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陆应倬每天连轴转,为了准时下班回家陪他和小耳朵,总是深夜等他们睡了,才去书房处理工作,还要配合他治脑子,特别辛苦。
  “随你。”
  段纪宁把手机抢回来。
  陈今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两人不说话,唯一的几句是段纪宁的问题:“块头在家?”
  陈今:“在。”
  段纪宁:“这家伙疯了已经,我从它三个月就专门养了条狗陪他一起玩儿,没良心。”
  陈今才不搭理他。
  他和段纪宁这头猪讲话很难受。
  青徽公馆。
  业主亲自带人主动通行。
  陈今下了车径直回家,走到玄关换了鞋子,“张——”
  等一下……
  这是什么味道?
  陈今轻轻吸了吸鼻子。
  月嫂把睡篮移到了沙发最边上的位置,小耳朵捏着拳头睡着了,摇篮自动摇晃着,从玄关一眼就能看到。
  此时,有人站了起来。
  一个背影。说是男人不如说是男孩,单薄清隽,身材羸弱可怜的样子,露出的皮肤很白,人高但很瘦弱,他朝着摇篮走去蹲下。
  陈今一眼看到他指尖的香烟。
  再下一刻——
  那人靠近熟睡的小家伙。
  月嫂停下泡奶的动作,冲过去压着声音说:“都说了有孩子,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来不及了。
  白雾浓浓的烟圈儿就这样吐在了孩子脸上。
  整套动作连贯发生,任人措手不及。跟着来的段纪宁正好瞧见这一幕,“艹!”
  这傻逼怎么来了?
  “陈今你……”
  段纪宁刚要说话。
  身边只剩一道残影飞过去。
  第42章
  “唔……”
  “呜嗯……咳咳——”
  “乖乖, 不哭不哭。”
  月嫂看着突然手脚惊跳的孩子,还没完全发育好的喉鼻被呛到,忙弯腰抱起来。
  一双长臂比她更快一步。
  小耳朵被抱起。
  “呜……”
  一双幼小的手脚缩起来。
  小耳朵还在不停咳嗽, 粉白的小脸憋得红了。
  陈今遮住孩子的脸走开。
  月嫂立刻跟上。
  别墅有新风系统, 烟味渐渐散开。
  陈今待宝宝安静下来, 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了,交给月嫂, “抱去楼上。”
  月嫂走之前解释:“陈先生,那个人直接就有钥匙进来,说是孩子叔叔。”
  客厅有了动静——
  “你他妈刚才干什么?”
  段纪宁见人神态懒散又点上烟了,抢过往地上一丢, 连衣领带人按在沙发靠背,“借你爹妈派头到处混就算了, 还送上门来发病,真不怕你哥弄死你?”
  陆安阑嗤笑, “你看他敢动我吗?”
  “你这傻……”段纪宁刚要动手, 眼前人突然被一个猛拽开,他下意识松手。
  再一看——
  陈今一把抓着人脑袋往墙上砸。
  他另外一只手薅住陆安阑头发,往后使劲儿仰, 把人整个翻在地上。
  陆安阑头疼欲裂,“你……”
  啪!
  陈今一巴掌甩过去。
  等人再说话,他又是一巴掌, 按住人脖子咚咚砸地。
  不是往死里打,但声响大且让人懵逼, 绝对是眼睛冒金星的那种。
  段纪宁:“……”
  这货力气怎么这么大。
  算了,陆安阑确实是个弱鸡身材。
  可这人反应过来了。
  陆安阑脸上表情变化多端,死死用愤恨的眼光盯着陈今, 反手扣住他小臂,用力收紧。
  这时,段纪宁上前,抓着陆安阑后脖颈衣服扯起来,“站好了!”
  陆安阑脸上挂了点彩也不喊疼,像是习惯了,还挣扎顶撞:“凭什么听你的?”
  陈今站起来。
  看向两人的眼神不厚此薄彼,都写满了一个“滚”字。
  “你别这么看我行吗?”
  段纪宁真忍不了被和傻逼归类,可一看,陈今手竟在轻微抖动,他顿了一下解释:“这神经病和陆应倬一个爹,他爸妈来头都不小,他那个太子妈……反正给人打伤了进局子的只会是你!”
  小耳朵被人吐烟的场景挥之不去。
  陈今很难完全平复下来。
  不急于求证其他,他只问:“……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我爸的房子,我想来就来。”陆安阑凑近盯着陈今看,“你是我哥的人?”
  段纪宁:?
