为什么,你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想和我……”
  “滚!”卢彦则大喊,几乎是爬行着,到一旁放剑的柜子里,掏出自己的悲回风,哗的一声,拔剑出鞘。他坐在地上,背靠墙壁,退无可退,手执通体银白的悲回风,剑锋朝向李可柔!
  “好,卢彦则,这是你自己想死的!”李可柔愤然离去,门子推开又砰地一声关上。
  卢彦则脑海里闪过无数难以言说的画面,他以前一直压制自己的欲望,每有需要疏解的时候,至少不会这么狼狈,但是这药功效太足,像是把积攒很久的欲望都引了出来,再坚固的堤坝都无法抵抗如此迅猛的洪水,他就算自己疏解,也无法抑制半分。
  不够,根本不够……
  汗水浸湿了他贴身的白袷,他本就习武,精神充沛异于常人,这会儿额头冷汗频出,腔子里似有一股热气四处冲撞,若是不能发泄,恐怕会真如李可柔所言,死得很惨。
  他暗暗在心里骂了句,这女人真是个罗刹鬼。
  这会儿他在角落,喘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无奈身上的冲动未缓解半分,愈演愈烈,愈演愈烈……
  真的会死在这儿?
  “少韫,卢彦则就在这儿。”
  是英时!
  卢彦则害怕弟弟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慌张之余,想把灯吹灭,不过即便如此也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走到了,窗户那里还有两个人的影子!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上次发下来的卷子,韦训还有几道题不会,我去教他了。”
  也对,他弟弟估计不稀罕见他,卢彦则自嘲一笑。
  “彦则……今晚谢谢你。”钟少韫声音细微,怯生生地站在窗户前,“你……你有听到吗?”
  “唔,听着呢。”
  “我可以进来说吗?”钟少韫像是做足了准备,鼓足勇气,语气无比坚定,“很多事情我想明白了,我想告诉你。”
  “……那你来吧。”
  钟少韫一开门,就看到卢彦则坐在角落,浑身冒汗,脸红得很,太奇怪了,钟少韫没见过这样的卢彦则,以往的卢彦则每时每刻都是规矩方正,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怎么现在坐在地上,还衣衫不整?
  卢彦则脖子那里筋脉凸起,眼神也很怪。钟少韫迅速跑上前来,“你这是怎么了?脸上好烫。”
  钟少韫轻轻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肢体上的触碰,像是在理智的堤坝上种了一道蚁穴。卢彦则能清楚体会到,原先涌动的欲望,在此刻变成了惊涛骇浪,再也无法控制!
  而这,是钟少韫带来的,与药效无关,他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只是二者加成之下,远远超越了卢彦则的控制范围!他马上将钟少韫压在身下,手臂撑在钟少韫头两侧,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生吞活剥的架势,口舌缠绕,水声不断,他在钟少韫身上汲取着什么,这会儿他身上的毒,好像只有钟少韫能平息一二。
  钟少韫闭上了眼,剧烈狂热的吻结束后,也明白了些什么,“你有感觉到好些吗?”
  “我……”卢彦则眼神忽变,他真的撑不住了,他感觉“卢彦则”已经消失,身体里野兽的一面逐渐占据这个躯体。他深闭上眼,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看,额头因汗打湿的碎发,落下几滴汗,浇在钟少韫脸上。
  “这种药,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钟少韫眼眸含情,伸手抱住了卢彦则的脖颈,这动作在外人看来带着些引诱,尽管他本意只是为了帮助卢彦则缓解,“来吧,彦则,我怎样都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