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834节
第2723章 围剿作业（下）
卡西亚跟随起身，保持着礼貌：“接下来，请全程保持放松状，谬伦先生。当做一场在精神世界里的休息也未尝不可。”精神体的胸口处，淡蓝荧光满溢，浓郁的能量他周身形成一片迷蒙的雾气。一点鲜红色的光在当中诞生，凝结成一道实质性的光束，随后就被自然而然形成的透镜与棱镜折射，笼罩谬伦的全身。
仅是最低限度的强度，但谬伦还是感觉到强烈的铀金辐射、以及红星光芒带去的烧灼。他叹了口气，“这就是净化的具体情况，那我肯定是不能放松下去的，卡西亚先生。完成后的陆地红星，远比我所想象的要可怕很多。”
“也没有那么可怕。”卡西亚接上一句，随后提醒谬伦，净化正式开始了。
长长的舒缓声里，谬伦尝试着放松下来。而为期一天左右的净化工作，也在这片无人的废墟里进行了下去。
、、、、、、
大暴雨还在继续，荒野上没剩下多少杂草了，地面被雨水冲刷得干净，露出大块的石头和一些凸起的岩石块。泥浆在低洼处汇聚成小湖泊，或是顺着河流，去往遥远地方之外的大海。
风声和雨声混杂，一片枝叶算不上繁茂的小树林正在暴雨下顽强摇摆。在树林的地面之下，几乎不会有人发现下方存在的临时工事——
实际上，不止一次了，无论是帝国议会，还是麦格里等人，都抱有一个相同的观点，便是极限领域的手术者，每一个都是先天的建筑师。利用自身强大的力量和生物电感应力场，只要时间足够，一个极限领域手术者就能缔造出一片在地面下的巨大地底城市。
建筑学对极限领域手术者而言，就是简单的消除游戏。使用感应力场，他们能在地底挖出所有类型的建筑结构。
树林下，这样一片鱼骨状的建筑工事便是这样产生的。需要的只是对生物电感应力场的精准控制，以及一些用于加固工事的能力，比如冻气能量，让湿润松软的土壤更加坚固，不至于坍塌。
排列开去的三十几间屋子里，稀稀疏疏呆着不多的成员。
丽苏曼随意选择了当中的一间，带着一张严肃脸面，在当中休息，等待队伍成员的最终汇合。希尔达的抵达是在几个小时后，一脸疲倦，见到丽苏曼就长长叹息一声，舒缓心中积压的烦恼。
“啊，丽苏曼小姐，没有想到还有看见你就会高兴的这一天！”
“以前真是辛苦你了，希尔达小姐。”丽苏曼没有好脾气地回应一句，没有多说什么来。因为她很清楚，最近这十来天的自己，的确会令人其他人高兴。原因上，就是卡西亚的妹妹莉莉娅。
丽苏曼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时刻在——对一个普通小女孩毫无办法。并且不仅仅是一个普通小女孩，后面还多加了一个在帝国历史学校里做研究的女生。对于这一位叫做莎可的古生物研究者，她同样对之毫无办法。
因为莉莉娅的身后是卡西亚，卡西亚的身后则是疯女孩；而莎可的身后，直接便是佩金兹了。
莉莉娅和莎可让丽苏曼非常无奈。除了两人身后的卡西亚和佩金兹，她们的诚恳和天真的确就是必杀技，使得丽苏曼不知道如何去利用和反驳，于是只能借助这次围剿任务，颇有一种躲起来的样子，跑了出来。
在以前，她一向都是埋怨这类任务，打扰休息时间。这一次，她却感觉类似的任务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圣皇联系你了吧？”希尔达收起笑容，“他可是最激动的人之一，还亲自去找过麦格里，说是要你去圣父们集中的这片地域。果然，你也的确到这里来了。”
丽苏曼靠在冻气能量固定的墙壁上，“毕竟是圣父们让他变成了那样，没有六颗红星带来的一系列变化，他应该已经从圣皇的位置上退下来，去到专为他准备的住所里，被监视着开始休息，直到某一天晚上突然死去，什么都不剩下。”
“换做是我，我肯定会亲自过来看看的。他进行手术了，只是效果不怎么理想，具体的年轻化显现还需要一些时间。”
希尔达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在，“几位圣父都在一起的？麦格里说他们的实力似乎都不错，全部去到极限领域，其中一两位还会较为棘手。看过现存的没有在历史当中被销毁的那部分资料，每一位圣父在过往里，都有着超过圆桌十二骑士的力量在啊。斯特丹洛斯校长还向我透露过，年轻时他还和当中的一位圣父有过战斗。”
“哦、、、”丽苏曼的眼睛里顿时有了一丝光彩，“不会是那位年轻的圣父赢了吧？”
希尔达看过去，“当然不是了！如果是年轻的那位圣父赢了，军部学校的校长就不会是斯特丹洛斯了，会换成其他人。正是因为校长赢了，因为身份地位上的诸多顾虑，那位年轻圣父才能活到现在。”
“所以，他拜托你了，斯特丹洛斯校长？”
