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113节
等到身体各项指标平稳在正常标准，以手术者的治愈力和军部学校的医疗技术，恢复起来的速度会非常快。
“全是奥利维亚打的，枪法的确很好。”叶捷琳不得不赞叹，“现在就差阿托环那个胖子没有回来了，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希望要好一点。”
看着塞尔默的样子，叶捷琳心情再度消沉了不少。卡西亚在一旁搭不上什么话，想起在布力诺的事情，心想若不是苏卡琉斯的方法，自己的结果也不会比塞尔默好到那里去。
在病房呆的时间不长，叶捷琳过去看望的目的也是想心安一点。
回去的路上，卡西亚才找到机会和叶捷琳谈起产线的买进。后来关于红水银的事情也谈起了一点儿。
第357章 助力（中）
“你身上果然也有那东西吗？知道当时你正在布力诺执行任务后，就在想这个问题了。”叶捷琳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向卡西亚的眼神也在其后都变得不一样了，“只要几块碎片，就算让家族里吐出来几座完整的蒸汽工厂都不是问题。产线的引进就更不在话下了。那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枪械子弹的利益很大，但比起炮弹航弹来，还是差了一截。若你真的有意和韦伯利家族做交易，我还是建议你先想想现在到底缺少什么，到时候可以一起把要求提出来。只要不涉及到公司的核心利益，我想不只是公司的领导层，就算是家族长老们也会乐意答应的。”
“这东西的价值好像一直都超乎了我的想象。”卡西亚听完叶捷琳的话，感叹一句。
“当然了，当初不知道什么理由，原本包括阿瓦隆在内的三个顶级研究机构一起开发出来的技术，原意是会公布出来，并普及到帝国军方那一层面去使用的。但在这技术真正开发完成后，三个研究机构一同将技术完全封锁了。其他大陆和国家里是什么情况我不了解，但帝国这边，四方势力里没有一方拿到了当初试产时的成品。”叶捷琳说，“他们想要得到这种能量比辉管还要高的物质，并且尽快将之量产化。毕竟再有不久战争就会来临，现在战线那里已经开始预热了。”
“封锁的理由也没有说，那群科学家们的脾气非常硬，帝国中的高层们也拿那些人没有办法。至少到现在为止，帝国每一次的科技革新都是阿瓦隆那边在带动着的。无论是武器机械也好，还是关于手术和电力的研发也罢，无一例外。阿瓦隆既是一座理想乡，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事。”
卡西亚现在又只能听着，什么话也插不上。他缺少的就是这些东西，在高级课程还没开放的时候，即使想恶补回来，也没有让他恶补的条件。
“这件事情可以等到阿托环回来在谈，具体的消息我只知道这些。现在高层对它的具体态度我也不是很清楚，信息这块还要看胖子的本事了。”叶捷琳过后补充道。
“行。”卡西亚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字，“但我最开始的想法，不是以我自己的名义去和你的家族交易，而是用你的名头。我想这样也会对你在家族中的地位多少起到一点推进作用吧？”
“谢谢了。”叶捷琳笑着回答，“确实会有推动，但以你的想法为前提，在接下来的交易中，天平永远都是向着家族那边倾斜的。我自己就是韦伯利家族中的人，想要和自己人之间进行公平交易，我只期望他们不要拿着为家族为公司好的名义压着我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像商人间的讨价还价，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并且家族中地位带来的实际作用并不大，想要在任何地方站稳脚，想要去平分权力，还是得自己有力量才行。和你自己想引进生产线般，我们在几年前就开始做这些事情了。你在时间已经晚了很多，还得加紧赶上来才行。”又回到了宿舍前的过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件事情，不要什么事情都为着别人想。这种情况就要优先考虑自己，然后再想着自己的盟友可以得到什么好处。作为一联盟，你的强大也是我们的强大。”
卡西亚连连点头，叶捷琳也有说教的味道，看着卡西亚诚恳的态度，还有那张学习到了的脸，突然说不出话来。
依靠在栏杆上，从山脉里面过来的凉风在为叶捷琳的思想持续降着温。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她才继续把话头捡起来。
“一个联盟体，并不是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一定得全部亮开说话。个体不一样，考虑的方向肯定不同。因为联盟建立起的关系，永远都只限于我们四个人之间。其他事物都牵连不上，最多只能算是让人欣慰的助力。”叶捷琳强调了语气，“还有啊，发展工厂也好，去做其他的生意也好，方向最好都要与战争沾边。那是机会，不能说一场战争就能再度崛起一个七巨头公司那样的商业体出来，但我们若真的都在以后的时间里活了下来，至少在战争那段时间里赚到的钱，足以让我们富有地过渡到下一次的战争来临。”
“先自给自足吧，到那地步还不知道需要多久。”几天后的状态会是什么样子，卡西亚都摸不准。几年乃至十几年后的展望，无论怎么，卡西亚都觉得是有些不切实际的。
