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791节
探照灯的光斑继续移动，已在爆炸中坍塌掩埋的地下世界出入口洞穴进入视野。已经有些时间了，汇流的雨水在那里积成一块小湖泊，淡灰色的血液混入进去，让水面带有镜面的效果在。
“总队请注意，第三十七处洞穴已被处理，第三十七处洞穴已被处理！”汇报的声音紧接着跟上，探照灯继续晃动，直到将这一整片地域都搜索完毕，未能发现任何存活的地下生物，而洞穴的确被处理完毕后，这才熄灭掉了。
“总队请注意，依旧没有发现污染的痕迹！地域内的污染完全消失掉了！”
“收到！第三小队按照备用计划，向下一处的五十三处洞穴前进。”
飞空艇随后停止悬停，斜向上升空，开始了下一处洞穴的任务。飞空艇内部，第三小队的数个小组组长正在碰面，围在一张固定的金属桌子边，看着其上的地图。
作为队长的男子这时拿起笔，在地图上又画出一个红点：“新的红点了。”说着，他随即将这一红点和地图上早已存在的其它红点连接一起，构建出一条稍微带有弯曲的路径线路来。
“从最开始的那处洞穴开始，这已经是第二十三处了。”队长开口，吐出一口气，“我们的工作真是轻松，不知道按照这条路径移动的人，会是谁呢？”
“联盟内的某位大人吧？”这样的碰头时光是几个组长最喜欢的事情了，不仅是轻松感，去猜测未知也是一种非常适合放松的乐趣，“第一处洞穴那里，可是留有大量的被灼烧后的污染种龙类残骸，但那一处洞穴的处理又并未被归于记录当中。”
“飞空艇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但好像还会是追不上这条路径的延伸速度，反而被越发甩开。记得去到第二处洞穴时，那里的大凹坑还在积聚雨水，并未汇集成小湖泊来。”
“真想见见这位大人，杀死地下生物的手法非常干净，都是直接轰碎脑袋，身体都保留下来，全部能成为材料，被后续收集。可想想也感觉到可怕，毕竟地下生物的特征之一就是庞大的数量，以及借助污染的强大自愈能力了。但在这条路径上，数量与自愈能力仿佛全部失效了一样。”
“按照理论计算，路径上的一些小型洞穴，其地下生物涌出的速度，甚至还赶不上这位大人击杀的速度、、、”
“、、、”众人无言，沉寂在感慨当中。
队长这时敲了敲了桌面，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目标很明确，这位联盟内的大人。或许，我们足够幸运的话，能在这里知道些消息。总之最后一站，飞空艇也得去这里进行必要的补给。”
队长一面说，一面按照路径延伸所指向的方向，在地图上画出一个红圈。红圈内，则是一座大型城市的标识，距离南方森林，尚有一些距离在。按照圈层去区分，这座城市处于南方森林外的第四圈层了。
地图上，第四圈层内总计有十几座城市，连接成为扇形面，将南方森林的包裹。在靠近，则是城市数量越发少的第三、第二圈层了。
而第一圈层当中，城市数量不过五座。第一圈层的再前方，更新后的这张地图上，已经有城墙的标识出现，断断续续，尚未连接成为一体。
第2594章 一路所见（中）
“下一处应该也是当前情况，好好休息吧。”队长的心情不错，赶往这里的途中一直没有休整。当前的地下生物不具备威胁和强大力量，碍于庞大的数量，清理起来的疲倦程度却超过以往的大多数任务了。
“目前距离就近的城市并不远，这样的时间很快就会消失，已经能预见过后不久就会回归正常的任务状态中。”队长说着做出碰头会议解散的手势，“珍惜这不长的日子吧。”
各个小组长离开，作为队长的男子依旧站在桌边，看着地图，目光移动，最终去到一处已经标记出来的地下世界出入口上——
第一百零四号洞穴，暂且探明信息，标记为大型出入口，上升气流存在高热，数千米之外便能观测到巨大的温度反应。
细小帝国语的注释引起队长的注意，他用手敲了敲这处标记，视线回到一旁的城市上，且不断在南方森林外的外部圈层标识上来回浏览：“防御城墙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工，各类永久工事的启动还在过后。其后，搬入的设备设施需要安装和调试。这次大范围的洞穴坍塌自然灾害，是对城墙的建造造成影响，所以需要从其他地方抽调人员去支援吗？”
最终队长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想到的他收起地图，不忘关灯锁门，回去自己的单独房间休息了。