“只是让我回去后，和他说说这位圣父是什么水准。他想看看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对方的成长是否在他的意料当中。”
丽苏曼露出一副明白的表情，“要我帮忙吗？正好心情不是很好。”
“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不要想着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在。”希尔达明白丽苏曼在想着什么。她的心情不好，只是找不到开心的事物而已，从来不会是心情沮丧之类的情绪。
希尔达随后追问：“有多少把握？我看周围的队伍成员，是五位不认识的极限领域手术者。队伍的配置有些超过我的预期。但长老会成员和圣父们更加棘手，离开帝国时，他们带走的东西当中，是有完全版的究极金属装备在的。第一代仿制圣枪圣剑，究极金属制作的铠甲等等。”
丽苏曼顺着希尔达的话补充，“并且，还接受过第三将军的帮助，让他们重回年轻的同时，力量和进化路线上都有了不错的增长。”
“那么，你的回答是？”
“我是过来看卡西亚表演的，这一次围剿作业，出力的又不是我。”
“、、、”
第2724章 卡西亚与舞台（上）
“你不认为现在的我们太过于依靠卡西亚了吗？”希尔达带着探讨的态度，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从理论上去讨论，这并不是好现象。可实际情况中，有卡西亚作为中转站样的事物，的确让很多势力、很多成员联系在了一起，因此节约大量的时间与精力，用不着再去思考当中的种种困难。”
丽苏曼看过去，“擅长计算和思考的我们，可没有重新找回他身上的那一种特质的可能性了。必须是自然而然的，一种纯粹的天然事物才可以。哪怕在其中多了一点点思考，都不会取得相同的效果。如果从你的结论去倒推，也只能是他那样的人才可以。”
“天然而来自心底的诚恳、、、只能是他。想不出在大家族内部，要怎么才能出现这样的一个成员。大家族和大势力有自己的内部教育体系，从起点上就扼杀了这类人诞生的可能性。”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丽苏曼对此有不错的看法，“即便存在漏掉的人，在他过后十几年的成长里，也充满扭曲着他的环境。那会儿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尚未成年。如果不主动跟随环境变化，那么就是环境将他淘汰掉，变成一具用于喂食龙类的尸体。”
希尔达想了想，“你只是想说‘卡西亚就是特例，别人替代不了，所以不要去管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好现象’了吧？”
丽苏曼立即回应：“难道不是这样吗？此刻的帝国联盟就是由各个大势力组合而成，相互看似非常和谐地在一起进行着计划，但每个势力的实际领导者是怎么思考的，没有人可以确定。即便如此，这些势力还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相信着卡西亚在。除此此外，格罗特也好、佩金兹也好、还有你们的团长，不都是这样子？”
“此外，甚至还有新生世界树，以及教国和自然协会同盟的人在。他们与联盟的连接点就是卡西亚，你该不会认为卡西亚搭建起了联系后，就可以略过卡西亚了吧？”
希尔达并不想去讨论有着明确结果的这个问题，“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卡西亚的重要性！”她强调着。
“唉、、、”丽苏曼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发出过真正的叹息声了，这让希尔达一时感到无比惊讶。
她看向希尔达，一脸令人惊讶的认真严肃：“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希尔达小姐。时常呆在麦格里身边，和他交谈得过于多，是会默默影响到自己的。高阶手术者们，能做到绝对理智的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麦格里就是其中之一。作为老朋友和老同学，麦格里值得称赞，但他这样的人太少，你在思考其他人时，不能把其他人也看做绝对理智。”
“真实的情况，是卡西亚的确重要，他的进化路线、以及和根系网络的联系，还有现在因为进化路线而获得的对污染净化的能力等等。这些都是组成‘重要’的众多因素。而你口中的‘重要’，指代的也就是这些因素了。特别是和根系网络的联系，如果没有卡西亚，我们就只能依靠新生世界树小姐。”