“等到阿托环回来，将信息收集整合了，就着重商量这件事情。大势力内的人很多，思想看法不尽相同，衍生出的派系很难说谁对谁错。韦伯利家族里面也是一样，即便是流着一样血液的族人，不同派系间敌对也是常见的事情。所以到了提条件和要求的时候，不要想着我也是姓韦伯利就心软了。家族又不是我的，你不要瞎想着为我好。他们是商人，做到那种高位了，也是非常乐意和你这样诚恳的人打交道的。毕竟好骗嘛！。”叶捷琳现在有点担心起卡西亚的思想来，大概这就是长时间所处环境不一样带来的结果。
叶捷琳很多时候就是商人，而卡西亚还是刚出小城，看法思考尚在被诸多事物持续打磨的软石头。
在等待阿托环的时间中，卡西亚就陪着叶捷琳在各大训练场里一起训练各方面的实力。经历了几次任务了，卡西亚练习刺剑被叶捷琳单方面暴打的情景也不再上演了。速度力量和灵敏度，再加上反应力，这四项最基础的指标，卡西亚已经和叶捷琳持平，并且即使在不开启排斥反应的状态下，某些方面还要强于她。如果再加上从琳娜那里得到的方法，进入到体内龙类组织苏醒增殖的状态，各方面的能力还会呈现直线上升。
但卡西亚也不认为在真正放开的战斗中可以从叶捷琳手中占到多少好处。他不得不考虑到叶捷琳背后的韦伯利家族来。
第358章 助力（下）
手里大都有救命的底牌，大家族带来的好处都是持续的，在他们成长的每一个阶段都能为他们提供最好的辅助。关于手术的开发利用，卡西亚相信这样的家族势力中，肯定会在可以进行的阶段时，去积极引导那些被培养的继承人。
而在韦伯利家族里，叶捷琳肯定会是其中的一人。
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会在某一天和叶捷琳、骇和奥维利亚那样的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仅是追赶落下的脚步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力气，可能稍微恍惚一点，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又会被渐渐拉开。平时无可察觉，好比普通人身上的致命疾病，到了能被直观感受到的情况时，大概就是濒死的地步了。也即是再也追不上别人越来越快的脚步了，永远看着前面的人踩下的脚印前进。这里不缺少努力者，大家都在拼命的训练，汗水从来都是最廉价的筹码。
实力相当的持续训练，对叶捷琳和卡西亚说来，都能从里面得到很多好处。同一期的学生里，两人现在都站在顶峰。可是无论是手术也好，还是经验也罢，所有刚进学校的学生都还处在起步的阶段。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大，还不是不可跨越的沟壑，现在只要可以沉下心来，做一块不算长的木头板，就可轻松跨越。
今后几年的时间会一批又一批地筛选他们。走到最后的人肯定不会很多，这是历史见证并且证明了的结论。高层上的手术者几乎很难存在同一时期的人。繁多的手术者基数，其他人要么把名字书写进了历史里，要么是天赋和努力都不够，手术没有突破第五阶段的可能了。
卡西亚出了军部学校，并没有用通讯器联系黛尔亚，而是直接到了工厂中去找她。
那片工业园区越发失去活力了，短短的时间里，又有几家蒸汽工厂再也支撑不起亏损的状态，宣布倒闭。路上热闹，拉回制造机器的卡车排成长队。
就等着生产线的消息，骑士团成员的招募也不是着急就能立刻完成的事情。黛尔亚最近空闲，一直在工厂里面对自己进行高强度训练。
“几家工厂过来找过我，希望我们也把他们的工厂买下的，这样恳切说道。”黛尔亚说，“你那边的情况？”
“还要再等等，只是时间问题了。可以说其他各方面都已经解决，只需要时间拨到那个点上。”卡西亚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说明此事，然后也有过来看看黛尔亚的情况，并与之商量用固态红水银和韦伯利家族交易的要求。
“全部的枪械产线，还有不同子弹的火药配比，最好连同火炮的也带上。炮弹航弹这类对我们太遥远了，但我觉得加上也无所谓。有了这些，运载工具也是问题。刚好韦伯利巨头公司的蒸汽机车技术也是顶尖的，一并要了吧。这样来，材料与动力那边好像也就牵扯上了，不如、、、”
卡西亚后悔和黛尔亚商量这事情了。或许是因为身处在军部学校里，出去做任务时，无论什么装备都是用帝国军方那边制造出来的顶尖货色，劣质产品无太多接触。相比以前在布力诺生存的黛尔亚，前期挣扎求生存，用过了黑心商人和小作坊里流出的武器后，才知道韦伯利巨头公司枪械质量的好。
过后交换了各自最近得到的信息情报，卡西亚再度回到学校，训练强度增加，但提升和叶捷琳说的一样，已经开始接近饱和，趋于原地踏步了。
训练去往的地方多是练习剑术的训练场，那一个有着十一个级别的训练馆。第一层温度常年保持在零下十五度，卡西亚还记得以前经常在这里和别人一同练习刺剑来着，是同期的一个名叫凯尔森的二星学院学生，佣兵孤儿出身。那时也正是他经常被叶捷琳打得趴下的时期。
虽说明面上给出的对应等级是，到了第一阶段手术后期，就可以到第十一层的训练馆中。但现在去十一层的训练馆还是觉得身体支撑不下来。那里的温度接近普通人的极限，再进一步就是布兰科山脉最低等级的寒流了。
偶尔还去一层二层这样的训练馆看看。自从第一次任务后，规律的训练生活就完全乱了，卡西亚再没看到凯尔森来。花过时间蹲守在冷兵器训练馆前，但并没有结果。
