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的自我修养gb 第20节
  桑妩走到正殿时,紫霄使已然在阶下恭敬候着,她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沿着台阶款款而上,紫色的裙裾在白玉台阶上铺陈开来,光艳逼人。
  最后走到属于她的奢华软榻上,懒懒斜躺了上去。
  阶下的紫霄使长身而立,炙热的目光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凝在她身上,“尊主,属下能否走到您身边再禀告?”
  桑妩眉头倏地一挑,“你有何事不能在下面说?”
  紫霄使面色微不可察地一沉,“那个郁淮为何就能上去,站在您身旁?”
  桑妩冷冷一笑,“因为他从来不会问本座为何。”
  紫霄使不管是能力手段还是样貌才情都是上等,唯独心思太野。现在教中五护法,青鸾使重伤,紫霄使性情不定,白虎使能力不足,得抓紧选出新的银螭、金鹏二使。
  紫霄使神情顿僵,只得躬身行礼掩盖眸中狠戾。
  “你究竟有何事禀告?”桑妩语气带着催促,她并不清楚这驭风的药效有多凶猛,但浮光教的药从来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她虽有心磋磨少年,却并不真的想把人弄死,她命令他不准动,也是怕他因为剧烈的药效而伤到自己。
  紫霄使声音陡然一扬,高声道:“尊主,属下要禀告的事情,正是和那郁淮有关。”
  桑妩眉心一皱,冷道:“说。”
  紫霄使再次行礼,“我教在流云宗的卧底刚刚传回消息,原来这郁淮竟是流云宗的核心弟子,师从顾清淮。”
  说完抬起头,果然看见女子眉心微微一动,当即接着说道:“这郁淮此次前来我浮光教,便是奉顾清淮之命,伺机刺杀您!”
  还要多亏墨崖告诉他,这郁淮会重明功,否则他还编不出来这么一套话来。他确实传信讯问了卧底,可卧底对这郁淮却是毫无所知。
  而他敢于这么编造,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凡事只要涉及顾清淮,尊主宁愿错杀,也绝不会放过。
  果然,他一番话说完,桑妩明艳的脸庞肉眼可见地一沉,哪怕她明知道紫霄使这消息极有可能并不属实,可心中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一发不可收拾。
  那顾清淮成名很早,六年前便以一己之力结束了流云宗南宗北宗长达百年的分裂,两年前成为正义盟最年轻的盟主。可想来他年岁再轻也该年近三十,郁小六今年十八,从年岁上算,倒也合适。
  见她面露沉吟,紫霄使趁热打铁:“尊主您切莫听信那郁淮的花言巧语,尽早将此人杀了以儆效尤,若是迟了被那厮得到消息,只怕会畏罪潜逃,稳妥起见属下已经请白虎使守在后殿门口。”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桑妩神情冷淡。
  紫霄使低垂的唇角微微一扬,他知道相比于发怒,当尊主冷冷笑着的时候,才是怒气达到了顶点。
  与此同时的后殿中,顾清淮喉中已满是血腥,指下按着的冰凉玉面早已和手指同热。
  “呃——!”
  他猛地呻吟一声,嗓音沙哑而破碎,意识昏沉几近涣散,眼前一片黑暗中时不时浮现出无数虚幻的紫色身影,每一个都会让他愈发炙热空虚。
  泪水无声地痛苦涌出,药效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在克制不住的剧烈喘息声中,紧闭的殿门终于被推开了。
  沉闷的开门声恍若一道惊雷划破黑暗,顾清淮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甚至不知是该期待还是畏惧。
  直到厚重的殿门被再次阖上,沉闷的脚步声没有丝毫节奏地响起。
  一丝酒气钻入鼻孔。
  顾清淮浑身汗毛瞬间倒竖,压在案上的双手猛地攥紧,这个脚步声,不是阿姐的!
  他猛地回头,来人一身藏红锦服一脸横肉,浑身酒气,正是白日里刚刚见过的白虎使!
  他来做什么!顾清淮迷离的眼神瞬间凌厉,可终是抵不过药性的侵蚀,“唔——”
  一声止不住的呻吟泄出,身子猛地前倾,手指再次攥紧。
  “本来尊主让我来的时候我还很抵触,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尤物。”白虎使小腹一阵热意,笑意越发淫邪,他歪歪斜斜地走着,突然觉得,男人也不是不行。
  尊主?顾清淮眉头猛地一皱,“是阿姐,阿姐让你来做什么?”
  “尊主让我来做什么,你不知道么?”白虎使嚣张地咧嘴一笑,本来他听紫霄使说这人竟然被尊主要了时还不敢相信,如今看少年这呼吸急促满目隐忍的模样,就连他都忍不住有些心动,一时间眼中精光大盛,“你现在很难受是不是?让老子来满足你,保证让你舒服地叫出来!”
