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乐指南针[强取豪夺] 第90节
  “可是这样会很慢呀。”曼迪指着又高又长的楼梯,“瞧,我们要到洗澡睡觉的时间了。”
  艾莎忙着看着脚下的台阶,她还是摆手。
  “不要,不要。”艾莎摇头,她这次急得说出了她唯一会说的一句中文。
  原本在整理玩具的戴安娜突然在楼梯边冒了出来。
  戴安娜用眼睛瞟了一眼楼梯上的景象,
  “她现在是在秩序敏感期。”她看向曼迪,“你应该按照她的方式来。”
  这句话,曼迪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摇摇头,拧起粗粗的眉毛,十分茫然。
  “什么?”
  “秩序敏感期。”戴安娜瞬间就昂首挺胸起来。
  她绕过楼梯的扶手,跟在艾莎的身后踩上楼梯。
  “你不明白我说的意思?”戴安娜傲慢地上下扫视了一眼在她面前个头小小的曼迪。
  “秩序。”她说,“她正在长大,心中有她自己制定的一套规则。”
  “她不许你这样做,就是因为你违反了她心中的规则。”
  。。。。。。
  这一连串解释,曼迪更迷惑了,她张着嘴巴,对着戴安娜傻乎乎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看到曼迪的木讷,戴安娜的嘴角微微一笑。
  “看来你还得多学习才行。”
  她说完,踩着楼梯跟上了艾莎的身后。
  曼迪的脸一下子红了,但她对戴安娜的专业实在哑口无言。
  她站在楼梯下方,看着戴安娜陪着艾莎越走越远。
  视线看向了客厅之中。
  地毯上,艾莎玩剩的玩具只收拾了一半,或许这样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才更适合什么都不懂的人去做。
  嘴巴委屈地抿了几下,曼迪吸了吸鼻子。她转身下了楼梯,向那些玩具走去。
  晚九点五十分,轮班后的大厦管家微笑着目视着住户走进大厦。
  “晚上好,夫——”
  他的问候,被那声“咚”的一下扔进不锈钢垃圾桶的玫瑰给吓了回去。
  玫瑰砸出的声音在大厅之中回荡着,安保们也转头向这边看来。
  他们同时注视着那条像玫瑰花园一样美丽的长裙,那头黑发决绝地甩起,她走去了电梯方向。
  高跟鞋迈进电梯,罗心蓓转身面朝门口方向。
  她按下楼层,看着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关合。
  电梯开始向上走去。
  在寂静中,屏幕蹦跳着楼层的数字。
  对着前方发呆片刻,罗心蓓扭头看向了身旁。
  镜子中,两个女孩同时望向了对方。她们眨动着干涩泛红的眼睛,嘴唇是干巴巴的红色。
  唇膏被吻成了一团,粘在唇边,在电梯内冷光的照射下,唇边皮肤像一片闪烁的星光。
  视线飘下,看去了脖子上开始浮现的那团红色。
  又向下,一块咬痕被胸前裙头的布料遮盖了一半。
  看着那些痕迹,罗心蓓只能感受到自己突突跳动的心脏。
  她沉默地呼吸了几秒,看着自己颈间那条钻石项链。
  她一点都欣赏不了它的美丽。
  它像一条昂贵的链子,把她牢牢地锁在了纽约。
  这个混蛋。
  鼻尖又抽噎了一下。
  罗心蓓抬手摸去颈后钻石项链的搭扣。
  电梯抵达楼层,门缓缓向两边退去。
  高跟鞋踩进入门的门厅,急声经过门厅处的造景石板,一股脑地冲着某个方向。
  穿过满瓶的子弹墙,在布列各种枪支的墙壁前停下。
  手按下黑色木门的门锁,罗心蓓走进郑非的房间。
  她握着掌心中的钻石,憋气用力把它扔去前方。
  就想象着是把钻石扔去某人的脸上一样用力。
  银色的钻石在空中划过,像一颗流星一样飞去了那张黑色的大床。
  门被用力关上。
  咣当一声巨响,把整理厨房的曼迪吓了一跳。
  她一只手拿着正准备放进消毒柜的奶瓶,一只手保持着正要打开消毒柜的手势。
  “夫人——”曼迪惊讶地看着罗心蓓一阵风似的在郑非的房间中走出。
  她又站在这里,看着那阵像花仙子一样漂亮的风卷去了楼上。
  奶瓶放进了消毒柜,软布擦着冲奶粉之后洒落大理石岛台的水花。曼迪又看着罗心蓓一阵风似的下了楼梯。
  她已经换下了那条漂亮的裙子,穿着她的粉色家居套装,但是她还拎着那条裙子。
  抓着这条裙子,罗心蓓憋着那股气跑去了郑非的房间。
  她打开门,把裙子像扔那条钻石一样扔去了他的床上。
  这个混蛋!
  又不是她一定要来纽约的!
  罗心蓓用力关上了房间木门。
  脑子中越想越气,罗心蓓吸了吸鼻子,她又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眼泪被气得,突然没完没了,憋了一整晚气的嘴巴也嘀嘀咕咕地骂了起来。
  这个混蛋。
  又不是她一定要上赶着求他睡她的!
  又不是她一定要求着他认下艾莎的!
  她才不稀罕他的钱!
  他就该被肯尼亚的枪打死!
  哦,不对。
  这个好像有点太过分了——
  毕竟,他也是为了去找她才差点死在那里。
  扔走了那些东西,罗心蓓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她放慢了脚步,擦着眼泪离开长廊。
  脚步在客厅时,停下了,罗心蓓看向了曼迪。
  曼迪的眼睛也红红的。
  罗心蓓抽噎几下:“你怎么了?”
  被突然问起自己,曼迪愣了一下。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慢慢回过神。
  “没什么。”曼迪也吸了吸鼻子。
  她抹了两下眼睛,赶忙擦干了岛台上的水渍。
  “夫人。”曼迪抬起头,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罗心蓓哭成一团的脸庞,“你怎么了?”
  嘴巴瘪了几下,罗心蓓又委屈吸了吸鼻子。
  她擦了一下眼泪。
  “没什么。”
  她转身回到了楼上。
  讨厌纽约。
  谁稀罕他是不是姓布莱迪。
  她宁愿待在洛杉矶,一辈子就平平淡淡的。
  她只要艾莎。
  晚上哭了好久,在第二天起床时眼睛肿得难受。
  手接起水龙头中的一捧清水,罗心蓓把脸埋进了冷水中。
  冰冰凉凉的水缓解着眼睛的干涩,罗心蓓直起身子,她看向了镜子。
  一整晚过去,脖子上和胸前的几处吻痕彻底浮现在皮肤上,红彤彤的,像被烙铁烙烫后留下的印记。
  想起昨晚他因为她的拒绝而不耐烦的模样,罗心蓓又委屈起来。
  混蛋。
  她又没打算当什么给富豪生了孩子的女人。
  女佣在上午7点就准时来到了家中,她们贯彻执行着雇主的要求:安静到像不存在一样。
  于是她们只负责安静地做出早餐或者去打扫,对于客厅中那两个女人之间的争吵,她们简直像耳朵中堵了两块棉花似的连看都不看一眼,只管干着手中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