叶捷琳说话，要不等到阿托环回来，让他帮你找，毕竟论情报能力，可能卡西亚连情报网络是怎么运作的都不知道。要不就直接到后勤部那里，申请调查凯尔森的资料就行了。三星学院的学生有很多隐性权力，即使不行，找教练孛锒帮帮忙，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选择了第二种做法。一些时候想知道某些事情，一点点时间都等不得。
资料罢了，根本用不着等多长时间。卡西亚才填完申请表，交给后勤部的人，随着硬生生的敲击声音，想要的东西便出来了。
就一张打印纸的大小，可谓是简简单单的资料，根本没有几行字，除了一张彩色的严肃头像照片是最为吸引人目光的，剩下就是纸张下面的大半空白了。在第一次任务中就死去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印在纸上的。给出的死因是常见的枪械伤害。
“很常见的事情，你自己也在做任务。”叶捷琳说，算是安慰话。
卡西亚回答了一声知道，但心里的感叹和弥漫的悲凉却是短时间里怎么也剔除不掉的。至少这是第一个与他有较亲近关系的人的死亡。即便“较亲近”只是他个人的看法。
或多或少有些理解塞尔默的受伤为什么会对叶捷琳照成很大的消极影响了。做为小联盟的老大是一个原因。但根本上可能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在相互间，一个联盟中的成员已经产生了联系，那是作为可以思考的生物都会有的感情。即便成了手术者，但除了这具身体在渐渐脱离人类的范畴，其他方面并没有改变。这是好事情，想要变强的理由又不是只有争夺权力。
第359章 交易
三星学院的人开始批次回归，不久后，阿托环也回到了学校。还没去自己的宿舍里看看学校的情况，径直就向着叶捷琳这里跑来了。
浑圆的身体成为了他的标志，即便是在没有看清脸的情况下，也能大致猜到是谁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成为手术者后，绝大部分人的身体都会在一两个月的时间里趋于标准线上下。但体重肯定不在这个标准的计算规则内。
阿托环的体重还是没能减下来，反倒有进一步增加的趋势，任务中战斗带来的负载对他并没有多少影响。来到过道上的每一步都好像重型机器的落地敲击，发出“咚咚”的声响。
不知道那相对身体来说，算得上纤细的腿骨是怎么支撑起这几倍于普通手术者的重量的。以前对于实力的看法还不怎么有经验，卡西亚现在这么一想，才越发觉得其中深藏起来的东西有多少。
见到叶捷琳的第一件事情，免不了就是耷拉着脸的诉苦。任务的难度和辛苦，当然还有危险。此次任务等级度提升了很多，经过了一次任务的他们有了心里准备，但在实力和身体上还是有很多人并不能完全适应。
三人一起去看了塞尔默。情况基本上稳定下来，金属支架拆除了。治疗时使用的再生胶质体用了好几罐，那些被子弹绞碎的孔洞终于被全部填满了，现在只等着渐渐恢复就好。
治疗的医生团队还惊讶地说过，受伤后的手术者经收过很多，但生命力能比塞尔默顽强的人还真没见到几个。原因可能与他的大块头身体有关，那是在普通人中都算巨人样的体格。进行了手术后，或许在几个月的身体改造阶段里，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在生命力这方面，已经被龙类组织和完美进化物质默默地加强进化了。
“过一两个星期就能出院了，任务时间尚未结束，接下来的理论课程也不怕落下，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叶捷琳也落下一口气，心中可以被称为愧疚感的东西终于开始消失了。
“康复了出去吃顿好的，现在没有禁令，外出任务也只有下学年才会有了，接下来的几个月可以没有压力的稍微放松一下。”阿托环说道。借用那些医生的理论，他这具身体里蕴含的生命力又该有多少？或者不谈生命力，转换成能量物质来对比。肚皮圆鼓起来如同球体，里面蕴含的高能量脂肪绝对会是普通手术者的数十倍。
“除了自己是因为看中了那没有根据的天才名号，塞尔默和阿托环也并不是叶捷琳随随便便找到并承认的盟友。”卡西亚在心里感叹一句。
塞尔默全程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的样子，脸色恢复到红润，眼神开始带着光彩。性格不能再称之为木讷了，他现在完全是在向着石头的方向转变。
然后是最近一段时间的重要情报，布力诺的事情着重说了，战线招募的通知也有提及。但叶捷琳在这时没有找到好的机会开口询问塞尔默的意见，只能等到出院后来看他的态度了。
阿托环表示寒假没有事情，回去也是循环的训练，想跟着叶捷琳去战线那里锻炼提升自己的实力。在那里可能还会见到军部学校里的一些熟人，但凡这个学校的人，寒假在家里的生活大都是一模一样的。
很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叶捷琳没有丝毫的惊讶。从小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了，阿托环还是叶捷琳一直吃定的那一方，如果没有发生特殊的事情，阿托环一般都会无条件跟着叶捷琳的决定走。
卡西亚记得叶捷琳以前提起过，阿托环小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他干干瘦瘦，还是和现在一样胃口良好，也不挑食，但就是风一吹就会倒下的那一种，很长时间都得不到改观。后来可以成为关系亲密的朋友，如同现在这样，也是因为叶捷琳出身在军火巨头公司韦伯利家族里，性格上更加接近于中性。看不惯阿托环的同族成员经常欺负他，偶尔帮助他出头罢了。