“但是、、、”丽苏曼狠狠吸了一口气。希尔达不敢说话，面前这个认真的丽苏曼是她没有见过的，和平常那一个随性慵懒的她完全不一样了。
吸气后是长长的舒缓声，丽苏曼强调：“但是，这些因素并不是‘重要’的真正核心。各个势力，各个成员，愿意主动联系在一起，而少了中间的大量麻烦环节，从来不是因为你口中的‘重要’，而是源于卡西亚本身！愿意相信他的全部原因，只是因为他的诚恳，仅此而已！”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集中了你认为的所有重要因素，也绝对不会取得一样的效果。至于为什么、、、”丽苏曼耸耸肩膀，“这就是靠理智思考不出来的东西了。它可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就如同本应该都是绝对理智的高阶手术者们，却难得会有绝对理智的成员存在一样。”
希尔达知道丽苏曼想要说什么：“这是你和卡西亚的接触越来越多后，所感受到的？”
“刚才不是说了？和麦格里带呆着久了，就会默默受到影响。那么和卡西亚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情况也是一样的。你很难发现，也很难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就如同卡西亚本身，面对敌人时，杀戮起来的速度可一点不比我慢。在他的手上，变成尸体的生命可是一大堆了。明明就和黑市情报商所描述的一样，就是一个冷血暴戾的杀戮机器。但接触之后，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感受。就很奇怪！”
“嗯，就好像我们在做同一件事情，取得效果、给其他人的感受等等，就是不一样的。”
丽苏曼想了想，还是找不出合适的形容来：“总之，他就是可以取得别人的信任，能让其他人相信。”
“好好好。”希尔达带着笑，看丽苏曼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总之，现在联盟依靠卡西亚能更加和谐的组合在一起，就是好消息。我承认这一点。”
“这是事实！”丽苏曼不禁强调。
希尔达只能点头赞同。然后，她带着兴趣和好奇，“那么，你也信任卡西亚？”
“你不信任？”
“我当然信任，就如同我信任我们的团长。”
“那你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希尔达“嗯”了声，“丽苏曼，单纯以女性的身份询问你一个问题，不要在意！”没有等到丽苏曼答应下来，她就接上话，“你感觉卡西亚的样貌怎么样？”
“样貌？”丽苏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对于手术者，尤其是高阶手术者，样貌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如果是卡西亚，他想要什么样子，依靠对骨骼和肌肉的控制，完全可以变成任何一种模样。以他的控制精度，连同镜子都不需要，就能拿着一把战术刀给自己做一个完整的整容手术来了。不过，也就普普通通吧。比不上时装杂志上偶尔出现的那些男性模特。但是呢，有时候去看，也、、、”
这时，丽苏曼意识到什么，看向希尔达的眼神顿时尖锐。
“哈哈哈、、、”希尔达笑起来，“卡西亚的妹妹莉莉娅很喜欢你哦、、、”
说着，希尔达已经去到门口，眨眼间离开了这个房间、、、
加了一天班，没缓过来
请一天假，见谅、、、、
第2725章 卡西亚与舞台（中）
笑声还在走廊上传荡，希尔达却已经径直去到外面，害怕继续呆在临时工事内，丽苏曼会直接把这里全部毁掉。她相信丽苏曼做得出这种事情，且不会考虑周围环境和当前的任务情况。
去外面吹吹暴风雨，躲一躲总是好的，希尔达现在如此思考。
而房间里，温度骤然下降，丽苏曼的目光一直跟随希尔达，直到她离开去到地面，这才收回。最终也没有任由情绪变成溢出的能量，形成冻气，将临时工事完全冰封。其他几个不相关的成员正在休息，丽苏曼探查过他们的实力范围。
如果自己想要对付希尔达，全力出手是打赢下来的前提条件。而在全力的情况下，临时工事内的其他几人，必定会在战斗的波及下受伤。虽然都是极限领域手术者了，但仍旧有实力上的差别。这几人和希尔达之间就存在差距，换成自己、、、