而相差不多的时间，地图上的第一百零四号洞穴处，地下生物的嘶吼声已经沉寂了一点时间。暴雨下，整个洞穴口周围仍旧有大小不一的百多团火焰正熊熊燃烧着，以污染种类第二类生物作为材料的火焰，密集的大雨也不能立即将它们完全浇灭。
“呼、、、”卡西亚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前方正在喷溅血液的最后一头类第二类生物，不由得甩了甩双臂，做出伸展身体的姿势。
皮肤上的银白色正在褪去，胸口心跳般闪烁的淡蓝光也迅速归于平静，直到被皮肤遮盖，再也看不见光亮来。没有再去堆积尸体的打算了，因为这一处洞穴口的规格，地下生物和类第二类生物的数量太多，堆积会是一件异常耗费时间的活计。
况且这里距离城市不远了，他更想早点乘坐飞空艇，前去目的地。
不过在此之前，他知道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杀光这里的所有生物，耗费的两三个小时可不能就此浪费掉了。
卡西亚在成片的尸体之间走着，去到洞穴口边缘，依旧能感受到上升气流所带着的不寻常热量。气流超过百度了，升到半空中就成为一团巨大的热气团，一面不断生成，一面不断被暴雨浇灭掉。
精神感知虽然受到古历史世界树根系的影响，不过借助和根系网络的连接，探查依旧得以轻松进行。坍塌洞穴的确深邃，如同深渊般，一片纯粹的黑色。
卡西亚这时感受到来自洞穴的视线，那是底部接近二十头污染种龙类的目光，暴戾气息清清楚楚地展现于其中。尚未发育完全，接近二十头污染种龙类都没有超过两百米的体长，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变为成年体。
不过也足够了，卡西亚能从它们身上感受到浓郁污染的可怕。龙类十二年的成长期能在污染的作用下，被缩短至几天，其催化效率足够成为一项去深入研究的项目了。虽然代价是龙类的寿命急剧缩短，或许不过数年、或数个月就会自我消亡掉。
但这对于第三将军而言，不是它会考虑的点。
因为污染种生物不能交流，卡西亚也失去了说些什么的理由，只是单纯看向下方，让自己的目光没有阻碍地扫掠过下方的污染种龙类。
同时，刚才消失的淡蓝光再度于他的胸口出现，不再闪烁，而是保持着常亮姿态。颜色上更为冰冷，甚至带上灰白。天空厚实的雨云层出现异动，海面般翻涌的它们一下子具有规律，漩涡状的纹路立即清晰可见。
数个呼吸后，云层下坠，冻气能量在引导下朝向此处汇聚。一道直径不过三四千米的灰白色龙卷落下来，接触地面后，雨水和血液都立即冻结，白霜顺着洞穴的峭壁向下蔓延而去了。
洞穴底部的污染种龙类终于感受到生命的本能威胁，此刻扇动双翼冲击。可卡西亚身上已经布满白色纹路，白霜变成厚实的寒冰，将整个洞穴完全覆盖的同时，也包裹住污染种龙类来。
“叮！”复数的脆响传出洞穴口时，巨大的灰白色龙卷已经散开，卡西亚也再度朝向城市前进。留下的只有一大片被寒冰封存的尸体，以及洞穴底部碎裂的大块龙类身体碎块而已。
当城市的影子终于出现在雨幕里，卡西亚还在感慨催动暴风龙卷的困难性：“真不知道丽苏曼是怎么汇集直径十数千米的龙卷的，对精神力量的要求，对力量的协调控制，都是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
“另外一种火焰状的龙卷，或许又是其他情况了，汇集和控制上都有不同。”
“以能量转换核心内的力量去形成龙卷、或是火焰龙卷，倒是能减轻控制上的问题，同时也能更好地感受操控上的细节，收集更多的数据后，往后就可以交给模拟超级分析机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卡西亚有短暂的沉思在。阿瓦隆获得的关于铀金的知识及技术，已经让能量转化核心得到了改变。接下来是更为适合自己的应用。
目光所及之处，以及精神感知当中，越发浓郁的污染、距离时刻靠拢的六颗红星，乃至天空上充满冻气能量的云层，都让卡西亚感受到了吸引力来。于是，他再度想起了书籍上对世界树的描述——
以大地和天空作为基床，汲取它们的力量去生长。
“或许，自己未尝不能如同新生世界树小姐那般，把自己当做一颗新的世界树来、、、”
第2595章 一路所见（下）
突然间的思考让卡西亚停下脚步，驻足仔细考虑。
对于进化路线的思考早已经放缓，除了阿瓦隆一行后、有了更多需要去做的事情外，自身进化道路的前方倒底会是什么，卡西亚的确没有明确的想象。
