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究竟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死心,我与你,并无多少缘分可言,”
  缘分二字,于他而言,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你今年愿意回到师门,也是为了她么?”
  翙翎略带神伤看向远处正与温予嬉笑的江愿安,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口中所述的事实。
  “师姐若执意这么想,那便是了。”
  执意...到头来,这些在他眼中,只是执意吗?原来是这一心执意,害了自己。
  可那又怎么样,梁疏璟必须选择自己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她又一次看向梁疏璟离去的背影,可落寞的却只有她自己。
  第56章 温予
  温予的那件事情一直被她隐匿在心中,既然温予无意告诉她,她再有意挑明的话,只会让二人的关系分崩离析。没关系,等到下山再问,也不迟。
  她怀揣着这样的心思,直到下山前夕。
  她有些恋恋不舍的接住空中落下的雪花,翙翎师姐告诉他们,这是今年翊容山的最后一场雪,等这最后一场雪消融,便是他们下山的日子了。只是除了下山,还有下山前最后一场会试在等着他们。
  她看着温予站在会试场上英姿焕发的身影,觉得他不仅身影更俊逸了些,连个子都似乎窜高了不少。一番比拼下来,整个师门依旧无人是温予的敌手,很快便轮到她站上会试场。
  温予笑着看向她,等着她率先出手。
  只是起初她还能占到上风,可逐渐便开始力不从心,温予这孩子悟性高,不论什么招式在他手中都能被轻松化解,甚至被他用的行云流水。他看出江愿安的乏力,选择像当初踏入师门那般,故意输了她。
  师父笑着看向他们二人,捋了捋胡须,取来了那本翊翎剑籍。
  “温予啊,你这是堂而皇之将这秘籍让给你师姐。”
  温予低下头,依旧是不敢说话。
  “既然如此,这本翊翎剑籍,便归愿安了。”
  江愿安接过师父手中那本崭新的翊翎剑籍,看起来比家中那本要新很多。
  待到会试结束,她偷偷揣着那本剑籍,塞给了温予。
  “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温予红着脸,忘不去她掌心方才那股余温。
  “你别装啦,师姐都知道,这本书呢,师姐还是把它送给你,让你按着这本书继续练下去,变成一位举世无双的剑客!对了,我听师父唤你叫温予,温予温予,是个很符合你的名字呢。”
  不管温予变成什么,只要不会变成冷血无情的嗜血狂人就好...她心中暗暗祈求。
  “师姐...你对我真好,那师姐能不能也把名字告诉我?我也想知道师姐叫什么...”
  温予那般含情脉脉看着她,眼中感动的都要掉起眼泪来。
  “师姐姓江,大名愿安两个字,等你来了京川,一定一定要来江府找师姐!”
  “好,愿安师姐,我答应你,一定会的。”
  二人依旧并肩走在一起,可心底却深知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师姐,你下山后还会来常清上境吗?你那时答应我...要来的。”
  他鼓起勇气,主动提起这件事。
  “那当然啦!温予,不要总是愁眉苦脸的,我们又不是下了山就再也不见了,虽然师姐已经有官职在身了,你平常总唤的那位大师兄,是如今东昭的摄政王,大家常唤他璟王,师姐我呢,便在那位璟王府上做少卿。”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算了,师姐,你真厉害,才十六岁——”
  “嘘——师姐其实十八岁啦。”
  她急忙捂住温予的嘴,贴着他耳边悄悄告诉他这个真相。
  “啊...原来是这样...”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和别人做朋友可以这么开心。
  “师姐,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这本书我会好好保管的,你也记得早些休息,愿安师姐...”
