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呀?见了鬼了?”
  罗志麟挠挠脑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罗倍兰回房拿了个袋子,是上午在蛋糕店买来的,黄誉芝做的。
  “你之前不是说要吃我做的蛋糕吗?我亲手做的你是没福气吃了,但这个味道和我做的一样,你带车上,饿了吃。”
  从这里到上海,高铁要坐五个小时。
  “行,家里有啥事儿,你记得告诉——”
  说到这里,罗志麟突然想起,过阵子,罗倍兰也要离家去重庆了。
  他的话卡了壳,堵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到时候给我寄两包火锅底料。”
  罗志麟还是笑了。
  等到晚上八点半,意料之中地,罗倍兰收到了罗志麟发来的骂人信息——他找到罗倍兰塞进他行李箱的红包了。
  她并不很在乎,回应了一个竖中指的表情包。
  第109章 邪恶大元宵
  小城市的娱乐项目不多。
  罗倍兰的时间安排得很好。上午,她雷打不动地去图书馆复习,但她永远不是到的最早的那个,有几张同样备考的年轻的脸,她都记熟了。
  尽管和家里说开以后,罗湖生想让她留在家里学习,免得大冷天还要奔波。
  但是去图书馆,更方便她见林瑜——林瑜住的离市中心很近。
  偶尔有那么一天两天,林瑜起不来床,她就在中午匆匆赶过来,陪罗倍兰吃顿饭。
  下午,她们就出去到处逛逛。
  散散步,聊聊天,买点不那么的小东西,有时候会把车开到城郊转转。
  早知道有这么轻松的办法就好了,罗倍兰的手和林瑜牵在一起时,她时常会这么感慨。
  林瑜棕色的SUV车厢,是她们接吻最多的地方。
  用不着罗倍兰去催,林瑜会把车停到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然后,就可以开始罗倍兰最喜欢的环节了。
  今天天气很好,林瑜也没赖床。
  九点半,林瑜上到了图书馆三楼,找到了埋头苦学的罗倍兰。
  林瑜打开画板,拿着电容笔,偶尔会回头,一下一下地轻轻勾勒。
  感受着似有若无的视线,罗倍兰最终还是抵挡不过好奇,凑过脑袋去看林瑜的画板。
  “打扰到你了吗?”
  林瑜轻声问。
  看着画板上的红毛小狐狸,罗倍兰眯起了眼,摇摇头。
  “这是我吗?”
  罗倍兰问的同样小声。
  林瑜点点头,在卡通小狐狸的眼皮上又多勾勒了两根眼睫毛。
  罗倍兰看了眼时间:二月十二号,上午十一点零三分。
  离下楼吃饭还有一会儿呢……
  罗倍兰挠了挠脸——不怪林瑜,但她确实学不进去了。
  看着林瑜专心致志打着稿子的侧脸,一股打扰好学生上课的即视感慢慢重叠到了自己身上。
  抓耳挠腮了半天,罗倍兰余光瞟着对面不远的一个青年,到底还是没好意思再开口说话。
  后天就是情人节了……
  罗倍兰撑着脑袋,望着林瑜的侧脸。
  能用来挑选礼物的时间不过半个月,罗倍兰想了好几天,最后去首饰店里逛了逛。她没有找到合适的对戒,便订了两只款式相似的女戒。
  情人节那天,她就可以亲手给她戴上戒指了……
  倒扣在桌面的手机震了震,罗倍兰的手刚搭上手机壳,就看到了林瑜努嘴示意她去看信息的模样。
  在想什么呢?学累了吗?