若是说才从无尽海冻原上返回马诺马的丽苏曼是懵懵懂懂的状态，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包括自身实力、定位、所拥有的话语权等等。那么现在，就是拥有完全的自知的丽苏曼。
实力等阶在何处，权利大小又是多少。全力使用力量，整个后相大陆、乃至整个三相大陆上，又有多少人能成为对手，保证可以逃走、或是不死、、、这些问题早已清楚。在以往，丽苏曼可谓就是后相大陆上的极限领域代表人物，与教国索尔瓦斯里、自然协会的谬伦齐平。
现在，经过纯净污染的帮助后，这种关系已然被打破掉。唯一的变量，则是前不久，谬伦也接受了卡西亚的污染净化。而且在联盟的计划当中——和利蒂希娅、诺威萨斯结盟所达成的一项协议——除开污染净化，卡西亚还应当在关于世界树碎块方面，给予谬伦帮助。
谬伦是强大的战力，索尔瓦斯里成为尸体后，没有再度放弃他的理由。另外，丽苏曼作为六阶段生命体的候选，谬伦同样可以。第三将军那一侧的复苏历代教皇有很多数量，联盟这一侧，能多一个六阶段生命体，即便只是可能多一个，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评价，都是好消息。
“唉、、、”
丽苏曼叹息一声，不想说话。还有数个小时，人员才汇拢完毕。她找不到什么事情，只能坐着，靠着墙，无聊地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希尔达返回是在一个多小时后了。
“第二代圣剑还回去了？”她看着丽苏曼旁边那两把定制的弯曲短剑，“新的武器也不错，虽然不是仿制的第一代圣剑，但你这两把也和第一代差不多了。而且还是两把，阿瓦隆机构特别为你定做的。”
丽苏曼不想说话，或者是说不想和希尔达说话，于是没有接，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了。
可希尔达完全不管，她只是想说话而已，并且知道丽苏曼肯定会听，就可以了：“听说这次要围剿的敌人有不少，几个圣父之外，还有不少的长老会成员在，都在我们对应的这片区域。此外，当初有不少手术者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帝国。虽然一部分被调派到其他地方去了，补充各处的力量。但留在圣父及长老会成员身边的也不少。”
“都对污染不抗拒，全力吸收利用。加上没进入衰老期，情报说他们的实力也有很大幅度增长。”
“有什么看法没有？”希尔达最后接上询问，“我和你，加上周围的数人，以及赶来这里途中的两个，一共九位成员。对战数倍数量的敌人，不担心围剿失败，只是担心会不会有人跑掉。任务的要求是全部歼灭，不能让任何一人逃脱，记得是这样下达的命令吧。”
见丽苏曼还会是没有理会自己，希尔达去到她对面的墙壁边坐下了，继续不放弃地开口说：“污染怎么解决？卡西亚多久到这里？他会主动联系我们，然后给我们信号，行动开始吗？”
“明明是一个危险的任务，怎么细节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了安全的抵达路线，就没有其他东西。”希尔达带着抱怨的意味，一直看着丽苏曼。
似乎是不想再听希尔达在旁边说了，丽苏曼坐正身体，从腰间摸出用合金线窜在一起的四个金属试管，拿了一个扔给希尔达：“这就是答案。”
“没有任何处理的原生血液。”希尔达一眼看出这是什么东西，“现在能拿到这些东西的人可不多，尤其是地下世界空腔的九号事件之后。你怎么拿到的，而且一下子就是四管子、、、”
希尔达的语气明显不对，不是羡慕，而是一副想要知道更多的恶趣味。
丽苏曼直直看向希尔达，想了想，脸上恢复了些笑容：“很简单，拿着究极金属的武器，带着合适的试管，去找卡西亚，在他手臂上划一刀，接满就可以了。”
“、、、”
“麦格里也干过。”丽苏曼补充一句，“我带了六个试管，他什么都没带，还问我要了两个试管走。”
“、、、”希尔达一脸难以相信的模样。
“卡西亚的精神体在其他地方，虽然身体周围有感知，但我们只是去取一点血液，他不会在意的。佩金兹都默许了，他就住在不远的房间里，我们做什么，他的精神感知都能知道。”
答案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样，希尔达有些失望，但也只是很短的时间内失望而已：“卡西亚来到马诺马后，你和他在精神世界里打过几次，听说是佩金兹在一旁作为裁判，另外也是防止意外发生。最后什么消息都没泄露出来，我问过麦格里，他倒是什么都不说，只是表示这些信息暂时都是秘密。”
“嗯、、、”丽苏曼陷入回忆中，“算是秘密吗。不过，那绝对不是好的回忆就是了。以前还是他偶尔赢几次。现在情况就变了。”