  “不可能,阿姐不会这样的。”早已混沌的意识根本无法分辨哪怕最低级的谎言。
  白虎使邪邪一笑,“若不是尊主发话,我怎么可能进得了着殿门?外面守着的可都是金甲卫。”
  顾清淮额角冷汗涔涔而下,阿姐不准他动,又让白虎使进来,她说过若是他听话,就不会让别人来审讯他,所以,是因为他方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阿姐生气了么……
  一股浓烈哀绝倏地涌上,身后酒气却突然浓郁!竟是那白虎使走到他身旁,肥腻的双手朝他身后探去——
  顾清淮猛地拍桌一跃而起,身上的酸痛和异样让他猛地咬紧下唇,他本想一掌毙了眼前男子,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白虎使掏出自己的鹰爪钩随意地抛着,墨崖说过,这个小子似乎很听尊主的话,只要他声称自己是尊主派来的,这人必然不敢对他下死手,不过他对此很是嗤之以鼻,毕竟他不觉得自己会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都打不过。
  顾清淮脸色潮红,颤抖的声音却透着刺骨寒意:“白虎,你敢动我,便是自寻死路!”
  这个世上能如此对他的,只有阿姐。
  白虎使嗤笑一声,笑意越发猖獗:“死路?郁淮,就你现在这副模样,还能奈我何?”说着就要伸手扯掉顾清淮的衣襟。
  顾清淮周身真气瞬间激荡,“噗——”一口鲜血喷出,本来泛红的脸庞霎地苍白。
  白虎使双眉陡然一颤,这人竟是以极强内力将驭风药效强行压下,可一旦失去内力压制后,药效将会成倍地恐怖增长。
  “滚出去!”顾清淮嗓音终于冷彻,眼神冷漠仿若俯瞰蝼蚁,“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你没有进来过。”
  白虎使握勾的手陡然一震,踉跄退后两步,直到一阵寒冷夜风从窗棱吹入,才猛地清醒过来,他竟然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用言语震住,除了尊主外他从未在谁身上感受到过这般强烈的威压。
  白虎使一阵恼羞成怒,随后升出排山倒海般强烈的征服欲,他一定要让这个郁淮匍匐在他身下,婉转求饶。
  白虎使嚣张地大笑一声,手掌聚力正欲抛出鹰爪钩,眼前却是一阵残影快速略过——
  “唔!”白虎使一口鲜血猛地喷出,竟是被狠狠一掌正中胸口,向后飞出足有一丈远,肥胖的身躯才重重砸在地上。
  顾清淮眼神淡漠,手中动作却没有丝毫减速,双手成爪再次朝白虎双目击去,他不喜欢这个人看他的眼神,既然如此,挖掉便是。
  顾清淮身法极快,眼见就要碰到白虎使,殿门猛然被再次推开,一道紫衣身影如风般闯入,他手腕倏地一痛,竟是被人掷物击中,偏离了方向。
  看清来人后白虎使脸色骤变,怔愣一瞬后急声道:“尊主您终于来了,这个郁淮想要逃跑还把我打伤!”
  这也是紫霄使告诉他的,若事情未成便被尊主撞破,便教他这么说。
  桑妩眸中寒光乍现,手中长鞭一挥,竟是朝顾清淮直面而来!
  “竟然连白虎使都不是你对手,你师父到底谁!”桑妩声音冷厉,眼中杀意凛然。她本是担心少年熬不过药效才这么快的赶回来,不想竟真如紫霄使所说,他身中驭风仍能制服白虎使,除了顾清淮的弟子,她想不到还有谁有这般能耐。
  顾清淮方才还灵巧无比的身形瞬间僵住,任身子被长鞭狠狠击中,“唔——”一口鲜血再次喷出,本就苍白的脸色霎地惨白。
  “白虎你先出去,你擅自进殿的事我后面自会处罚。”桑妩嗓音冷湛,以少年的能力若真要逃,又岂会被白虎使拦下,方才那一鞭只是罚他竟敢擅自动手。
  擅自进殿?顾清淮眉心微动,也就是说白虎使不是阿姐派来的,可阿姐竟就让他这么出去了,他在阿姐心中到底算什么,一个玩物,弟弟,亦或是一条不听话的狗……
  待白虎使狼狈离开后,桑妩这才看向眼前哪怕一脸病容仍是风姿如玉的少年,冷冷开口:“郁淮,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并且我还知道你师父是谁!”
  少年猛地抬头,素来淡漠的眼眸盛满惊疑,垂在身侧的双手更是猛然攥紧。
  竟真的被她试探出来,少年竟真的是有师父。
  桑妩目光灼灼,直逼少年,“郁淮的淮,恐怕是顾清淮的淮吧!”