家族中的氛围影响吧，毕竟是作为帝国内的头号军火公司，肯定自有其家族里一直传承下来的文化。自身素质极强，小孩子时代能打赢叶捷琳的男生没有几个。敢把真枪实弹的火铳拖在背后跑的女生，在当时他们所处的圈子里更是没有。叶捷琳从小时候就一直强势到了现在，阿托环从那个时候就跟着叶捷琳混了，大姐琳的称号也是那个时候来的。
但阿托环是多久开始长胖的，叶捷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肯定不是一段时间里突然长胖的，应该是潜移默化之间，否则我也不至于没能察觉到这种变化。”叶捷琳说，颇有没有照顾好阿托环，让他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自责语气在里面。
阿托环回到学校后，以前建立的情报网络开始全力运转起来。与固态红水银相关的事情得以进行未完的后续了。
很早就熟识了叶捷琳的个性，在使用信息大致估算出固态红水银的价格，还有摸清了一众高层对它的态度后。他也完全没有将叶捷琳当做韦伯利家族成员的自觉认识。无论是卡西亚的条件，还是他们自己现在迫切的需求，各种条目被整整齐齐写了下来。持续了三天，才将最后的结果完全决定下来。
“和他们比起来，黛尔亚还算是心软了。”审理了一遍目录，卡西亚默默笑起来，有些无奈。
剩下的事情交接给了叶捷琳和阿托环，他们回到家族里传达消息，卡西亚则在军部学校等待。如果交易达成，最后只需要他带着固态红水银出面就行了，前面的路由阿托环和叶捷琳两人来铺。和商人打交道，自己最好也要是商人。
仅仅半天时间不到，两人就回来了。
“完全没有问题，地点时间都由你选择，他们不做干涉，但希望能尽可能的快。”两人笑得灿烂。
第360章 家族（上）
交易的地点怎么选都不得好，卡西亚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在人多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暗杀一个人来，对现在的他们也不是特别艰难的事情。或许这么想对叶捷琳来说有些过分，但想起在灰色地带遇到的情况，他还是认为自己的性命对上层人员来说，是不值得浪费力气的。
最终地点就选在了军部学校里，离得一众教练的管理大楼很近。只要发出巨大的声响，就能被立刻注意到。
固态红水银碎片就在卡西亚自己的宿舍里，交易如韦伯利家族的那些人所愿，马上就能各自带着东西进行物品和协议的交接。
通讯消息刚刚发送过去，没有等到半天时间，大概只有一个小时不到，一名年龄尚在三十岁以内的年轻男子带着一名样貌平平的女秘书来到军部学校。
刚开始准备是带着面具来的，不想将自己的相貌暴露出去，卡西亚自己还有乌鸦模样的面具放在宿舍里。随即想了想，这些不切合实际的做法都被他抛出脑袋了。韦伯利公司和其家族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全部资料未免太过于轻松了，这些无用功只会让被人认为自己是被吃定了的一方。
三人刚见面的时候，对方多少露出了惊讶，但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到位，没有给卡西亚更多的猜想。
对方两人手里各自提着一个大型的公文包，皮革在路灯的昏黄灯光下泛起暗淡的光彩，好像金属制的工艺品。
“那是龙类的鳞片和表皮。”虽然卡西亚并不能说出这种皮肤是出自于哪一种类的龙类，他尚且连龙类的种类有哪些都不知道。但在布力诺地区那里，那头龙类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现在这种皮革的感觉会是一种带着亲切感般的熟悉。
一个公文包是空的，专为装下交易的固态红水银碎片所使用。另外一个装了满满一包的协议，生产线装让、工厂转让、金色银行户头金额汇入、技术授权、制造许可、、、等等，很厚一叠，上面有很多卡西亚不知道作用的文件，那些都是叶捷琳和阿托环需要的东西。
交易的一方是以韦伯利军火公司为代表，所有协议上已经签好了字，印章也全部加盖好，只等卡西亚这边的落款。
卡西亚没有一份份检查，在这些事情上，大公司的气度和名誉在那里，并不会使出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然后卡西亚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用白布手帕包起来的几块碎片，不是全部，但兑换那些文件所代表的利益完全足够了。
这场急匆匆的交易进行得意外顺利，或许也是年龄之间没有产生巨大的差距。过程间没有什么谈话的内容，但却给了卡西亚如果要交谈起来，一定能使气氛非常融洽的错觉在里面。
最后是各自客气了几句话，两拨人从路边的长椅上站起来，相互问候了一下，离开了。
走到离宿舍不远处，叶捷琳和阿托环以心里落下石头的样子迎面走了过来。
“一切还算顺利。”卡西亚不知道如何形容当时的感受，一切都自然，没有可以发现的问题。
“那就好。”两人怎么看都还有点担心的样子，但没对卡西亚说明什么。
同一时间，在军部学校的停车场。男子提着公文包走向自己的车，一旁的女秘书拿出通讯器，拨通了特殊频率的信号，交给了那个年轻男子。一段电子杂音消失后，传来浑厚的声音，听不出年龄的层次感。