卡西亚跟随起身，保持着礼貌：“接下来，请全程保持放松状，谬伦先生。当做一场在精神世界里的休息也未尝不可。”精神体的胸口处，淡蓝荧光满溢，浓郁的能量他周身形成一片迷蒙的雾气。一点鲜红色的光在当中诞生，凝结成一道实质性的光束，随后就被自然而然形成的透镜与棱镜折射，笼罩谬伦的全身。
仅是最低限度的强度，但谬伦还是感觉到强烈的铀金辐射、以及红星光芒带去的烧灼。他叹了口气，“这就是净化的具体情况，那我肯定是不能放松下去的，卡西亚先生。完成后的陆地红星，远比我所想象的要可怕很多。”
“也没有那么可怕。”卡西亚接上一句，随后提醒谬伦，净化正式开始了。
长长的舒缓声里，谬伦尝试着放松下来。而为期一天左右的净化工作，也在这片无人的废墟里进行了下去。
、、、、、、
大暴雨还在继续，荒野上没剩下多少杂草了，地面被雨水冲刷得干净，露出大块的石头和一些凸起的岩石块。泥浆在低洼处汇聚成小湖泊，或是顺着河流，去往遥远地方之外的大海。
风声和雨声混杂，一片枝叶算不上繁茂的小树林正在暴雨下顽强摇摆。在树林的地面之下，几乎不会有人发现下方存在的临时工事——
实际上，不止一次了，无论是帝国议会，还是麦格里等人，都抱有一个相同的观点，便是极限领域的手术者，每一个都是先天的建筑师。利用自身强大的力量和生物电感应力场，只要时间足够，一个极限领域手术者就能缔造出一片在地面下的巨大地底城市。
建筑学对极限领域手术者而言，就是简单的消除游戏。使用感应力场，他们能在地底挖出所有类型的建筑结构。
树林下，这样一片鱼骨状的建筑工事便是这样产生的。需要的只是对生物电感应力场的精准控制，以及一些用于加固工事的能力，比如冻气能量，让湿润松软的土壤更加坚固，不至于坍塌。
排列开去的三十几间屋子里，稀稀疏疏呆着不多的成员。
丽苏曼随意选择了当中的一间，带着一张严肃脸面，在当中休息，等待队伍成员的最终汇合。希尔达的抵达是在几个小时后，一脸疲倦，见到丽苏曼就长长叹息一声，舒缓心中积压的烦恼。
“啊，丽苏曼小姐，没有想到还有看见你就会高兴的这一天！”
“以前真是辛苦你了，希尔达小姐。”丽苏曼没有好脾气地回应一句，没有多说什么来。因为她很清楚，最近这十来天的自己，的确会令人其他人高兴。原因上，就是卡西亚的妹妹莉莉娅。
丽苏曼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时刻在——对一个普通小女孩毫无办法。并且不仅仅是一个普通小女孩，后面还多加了一个在帝国历史学校里做研究的女生。对于这一位叫做莎可的古生物研究者，她同样对之毫无办法。
因为莉莉娅的身后是卡西亚，卡西亚的身后则是疯女孩；而莎可的身后，直接便是佩金兹了。
莉莉娅和莎可让丽苏曼非常无奈。除了两人身后的卡西亚和佩金兹，她们的诚恳和天真的确就是必杀技，使得丽苏曼不知道如何去利用和反驳，于是只能借助这次围剿任务，颇有一种躲起来的样子，跑了出来。
在以前，她一向都是埋怨这类任务，打扰休息时间。这一次，她却感觉类似的任务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圣皇联系你了吧？”希尔达收起笑容，“他可是最激动的人之一，还亲自去找过麦格里，说是要你去圣父们集中的这片地域。果然，你也的确到这里来了。”
丽苏曼靠在冻气能量固定的墙壁上，“毕竟是圣父们让他变成了那样，没有六颗红星带来的一系列变化，他应该已经从圣皇的位置上退下来，去到专为他准备的住所里，被监视着开始休息，直到某一天晚上突然死去，什么都不剩下。”
“换做是我，我肯定会亲自过来看看的。他进行手术了，只是效果不怎么理想，具体的年轻化显现还需要一些时间。”
希尔达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在，“几位圣父都在一起的？麦格里说他们的实力似乎都不错，全部去到极限领域，其中一两位还会较为棘手。看过现存的没有在历史当中被销毁的那部分资料，每一位圣父在过往里，都有着超过圆桌十二骑士的力量在啊。斯特丹洛斯校长还向我透露过，年轻时他还和当中的一位圣父有过战斗。”
“哦、、、”丽苏曼的眼睛里顿时有了一丝光彩，“不会是那位年轻的圣父赢了吧？”
希尔达看过去，“当然不是了！如果是年轻的那位圣父赢了，军部学校的校长就不会是斯特丹洛斯了，会换成其他人。正是因为校长赢了，因为身份地位上的诸多顾虑，那位年轻圣父才能活到现在。”
“所以，他拜托你了，斯特丹洛斯校长？”
“只是让我回去后，和他说说这位圣父是什么水准。他想看看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对方的成长是否在他的意料当中。”