能量的吸收和释放，字面上只是简单理论，可实际运作起来，却充满各种想象不到的困难。亦如同超蒸汽压缩装置，被研发制造出来的历史足够漫长，理应进入历史博物馆当中的它，现在却仍旧活跃在各种机械装置上。
利用效率早早达到现实世界的极限，往后的每一点点提升，都是对理论的挑战与突破。
阿瓦隆机构的教授们有联合研究过卡西亚想要走的进化路线，并给出了科学上的各类解释。最终会碰到类似超蒸汽压缩装置一样的问题，则是他们的共同结论。
无论是能量的吸收、汇集，还是过后的能量释放，在理论上，终究都会存在一个既定的限度来，那是不论怎么去思考，似乎都不能突破的界限。
卡西亚的想法是，只要这一个界限足够高，就完全无所谓什么范围限度了，毕竟自己肯定达不到。可此刻，周围各种物质传来的吸引力，使得他产生了另外的思考。
“生命的进化充满无限的可能，而这种可能性，其实是时间所赋予的。曾经在古遗址上所被描述的绝望的神灵时代，最终还是结束在了弑神者的手上；繁荣的古历史时期，结果也止步在了古历史世界树倒塌下来的那一刻。”
“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路径，去实现很多看似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古历史世界树的强大，完全不在于其树干和树冠有多么粗壮繁茂，而是在于遍布当时整个大陆群的根茎。可以认为古历史世界树就是这个世界了。以至于古历史世界树的确倒塌掉，但想要说它已经死亡掉了，却完全找不到支撑这一结论的依据。”
“比起依靠自身积聚能量，引导或许会是另外一条重要的道路，如同不久前对冻气龙卷的操控一般。”
“自己能利用的东西非常多，除了自身体内的铀金成分，成品铀金柱体、巨鲸冻气能量、龙类血液、乃至红星的力量，也能加以使用。且还有能量转化结构、铀金辐射和噬星菌体等，去对这些力量进行增幅。”
“是否在思考自身进化路线的同时，可以加以想想另外一条道路？”
矗立原地的卡西亚浑身散发着蒸汽，思考的消耗使得体温升高，沸腾的雨水溅射，大片热气在周围延展。
“古历史世界树是由弑神者们种下，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种子？或者世界树本身就可以归为一种特殊的第二类生命？”这个问题能在新生世界树小姐那里得到解答，卡西亚如此想着，并期待与之的见面。
但他更为关心自身精神世界中的情况——以那团荧光物质作为基体，用红星纹路和树木根茎去侵蚀的能量转换核心，或许就有作为一颗“种子”的巨大潜力。
当“种子”开始发芽生长，一定程度之后，自己所到的地方，本身就在树冠的阴影之下了。那时自己只要做到调动，就可以完成吸收和释放这两个动作了。
毕竟卡西亚深受被称为“大神宣言”的铀金弹的影响，被称为必中之枪的铀金弹，并不是因为它的投放有多么准确；也不是因为它的速度有多么快，以至于不可躲避；更不是弹头有多么坚硬，且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
必中之枪的主要原因，只在于铀金弹爆炸的威力过于巨大，即便发现了，也不能在它爆炸的那一刻跑出直接影响范围。这才是对于“必中”的合理解释。
所以卡西亚也不会计较范围之类的小细节，只要能轰击到敌人，就完全足够了。简单也是一种令人喜欢的美——自己不必，也不是必须要去做“弹头”本身吧。作为一根引信，也不失为是一种好选择。只是大部分时候，自己这根引信，也是能激发出杀死绝大部分生物的光来。
思绪的急速运转在这时降缓，但部分精神已经分散过去，对这一想法进行持续的跟进和剖析，并在适合的阶段下，会将之投入到模拟超级分析机当中。每当这种情况发生，卡西都会不自主赞叹超级分析机的好处，当然不忘小声感谢苏卡琉斯在那段时间的辛苦付出。
虽然对模拟超级分析机的维持会持续消耗精神，但得到的利益却早已远远超过消耗了。
脚步这时重新迈开，和前方城市的距离正在迅速缩短。雨幕下的视野开始清晰，精神感知所触及的地方，却是大量的军人，以及隐逸其中的手术者们。
装甲车和车载式三联管机炮正在泡软的泥地当中轰鸣奔驰着，嵌入烂泥的金黄色弹壳好似铺开了一层金黄色石子路面般，让城市周围的土地不再是一片渗人的惨灰色。
远处，数个几乎连在一起的地下世界出入口已经被爆破掉，浓烟还在冒出，尚未去到被压灭的程度。地下生物和类第二类生物的尸体堆积成大大小小的小土坡，装载车辆或许已经在来此地的路上了。