  真是难为少年对他师父一片孝心,取个假名用的都是她最讨厌的字。
  顾清淮身躯猛地一震,随后像是失去力气般,几乎就要倒下。
  看着摇摇欲坠的白衣少年,桑妩哪里还能不知道,竟是再次被她说中了,她眼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痛楚,“这就是你一直苦苦隐瞒我的真相吧?”
  比起真相,她更加憎恨的是少年的隐瞒。他宁愿承受酷刑也不肯吐露半分,是不是说明,在她和顾清淮之间,他选择了顾清淮。
  怒到极致她竟是低声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郁小六,若是有一日我和你师父兵刃相向,或者和流云宗开战,你帮谁?”
  他……帮谁?
  他违背师父教导对阿姐动了心,迟早是要回宗向师父请罪的,但是他还欠阿姐一条命。十日,就以十日为限,这十日里,他只想遵循自己的心意,为阿姐而活。十日过后,他自会回宗,以死谢罪。
  顾清淮蓦地惨然一笑,他松开一直压制药效的澎湃内力,难耐的空虚再次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苍白的脸颊被异样的潮红占领,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偌大的殿内只有他急促的喘息声。
  “呃——啊!”
  难耐的呻吟从唇齿间溢出,好难受……好难受……身后的空虚阵阵袭来,甚至比方才还要剧烈数倍不止,他知道阿姐想要什么,只要她想,只要他有,就都是她的……
  桑妩冷冷站在原地,金色鞭尾曳在青色琉璃铺成的地面上,她看着少年朝她艰难地一步步走来,最后在她面前停下。
  少年呼吸急促而沉重,胸口带着被她抽出的一抹诱人血痕,颤哑着开口:“阿姐,求你……”
  桑妩冷冷挑眉,“求我什么?”
  求她放他下山,还是求她解了他的驭风,亦或是求她不要和流云宗开战。
  第24章 身份 顾清淮封住自己两处大穴
  少年卑微地看着她,白色的衣衫被汗水浸透,嗓音带着难耐的颤抖:“求阿姐,帮我……”
  桑妩却仍是一动不动,嗓音甚至更冷了,“这就是你的求人的态度?”
  “白虎使是我的下属,你出手重伤我的属下,屡次隐瞒你的身份,为何还会认为我会帮你?”
  白虎使?他——顾清淮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股强烈的欲望生生打断,他痛苦地单膝跪了下去,挺直的脊背弓成濒死的弯月,清冷的脸庞满是潮红,“阿姐,求你……”
  少年眼底的哀求让桑妩猛然一震,一股酥麻自胸口向四肢百骸扩散而去,她猛地攥紧了拳,也罢,他是她的人,是她的弟弟,只要把人锁在她身边,他心里究竟偏向谁,并不重要。
  只是她得给他一个教训。
  她要让他知道,在她身边,不管是身体还是嘴,都必须诚实。
  桑妩蓦地俯下身,纤长的手指深深插进少年乌黑的发间,逼迫他仰起头,素来沉静的眼眸此刻颤抖着破碎的水光,眼尾那一抹红格外潋滟。
  “阿姐,帮我……”少年的声音像是从地狱裂缝中渗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衣襟,露出泛红的紧实胸膛,“求你,求你……”
  月光透过窗棂将少年跪地的影子拉得很长,最后又蜷缩成脆弱的剪影,燃烧的烛火在他粗重的喘息中突然“噼啪”响了一声。
  “自己趴到床上去。”桑妩突然直起身,看着少年不住颤抖的脊背,冷冷开口。
  顾清淮艰难地仰起头看她,眼底涌上一片哀绝的黯然,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连抱他都不愿意了么……
  “咳咳——”最后一点云犀香也终于燃尽,顾清淮终于再也压制不住沉疴内伤,猛地咳喘起来。
  桑妩却没有动,更没有丝毫抚慰,她是会为了他而心软,却更会为了他的欺骗而硬起心肠,“不是说想要么,怎么还不过去?”
  顾清淮已然没有起身的力气,只能膝行着一步步朝床边挪去,汗水随着他的每一步挪动颗颗滴落,短短一段路竟是那般漫长。
  少年费了半天功夫才终于上了床,整个人急促地喘息着,已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桑妩再次冷冷开口:“衣服呢,等着我来帮你?”
  顾清淮倏地咬紧了唇,将颤抖的手臂艰难伸向腰间,一把扯开那淡蓝的锦带,又狠狠攥住胸口衣襟左右一扯——
  白色的衣衫散落在床。
  在别人面前自己脱衣服,比起被人扒掉衣服更加屈辱,她本以为按照少年的性格会宁死不屈,没想到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地照做了,看来这驭风的药效比她想象的还要强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