丽苏曼露出一副明白的表情，“要我帮忙吗？正好心情不是很好。”
“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不要想着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在。”希尔达明白丽苏曼在想着什么。她的心情不好，只是找不到开心的事物而已，从来不会是心情沮丧之类的情绪。
希尔达随后追问：“有多少把握？我看周围的队伍成员，是五位不认识的极限领域手术者。队伍的配置有些超过我的预期。但长老会成员和圣父们更加棘手，离开帝国时，他们带走的东西当中，是有完全版的究极金属装备在的。第一代仿制圣枪圣剑，究极金属制作的铠甲等等。”
丽苏曼顺着希尔达的话补充，“并且，还接受过第三将军的帮助，让他们重回年轻的同时，力量和进化路线上都有了不错的增长。”
“那么，你的回答是？”
“我是过来看卡西亚表演的，这一次围剿作业，出力的又不是我。”
“、、、”
第2724章 卡西亚与舞台（上）
“你不认为现在的我们太过于依靠卡西亚了吗？”希尔达带着探讨的态度，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从理论上去讨论，这并不是好现象。可实际情况中，有卡西亚作为中转站样的事物，的确让很多势力、很多成员联系在了一起，因此节约大量的时间与精力，用不着再去思考当中的种种困难。”
丽苏曼看过去，“擅长计算和思考的我们，可没有重新找回他身上的那一种特质的可能性了。必须是自然而然的，一种纯粹的天然事物才可以。哪怕在其中多了一点点思考，都不会取得相同的效果。如果从你的结论去倒推，也只能是他那样的人才可以。”
“天然而来自心底的诚恳、、、只能是他。想不出在大家族内部，要怎么才能出现这样的一个成员。大家族和大势力有自己的内部教育体系，从起点上就扼杀了这类人诞生的可能性。”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丽苏曼对此有不错的看法，“即便存在漏掉的人，在他过后十几年的成长里，也充满扭曲着他的环境。那会儿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尚未成年。如果不主动跟随环境变化，那么就是环境将他淘汰掉，变成一具用于喂食龙类的尸体。”
希尔达想了想，“你只是想说‘卡西亚就是特例，别人替代不了，所以不要去管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好现象’了吧？”
丽苏曼立即回应：“难道不是这样吗？此刻的帝国联盟就是由各个大势力组合而成，相互看似非常和谐地在一起进行着计划，但每个势力的实际领导者是怎么思考的，没有人可以确定。即便如此，这些势力还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相信着卡西亚在。除此此外，格罗特也好、佩金兹也好、还有你们的团长，不都是这样子？”
“此外，甚至还有新生世界树，以及教国和自然协会同盟的人在。他们与联盟的连接点就是卡西亚，你该不会认为卡西亚搭建起了联系后，就可以略过卡西亚了吧？”
希尔达并不想去讨论有着明确结果的这个问题，“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卡西亚的重要性！”她强调着。
“唉、、、”丽苏曼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发出过真正的叹息声了，这让希尔达一时感到无比惊讶。
她看向希尔达，一脸令人惊讶的认真严肃：“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希尔达小姐。时常呆在麦格里身边，和他交谈得过于多，是会默默影响到自己的。高阶手术者们，能做到绝对理智的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麦格里就是其中之一。作为老朋友和老同学，麦格里值得称赞，但他这样的人太少，你在思考其他人时，不能把其他人也看做绝对理智。”
“真实的情况，是卡西亚的确重要，他的进化路线、以及和根系网络的联系，还有现在因为进化路线而获得的对污染净化的能力等等。这些都是组成‘重要’的众多因素。而你口中的‘重要’，指代的也就是这些因素了。特别是和根系网络的联系，如果没有卡西亚，我们就只能依靠新生世界树小姐。”