“好在是临近南方森林的城市，向来力量充足，不用为这些地下世界出入口担心。”卡西亚很快混入这些来往的车辆与人员间，表演已成为一种习惯和本能的他，或许在过后还能拿下很多奖项来，可以的话。
“但是其他城市的情况、、、”思考止与此了，卡西亚并不愿意继续想下去。已经见过太多的类似景象，大部分人的结果，从来不会好。
见到没有需要自己去帮助的地方，爆破的洞穴底部也无残留的强大污染种，在一片被雨水泡软的焦土上，卡西亚这才径直进入城市，前往了这里的主要机场。
都是麦格里、或是南方森林外围城市圈负责人需要考虑的事情，卡西亚清楚现在的自己应该做什么。
第2596章 防御城墙（上）
地下水道正在完美地执行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将大量雨水导出城市，使得被雨水淹没的地方只在一小部分的低洼地带。
卡西亚也没有忘记自身的这一习惯，每当去往一处新的城市，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通过各种手段——图纸、地图等——去了解当下城市的地下水道系统。这已经是刻印到精神上的东西了，他自身没有改变的想法。
现在做这件事要便利非常多，精神感知代替声波脉冲，在散步样的前行中，地下水道的立体地图就已经在脑袋中描绘，并逐渐清晰了。
城市内部依旧具有可观的秩序，外部的情况并未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或许是类似的情况多有出现，生活在这里的人有更强的心理接收上限在。
没有浪费时间，卡西亚选择一条几乎没有行人的路线，依靠双腿在建筑和小巷之间穿行。抵达城市主要机场是在大概半个小时后，接头人的手术四阶段气息被卡西亚极为敏锐的感知捕捉到，倒是节省了不少繁琐的流程。
“卡西亚先生！”当察觉到门外站着人时，接头人惊讶的语气完全抑制不住。因为他发现卡西亚的方式，是来自卡西亚的主动敲门，而不是自己散逸周围的精神感知。作为经验成熟的四阶段手术者，他可是明白在如此距离下，自身的所有手段都失去了意义。对方的进攻完全能在第一时间就将自己杀死掉。而自己则没有躲避的距离和时间。
“立即出发吧，我应该没有迟到。”卡西亚随后打开门，进入到接头人的休息房间中，礼貌的打过招呼。对方是奇拉安第家族的成员，长期驻守于此城市，“早一点过去，应该会是不错的选择。当前发生在整个大陆上的异动，并不允许我们按照自己的节奏去行动了。”
说话时，卡西亚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房间一角，一个长方形的银白金属箱子摆放在那里，自身就散发出沉重的气息。
接头人见此，立即开口：“不知道从哪里运输至此的货物，说是要交给你，卡西亚先生。”
卡西亚径直走过去，将金属箱子提起，超过一吨的重量，已经说明了它里面装着什么来了：“终于还给我了。”说完撇撇嘴吧，“下次不借了，自己就根本不像是出借人，反而更像是借东西的那一个。”
对格罗特的简单抱怨到此结束，卡西亚也转身看先门口，示意接头人。于是在两人不多的交谈中，一艘早已经准备完好的大型飞空艇于汽笛声中，在不久后离开了这处机场，朝向了暴雨下看不见的远方航行而去了。
南方森林外的外围城市圈层，相互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异常遥远。从最外边到临近南方森林的城市地域，大型飞空艇需要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能赶到。
卡西亚对此并不着急，交通工具上花费的时间可以是锻炼，也可以是休息。变化的不过是环境，并不能对他造成影响。精神都在进化路线上，以及另一个新出现的想法上。
况且再度回到南方森林，会见到许久未见的卡西黑。不知道它现在是什么样子，总之那一片地洞网络肯定又拓宽了很大的面积来了。而在后续专业人士的建筑工事构造下，那里大概已经成为一处地下的堡垒了吧。
有想象卡西黑的样子，卡西亚不忘打开金属箱子，当中整齐嵌在防震垫子上的十二根固态红水银就是礼物。因为在阿瓦隆机构消化吸收了很多，现在面对这些固态红水银，卡西亚能忍受住饥饿了。
但还是在内心对苏卡琉斯说了一声抱歉，毕竟去第一圈养圈接它的时候，说好的礼物是被自己全部“吃”掉了，只留下了一个金属箱子来。
