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点小狡黠:“再说了,我死活不答应拍,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真想辞退我,还得按劳动法赔钱呢,他那么抠门,肯定舍不得。我就厚着脸皮在那儿干呗。”
  “那,”温令仪当时紧咬着下唇,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万一我去了那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适合这一行,学不好怎么办?”
  花了周见星这么多辛苦攒下的钱,万一最后一无所成,她会觉得无比愧疚。
  “你肯定能学好的,”周见星的下巴放在她大腿上蹭来蹭去,“你那么聪明,学什么都快,只要你想学,肯定没问题。”
  “就算不适合也没关系,”她仰脸笑得没心没肺,“还年轻呢,再去尝试别的东西也来得及。”
  ·
  思绪回到现实。
  周见星还在浴室洗澡,她吹干头发,换了一件雾霭玫瑰粉的睡衣懒懒地侧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腰下陷成两座山之间的谷。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腿部裸露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感。
  浴室的水声停了。
  周见星推门进入,看见温令仪的瞬间立马关上了门。她静静地站在门口,发梢不断往下滴着水。
  夜风透过窗缝溜进来,轻轻翻动着书桌上摊开的一本书页,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
  周见星走到床边,发梢的水珠滴落下来,有一两滴正好落在温令仪的胸前。
  冰凉液滴接触到温热的肌肤,激起一小片鸡皮疙瘩,那点凉意反而让周围的皮肤显得更加滚烫。
  水珠迅速晕开,在雾霭粉色的丝绸上留下颜色更深的圆点,像被风吹落的花瓣,不经意地抖落在温令仪身上。
  灰粉、珊瑚粉、深玫瑰粉,深浅不一的粉,交织在一起。
  周见星轻轻剥开睡衣,看到了更娇艳的色泽,湿润而鲜活,随着温令仪的呼吸微微起伏。
  “宝贝,”温令仪仰起雪白的颈,是月光下的鹤抖开了柔软的羽,“我想你再深点,触及我的,最深的深处。”
  进入她,进入她的自我,进入她的心脏,进入她的灵魂。
  空气在沸腾,蒸干温令仪胸腔中的空气,她无意识地张开唇,嗓子里哑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支离破碎地喘息。
  “令仪,”周见星的吻落在她的小腹,“我好像从这里感受到了你的心跳,在抖动。”
  温令仪绷紧的腰肢终于软软地塌回床垫。
  此时她才重新被赋予呼吸的权力,大口呼吸着。她仍能感受到周见星的存在,不舍在里面温存。
  “很晚了,”周见星动作放缓,指节微微后退,声音带着克制,“你喝了酒,还是睡觉吧。”
  “继续,”温令仪却伸手拦住了她后退的动作,重新将她拉回熟悉的轨迹,“别停……今晚,我不想停下。”
  我想一直和你做到世界末日。
  世界即将毁灭,而你我依旧亲密无间。
  第121章 细水长流
  在沪市的六个月,时间比温令仪最初预想的要流逝得快一些。
  日子像翻书页,一页一页,按部就班地也就翻了过去。
  培训课程排得很满,从早到晚,理论、实操、观摩、考核,占据了她绝大部分精力。
  陌生的城市,紧凑的节奏,反而让她没有太多空闲去沉浸在某些情绪里。
  每天固定的环节,是和周见星打视频电话。
  屏幕那头,是她在c市安稳而具体的生活。
  周见星会兴致勃勃地给她看阳台上新添的绿植,长势喜人,叶片油绿发亮。
  她会展示她新学会做的菜,像卖相不错的松鼠鳜鱼,还有火候稍过、边缘有点焦黑的锅巴肉片。
  周见星总是笑得一脸得意,等着温令仪的夸奖。
  她也会絮絮叨叨地说些工作上的琐事,哪个客户难缠,哪个同事有趣,老板又有什么异想天开的新主意。
  更多的时候,视频背景是她们正在装修的新家。
  周见星心灵手巧,很多基础工作都能自己上手,省下了不少人工费。灰尘弥漫的工地,渐渐有了家的雏形。
  周淑芬甚至某天特意给温令仪发过一张照片。
  照片抓拍得有些模糊,但主角清晰。
  光线明亮到刺眼,周见星穿一条洗得发白、还沾着油漆的牛仔热裤和一件宽松的白色老头背心。
  正对着镜头笑得毫无形象,露出一口白牙,眼睛都眯成了缝。
  她脸上、胳膊上扑满了一层白灰,连眉毛和睫毛都未能幸免,变得毛茸茸的。
  一只手拎着一把沉甸甸的电动砂纸打磨机,一只手叉在腰上,身体微微后仰,笑得开怀,背景是堆着建材的毛坯房间。