“全是奥利维亚打的，枪法的确很好。”叶捷琳不得不赞叹，“现在就差阿托环那个胖子没有回来了，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希望要好一点。”
看着塞尔默的样子，叶捷琳心情再度消沉了不少。卡西亚在一旁搭不上什么话，想起在布力诺的事情，心想若不是苏卡琉斯的方法，自己的结果也不会比塞尔默好到那里去。
在病房呆的时间不长，叶捷琳过去看望的目的也是想心安一点。
回去的路上，卡西亚才找到机会和叶捷琳谈起产线的买进。后来关于红水银的事情也谈起了一点儿。
第357章 助力（中）
“你身上果然也有那东西吗？知道当时你正在布力诺执行任务后，就在想这个问题了。”叶捷琳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向卡西亚的眼神也在其后都变得不一样了，“只要几块碎片，就算让家族里吐出来几座完整的蒸汽工厂都不是问题。产线的引进就更不在话下了。那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枪械子弹的利益很大，但比起炮弹航弹来，还是差了一截。若你真的有意和韦伯利家族做交易，我还是建议你先想想现在到底缺少什么，到时候可以一起把要求提出来。只要不涉及到公司的核心利益，我想不只是公司的领导层，就算是家族长老们也会乐意答应的。”
“这东西的价值好像一直都超乎了我的想象。”卡西亚听完叶捷琳的话，感叹一句。
“当然了，当初不知道什么理由，原本包括阿瓦隆在内的三个顶级研究机构一起开发出来的技术，原意是会公布出来，并普及到帝国军方那一层面去使用的。但在这技术真正开发完成后，三个研究机构一同将技术完全封锁了。其他大陆和国家里是什么情况我不了解，但帝国这边，四方势力里没有一方拿到了当初试产时的成品。”叶捷琳说，“他们想要得到这种能量比辉管还要高的物质，并且尽快将之量产化。毕竟再有不久战争就会来临，现在战线那里已经开始预热了。”
“封锁的理由也没有说，那群科学家们的脾气非常硬，帝国中的高层们也拿那些人没有办法。至少到现在为止，帝国每一次的科技革新都是阿瓦隆那边在带动着的。无论是武器机械也好，还是关于手术和电力的研发也罢，无一例外。阿瓦隆既是一座理想乡，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事。”
卡西亚现在又只能听着，什么话也插不上。他缺少的就是这些东西，在高级课程还没开放的时候，即使想恶补回来，也没有让他恶补的条件。
“这件事情可以等到阿托环回来在谈，具体的消息我只知道这些。现在高层对它的具体态度我也不是很清楚，信息这块还要看胖子的本事了。”叶捷琳过后补充道。
“行。”卡西亚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字，“但我最开始的想法，不是以我自己的名义去和你的家族交易，而是用你的名头。我想这样也会对你在家族中的地位多少起到一点推进作用吧？”
“谢谢了。”叶捷琳笑着回答，“确实会有推动，但以你的想法为前提，在接下来的交易中，天平永远都是向着家族那边倾斜的。我自己就是韦伯利家族中的人，想要和自己人之间进行公平交易，我只期望他们不要拿着为家族为公司好的名义压着我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像商人间的讨价还价，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并且家族中地位带来的实际作用并不大，想要在任何地方站稳脚，想要去平分权力，还是得自己有力量才行。和你自己想引进生产线般，我们在几年前就开始做这些事情了。你在时间已经晚了很多，还得加紧赶上来才行。”又回到了宿舍前的过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件事情，不要什么事情都为着别人想。这种情况就要优先考虑自己，然后再想着自己的盟友可以得到什么好处。作为一联盟，你的强大也是我们的强大。”
卡西亚连连点头，叶捷琳也有说教的味道，看着卡西亚诚恳的态度，还有那张学习到了的脸，突然说不出话来。
依靠在栏杆上，从山脉里面过来的凉风在为叶捷琳的思想持续降着温。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她才继续把话头捡起来。
“一个联盟体，并不是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一定得全部亮开说话。个体不一样，考虑的方向肯定不同。因为联盟建立起的关系，永远都只限于我们四个人之间。其他事物都牵连不上，最多只能算是让人欣慰的助力。”叶捷琳强调了语气，“还有啊，发展工厂也好，去做其他的生意也好，方向最好都要与战争沾边。那是机会，不能说一场战争就能再度崛起一个七巨头公司那样的商业体出来，但我们若真的都在以后的时间里活了下来，至少在战争那段时间里赚到的钱，足以让我们富有地过渡到下一次的战争来临。”
“先自给自足吧，到那地步还不知道需要多久。”几天后的状态会是什么样子，卡西亚都摸不准。几年乃至十几年后的展望，无论怎么，卡西亚都觉得是有些不切实际的。