在飞空艇上的时间很快过去，抵达南方森林边缘的城市，时间正是凌晨时分。雨云层下的闪电不时照亮整片大地，得以让卡西亚看清楚下方的情况。
“总队请注意，第三十七处洞穴已被处理，第三十七处洞穴已被处理！”汇报的声音紧接着跟上，探照灯继续晃动，直到将这一整片地域都搜索完毕，未能发现任何存活的地下生物，而洞穴的确被处理完毕后，这才熄灭掉了。
“总队请注意，依旧没有发现污染的痕迹！地域内的污染完全消失掉了！”
“收到！第三小队按照备用计划，向下一处的五十三处洞穴前进。”
飞空艇随后停止悬停，斜向上升空，开始了下一处洞穴的任务。飞空艇内部，第三小队的数个小组组长正在碰面，围在一张固定的金属桌子边，看着其上的地图。
作为队长的男子这时拿起笔，在地图上又画出一个红点：“新的红点了。”说着，他随即将这一红点和地图上早已存在的其它红点连接一起，构建出一条稍微带有弯曲的路径线路来。
“从最开始的那处洞穴开始，这已经是第二十三处了。”队长开口，吐出一口气，“我们的工作真是轻松，不知道按照这条路径移动的人，会是谁呢？”
“联盟内的某位大人吧？”这样的碰头时光是几个组长最喜欢的事情了，不仅是轻松感，去猜测未知也是一种非常适合放松的乐趣，“第一处洞穴那里，可是留有大量的被灼烧后的污染种龙类残骸，但那一处洞穴的处理又并未被归于记录当中。”
“飞空艇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但好像还会是追不上这条路径的延伸速度，反而被越发甩开。记得去到第二处洞穴时，那里的大凹坑还在积聚雨水，并未汇集成小湖泊来。”
“真想见见这位大人，杀死地下生物的手法非常干净，都是直接轰碎脑袋，身体都保留下来，全部能成为材料，被后续收集。可想想也感觉到可怕，毕竟地下生物的特征之一就是庞大的数量，以及借助污染的强大自愈能力了。但在这条路径上，数量与自愈能力仿佛全部失效了一样。”
“按照理论计算，路径上的一些小型洞穴，其地下生物涌出的速度，甚至还赶不上这位大人击杀的速度、、、”
“、、、”众人无言，沉寂在感慨当中。
队长这时敲了敲了桌面，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目标很明确，这位联盟内的大人。或许，我们足够幸运的话，能在这里知道些消息。总之最后一站，飞空艇也得去这里进行必要的补给。”
队长一面说，一面按照路径延伸所指向的方向，在地图上画出一个红圈。红圈内，则是一座大型城市的标识，距离南方森林，尚有一些距离在。按照圈层去区分，这座城市处于南方森林外的第四圈层了。
地图上，第四圈层内总计有十几座城市，连接成为扇形面，将南方森林的包裹。在靠近，则是城市数量越发少的第三、第二圈层了。
而第一圈层当中，城市数量不过五座。第一圈层的再前方，更新后的这张地图上，已经有城墙的标识出现，断断续续，尚未连接成为一体。
第2594章 一路所见（中）
“下一处应该也是当前情况，好好休息吧。”队长的心情不错，赶往这里的途中一直没有休整。当前的地下生物不具备威胁和强大力量，碍于庞大的数量，清理起来的疲倦程度却超过以往的大多数任务了。
“目前距离就近的城市并不远，这样的时间很快就会消失，已经能预见过后不久就会回归正常的任务状态中。”队长说着做出碰头会议解散的手势，“珍惜这不长的日子吧。”
各个小组长离开，作为队长的男子依旧站在桌边，看着地图，目光移动，最终去到一处已经标记出来的地下世界出入口上——
第一百零四号洞穴，暂且探明信息，标记为大型出入口，上升气流存在高热，数千米之外便能观测到巨大的温度反应。
细小帝国语的注释引起队长的注意，他用手敲了敲这处标记，视线回到一旁的城市上，且不断在南方森林外的外部圈层标识上来回浏览：“防御城墙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工，各类永久工事的启动还在过后。其后，搬入的设备设施需要安装和调试。这次大范围的洞穴坍塌自然灾害，是对城墙的建造造成影响，所以需要从其他地方抽调人员去支援吗？”
最终队长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想到的他收起地图，不忘关灯锁门，回去自己的单独房间休息了。
而相差不多的时间，地图上的第一百零四号洞穴处，地下生物的嘶吼声已经沉寂了一点时间。暴雨下，整个洞穴口周围仍旧有大小不一的百多团火焰正熊熊燃烧着，以污染种类第二类生物作为材料的火焰，密集的大雨也不能立即将它们完全浇灭。