  看着江愿安点完头,他便一刻也不敢多留的跑走了。
  彼时翙翎端着一碗莲子羹,轻轻敲了敲梁疏璟的房门。
  “进来。”他冷冷开口。
  见到是翙翎,他便接着将视线落回手中的诗集,未再开口。
  “你明日便下山了,我记得莲子羹最合你胃口,特意为你炖了一盅。”
  翙翎将那碗莲子羹放下,等着他放下手中的诗集。
  梁疏璟依旧是不为所动,甚至将手中的诗集翻到下一页。翙翎见状,只罢浅浅低下眸子。
  “你好歹尝一口,倘若你不喜欢,我这就端走。”
  梁疏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诗集,看向那碗莲子羹,漠漠开口:
  “师姐一番心意,我自然不会辜负。”
  “好,那你快尝尝,我特意等它放凉了才端来,再晚些便口感不好了。”她眼中泛出笑意,催促梁疏璟尝尝那碗莲子羹。
  如她所愿,梁疏璟终于端起了那碗莲子羹,浅浅尝了一口。
  “这么多年,师姐的手艺还是没变。”
  翙翎轻笑一声,“阿璟喜欢便好。”
  终于,那碗莲子羹见了底。翙翎得偿所愿勾了勾唇,起身将屋内的烛火拂灭了。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不算亮堂的寂静,借着窗口透进的缕缕月光,刚好只够勉强看清彼此二人的脸。
  梁疏璟正疑惑翙翎为何要将屋内的烛火拂灭之际,忽觉一阵不可抗拒的头痛袭来,随即便是浑身躲不开的燥热。他顿时便大口大口喘起粗气,意识到方才那碗莲子羹有问题。
  可惜为时已晚,下一秒,翙翎的手指便抚上了他的腰间,要替他解开腰间的系带。
  “阿璟...对不起...”
  她口中轻声道着歉,可这件事,必须要让她来做。
  “你疯了...”
  梁疏璟艰难开口,嗓子像是被堵住一团火,干涩、火热。
  对,她疯了,才会荒唐的想用这种手段将自己留在他身边。
  她握紧梁疏璟滚烫的手,放至自己脸颊,细细感受着来自他的温暖。最爱的人就在眼前,翙翎下定决心,准备贴上他的唇。
  就差那临门一脚,梁疏璟趁着意识弥留之际打昏了她,将她放倒在一旁,拢好衣衫急匆匆赶去了静心泉。
  冬日的泉水寒冷刺骨,他不由分说钻进池中,任凭泉水如刺针一般锥透他从上到下。
  可是泉水只能按压住他一时的心火,他清楚那股邪念倘若得不到发泄,便要一直纠缠在他体内。
  翙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从那池刺骨的泉水中起身,赶去了他心头牵挂不下的那间住房。
  江愿安听到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不由一阵心慌,将门推开一条细缝,可随即浑身湿透的梁疏璟便占据了她眼前的全部视线。
  “怎么全身都——”
  湿透了。
  话还未说得出口,下一秒便迎来梁疏璟侵占城池般嚣张跋扈的吻。她感受到梁疏璟体温高的不正常,地板上还淅淅沥沥滴着水珠,简直像是刚从水中爬出来找人索情债的幽魂。
  梁疏璟就这么侵占她的唇齿许久,才将理智恢复半分。
  “你浑身都湿透了,还不脱衣服是等着冻死在我屋内吗?”
  她挨着梁疏璟的眉眼,来不及责怪,只有担心。
  “对不起...”
  江愿安看着他手足无措道歉的模样,意料之内笑了笑。
  “我怎么会怪你。”
  这样在我面前袒露自我、手足无措的你,我怎么会忍心责怪。
  她再一次覆上梁疏璟的唇,头一回感受到梁疏璟竟比她预料中瘦了那么多。可那也挡不住梁疏璟心中的一番烈火,二人顺理成章换了地方,梁疏璟手上动作极轻,像是生怕将她弄坏。
  “愿安...”
  梁疏璟痴情的唤她,布满一层薄汗的手掌将她紧紧握住。
  “愿安...你唤唤我...”
  江愿安怀疑他是存心这么做,逼得她终于无奈从嗓子中挤出一声:“殿下...”
  梁疏璟听后有意加重了力道,威逼利诱:
  “只是殿下吗?”
  江愿安吃不消他身下的动作,颤颤巍巍唤他:
  “阿璟...慢些...”
  对,阿璟本就是留给你唤的。
  房内传出的动静其实并不小,可很快屋外的走廊上又传来异样的脚步声,听着又急又轻,似乎不像是翙翎师姐。
  江愿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今这么晚了,大家一定都歇下了,谁还会来找她?
  “等等...有人...”
  梁疏璟自然注意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可他只是俯下身,亲了亲江愿安的眼睫,示意她闭上眼睛。
  “别怕,抱紧我。”
  她紧张的抱紧梁疏璟,指尖都近乎发白。
  脚步声在她门前停下了,随即便是轻微的敲门声传来,温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愿安师姐,你睡下了吗?”
  梁疏璟眯起眼睛,好一个愿安师姐。
  可惜了,他的愿安师姐已经被别人拥在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