  看这么准?
  “……真稀奇,他还会养男人。”
  陆安阑说稀奇,却满满都是求证之后的兴奋:“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个野种,都生出来会动了,天,他都干|你了怎么还想着借女人肚子生孩子?哥哥,这你都不委屈?”
  委屈什么玩意儿?
  段纪宁浅浅看了眼陈今。
  就算真不能生,花一男人钱白得一孩子喊爹,不爽死了?
  “你上午在公司看到我了。”
  陈今不答他的挑衅,皱了皱眉:“平时你都这么骚扰你哥的是吗?”
  段纪宁回答他:“你才知道?”
  陈今直言:“对,才知道。”
  “正常,谁没事说这神经病!”
  段纪宁被手里动来动去的玩意儿烦死,踹了一脚,把人拎着带出去塞进车里,“送他回家!”
  司机大吃一惊,“小安少爷?”
  段纪宁就不是什么好脾气。
  看到车门又被顶开,他猛地一关,指着人鼻子骂:“今天这事儿你绝对死定了。”
  陆安阑趴在车窗笑,“我等着。”
  “娘了吧唧的。”
  段纪宁恶心死了。
  让司机赶紧把人带走。
  人刚走,张阿姨背着手提袋推开门,惊喜说:“纪宁?”
  段纪宁停下脚步问:
  “陆安阑刚走,你看到了吗,你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吗?”
  “不知道啊——他怎么会来这里?”
  张阿姨着实被吓到了,往里走喊着月嫂:“小孙小孙!孩子呢?孩子没事儿吧?”
  一进去。
  只有陈今在。
  张阿姨进来的慌张姿态表明一切。
  陈今直接说:“在楼上睡觉,没什么大事儿。”
  “那就好,这怎么还有烟头啊……”
  张阿姨放下菜篮,打扫了地板脚印和烟灰,“早上您和先生出门之后,我看年年洗完澡吃奶看久了,一个不小心买菜的事情就耽搁了,我就出去半个多小时……怎么还能让安阑钻空子进来了,是我不当心!”
  陈今摇头,“不关您事。”
  家里已经换了一轮新空气。
  几乎闻不到烟的味道了,张阿姨自然以为没大事,上楼看孩子去了。
  段纪宁进来,看陈今在茶桌坐着。
  他也主动坐过去,打量面前人的神态,点头,“喝点茶也行,你是要冷静一下。”
  哐啷!
  陈今根本不会泡茶,想怎么动怎么动。
  烧个开水随便打开某个茶盒,抓一把丢进紫砂壶,一烫,盖上,还更心浮气躁了,整个茶壶丢放到段纪宁面前,“你怎么还不走?”
  “你态度好点行不行?”
  段纪宁一头黑线,“我和他又不是一伙的。”
  陈今抬眼:“那你忍什么?”
  陆安阑也没少挑衅段纪宁,还挺冷静。
  “那不然我打死他啊?”
  段纪宁想起他不知道。
  和他说了——
  “他从小就这样恶心人,动不动找事儿,尤其是对陆哥。”
  “陆哥也……也不是说忍,他压根儿不把这神经病放心上,我哥和苏诃也一样,之前只有我和陆安阑骂的有来有回,可这小子更起劲了,傻逼一个!”
  陈今只问:“他为什么讨厌陆应倬?”
  一个这么厉害的哥哥。陆安阑出生首都豪门,妥妥就是生下来享福的,爸爸哥哥哪一个都能让他这辈子高枕无忧,怎么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
  “我怎么知道?他那个反社会人格。”
  段纪宁叮叮哐哐重新泡了壶茶,不情愿地把第一杯给了陈今,“不是一个妈生的,又不一起长大,陆哥哪哪儿比他牛逼,怎么好?”
  陈今心里发闷。
  他想去抱抱软软的小耳朵,语气没那么生硬了:“你想留下来吃饭就吃吧。”
  “喂,你没事吧?”
  段纪宁看他心不在焉的,提醒一句:“你儿子被欺负了,你不和陆哥说吗?陆安阑那个性格很诡异的,他知道了孩子的存在肯定不会罢休的。”
  陆应倬提前约谈过。
  段纪宁知道孩子没透露给陆家人。
  陈今已经走掉了。
  中午,张阿姨做了一大桌吃的,陈今也没下来。
  段纪宁想上楼研究一下小崽子有没有被熏晕,张阿姨拦住他,“诶呀小今带着宝宝睡午觉呢,先生不在,你这样进去多不合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