“等到阿托环回来，将信息收集整合了，就着重商量这件事情。大势力内的人很多，思想看法不尽相同，衍生出的派系很难说谁对谁错。韦伯利家族里面也是一样，即便是流着一样血液的族人，不同派系间敌对也是常见的事情。所以到了提条件和要求的时候，不要想着我也是姓韦伯利就心软了。家族又不是我的，你不要瞎想着为我好。他们是商人，做到那种高位了，也是非常乐意和你这样诚恳的人打交道的。毕竟好骗嘛！。”叶捷琳现在有点担心起卡西亚的思想来，大概这就是长时间所处环境不一样带来的结果。
叶捷琳很多时候就是商人，而卡西亚还是刚出小城，看法思考尚在被诸多事物持续打磨的软石头。
在等待阿托环的时间中，卡西亚就陪着叶捷琳在各大训练场里一起训练各方面的实力。经历了几次任务了，卡西亚练习刺剑被叶捷琳单方面暴打的情景也不再上演了。速度力量和灵敏度，再加上反应力，这四项最基础的指标，卡西亚已经和叶捷琳持平，并且即使在不开启排斥反应的状态下，某些方面还要强于她。如果再加上从琳娜那里得到的方法，进入到体内龙类组织苏醒增殖的状态，各方面的能力还会呈现直线上升。
但卡西亚也不认为在真正放开的战斗中可以从叶捷琳手中占到多少好处。他不得不考虑到叶捷琳背后的韦伯利家族来。
第358章 助力（下）
手里大都有救命的底牌，大家族带来的好处都是持续的，在他们成长的每一个阶段都能为他们提供最好的辅助。关于手术的开发利用，卡西亚相信这样的家族势力中，肯定会在可以进行的阶段时，去积极引导那些被培养的继承人。
而在韦伯利家族里，叶捷琳肯定会是其中的一人。
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会在某一天和叶捷琳、骇和奥维利亚那样的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仅是追赶落下的脚步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力气，可能稍微恍惚一点，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又会被渐渐拉开。平时无可察觉，好比普通人身上的致命疾病，到了能被直观感受到的情况时，大概就是濒死的地步了。也即是再也追不上别人越来越快的脚步了，永远看着前面的人踩下的脚印前进。这里不缺少努力者，大家都在拼命的训练，汗水从来都是最廉价的筹码。
实力相当的持续训练，对叶捷琳和卡西亚说来，都能从里面得到很多好处。同一期的学生里，两人现在都站在顶峰。可是无论是手术也好，还是经验也罢，所有刚进学校的学生都还处在起步的阶段。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大，还不是不可跨越的沟壑，现在只要可以沉下心来，做一块不算长的木头板，就可轻松跨越。
今后几年的时间会一批又一批地筛选他们。走到最后的人肯定不会很多，这是历史见证并且证明了的结论。高层上的手术者几乎很难存在同一时期的人。繁多的手术者基数，其他人要么把名字书写进了历史里，要么是天赋和努力都不够，手术没有突破第五阶段的可能了。
卡西亚出了军部学校，并没有用通讯器联系黛尔亚，而是直接到了工厂中去找她。
那片工业园区越发失去活力了，短短的时间里，又有几家蒸汽工厂再也支撑不起亏损的状态，宣布倒闭。路上热闹，拉回制造机器的卡车排成长队。
就等着生产线的消息，骑士团成员的招募也不是着急就能立刻完成的事情。黛尔亚最近空闲，一直在工厂里面对自己进行高强度训练。
“几家工厂过来找过我，希望我们也把他们的工厂买下的，这样恳切说道。”黛尔亚说，“你那边的情况？”
“还要再等等，只是时间问题了。可以说其他各方面都已经解决，只需要时间拨到那个点上。”卡西亚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说明此事，然后也有过来看看黛尔亚的情况，并与之商量用固态红水银和韦伯利家族交易的要求。
“全部的枪械产线，还有不同子弹的火药配比，最好连同火炮的也带上。炮弹航弹这类对我们太遥远了，但我觉得加上也无所谓。有了这些，运载工具也是问题。刚好韦伯利巨头公司的蒸汽机车技术也是顶尖的，一并要了吧。这样来，材料与动力那边好像也就牵扯上了，不如、、、”
卡西亚后悔和黛尔亚商量这事情了。或许是因为身处在军部学校里，出去做任务时，无论什么装备都是用帝国军方那边制造出来的顶尖货色，劣质产品无太多接触。相比以前在布力诺生存的黛尔亚，前期挣扎求生存，用过了黑心商人和小作坊里流出的武器后，才知道韦伯利巨头公司枪械质量的好。
过后交换了各自最近得到的信息情报，卡西亚再度回到学校，训练强度增加，但提升和叶捷琳说的一样，已经开始接近饱和，趋于原地踏步了。
训练去往的地方多是练习剑术的训练场，那一个有着十一个级别的训练馆。第一层温度常年保持在零下十五度，卡西亚还记得以前经常在这里和别人一同练习刺剑来着，是同期的一个名叫凯尔森的二星学院学生，佣兵孤儿出身。那时也正是他经常被叶捷琳打得趴下的时期。
虽说明面上给出的对应等级是，到了第一阶段手术后期，就可以到第十一层的训练馆中。但现在去十一层的训练馆还是觉得身体支撑不下来。那里的温度接近普通人的极限，再进一步就是布兰科山脉最低等级的寒流了。
偶尔还去一层二层这样的训练馆看看。自从第一次任务后，规律的训练生活就完全乱了，卡西亚再没看到凯尔森来。花过时间蹲守在冷兵器训练馆前，但并没有结果。