“但是、、、”丽苏曼狠狠吸了一口气。希尔达不敢说话，面前这个认真的丽苏曼是她没有见过的，和平常那一个随性慵懒的她完全不一样了。
吸气后是长长的舒缓声，丽苏曼强调：“但是，这些因素并不是‘重要’的真正核心。各个势力，各个成员，愿意主动联系在一起，而少了中间的大量麻烦环节，从来不是因为你口中的‘重要’，而是源于卡西亚本身！愿意相信他的全部原因，只是因为他的诚恳，仅此而已！”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集中了你认为的所有重要因素，也绝对不会取得一样的效果。至于为什么、、、”丽苏曼耸耸肩膀，“这就是靠理智思考不出来的东西了。它可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就如同本应该都是绝对理智的高阶手术者们，却难得会有绝对理智的成员存在一样。”
希尔达知道丽苏曼想要说什么：“这是你和卡西亚的接触越来越多后，所感受到的？”
“刚才不是说了？和麦格里带呆着久了，就会默默受到影响。那么和卡西亚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情况也是一样的。你很难发现，也很难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就如同卡西亚本身，面对敌人时，杀戮起来的速度可一点不比我慢。在他的手上，变成尸体的生命可是一大堆了。明明就和黑市情报商所描述的一样，就是一个冷血暴戾的杀戮机器。但接触之后，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感受。就很奇怪！”
“嗯，就好像我们在做同一件事情，取得效果、给其他人的感受等等，就是不一样的。”
丽苏曼想了想，还是找不出合适的形容来：“总之，他就是可以取得别人的信任，能让其他人相信。”
“好好好。”希尔达带着笑，看丽苏曼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总之，现在联盟依靠卡西亚能更加和谐的组合在一起，就是好消息。我承认这一点。”
“这是事实！”丽苏曼不禁强调。
希尔达只能点头赞同。然后，她带着兴趣和好奇，“那么，你也信任卡西亚？”
“你不信任？”
“我当然信任，就如同我信任我们的团长。”
“那你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希尔达“嗯”了声，“丽苏曼，单纯以女性的身份询问你一个问题，不要在意！”没有等到丽苏曼答应下来，她就接上话，“你感觉卡西亚的样貌怎么样？”
“样貌？”丽苏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对于手术者，尤其是高阶手术者，样貌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如果是卡西亚，他想要什么样子，依靠对骨骼和肌肉的控制，完全可以变成任何一种模样。以他的控制精度，连同镜子都不需要，就能拿着一把战术刀给自己做一个完整的整容手术来了。不过，也就普普通通吧。比不上时装杂志上偶尔出现的那些男性模特。但是呢，有时候去看，也、、、”
这时，丽苏曼意识到什么，看向希尔达的眼神顿时尖锐。
“哈哈哈、、、”希尔达笑起来，“卡西亚的妹妹莉莉娅很喜欢你哦、、、”
说着，希尔达已经去到门口，眨眼间离开了这个房间、、、
加了一天班，没缓过来
请一天假，见谅、、、、
第2725章 卡西亚与舞台（中）
笑声还在走廊上传荡，希尔达却已经径直去到外面，害怕继续呆在临时工事内，丽苏曼会直接把这里全部毁掉。她相信丽苏曼做得出这种事情，且不会考虑周围环境和当前的任务情况。
去外面吹吹暴风雨，躲一躲总是好的，希尔达现在如此思考。
而房间里，温度骤然下降，丽苏曼的目光一直跟随希尔达，直到她离开去到地面，这才收回。最终也没有任由情绪变成溢出的能量，形成冻气，将临时工事完全冰封。其他几个不相关的成员正在休息，丽苏曼探查过他们的实力范围。
如果自己想要对付希尔达，全力出手是打赢下来的前提条件。而在全力的情况下，临时工事内的其他几人，必定会在战斗的波及下受伤。虽然都是极限领域手术者了，但仍旧有实力上的差别。这几人和希尔达之间就存在差距，换成自己、、、
若是说才从无尽海冻原上返回马诺马的丽苏曼是懵懵懂懂的状态，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包括自身实力、定位、所拥有的话语权等等。那么现在，就是拥有完全的自知的丽苏曼。