“呼、、、”卡西亚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前方正在喷溅血液的最后一头类第二类生物，不由得甩了甩双臂，做出伸展身体的姿势。
皮肤上的银白色正在褪去，胸口心跳般闪烁的淡蓝光也迅速归于平静，直到被皮肤遮盖，再也看不见光亮来。没有再去堆积尸体的打算了，因为这一处洞穴口的规格，地下生物和类第二类生物的数量太多，堆积会是一件异常耗费时间的活计。
况且这里距离城市不远了，他更想早点乘坐飞空艇，前去目的地。
不过在此之前，他知道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杀光这里的所有生物，耗费的两三个小时可不能就此浪费掉了。
卡西亚在成片的尸体之间走着，去到洞穴口边缘，依旧能感受到上升气流所带着的不寻常热量。气流超过百度了，升到半空中就成为一团巨大的热气团，一面不断生成，一面不断被暴雨浇灭掉。
精神感知虽然受到古历史世界树根系的影响，不过借助和根系网络的连接，探查依旧得以轻松进行。坍塌洞穴的确深邃，如同深渊般，一片纯粹的黑色。
卡西亚这时感受到来自洞穴的视线，那是底部接近二十头污染种龙类的目光，暴戾气息清清楚楚地展现于其中。尚未发育完全，接近二十头污染种龙类都没有超过两百米的体长，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变为成年体。
不过也足够了，卡西亚能从它们身上感受到浓郁污染的可怕。龙类十二年的成长期能在污染的作用下，被缩短至几天，其催化效率足够成为一项去深入研究的项目了。虽然代价是龙类的寿命急剧缩短，或许不过数年、或数个月就会自我消亡掉。
但这对于第三将军而言，不是它会考虑的点。
因为污染种生物不能交流，卡西亚也失去了说些什么的理由，只是单纯看向下方，让自己的目光没有阻碍地扫掠过下方的污染种龙类。
同时，刚才消失的淡蓝光再度于他的胸口出现，不再闪烁，而是保持着常亮姿态。颜色上更为冰冷，甚至带上灰白。天空厚实的雨云层出现异动，海面般翻涌的它们一下子具有规律，漩涡状的纹路立即清晰可见。
数个呼吸后，云层下坠，冻气能量在引导下朝向此处汇聚。一道直径不过三四千米的灰白色龙卷落下来，接触地面后，雨水和血液都立即冻结，白霜顺着洞穴的峭壁向下蔓延而去了。
洞穴底部的污染种龙类终于感受到生命的本能威胁，此刻扇动双翼冲击。可卡西亚身上已经布满白色纹路，白霜变成厚实的寒冰，将整个洞穴完全覆盖的同时，也包裹住污染种龙类来。
“叮！”复数的脆响传出洞穴口时，巨大的灰白色龙卷已经散开，卡西亚也再度朝向城市前进。留下的只有一大片被寒冰封存的尸体，以及洞穴底部碎裂的大块龙类身体碎块而已。
当城市的影子终于出现在雨幕里，卡西亚还在感慨催动暴风龙卷的困难性：“真不知道丽苏曼是怎么汇集直径十数千米的龙卷的，对精神力量的要求，对力量的协调控制，都是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
“另外一种火焰状的龙卷，或许又是其他情况了，汇集和控制上都有不同。”
“以能量转换核心内的力量去形成龙卷、或是火焰龙卷，倒是能减轻控制上的问题，同时也能更好地感受操控上的细节，收集更多的数据后，往后就可以交给模拟超级分析机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卡西亚有短暂的沉思在。阿瓦隆获得的关于铀金的知识及技术，已经让能量转化核心得到了改变。接下来是更为适合自己的应用。
目光所及之处，以及精神感知当中，越发浓郁的污染、距离时刻靠拢的六颗红星，乃至天空上充满冻气能量的云层，都让卡西亚感受到了吸引力来。于是，他再度想起了书籍上对世界树的描述——
以大地和天空作为基床，汲取它们的力量去生长。
“或许，自己未尝不能如同新生世界树小姐那般，把自己当做一颗新的世界树来、、、”
第2595章 一路所见（下）
突然间的思考让卡西亚停下脚步，驻足仔细考虑。
对于进化路线的思考早已经放缓，除了阿瓦隆一行后、有了更多需要去做的事情外，自身进化道路的前方倒底会是什么，卡西亚的确没有明确的想象。
能量的吸收和释放，字面上只是简单理论，可实际运作起来，却充满各种想象不到的困难。亦如同超蒸汽压缩装置，被研发制造出来的历史足够漫长，理应进入历史博物馆当中的它，现在却仍旧活跃在各种机械装置上。