叶捷琳说话，要不等到阿托环回来，让他帮你找，毕竟论情报能力，可能卡西亚连情报网络是怎么运作的都不知道。要不就直接到后勤部那里，申请调查凯尔森的资料就行了。三星学院的学生有很多隐性权力，即使不行，找教练孛锒帮帮忙，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选择了第二种做法。一些时候想知道某些事情，一点点时间都等不得。
资料罢了，根本用不着等多长时间。卡西亚才填完申请表，交给后勤部的人，随着硬生生的敲击声音，想要的东西便出来了。
就一张打印纸的大小，可谓是简简单单的资料，根本没有几行字，除了一张彩色的严肃头像照片是最为吸引人目光的，剩下就是纸张下面的大半空白了。在第一次任务中就死去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印在纸上的。给出的死因是常见的枪械伤害。
“很常见的事情，你自己也在做任务。”叶捷琳说，算是安慰话。
卡西亚回答了一声知道，但心里的感叹和弥漫的悲凉却是短时间里怎么也剔除不掉的。至少这是第一个与他有较亲近关系的人的死亡。即便“较亲近”只是他个人的看法。
或多或少有些理解塞尔默的受伤为什么会对叶捷琳照成很大的消极影响了。做为小联盟的老大是一个原因。但根本上可能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在相互间，一个联盟中的成员已经产生了联系，那是作为可以思考的生物都会有的感情。即便成了手术者，但除了这具身体在渐渐脱离人类的范畴，其他方面并没有改变。这是好事情，想要变强的理由又不是只有争夺权力。
第359章 交易
三星学院的人开始批次回归，不久后，阿托环也回到了学校。还没去自己的宿舍里看看学校的情况，径直就向着叶捷琳这里跑来了。
浑圆的身体成为了他的标志，即便是在没有看清脸的情况下，也能大致猜到是谁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成为手术者后，绝大部分人的身体都会在一两个月的时间里趋于标准线上下。但体重肯定不在这个标准的计算规则内。
阿托环的体重还是没能减下来，反倒有进一步增加的趋势，任务中战斗带来的负载对他并没有多少影响。来到过道上的每一步都好像重型机器的落地敲击，发出“咚咚”的声响。
不知道那相对身体来说，算得上纤细的腿骨是怎么支撑起这几倍于普通手术者的重量的。以前对于实力的看法还不怎么有经验，卡西亚现在这么一想，才越发觉得其中深藏起来的东西有多少。
见到叶捷琳的第一件事情，免不了就是耷拉着脸的诉苦。任务的难度和辛苦，当然还有危险。此次任务等级度提升了很多，经过了一次任务的他们有了心里准备，但在实力和身体上还是有很多人并不能完全适应。
三人一起去看了塞尔默。情况基本上稳定下来，金属支架拆除了。治疗时使用的再生胶质体用了好几罐，那些被子弹绞碎的孔洞终于被全部填满了，现在只等着渐渐恢复就好。
治疗的医生团队还惊讶地说过，受伤后的手术者经收过很多，但生命力能比塞尔默顽强的人还真没见到几个。原因可能与他的大块头身体有关，那是在普通人中都算巨人样的体格。进行了手术后，或许在几个月的身体改造阶段里，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在生命力这方面，已经被龙类组织和完美进化物质默默地加强进化了。
“过一两个星期就能出院了，任务时间尚未结束，接下来的理论课程也不怕落下，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叶捷琳也落下一口气，心中可以被称为愧疚感的东西终于开始消失了。
“康复了出去吃顿好的，现在没有禁令，外出任务也只有下学年才会有了，接下来的几个月可以没有压力的稍微放松一下。”阿托环说道。借用那些医生的理论，他这具身体里蕴含的生命力又该有多少？或者不谈生命力，转换成能量物质来对比。肚皮圆鼓起来如同球体，里面蕴含的高能量脂肪绝对会是普通手术者的数十倍。
“除了自己是因为看中了那没有根据的天才名号，塞尔默和阿托环也并不是叶捷琳随随便便找到并承认的盟友。”卡西亚在心里感叹一句。
塞尔默全程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的样子，脸色恢复到红润，眼神开始带着光彩。性格不能再称之为木讷了，他现在完全是在向着石头的方向转变。
然后是最近一段时间的重要情报，布力诺的事情着重说了，战线招募的通知也有提及。但叶捷琳在这时没有找到好的机会开口询问塞尔默的意见，只能等到出院后来看他的态度了。
阿托环表示寒假没有事情，回去也是循环的训练，想跟着叶捷琳去战线那里锻炼提升自己的实力。在那里可能还会见到军部学校里的一些熟人，但凡这个学校的人，寒假在家里的生活大都是一模一样的。
很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叶捷琳没有丝毫的惊讶。从小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了，阿托环还是叶捷琳一直吃定的那一方，如果没有发生特殊的事情，阿托环一般都会无条件跟着叶捷琳的决定走。
卡西亚记得叶捷琳以前提起过，阿托环小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他干干瘦瘦，还是和现在一样胃口良好，也不挑食，但就是风一吹就会倒下的那一种，很长时间都得不到改观。后来可以成为关系亲密的朋友，如同现在这样，也是因为叶捷琳出身在军火巨头公司韦伯利家族里，性格上更加接近于中性。看不惯阿托环的同族成员经常欺负他，偶尔帮助他出头罢了。