实力等阶在何处，权利大小又是多少。全力使用力量，整个后相大陆、乃至整个三相大陆上，又有多少人能成为对手，保证可以逃走、或是不死、、、这些问题早已清楚。在以往，丽苏曼可谓就是后相大陆上的极限领域代表人物，与教国索尔瓦斯里、自然协会的谬伦齐平。
现在，经过纯净污染的帮助后，这种关系已然被打破掉。唯一的变量，则是前不久，谬伦也接受了卡西亚的污染净化。而且在联盟的计划当中——和利蒂希娅、诺威萨斯结盟所达成的一项协议——除开污染净化，卡西亚还应当在关于世界树碎块方面，给予谬伦帮助。
谬伦是强大的战力，索尔瓦斯里成为尸体后，没有再度放弃他的理由。另外，丽苏曼作为六阶段生命体的候选，谬伦同样可以。第三将军那一侧的复苏历代教皇有很多数量，联盟这一侧，能多一个六阶段生命体，即便只是可能多一个，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评价，都是好消息。
“唉、、、”
丽苏曼叹息一声，不想说话。还有数个小时，人员才汇拢完毕。她找不到什么事情，只能坐着，靠着墙，无聊地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希尔达返回是在一个多小时后了。
“第二代圣剑还回去了？”她看着丽苏曼旁边那两把定制的弯曲短剑，“新的武器也不错，虽然不是仿制的第一代圣剑，但你这两把也和第一代差不多了。而且还是两把，阿瓦隆机构特别为你定做的。”
丽苏曼不想说话，或者是说不想和希尔达说话，于是没有接，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了。
可希尔达完全不管，她只是想说话而已，并且知道丽苏曼肯定会听，就可以了：“听说这次要围剿的敌人有不少，几个圣父之外，还有不少的长老会成员在，都在我们对应的这片区域。此外，当初有不少手术者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帝国。虽然一部分被调派到其他地方去了，补充各处的力量。但留在圣父及长老会成员身边的也不少。”
“都对污染不抗拒，全力吸收利用。加上没进入衰老期，情报说他们的实力也有很大幅度增长。”
“有什么看法没有？”希尔达最后接上询问，“我和你，加上周围的数人，以及赶来这里途中的两个，一共九位成员。对战数倍数量的敌人，不担心围剿失败，只是担心会不会有人跑掉。任务的要求是全部歼灭，不能让任何一人逃脱，记得是这样下达的命令吧。”
见丽苏曼还会是没有理会自己，希尔达去到她对面的墙壁边坐下了，继续不放弃地开口说：“污染怎么解决？卡西亚多久到这里？他会主动联系我们，然后给我们信号，行动开始吗？”
“明明是一个危险的任务，怎么细节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了安全的抵达路线，就没有其他东西。”希尔达带着抱怨的意味，一直看着丽苏曼。
似乎是不想再听希尔达在旁边说了，丽苏曼坐正身体，从腰间摸出用合金线窜在一起的四个金属试管，拿了一个扔给希尔达：“这就是答案。”
“没有任何处理的原生血液。”希尔达一眼看出这是什么东西，“现在能拿到这些东西的人可不多，尤其是地下世界空腔的九号事件之后。你怎么拿到的，而且一下子就是四管子、、、”
希尔达的语气明显不对，不是羡慕，而是一副想要知道更多的恶趣味。
丽苏曼直直看向希尔达，想了想，脸上恢复了些笑容：“很简单，拿着究极金属的武器，带着合适的试管，去找卡西亚，在他手臂上划一刀，接满就可以了。”
“、、、”
“麦格里也干过。”丽苏曼补充一句，“我带了六个试管，他什么都没带，还问我要了两个试管走。”
“、、、”希尔达一脸难以相信的模样。
“卡西亚的精神体在其他地方，虽然身体周围有感知，但我们只是去取一点血液，他不会在意的。佩金兹都默许了，他就住在不远的房间里，我们做什么，他的精神感知都能知道。”
答案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样，希尔达有些失望，但也只是很短的时间内失望而已：“卡西亚来到马诺马后，你和他在精神世界里打过几次，听说是佩金兹在一旁作为裁判，另外也是防止意外发生。最后什么消息都没泄露出来，我问过麦格里，他倒是什么都不说，只是表示这些信息暂时都是秘密。”
“嗯、、、”丽苏曼陷入回忆中，“算是秘密吗。不过，那绝对不是好的回忆就是了。以前还是他偶尔赢几次。现在情况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