利用效率早早达到现实世界的极限，往后的每一点点提升，都是对理论的挑战与突破。
阿瓦隆机构的教授们有联合研究过卡西亚想要走的进化路线，并给出了科学上的各类解释。最终会碰到类似超蒸汽压缩装置一样的问题，则是他们的共同结论。
无论是能量的吸收、汇集，还是过后的能量释放，在理论上，终究都会存在一个既定的限度来，那是不论怎么去思考，似乎都不能突破的界限。
卡西亚的想法是，只要这一个界限足够高，就完全无所谓什么范围限度了，毕竟自己肯定达不到。可此刻，周围各种物质传来的吸引力，使得他产生了另外的思考。
“生命的进化充满无限的可能，而这种可能性，其实是时间所赋予的。曾经在古遗址上所被描述的绝望的神灵时代，最终还是结束在了弑神者的手上；繁荣的古历史时期，结果也止步在了古历史世界树倒塌下来的那一刻。”
“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路径，去实现很多看似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古历史世界树的强大，完全不在于其树干和树冠有多么粗壮繁茂，而是在于遍布当时整个大陆群的根茎。可以认为古历史世界树就是这个世界了。以至于古历史世界树的确倒塌掉，但想要说它已经死亡掉了，却完全找不到支撑这一结论的依据。”
“比起依靠自身积聚能量，引导或许会是另外一条重要的道路，如同不久前对冻气龙卷的操控一般。”
“自己能利用的东西非常多，除了自身体内的铀金成分，成品铀金柱体、巨鲸冻气能量、龙类血液、乃至红星的力量，也能加以使用。且还有能量转化结构、铀金辐射和噬星菌体等，去对这些力量进行增幅。”
“是否在思考自身进化路线的同时，可以加以想想另外一条道路？”
矗立原地的卡西亚浑身散发着蒸汽，思考的消耗使得体温升高，沸腾的雨水溅射，大片热气在周围延展。
“古历史世界树是由弑神者们种下，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种子？或者世界树本身就可以归为一种特殊的第二类生命？”这个问题能在新生世界树小姐那里得到解答，卡西亚如此想着，并期待与之的见面。
但他更为关心自身精神世界中的情况——以那团荧光物质作为基体，用红星纹路和树木根茎去侵蚀的能量转换核心，或许就有作为一颗“种子”的巨大潜力。
当“种子”开始发芽生长，一定程度之后，自己所到的地方，本身就在树冠的阴影之下了。那时自己只要做到调动，就可以完成吸收和释放这两个动作了。
毕竟卡西亚深受被称为“大神宣言”的铀金弹的影响，被称为必中之枪的铀金弹，并不是因为它的投放有多么准确；也不是因为它的速度有多么快，以至于不可躲避；更不是弹头有多么坚硬，且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
必中之枪的主要原因，只在于铀金弹爆炸的威力过于巨大，即便发现了，也不能在它爆炸的那一刻跑出直接影响范围。这才是对于“必中”的合理解释。
所以卡西亚也不会计较范围之类的小细节，只要能轰击到敌人，就完全足够了。简单也是一种令人喜欢的美——自己不必，也不是必须要去做“弹头”本身吧。作为一根引信，也不失为是一种好选择。只是大部分时候，自己这根引信，也是能激发出杀死绝大部分生物的光来。
思绪的急速运转在这时降缓，但部分精神已经分散过去，对这一想法进行持续的跟进和剖析，并在适合的阶段下，会将之投入到模拟超级分析机当中。每当这种情况发生，卡西都会不自主赞叹超级分析机的好处，当然不忘小声感谢苏卡琉斯在那段时间的辛苦付出。
虽然对模拟超级分析机的维持会持续消耗精神，但得到的利益却早已远远超过消耗了。
脚步这时重新迈开，和前方城市的距离正在迅速缩短。雨幕下的视野开始清晰，精神感知所触及的地方，却是大量的军人，以及隐逸其中的手术者们。
装甲车和车载式三联管机炮正在泡软的泥地当中轰鸣奔驰着，嵌入烂泥的金黄色弹壳好似铺开了一层金黄色石子路面般，让城市周围的土地不再是一片渗人的惨灰色。
远处，数个几乎连在一起的地下世界出入口已经被爆破掉，浓烟还在冒出，尚未去到被压灭的程度。地下生物和类第二类生物的尸体堆积成大大小小的小土坡，装载车辆或许已经在来此地的路上了。
“好在是临近南方森林的城市，向来力量充足，不用为这些地下世界出入口担心。”卡西亚很快混入这些来往的车辆与人员间，表演已成为一种习惯和本能的他，或许在过后还能拿下很多奖项来，可以的话。