  岁月静好:「闺女,你是不是没见过周见星这么白的时候?」
  温令仪看着照片,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像还真没见过周见星这么“粉白”的样子。
  她手指轻点屏幕回复。
  「妈,周见星这是干嘛了?当粉刷匠去了?」
  那边很快回复。
  岁月静好:「刮腻子呢,非说自己能行,不让师傅弄,搞得跟白面人似的,笑死我了」
  温令仪笑着摇头。周见星就是这样,精力多到用不完似的,她们共同未来的每一砖、每一瓦都要亲自参与建构。
  烦死了周见星,新房装修一条一条地问她的意见,一天能弹几百条消息出来,像是生怕她在沪市忘了她一样。
  「木地板选这个颜色好不好?偏黄一点点的原木色,比较有温暖的感觉」
  后面跟着几张不同光线下的样板照片。
  「墙漆,店员推荐了这两个色号,一个叫珍珠白,一个叫乳酪白,我看着好像没啥区别啊……你觉得哪个好?」
  「窗户做成推拉式的省空间,还是内外开的那种密封性好?我查了下说内外开的隔音更好点」
  「窗帘是做暗轨藏在吊顶里,还是做明装的窗帘盒?」
  ……
  问题琐碎又具体,就好像缺了她的意见,这个家就无法顺利建成一样。
  她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也从未错过这个家一点点成型的过程。
  ·
  回c市那天,飞机落地时已是傍晚。舱门打开,一股熟悉的、属于c市季春的湿冷空气涌入。
  温令仪裹紧大衣,随着人流走向出口。远远地,她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周见星裹在一件酒红色的厚抓绒卫衣里,像一团温暖的火苗跳跃在接机的人群中。
  她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花,半张脸都缩在一条红色的毛线围巾里,那还是温令仪在沪市学习间隙,一针一针织好寄给她的。
  周见星踮着脚,目光在人群中急切搜寻,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睛骤然亮起,兴奋地跳起来挥手,声音穿透嘈杂的人群:“令仪!这里!我在这里!”
  周建军和周淑芬,还有楚蔚,也都在,正站在周见星身后,笑着朝她这边看。
  温令仪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脸上漾开笑意,眉眼弯起。
  周见星见状,立刻把怀里那束花往身旁楚蔚手里一塞,张开双臂就朝她跑了过来。
  下一秒,温令仪就被一个充满力量的、温暖的怀抱完全包裹住,双脚甚至短暂地离开了地面,被周见星抱着原地转了半圈,才又被轻轻放回地面。
  “就显你力气大是吧!”温令仪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抬手轻轻掐了一下周见星被冷风吹得微凉的脸颊,随即凑近些,压低了声音,“好久不见,宝贝。”
  周见星今天明显是特意收拾过,还化了点淡妆,眼线在眼角处微微上扬,笑起来时,那份喜悦里多了几分飞扬的神采。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周见星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她颈窝,用力蹭了又蹭,声音闷在围巾和她的肌肤之间,“想到你今天要回来,我昨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这时,周建军他们笑着走了过来。
  “爸、妈。”温令仪稍站直了些,向周建军和周淑芬点头问好。
  最初这样称呼时还有些生涩和不自在,如今已变得十分自然流畅。
  “楚蔚,好久不见。”她又转向楚蔚打招呼。
  周见星像块牛皮糖,依旧紧紧贴在她身边,一只手牢牢搂着她的腰,时不时还蹭两下。
  温令仪身上有好闻的香水味,怀抱柔软温暖,让周见星觉得无比安心满足。
  楚蔚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把花束递到温令仪怀里:“拿着吧,你的周见星专门给你挑的。”
  “你们俩能不能稍微克制点,回去再腻歪行不行?”
  温令仪接过那束花,低头嗅了嗅,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只认得里面洁白的重瓣百合和星星点点的红色澳洲腊梅。
  周建军自然地接过了温令仪的行李箱,走在最前面。周淑芬和楚蔚并肩走在中间,聊着天。
  周见星则紧紧搂着温令仪的腰,两人落在最后面,小声说着只有彼此能听到的话。