  罗倍兰来了精神,捧着手机,和林瑜面对面地聊起天来。
  罗女士明天晚上有空吗,林瑜问。
  思绪被这行文字带着飘远了一点儿,罗倍兰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复,林瑜便又打出一行字:
  十四号那天,我想完完整整地和你待在一起。
  罗倍兰没有拒绝的理由,她俯身凑近林瑜的侧脸,亲口在她耳畔留下一个肯定的答复……
  对佘引章这样的人来说,一到年节,她反而闲不下来。
  等她好不容易腾出空来,登上微信小号,再点进和林瑜的聊天框时,距离林瑜发来信息过去已经快一天了。
  佘引章中午才从朋友推荐的合作人那儿送完礼回来,正身心俱疲,好在林瑜的消息给了她一点儿慰藉。
  像她这样的人,事情一旦定下来,进展就会越推越快——佘引章对林瑜有这样的信心。
  她抽空给林瑜回了消息,顺带祝她元宵节快乐。
  按照惯例,她会在节日给手下的员工发些福利,有时候是红包,有时候是礼品。林瑜在的那三年,她也有份,而且她的那份还会格外不同些。
  “叮咚——”
  公寓的门铃响了,佘引章强行拖着疲倦的身子去开了门。
  直到看见两名工人一前一后抬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快递出现在门前,佘引章才后知后觉自己忘记了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林瑜的画到了。
  那幅林瑜在大学时画的,参展了三个月的作品。
  佘引章引导工人把画方方正正地摆在客厅,在签收栏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顶着“陌生网友”这个名头和林瑜聊天时,林瑜透露了一点儿她对这幅画的可惜:
  这幅画的风格是她前所未有过的尝试,而参赛作品,她作为选手参赛的那一刻就再也拿不回了。林瑜试过复刻她的作品,但她其实做不到。
  要么忘记了几年前下笔时的灵光一现,要么总控制不住地多在画上加上几笔。总归画出来也不像样子。
  佘引章试着安慰过林瑜,作品的使命就是被看见。留在展览上,无论如何也是留在了一个更高的平台。
  但她们都清楚,每年挤进来的天才一批接着一批,优秀的作品更是数不胜数。更何况往期的作品只有在一个小厅里短暂露脸两天的机会,剩下的时间,便都被锁在一个小房间里。
  按道理来说,林瑜的作品确实与她无缘了。
  但好在,佘引章的父亲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还有权。在她父亲的光环下,这点儿无足轻重的规则完全可以忽略不看。
  前些日子,她带着自己公司一整年的财报回了趟家。
  财报上的收益数字很漂亮,她的请求也在父亲那里得到了慷慨的回响。
  他当即拨通了一个电话,简短的几句寒暄后,显示着通话中的手机落到了佘引章的手上。
  听见对面那头抽出纸笔记录信息的沙沙声,佘引章居然发觉自己有些紧张。
  林瑜和我是朋友,她听见自己说。
  这句话其实没必要,说出来反倒显得欲盖弥彰,好像有多么心虚似的。
  但佘引章说出这句话给自己听时,她确实有股揉揉鼻子的冲动。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佘引章心想。
  佘引章找到裁纸刀,划开了层层包裹的牛皮纸,隔着密封作品的玻璃,画布上梦幻鲜艳的色彩一下子撞进佘引章的视线里。
  右下角熟悉的落款笔迹像在冲她挥手致敬。
  阳光透过高层的云雾,折射在薄薄的玻璃上,凝集出的光线明媚而刺眼,扎得佘引章眼眶有些疼。
  佘引章小心地把这幅画挪到了客厅里阳光最足的地方,像是第一次和它相见一样,定定地欣赏了好一会儿。
  却比第一次隔着人群遥遥相望要来的亲近。
  她的手慢慢抚上它的边框,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冰凉。
  确实是老朋友了,不是吗?
  至少,和你是。
  佘引章看着这幅画,双唇嗫嚅道……
  刘淑华很擅长做面食,今天元宵节,她花一上午做了两屉元宵,一屉是花生馅儿的,一屉是芝麻馅儿的。
  林瑜不大爱吃汤圆,确有点儿想元宵的味道了。
  这样的话刚一出口,罗倍兰便拉着林瑜去了自己家里。
  刘淑华和罗湖生很热情,当即就给她们煮了两碗汤圆,两人一人捧着一个碗,挨在一起,靠在火炉边坐着。
  “南方人没吃过元宵吧?”罗湖生不确定林瑜喜不喜欢这个味道,问。
  林瑜嘴里刚塞进去半个元宵,正被烫得说不出话,罗倍兰便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林瑜去过北京,她吃过,而且人家今天就为了这口来的。”
  北京……
  说着说着,罗倍兰又咂摸出点儿不对味儿来。
  佘引章!
  对,就是这里不对劲。
  那林瑜第一次吃元宵,也是她带着的呗!
  想着,罗倍兰有点不高兴了,愤愤地捞起一只元宵,塞进嘴里,一口咬下去。
  “嗷——”
  其余三个人纷纷扭头看向正哇哇乱叫的罗倍兰。
  元宵里面儿的馅儿还是滚烫的,炸的罗倍兰一下跳起来,眼泪汪汪地去找水。
  “多大个人了吃东西还不会吃,毛毛*躁躁的……真是。”
  罗湖生咕哝着,给罗倍兰倒了杯凉水。
  缓了好一会儿,罗倍兰才挨着林瑜,重新坐下,吃起了剩下的半碗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