“但是其他城市的情况、、、”思考止与此了，卡西亚并不愿意继续想下去。已经见过太多的类似景象，大部分人的结果，从来不会好。
见到没有需要自己去帮助的地方，爆破的洞穴底部也无残留的强大污染种，在一片被雨水泡软的焦土上，卡西亚这才径直进入城市，前往了这里的主要机场。
都是麦格里、或是南方森林外围城市圈负责人需要考虑的事情，卡西亚清楚现在的自己应该做什么。
第2596章 防御城墙（上）
地下水道正在完美地执行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将大量雨水导出城市，使得被雨水淹没的地方只在一小部分的低洼地带。
卡西亚也没有忘记自身的这一习惯，每当去往一处新的城市，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通过各种手段——图纸、地图等——去了解当下城市的地下水道系统。这已经是刻印到精神上的东西了，他自身没有改变的想法。
现在做这件事要便利非常多，精神感知代替声波脉冲，在散步样的前行中，地下水道的立体地图就已经在脑袋中描绘，并逐渐清晰了。
城市内部依旧具有可观的秩序，外部的情况并未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或许是类似的情况多有出现，生活在这里的人有更强的心理接收上限在。
没有浪费时间，卡西亚选择一条几乎没有行人的路线，依靠双腿在建筑和小巷之间穿行。抵达城市主要机场是在大概半个小时后，接头人的手术四阶段气息被卡西亚极为敏锐的感知捕捉到，倒是节省了不少繁琐的流程。
“卡西亚先生！”当察觉到门外站着人时，接头人惊讶的语气完全抑制不住。因为他发现卡西亚的方式，是来自卡西亚的主动敲门，而不是自己散逸周围的精神感知。作为经验成熟的四阶段手术者，他可是明白在如此距离下，自身的所有手段都失去了意义。对方的进攻完全能在第一时间就将自己杀死掉。而自己则没有躲避的距离和时间。
“立即出发吧，我应该没有迟到。”卡西亚随后打开门，进入到接头人的休息房间中，礼貌的打过招呼。对方是奇拉安第家族的成员，长期驻守于此城市，“早一点过去，应该会是不错的选择。当前发生在整个大陆上的异动，并不允许我们按照自己的节奏去行动了。”
说话时，卡西亚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房间一角，一个长方形的银白金属箱子摆放在那里，自身就散发出沉重的气息。
接头人见此，立即开口：“不知道从哪里运输至此的货物，说是要交给你，卡西亚先生。”
卡西亚径直走过去，将金属箱子提起，超过一吨的重量，已经说明了它里面装着什么来了：“终于还给我了。”说完撇撇嘴吧，“下次不借了，自己就根本不像是出借人，反而更像是借东西的那一个。”
对格罗特的简单抱怨到此结束，卡西亚也转身看先门口，示意接头人。于是在两人不多的交谈中，一艘早已经准备完好的大型飞空艇于汽笛声中，在不久后离开了这处机场，朝向了暴雨下看不见的远方航行而去了。
南方森林外的外围城市圈层，相互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异常遥远。从最外边到临近南方森林的城市地域，大型飞空艇需要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能赶到。
卡西亚对此并不着急，交通工具上花费的时间可以是锻炼，也可以是休息。变化的不过是环境，并不能对他造成影响。精神都在进化路线上，以及另一个新出现的想法上。
况且再度回到南方森林，会见到许久未见的卡西黑。不知道它现在是什么样子，总之那一片地洞网络肯定又拓宽了很大的面积来了。而在后续专业人士的建筑工事构造下，那里大概已经成为一处地下的堡垒了吧。
有想象卡西黑的样子，卡西亚不忘打开金属箱子，当中整齐嵌在防震垫子上的十二根固态红水银就是礼物。因为在阿瓦隆机构消化吸收了很多，现在面对这些固态红水银，卡西亚能忍受住饥饿了。
但还是在内心对苏卡琉斯说了一声抱歉，毕竟去第一圈养圈接它的时候，说好的礼物是被自己全部“吃”掉了，只留下了一个金属箱子来。
在飞空艇上的时间很快过去，抵达南方森林边缘的城市，时间正是凌晨时分。雨云层下的闪电不时照亮整片大地，得以让卡西亚看清楚下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