家族中的氛围影响吧，毕竟是作为帝国内的头号军火公司，肯定自有其家族里一直传承下来的文化。自身素质极强，小孩子时代能打赢叶捷琳的男生没有几个。敢把真枪实弹的火铳拖在背后跑的女生，在当时他们所处的圈子里更是没有。叶捷琳从小时候就一直强势到了现在，阿托环从那个时候就跟着叶捷琳混了，大姐琳的称号也是那个时候来的。
但阿托环是多久开始长胖的，叶捷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肯定不是一段时间里突然长胖的，应该是潜移默化之间，否则我也不至于没能察觉到这种变化。”叶捷琳说，颇有没有照顾好阿托环，让他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自责语气在里面。
阿托环回到学校后，以前建立的情报网络开始全力运转起来。与固态红水银相关的事情得以进行未完的后续了。
很早就熟识了叶捷琳的个性，在使用信息大致估算出固态红水银的价格，还有摸清了一众高层对它的态度后。他也完全没有将叶捷琳当做韦伯利家族成员的自觉认识。无论是卡西亚的条件，还是他们自己现在迫切的需求，各种条目被整整齐齐写了下来。持续了三天，才将最后的结果完全决定下来。
“和他们比起来，黛尔亚还算是心软了。”审理了一遍目录，卡西亚默默笑起来，有些无奈。
剩下的事情交接给了叶捷琳和阿托环，他们回到家族里传达消息，卡西亚则在军部学校等待。如果交易达成，最后只需要他带着固态红水银出面就行了，前面的路由阿托环和叶捷琳两人来铺。和商人打交道，自己最好也要是商人。
仅仅半天时间不到，两人就回来了。
“完全没有问题，地点时间都由你选择，他们不做干涉，但希望能尽可能的快。”两人笑得灿烂。
第360章 家族（上）
交易的地点怎么选都不得好，卡西亚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在人多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暗杀一个人来，对现在的他们也不是特别艰难的事情。或许这么想对叶捷琳来说有些过分，但想起在灰色地带遇到的情况，他还是认为自己的性命对上层人员来说，是不值得浪费力气的。
最终地点就选在了军部学校里，离得一众教练的管理大楼很近。只要发出巨大的声响，就能被立刻注意到。
固态红水银碎片就在卡西亚自己的宿舍里，交易如韦伯利家族的那些人所愿，马上就能各自带着东西进行物品和协议的交接。
通讯消息刚刚发送过去，没有等到半天时间，大概只有一个小时不到，一名年龄尚在三十岁以内的年轻男子带着一名样貌平平的女秘书来到军部学校。
刚开始准备是带着面具来的，不想将自己的相貌暴露出去，卡西亚自己还有乌鸦模样的面具放在宿舍里。随即想了想，这些不切合实际的做法都被他抛出脑袋了。韦伯利公司和其家族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全部资料未免太过于轻松了，这些无用功只会让被人认为自己是被吃定了的一方。
三人刚见面的时候，对方多少露出了惊讶，但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到位，没有给卡西亚更多的猜想。
对方两人手里各自提着一个大型的公文包，皮革在路灯的昏黄灯光下泛起暗淡的光彩，好像金属制的工艺品。
“那是龙类的鳞片和表皮。”虽然卡西亚并不能说出这种皮肤是出自于哪一种类的龙类，他尚且连龙类的种类有哪些都不知道。但在布力诺地区那里，那头龙类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现在这种皮革的感觉会是一种带着亲切感般的熟悉。
一个公文包是空的，专为装下交易的固态红水银碎片所使用。另外一个装了满满一包的协议，生产线装让、工厂转让、金色银行户头金额汇入、技术授权、制造许可、、、等等，很厚一叠，上面有很多卡西亚不知道作用的文件，那些都是叶捷琳和阿托环需要的东西。
交易的一方是以韦伯利军火公司为代表，所有协议上已经签好了字，印章也全部加盖好，只等卡西亚这边的落款。
卡西亚没有一份份检查，在这些事情上，大公司的气度和名誉在那里，并不会使出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然后卡西亚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用白布手帕包起来的几块碎片，不是全部，但兑换那些文件所代表的利益完全足够了。
这场急匆匆的交易进行得意外顺利，或许也是年龄之间没有产生巨大的差距。过程间没有什么谈话的内容，但却给了卡西亚如果要交谈起来，一定能使气氛非常融洽的错觉在里面。
最后是各自客气了几句话，两拨人从路边的长椅上站起来，相互问候了一下，离开了。
走到离宿舍不远处，叶捷琳和阿托环以心里落下石头的样子迎面走了过来。
“一切还算顺利。”卡西亚不知道如何形容当时的感受，一切都自然，没有可以发现的问题。
“那就好。”两人怎么看都还有点担心的样子，但没对卡西亚说明什么。
同一时间，在军部学校的停车场。男子提着公文包走向自己的车，一旁的女秘书拿出通讯器，拨通了特殊频率的信号，交给了那个年轻男子。一段电子杂音消失后，传来浑厚的声音，听不出年龄的层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